柴婆回过神来,发现马车摇摇晃晃横冲直撞,一下慌了神。她推开马车车门,只见马夫已被一剑封喉,尸体正半挂在马车上。
“啊—”刺客将马驾得飞快,马车在山路上颠簸得厉害,柴婆失去了重心,在车里撞来撞去逃脱不得。
那刺客时不时回头查看追上来的禁军,没成想马车偏了方向,车轮轧到一块石头上,向右一偏,连车带马滚下了山坡。
正当柴婆失去重心感觉天旋地转的一瞬间,突然一双有力的手从天而降,拉住了她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所幸那坡不是很陡,待马车停住,柴婆才发现那人是林伯。
柴婆顾不得与林伯多言,忙推开趴在身上的林伯:“哎呀,你快去救鸢儿!鸢儿怎么样了?”
林伯忍着身上的痛,撑起了身子,喘着粗气道:“鸢儿没事,刚才只是侍卫们假扮的,真正的鸢儿和顺帝还在后面呢。”
林伯一路跟着顺帝一行,不知叶玄明与曲蓼严早设计了一出李代桃僵,让顺帝、风雪鸢与侍卫和何叶换了衣服。直到这次刺客动手,他才发觉跟错了人。
本来林伯就与叶玄明怄气不说话,这一来更是怨气深重。他拨开门帘见禁军顺着山坡寻了下来,不得已匆匆爬出倾覆的马车,远远地躲在谷底的密林中,看着柴婆被救起。
柴婆被救出后,回头望了望谷底,心里担心林伯,可也不得不跟着禁军回了队伍。在阳庭郡外最近的驿馆,终于见到了风雪鸢。
柴婆一回来,风雪鸢便扑了上来,“柴婆!你可伤着了?”
柴婆见风雪鸢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女,便用眼神示意她屏退左右。
“柴婆,她们都是阿公的人,这次跟着我回宫的。有什么事不用回避她们的。”风雪雨好不容易见到柴婆,自是兴致勃勃,想跟柴婆讲这段时间在百草堂发生的各种事情。
柴婆戳着她的脑袋说教道:“回宫回宫,你可知道回宫意味着什么?宫里的各种势力多么复杂,不是你小心便会没事的。你整天想着进宫的事,是不是把林伯都忘了?”
柴婆还是不习惯身边有其他人在,转头对何叶和柳华说:“公主车马劳顿了一天,你们去准备些热水和吃食吧。”
待何叶和柳华出去关上房门后,柴婆才继续说道:“林伯为了救我,和我一块滚下了山崖……”
风雪鸢拉起柴婆围着转了几圈:“柴婆你受伤了?”
“没有,倒是林伯护着我,恐怕免不了磕磕碰碰了。”柴婆想起林伯一瘸一拐离去的背影,眼神里露出了一丝担忧。
风雪鸢看着柴婆的眼睛,试探地说:“柴婆,其实我这次回宫,你若不想跟着,大可留在宫外,跟林伯生活在一起,也算有个依靠了……”
柴婆一听,不好意思地推脱道:“什么依靠不依靠的,婆婆跟林伯,分明就是两路人。婆婆只想好好照顾你。”
风雪鸢见柴婆神色忸怩,眼神躲避着,便知她没有说出心里话,这些年她见柴婆林伯间相处,早就已经超出了一般男女之情。
柴婆今年四十又四,林伯不过五十又二,二人相差八岁,倒也说得过去。柴婆跟宫里养尊处优的贵人相比自然是显得老成许多,但在耕田种地的乡野妇人之间,算是模样端正大方的了,又加上做了几年奶婆,身材也更加饱满丰腴。
“柴婆,你已经照顾了我十七年,难道还要照顾我一辈子吗?那次天灾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你也应该走出来开始新的生活了。这几年林伯对你,难道不好吗?连我都看出来林伯对你比对庄子里的那些妇人都好呢。”
柴婆被风雪鸢逗得笑出了声,嗔道:“林伯对我好,还不都是因为你!”
“哦我明白了,林伯是因为我,才舍命救你的。你也不必记林伯的好,他都是为了我。”风雪鸢见柴婆嘴硬,抱着双臂撅起嘴来,故意说给柴婆听。
“婆婆哪有这么没有良心。就算婆婆有意,林伯也未必有心啊。这些年,他一直念着林夫人,不然怎会一个人到现在?等到了泰康,婆婆还是跟着你回宫,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风雪鸢见柴婆松了口,瞬间变得嬉皮笑脸:“哈哈我就知道你对林伯也有情。等到了泰康,我就跟父皇请旨放你出宫。”
“鸢儿小小年纪,怎对这事如此上心?我该给林伯传信,让他再给你安排些功课才好。”柴婆拉长了脸,可风雪鸢却没有因此改变想法。
这两个人,为了照顾她,已经付出了太多,如今她已长大,也该为了柴婆和林伯考虑了。
风雪鸢试探出了柴婆的心意,话锋一转,不再给柴婆太多的压力,说道:“不知林伯还有没有在生气,我给他传个信看看他回不回咱们。”
风雪鸢让何叶柳华拿来材料,扎了个蓝色的鹞子。放了大约一个时辰,也没有等到林伯的回应。
第二日傍晚,风雪鸢又放了一个时辰,林伯还是没有回应。
第三日的时候,柴婆劝风雪鸢:“不如就算了吧,林伯可能已经回去了。毕竟你回了泰康就要进宫,他应该不会跟着咱们回泰康了。”
风雪鸢挂念着林伯,担心他的伤,又担心因为回宫的事跟自己怄气,想了想说:“我再放一次,若今日林伯还是不回应,那我便在下一个驿馆直接写信给阿公问林伯的情况。”
傍晚时分,天还未完全黑下来,风雪鸢又拿了鹞子跑了出去。
一个时辰过后,风雪鸢失望地看着天边,流云之下唯有几只寒鸦掠过。
此时的林伯,正悠闲地躺在瓜棚里,用大帽遮着脸。一阵风吹过,林伯打了个喷嚏,坐起身来。
“这个小狐狸,连放了三天鹞子我都没理,肯定在骂我了。”
风雪鸢收了鹞子,在心里“哼”了一声,她担心林伯有什么事,又联系不上,心里如蚂蚁爬过一般焦急,不觉湿了眼眶。
正当她准备回去时,北边天空上摇摇升起一只绿色的鹞子,那样式与花纹,正代表了林伯在给她报平安。
风雪鸢带着泪笑了出来,跑着回去告诉了柴婆。
得到了林伯的消息,风雪鸢和柴婆这一路终于安下心来。风雪鸢上车便吃柳华给她准备的各种吃食,吃饱了便抱着团子眯一会。下了车便和曲萧和柳华一块掏鸟窝捉鱼,每日过得好不快活。
何叶看着风雪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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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柴婆说:“婆婆,您该管管公主的。毕竟要进宫了,该收敛些的。”
柴婆望着嬉笑打闹的风雪鸢,心里万般的不忍,说道:“让她玩吧,等进了宫,怕是再也不会有这样快活安生的日子了。”
马车的车轮日夜向前,不出两个月,他们就进入了泰康境内。
风雪鸢便向顺帝风雪鸢知道柴婆是不会丢下她自己留在宫外的,所以她没有跟柴婆说,便去向顺帝讨了旨意,到了皇陵后柴婆可不用跟着队伍继续前行回宫了。
进城前的最后一个驿站在章县,一行人住下后,风雪鸢才将顺帝旨意说于柴婆。
照顾了风雪鸢这么多年,柴婆对风雪鸢的感情都已超过了亲生孩子。如今要分别,自是一万个不愿意。
可顺帝的旨意已下,她也只能抹着泪应了下来。
夜里电闪雷鸣,下起了暴雨。柴婆被雷声惊了起来,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起身来到风雪鸢的床边,看了看风雪鸢,发现她也被雷给吵醒了。
风雪鸢其实并没有没雷吵醒,她几乎是一夜未眠。
“柴婆,明日我们就能进泰康城了。”
“是啊,明日就能进泰康了。”
外面暴雨倾盆而下,敲打在屋檐上,吵得人格外不安。
“柴婆我舍不得你。”风雪鸢翻了个身扑进了柴婆的怀里,身子一起一伏哭了起来。
“婆婆也舍不得你,但你不是说,人总要往前看,去过新的生活吗。等鸢儿以后出嫁了出了宫,还是可以见到婆婆的。”柴婆感到胸前一阵湿润,才发现风雪鸢已经哭湿了她好大一片衣服,“鸢儿再哭,婆婆可要觉得是鸢儿害怕进宫后不能疯玩了才哭的呢。”
“扑哧—”风雪鸢笑了出来。
“好了,明日还要赶路,早些安寝吧。”柴婆放下床幔,却又被风雪鸢拉住了,“柴婆,你睡这吧,我想跟你说说话。”
柴婆躺了下来,轻轻地拍着风雪鸢。一如十七年前她们刚来到守陵人小屋的那一晚,拍着拍着,襁褓里的风雪鸢就停止了啼哭。再拍着拍着,风雪鸢就已十七岁了。
窗外雨声愈来愈嘈杂,还夹杂着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吵闹得很。
“下这么大雨,出了什么事了外面这样吵?”柴婆说着起身披上外衣,撑开窗户想看看外面究竟何事。
“呼”得一声,风夹杂着雨点吹了进来,吹得柴婆转过脸直往后退,将窗户关了起来。
风雪鸢也起身上前,微微推开一条缝隙,只见窗外一队一队的侍卫,正往顺帝所在的院子走去。
风雪鸢感觉似有大事发生,穿了衣服拿起油伞,对柴婆说:“柴婆,我出去看看。”
柴婆也匆忙拿了伞,追了上去。
二人冒着大雨,来到了顺帝所居的院子,屋内烛火通明,人影晃动,黄公公正站在檐下,焦急地来回踱步。
“黄公公,父皇怎么了?”
黄公公举着伞,踮着脚尖迎了上来,带着风雪鸢来到了廊下避雨。
“哎呦公主,这么大的雨您怎么出来了,别再淋着您。陛下高热惊厥,现下十几个医官正在里面诊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