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一讶,“贵人忘性真大,自己做的事自己都不记得了。”
他更加困惑,“你说的是哪一次?”
“自然是清水河血案那一回,你帮我后受伤了,我来看你,你不见我……”
“你那次来过?”他一下子激动起来,她连忙将他按住,“你别激动。”
“你真的来过……”他怔怔道:“看来是他们把你挡了。”
她歪了歪脑袋,“你的属下吗?”
“我怎么会不见你?那天我一直等到深夜,他们都说你没有来……”
“什么?那天我也在你门外等到半夜呢,陆云说你不会见我……”
君琰一张脸黑成了锅底,“……这个家伙,他欠揍!”
“公子,您叫我?”陆云刚好在这时候进来了,他好像听见里头有说到自己名字。
一进来却见屋里两个人都目光不善地看着他。
“公子,怎么了?”
他寻思着自己最近也没犯什么错吧?
那天是气极差点杀了沈月,但也不是没动手吗?
“陆云,你出息了,都会欺主了。”君琰闭了闭眼,“自去领罚!”
“诶?!”
“往后只要是沈小姐来,无须让人通报,她自可进来见我。”
陆云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儿……敢情是那回不让她进来的事情败露了,这两人眼下正在气头上呢。
“是,公子。”
我那还不是为了你好?你靠近这个女人只会掉血!他心里这样想着,叹了口气,气呼呼地出去了。
解了一个小误会,心情大好,本想就此契机再和她多说些……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洛氏夫妇还没有找到,事情的发展已经超乎了他从前的预设。
别的也不能和她说,不然她就会知道……
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被她看出来了。“你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想说就说,不说便罢,别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我……”他顿了顿,“没有,没有要和你说的。”
“哦。”她整理好了小药袋,“那我先出去帮你煎药了。”
“……好。”
她走到门口,又顿住脚步。“刚才那个回答只说了部分。我过来帮你主要是因为,你负伤是因为我,所以我想还你人情——并不为别的。”
说完她就离开了。
君琰心里又是一阵失落……
仿佛刚才才稍稍和她亲近了一点的事,全是假象与幻觉。
心好凉,凉得像一场场淅淅沥沥的秋雨。
“听雨吗?”下午她站在外面,摆弄了一番芭蕉叶,又进屋来,把窗户支开一个小缝,接着从外面端了熬好的汤药进来。
“药要先凉一会儿,现在背过身去,我帮你上药。”
他听话照做。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当真看到他背后的伤口时,她还是不免心惊。即便已经过简单的处理了,看上去还是有些狰狞。那些洞,那些伤疤,便是为她档箭时候留下的。
指腹沾了药粉,轻柔划过那些伤处,他听见自己身后她轻微的喘息声,还有屋外愈发分明的雨声。“我身前也有伤……”
“嗯?”抹药的手停顿了一会儿,“身前有伤,怎么了?我知道啊。”
见她好像没明白自己所指,他也不好再说下去了。“没什么,你继续吧。”
她却在这时忽然反应过来了,下手猛地一重。
“嘶——!”他不意她突然报复,疼得直抽凉气。
“老实点。”她的指腹停在那个有意按重的地方,“再和你说一遍,我是大夫,医者眼中无男女。”
他还不够老实吗?他只是想提醒她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他想。
药得涂抹到位,她十分耐心,他亦忍得耐心,许久后终于涂好了,她说:“先别穿,别把药又沾走了,就这样凉一会儿。”
他只好保持姿势僵在了那里……
“好了,来喝药。”过了半刻,她端起了药碗。
他乖乖地转过来。
她将药碗递给了他。
他一面喝着药,一面看她……
她走到了窗边,看着外面的雨,想起他之前说的话。
“你说,那天一直等我到半夜?”
“嗯……怎么了?”
“你那个时候还没认出我,为什么会这样?”她转头看他,“你是病倒那天认出我的,还是之前?”
他这时喝完了药,将碗搁在桌上。“实话说,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可疑,但没有信……因为夭夭在我印象里,不可能是沈月。
后来,你给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时常怀疑自己……
那一天,你话里话外有意引我去云青山,我便更加起疑,确信你的身份是因那几个突然出现的幸存者。”
“是因为他们很确认我就是洛夭夭?”
“不。”他摇头,“我从来不会让别人的判断左右自己的判断。真正让我确信你身份的,是那天你的做法。
你想保全他们,又不想惹怒了我,不想让他们继续把事情闹大惹火上身,拼命也要阻止,如果是沈小姐就不会这么做,因为她知道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惹九公子不快。和云青山有关的人不能激起她如此情绪,也不会有那样坚定的做法。那一刻我看到了从前的你,无论其他方面怎么变,你的性情还是没有变,在关键时候你无法继续伪装,会露出本来面目。
后来我越想越是这样……松萝茶和兰雪茶的比喻,就是我和你,对吗?”
她静静听他说着,神色有一瞬的怔然,似没想到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想法,缓了缓,轻笑:“可有句话你说的不对,我也是沈月。”
“嗯,你是。”他没有否认,“夭夭和沈月,都是你。无论怎样,最终都是要被我认出的。”
他的脸上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你不觉得你认出得晚了些吗?”
“那是因为你演得太好。”
“是我演得太好,不是你不愿认?”
“……都有吧,我承认。你假死那天,我真的很接受不了,实在万难想象你是逃遁出去变成了另一个人,彻底将我抛下了。”
“我抛下谁,也不可能抛下你啊。”——他却听她说道。
心情刚刚因她的这句话而明朗了起来,下一刻便听她继续说:“毕竟,我怎能对自己的仇人轻易释怀?”
“……”
“药很苦吧?”她拿了颗蜜饯过来,脸上似笑非笑,“张嘴,啊。”
他却一口咬住了她的手指。
“喂,让你吃蜜饯,不是吃我……”他那力道竟还控制得刚刚好,不疼不痒,却也让她拔不出来。“你……你松口啊!君琰,你是属狗的吗?”
他终于松了口,笑着说:“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蜜饯。”
“得了吧你,是我忘了,你这人是不怕苦的,算我多此一举。”
“谁说我不怕苦?”他盯着她,“我不仅怕苦,还怕疼。”
她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看着他……
“真的。”他说得一本正经。
“可是,如果你陪着我,我就不疼了。”
“……”
“夭夭,你别走好吗?等我伤好了,再娶你……”
沈月瞪大了眼睛。
“你不怕我再捅你个十回八回的?!”
他笑着:“那就看夭夭的心,什么时候能软下来了……我愿意等,一直到死都等。”
“谁要你等?哪凉快哪待着去。”她柳眉蹙成一团儿,“再说这些话,小心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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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药里下毒,马上送你归西!我们之间可是不共戴天的关系,我不怕死,只要能叫你死,我陪着死了也不在乎。”
他忽然笑起来……
“夭夭,你和从前不一样了,但这样的你,也格外可爱。”
“我说要给你下毒你还说我可爱?”她摇头叹气,走到他身边,抬腿浅浅地踢了他的床榻一脚,“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屋内传来了阵阵笑声……屋外,无殇和玉冰呆了。
他们没听错吧,公子重伤至此,竟还有心思和精力笑?
这个沈月到底是怎么想的,既要伤他,又要医他……
她一出门,就看到两位堂主探着好奇的脑袋朝屋里看,猝不及防她出来了,碰了个脸对脸。
“看什么看?”她一扭头就跑走了。
“沈小姐!”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傅从在另一边叫她。
“怎么了?”她走过去。
“沈小姐,给你看样东西。”他引她来到偏厅,取来一个匣子,打开了。
从里头泻出了珠宝的明光……傅从把匣子转向她,她一惊,将那匣中之物取出……
竟是她被摔碎的那个玉坠!
细细端详之下,发现这是个后来做的新玉坠,除了上面没有刻字,其他的几乎都和原来那个一般无二!
“这是公子送小姐的生辰礼,小姐可还喜欢吗?”
她一瞬放下了坠子,幽幽叹息……“他送的啊。”
“公子找了许多能工巧匠,耗时许久才做出一个和从前几乎无差的来,只是有一点,小姐不可拿这个玉坠去玲珑塔做交换,可以吗?”
她稍稍睁大眼睛,“这是他的条件吗?”
傅从点了点头,“是。”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君琰。
“那我不要。”她转过身,“一个已经被毁掉的东西,有什么好找回的呢?既有了这个新的,又不让它发挥其价值,我要的还有什么意义?”
傅从不意她会这样说,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是道:“这是公子花了许多心思才……”
“他花他的心思,我做我的选择。你把东西还给他吧!”她起身离去。
刚行至后院,从湖面上,忽然飘来了七盏莲花水灯……
夜色下,一盏盏红光幽幽的,从湖面依此过来……
她疑惑地在湖边蹲下了,见第一盏水灯飘过来,便伸手拿了,看到莲心中有一张纸条——
“玉坠你若不收,我会为你保管起来,等你想要的时候再给你。”
刚读完,湖上又飘来了第二盏——
“我不会阻止你去做任何想做之事,除非对你有危险。”
第三盏——
“虽说你是为了还人情,可我心里也很欢喜。”
第四盏——
“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屋歇息,没人会来打搅你。”
第五盏——
“府上如果住不习惯,去找管家,她会帮你。”
第六盏——
“这些天星月阁一切都好,还有”
后面的墨迹被洇湿了。
第七盏——
“司云每天下午都来门口转悠,你可以出去见他,我不生气。”
沈月:“……”
这最后一盏什么意思哦?
好像是认真的,又好像有一丝阴阳怪气,可他凭什么管她……嗯?
是不是这些话于他而言有些肉麻,他不好意思当面说,所以把话都放在河灯里?
君琰竟然也会做这样心思细巧的事。
这种行为不是该属于逍遥才子的么?他是谁呀,一尊杀神……
做作!
心思混乱,抬眸时却见他屋里还亮着昏黄的灯,窗上遥遥地映着一个人影。他好像也在透过窗纸,柔和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