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执序蹙着眉看了一路虞缘的直播。
宋维最开始还点评了几句。
“小替身唱得挺好啊，怎么之前会被埋没呢。”
“可能是因为那对抱错他的养父养母觉得他的脸是卖点，一直想让他靠这张脸赚钱，没发现他在唱歌上的天赋？”
“还是说他是故意的？故意不想吃娱乐圈这碗饭，不想被那对养父养母控制，一直在藏拙，如今顺利解约，终于可以放飞自我了？”
渐渐的，宋维发觉了傅执序的情绪不太对劲，便没再说话了。
以前傅执序话也不多，但还是会应上几句，真的不想说话也会直接和他说，让他先别打扰自己休息。
这回显然很不对劲。
傅执序唇缝抿得很紧，目光定定落在身前的光脑屏幕上面，仿佛身边框了个结界似的，外界的声音都听不见，就只与光脑上的某个小主播身处一处。
宋维猜不透什么，傅执序暂时也不愿意主动解释，便也懒得管了，谁知道这人是在沉浸式演戏还是怎么的，时机到了自然会向自己坦白。继续看直播去了，虞缘唱歌确实挺好听的。
小主播每唱完歌都会趁空与弹幕聊上几句。
“谢谢姐姐，破费了，能点我唱歌已经很开心了。”
“啊，原来和‘来一碗虾滑’姐姐是一个寝室的吗？谢谢推荐，明天直播我给姐姐们免费唱一首。”
“嗯……暂定是每天下午2点开播，晚上吃完饭也会开一会儿，8点开，下午唱歌的话晚上就聊天，下午聊天的话晚上就唱歌，唱太久嗓子可能会受不了。不开播会提前请假。”
“后续会学一学乐器，给大家弹唱。”
……
“下一首是‘一刀九百九十九’宝宝点的，啊，好，九九哥哥。”
听见虞缘喊别人“哥哥”，傅执序再也忍不住了，沉着自己都未察觉的脸，注册了一个直播小号，充值了一万星币，进入虞缘的直播间，趁着这首歌就要进入尾奏的空档，给他打赏了一颗“星球”。
星球和花花一样，是直播间可供打赏的礼物之一，不同的是，一朵花花只要5星币，一颗星球却要999星币。
贵有贵的道理，星球礼物的特效酷炫太多，整个直播间的背景都成了一片璀璨银河，一颗星球绕着轨迹缓慢转动着。
恰巧虞缘唱完了最后一个音，因为震惊浅蓝色眸子微微瞪圆，眼底碎着特效璀璨的光亮，不可置信地注视着屏幕，几秒钟后才匆匆反应过来，开口说道：“谢谢‘喜欢吃海鲜’宝宝的礼物，这是我收到的第一颗星球，好漂亮。”
小人鱼眼睛弯成了月牙，傅执序心底莫名被不知名东西灌满，获得了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坐在傅执序对面的宋维：“卧槽，小替身直播间来了个金主，直接刷了个999星币的星球，老傅，有危机感不？”
宋维自然想不到傅执序的身上，毕竟他知道傅执序对海鲜过敏的事儿，看见这个名字潜意识里便不会将之与傅执序联系到一起。
这也是傅执序取这个名字的用意之一。
至于危机感……傅执序也算是虞缘的一个“金主”，如今又出现了一个“金主”，而很多位置都只能由一个人占有，就像是一山不容二虎，虽然只是开个玩笑，却也不是无凭无据。
傅执序淡淡瞥他一眼，没有解释，也没有回答，只是手指轻敲光脑，发出去一条弹幕。
【喜欢吃海鲜】：叫哥哥
“好的，哥哥。”直播间里小鱼乖乖巧巧，又唤了他这个称呼。
宋维知道傅执序在看，啧啧两声，“都叫哥哥了。”
傅执序依旧懒得理他，任他自言自语去了。
超过三位数的礼物都有插队功能，一首歌也不过5分钟左右的时间，大家对此不会觉得不满，遇到这种氪金玩家只会膜拜围观。
傅执序随便选了虞缘歌单里的第一首歌。
正巧他没有听过虞缘唱这首。
但很快，又有个人给虞缘送了一颗星球，璀璨的特效再次妆点直播间。
宋维咦一声，“小替身真火热啊，开播第一天又收到了一个星球。”
直播间内虞缘又瞪圆了眼睛，唱完这首歌后赶忙答谢道：“谢谢‘又一个学医的疯了’宝宝的礼物。”
【又一个学医的疯了】：叫哥哥
虞缘：“哦哦，好的，哥哥。”
赠送了999星币礼物的账号会在直播间呈现特殊颜色的头衔和名字，傅执序一眼便看见了这人发的弹幕，与自己方才发的一模一样。
傅执序真的要气笑了，但因着宋维就坐在对面，他并没有使情绪外露，只是面上的表情更沉更冷了。
学人精。
还想让他的小替身叫自己哥哥。
傅执序当即赠送了一片“星群”，价值1999星币。
坐在对面的宋维瞬间又爆出一声“卧槽”。
不怪他一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样子，他见过直播间的礼物流水远高于今天在虞缘直播间看到的，只是虞缘毕竟才刚开播，粉丝数都没1999个，就收到了1999星币的礼物，实在是叫人不得不觉惊讶。
他早就调查过了，虞缘与虞家关系不好，被养父养母操控了那么多年，像只提线木偶似的，没什么人脉，“金主”也就只有傅执序一个，是条有底线且洁身自好的小鱼。
他实在是想象不到会有谁给刚开播的虞缘打赏这么贵的礼物。
或许是单方面的追求者？或许是纯正的野生粉丝？
虞缘这样的条件，倒也不觉意外就是了，他确实挺适合吃这碗饭的。
就是有些可惜，他的治愈能力是E级，人鱼能通过歌声为载体治愈生命体，虽然透过直播治愈能力会有所削弱，但还是有些作用的，一些助眠养生治愈类主播都是人鱼。
以前工作太累，他也会挂着人鱼的直播听一听，会感觉精神恢复得快一些。
但凡虞缘是个A级或者B级都可以在直播间加上治愈tag，能吸引更多黏性粉丝了。
……
“谢谢‘喜欢吃海鲜’哥哥的礼物，破费了，唔，我给哥哥上个新的粉丝牌子，稍等哦，第一次弄这个，没有什么经验。”虞缘正巧唱得有些累了，抿了口杯子里的水，趁着上粉丝牌的空档休息会儿。
【喜欢吃海鲜】：不急
虞晚穹正坐在寝室阳台上，表情晦暗不明地盯着面前的光脑屏幕，眉头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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蹙着。
屏幕上正是虞缘的直播间画面。
虞缘并没有将开直播的消息告诉给虞家人，虞晚穹是自己在光脑上刷到的。
有黑粉将他挂在了星博上面，大肆嘲讽了一通他的直播，加上虞缘直播间的人气不断上涨，星博上有关于他的tag热度也在上涨，这才被他碰巧刷到。
虞晚穹当即找到虞缘的直播间，有些忐忑地点了进去，生怕看见的都是像星博上那样阴阳怪气的弹幕。
好在随着直播间热度的增加、普通路人的涌入，弹幕已经趋于正常，而虞缘也游刃有余地与弹幕互动、唱着歌，没有被那些阴阳怪气的言论影响。
虞晚穹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但很快他便蹙起了眉。
明明主播称呼粉丝哥哥姐姐宝宝什么的很正常，可真的听见虞缘唤别人哥哥的时候，他莫名觉得心底有几分不爽。
明明他才是虞缘的哥哥——名副其实的那种。
他从小就想拥有一个黏人撒娇的弟弟妹妹，如今终于梦想成真，虽然还没有相处太深，但他知道，虞缘就是他理想中的弟弟类型。
更何况他亏欠虞缘那么多，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将虞缘当作亲弟弟照顾。
之前花5星币点歌的那些也就罢了，这个叫“喜欢吃海鲜”的给虞缘送了那么贵的礼物，还让虞缘喊他“哥哥”，摆明了图谋不轨，毕竟——情哥哥也是哥哥。
他可见过不少主播被榜一大哥勾搭的事例。
若是个正人君子也就罢了，若不是……
他绝对不允许他的弟弟被心思不正的人接近。
他的弟弟，他自己会宠。
这些年除去虞家给的零花红包，他自己也有利用治愈灵力赚一些星币，小金库十分富裕，原本也是打算在虞缘开直播之后给他打赏的。
虞晚穹当即注册了一个小号，取名“又一个学医的疯了”，紧跟着“喜欢吃海鲜”后面，也送了个星球礼物，加上先前点歌送的花花，成功挤掉了“喜欢吃海鲜”礼物榜一的位置。
他也不敢送得太多，毕竟虞缘没有告诉他开播的事，也曾亲口说过不希望继续被人监视，他这样的行为其实也算作是另类的“监视”了，若是被虞缘知晓这个账号背后的人是他，不知道会不会生气，他只能隐藏好身份。
只要他能一直占据虞缘直播间榜一的位置就行。
谁知，在他送出去礼物不久，那个“喜欢吃海鲜”又送了一个1999星币的礼物，排名直接超过了他。
好好好。
虞晚穹气笑了。
真对上了是吧。
虞晚穹毫不示弱地直接送了一个更贵的2222星币的豪华机甲。
……
悬浮车内。
宋维：“老傅你看到没？有两个金主为你家小替身打起来了，太精彩了。”
宋维：“哎，你要小心啊，说不定哪天小替身就被拐跑了，再找一个像他条件这么好的替身可不容易。”
宋维：“要不你也去掺和一脚？四角恋比三角恋更修罗场，更有趣，你肯定不输他们。”
傅执序：“……”
傅执序：“下车。”
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