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琰身在曹营心在汉。
人在京城,心系江南。
只是在他离开后的第二日,星月阁便发生了一件大事。
“夭夭妹妹,这个消息必须马上封锁起来,不然若被别有用心之人晓得了,星月阁会有大麻烦!”司云在沈月身边,劝她道,“沈阁主对你恩重如山,你也希望星月阁能好好的吧?”
“嗯……你说得对,是应该封锁消息,来人!”沈月的眼睛已红成兔子了,她两夜未眠,一直待在这里……
沈因初、君琰都刚离开不久后,沈月这里便传来了阁主遇害的消息。
沈因初没了!
乍闻此消息时,她大脑骤然一片空白,完全难以相信……
那可是义父啊!
以义父那般武功和地位,为什么会遇害?又有谁有这个能力和胆子去害他?!
绣了一半的寿衣被扔在地上,手指头被扎了好几个针眼,她不顾一切地向事发地跑去。
此刻她正静静坐在棺木旁边的地上,许久都说不出一个字来,喉头堵得慌,眼睛也十分难受。
虽说有时她与义父看法不一致,但他毕竟是救她于水火的恩人,和阿爹阿娘、司云他们一样,是她如今在世上所剩不多的亲人了,老天,到底为什么会出这样的意外?!
她慢慢地站起来,看着棺木内那一具冰冷的尸-首。脑海中浮现出义父当初救自己时的情景,还有他临走前的样子……那样生动鲜活的一个人,一下子就没了,没得突然。
“夭夭妹妹,你都两天没合眼了,这样下去不行。”司云劝着她,“阁主在天有灵,也定不希望你这样。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振作起来,查明凶手。”
“是,凶手……”到底是谁,是谁……
一味的颓丧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悲痛的时间已经够长了,两天了……
霍然站了起来。
“义父出行时身边都有暗卫的,他身边的人怎么样了?”
静儿匆匆地赶过来。“回小姐,两名暗卫、一名侍女都不在了。验尸结果已经出来了,小姐请看,这几个先遇害的,阁主是最后去的。从伤口来看,杀人者是个武功高手,直接一剑毙命。”
“我去看看!”她拿了验尸单一阅,便去查看另外三名侍从的尸-首。
四个人的伤口都是一模一样的,脖子前后被对穿了两个洞,一击毙命。
“这一招叫‘飞鸟头林’,正如静儿所言,非江湖高手不可为。”
静儿道:“我们阁中如今能使这一招的不到十人,是从黑布组织那里学来的。此招开山鼻祖是青龙堂堂主姚寂。”
沈月心头蓦地一紧,“你是说,如今能使此招的,只有我们阁中这十人以及姚堂主那里的人?”
“正是,主要是这两方。当然也不排除个别江湖顶尖高手,比如……”
“先把这十个人给我找来,本小姐要一一审问!”
她控制好了情绪,坐在高处,拿出了少阁主的威势来,一一盘问过后,天色已晚,却没得出什么线索来。将这十人说的话与义父遇害当日的种种迹象结合起来看,在一番严格的调查之后,她发现这十人中有六人根本没与义父随行,另外三人当天被安排在另一处谈生意,还有一个因高堂过世直接回老家了……
如果不是阁中出了内鬼,能有那般情报网拿到义父的行踪、下榻处,并算好时机对他下手的,就只有……
不会,怎么能这样呢?这不可能……
“夭夭妹妹,休息一会儿吧。”司云给她倒了热茶。“你在想什么呢?”
“司云哥哥……”她看着天花板发呆,“你说,这世上,会有人将同样残忍的事情,做上两次吗?”
“这算什么?”司云思量着道:“若是本性难移,做出千次万次都只是习惯问题,两次能怎么样?”顿了顿又问:“你说的是江洋大盗还是谁?”
沈月站了起来。“谢谢你,司云哥哥,你也休息去吧,不必再陪着我熬了。”
“这是我甘愿做的。你若不好,我又怎么能放心去休息?”
“我……我很好,真的。你走吧。”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难看的脸色却出卖了她。
“你要相信我,夭夭,你还有心里话。都说出来吧。说出来,会舒服一些。”他上前,扶她重新坐下,“我不是九公子,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九……”她的声音在此刻变得极是虚弱无力,“司云哥哥,事情已经比较明了了,这个凶手如果不是星月阁内鬼,那就只能是他的人。”
“他?……你说的九公子?”
“如果真是姚堂主那边下的手……”她竭力维持着情绪,“会不会是姚寂自作主张做的?”
“怎么可能呢?”司云一句话泼灭了她的幻想,“四大堂主从来对九公子言听计从,绝不做违背他命令的事情,也不会擅自行事,这是连我都知道的,你怎么还会那样想?”
“我……!可是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她压抑多时的情绪激动了起来:“星月阁和黑布组织从来并立江湖,双方亦敌亦友,近来关系也还不错,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九公子行事,谁能预料?”
她转头就又要出去。
“夭夭!”他叫住了她,跟上去,“案发现场我帮你去看过了,所有的线索都找过,现场情况和你下面人报来的一般无二。”
……
司云的话她还是信的。
司云是不会骗她的。
如果连司云哥哥都骗她,她在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信的?
她对他没有爱情,但有亲情,他永远是她兄长,对,他不会骗她……
更何况,这两种可能里面也确实只剩下这一种了!
义父遇害的时间,正是在君琰出发回京城的两天前,消息则是延后传到的。且她一直明里暗里地派人盯着君琰的行踪,事发当日,义父刚出江浙往北,君琰也正好和他在同一个地方,是去办事的。
“别再伤心了,振作起来。”他在她身后说,“我会陪着你。”
杀完人后的两天,他回来,第四次娶她,然后便直接去京城了……好,脱身得好!
“要说他这样做的目的,其实也不是想不到。”司云又补充道:“他这样做,其实就是为了你。”
“为了我?!”
这是什么逻辑?
“就是为了得到你!”司云说,“你也看见了,他一直想要娶你,不择手段!先前因为有阁主在,阁主庇护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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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后盾,你才可以几次三番破坏婚礼。可如果阁主没了,情况就不一样了。若只剩你一人独立支撑星月阁,他岂不正好能趁人之危?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不可能丢下星月阁不管,所以就算为了星月阁的利益,你也只能选择——嫁给他。”
沈月睁大了眼睛。
上一秒觉得说不通的一切,在此时又都能说得通了。
……他以前不是没有这样做过!
之前为做先皇的走狗,他便杀令屠山,连她爹娘也没有放过,现在为了娶她,他便不惜对她的恩人下手!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从来就没有变过,从来不在乎她的亲人!为达目的,想杀就杀!
“……是我错了。我了解他,竟还不如你深。”她的内心又掀起了滔天巨浪,表面却还只竭力地装作平静。
“不,你并非不了解他,而是当局者迷。夭夭,你心里还是有他的,所以才会这样,对吧?”
她缓缓摇着头,语气哀戚至极,“他又杀了我一个亲人,又是一个……义父对我恩重如山,他却因为我杀了他,我还有什么颜面面对义父啊……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义父就不会遇害了。我这手上,现在已沾上了恩人的血……你说,我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她说着,声音里已不自觉染上了几丝哭腔,“司云哥哥,那天他舍命救我,我本来是对他心软了的……他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他见她如此悲痛,眼睛里有一瞬划过了复杂的情绪,转瞬却又坚定地道:“他配不上你的心软!你想想,如果换作是你先这样对他,他又会怎么对你?!”
“一个月后他应该就要到京城了。”她凉凉地笑了笑,“上回让阿尔汉公主代我做了新娘,不知他那边是什么想法,这么急匆匆地就走了。”
“夭夭……”
“义父对我恩同再造,无论是谁杀了他,我都要替义父报仇。”
沈月近些日子温和下来的眼神,一时间复变回了从前冰冷的样子。“照司云哥哥所言,他应该还会再来的,我等着他。现在,我来给他写封信。”
墨汁顺畅,笺纸美丽,她很快就写好了,交与静儿之后,便召集外面的手下都进来。
“先前交代过了,阁主的事先对外保密、封锁消息,等这一阵子过了再说,谁要敢说出去半个字,本小姐第一个砍了他的手足示众!义父生前并无个一男半女,我是他唯一的义女,也是你们的少阁主。”
一枚闪着金光的令牌赫然出现在了她手中。姑娘神色冰冷,眼底藏着怒火,不怒自威——“从即日起,星月阁由我掌管!”
“拜见阁主——!”
众人齐齐下跪。
身在京城的日子很煎熬,君琰一天天就想着沈月,便是那赫连雪公主的倾城容色,也不曾多看过半眼。都第四次了,她还是不愿嫁给他,等这边事情办完、回了江浙,他要好好和她沟通一下……
心乱如麻,一时半会儿却也回不去。就在这当口,忽然有消息传来——
陆云一阵风跑进来,禀报道:“公子,沈小姐给您来信了。”
“!!”
她竟会主动给他来信?!
他一下子从榻上弹起来了,鞋也没顾上穿,双目炯炯,兴奋着道:“信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