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身后传来咳嗽声,她抬头看他,瞧见了他嘴角的血渍。
他能坚持到现在,也算是殊为不易,她想。
“你走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了。”说着头偏到了一边,不再要他按摩,身子朝里面向墙壁去了。
“……那好,你也再睡一会儿。”
他起身出去,将门轻掩上。
原本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查清楚,现在却已在她这里……罢了,总之他得先将她哄好了,再去管那些事。
做她的奴仆一百天,她便真的嫁他……此话虽立了血契,他心里也仍有许多不祥的预感,种种猜测折磨着他,人快疯了,身子也濒临崩溃。
“喵~”一声软软的猫叫声忽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低头一看,竟是葡萄。它将自己在小角落里缩成了球,睁着海蓝宝般的大眼睛看着他,见他也看了过来,原地磨蹭了一会儿,便走出来,到了他脚边,抬起脑袋蹭着他的脚转圈圈。
葡萄竟也在她这里啊。
原来她还记得这只小猫。
心念一动,从未和小动物亲近过的九爷这时蹲了下来,将葡萄抱起。
“喵呜~”它看上去很乖,配合他的动作,将毛茸茸的大尾巴也放进了他的臂弯中,然后颇为享受地在他怀里睡起了大觉。
君琰:“……”
一时间放下它有些不忍心,不放它自己又在这儿僵着,有些骑虎难下了。
“咳咳咳……”胸膛忽剧烈地起伏,震得葡萄又醒了,吓了一跳,尖利的小爪子不禁伸出来狠狠扎进他的肉里,抬起脑袋警觉地望向四周。
“咳咳咳咳!”他忍不住了,扭头咳了血,葡萄“哼哧”一下从他臂弯中又跳回地上,落定了,扭过头很疑惑地看着他。
“喵?”
“怎么了?”沈月听着动静过来了。
掀起珠帘,就看见一人一毛,他正背着身,听到了她的身影也没转过来。
“喵喵!”葡萄跑到她跟前来,在地上摊开肚皮,四仰八叉地左扭右扭。
她看了眼葡萄,眼下却没工夫去搭理它,走向君琰。
“喵呜呜。”葡萄发出失落的一声哼唧,站起来了,心里边想,妈妈今天为什么不摸它了呢?
“诶,你还好吧?”
“没事……”
“转过来。”
他不听,她跑到他跟前去,他又转向另一面,她恼了:“再跑,就再记三十板子。”
这下又到他正面去,他才没跑。
她抓住他一只手探脉搏,即刻转身道——
“走。”
“哪儿去?”
“柴房睡得不舒服,也不适合你这种养尊处优的人,你还是睡我榻上吧?”
“那……”
“少自作多情,我只是怕一下将你玩死了,没法继续报仇。”
他跟在她身后,却笑了。
熬药、煮药,到天明……这些事儿交给下人去做了,她就一直守在他旁边,背对他坐着,读书或是写什么东西,神情专注。
虽然总能感受到背后射来的目光,但她两个时辰也没有回头。
偶尔能听到他压抑的咳嗽声,只有动静大了时她才会扭头去看一眼,偏巧每次都能对上他的目光。
他也这样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另两个时辰,天亮了。
药熬好了,她看着他喝下药。
“我忽然想起……昨儿我喝醉的时候,好像有人亲了我?”
他不做声。
“是司云还是秦璐?”她疑惑地回想着,却只能记起一些零星的画面,见他不答话,一时恼从心起,“该不会是你吧?”
他却说:“醉酒时候的事儿不必深想,徒增烦恼罢了。喝醉不就是为了忘忧的么,还去回想又有什么意思?”
“也有理。”她点点头,轻叹了声。
“下回,我陪你喝酒吧?有时候我也想一直醉下去,永远也别醒来,但这样很伤身,对你尤其不合适。”
“想一直醉下去,死了就可以了。”
“……”
“这些天你可以不干活。等身子稍微恢复了些,我再来支使你。”
“谢……”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感谢她么?太生疏了。
“你这里除了司云、秦璐,还有静儿,其他人我都不认识。”他又开始好奇她最初的过去,“可还有友人?”
她看向他。
“你还敢问这个呢?我本来有很多朋友,但他们都死在了云青山、你的令下。所以我现在不想要朋友了,更不想就这样忘记过去的那些人。”
他却并不避讳,“其实我也……”
“九公子没有友人倒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儿了,毕竟是个江湖魔头。”她替他说了。
“是。可江湖魔头,如今不也在你手下做事么?”
“那是你欠我的。”她闭上了眼睛,“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你,我不会是如今的我,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你说得对,可是夭夭……”他定下心来,说道:“就算世界上没有我,先皇也会培养其他人做他手里的刀。钦犯逃亡云青山,所到之处都要株连,是先皇亲自下的命令。那时的情况,我遵旨,尚有人可以活;若抗旨不尊,则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我死了,便不能再护你……”
“护我?!你那时候都是怎么对我的,现在你居然说是要护我?你只是为了自己活命而已吧!”
“我……”
“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说那样对我是护我?”她紧盯着他——“说啊!”
他看着她的眼睛。
有千言万语,似就要冲口而出,却又被他忍了下去。
少女的眼睛里顿时盈满了怨愤和失望。
“对不起,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那你这又算什么?话只说一半。你到底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不,你根本没有苦衷!你就是自私而已。你从前就是看不起我,就是利用我。从前我总是想,你可能是有苦衷的,我总是绞尽脑汁想为你开脱,可事实一次次打了我的脸,告诉我我不过是一厢情愿。”
“不,不是这样的!”
“从前的先皇,还有现在的皇上,你和他们的关系、你们皇家一团乱糟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也转不过来那个脑筋,我只知道你负了我,和我之间有血仇。就算你当时是受命于皇上,他们毕竟也是死在你的令下,这已经成为我们之间过不去的坎。不论你现在想要挽回或是怎样,也不论我还要报复你到几时,我们若待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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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便只能是相互折磨,绝不可能相爱相守,你明不明白?”
“既有此仇,我们一起面对,不到最后一步,焉知结果如何?”
他不进入她的逻辑,她亦听不进去他的话,自顾自道:“我原本是想放了你的,君琰。”
“放了我?”
“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又毁了玲珑塔,为什么又杀了我的恩人?”
“玲珑塔必须毁掉,否则你会很危险,我知道以你的性子一定会再去那个地方,这样你会掉进别人的陷阱。至于恩人……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
“事到如今你竟还装糊涂!”她起身欲走,“既然如此,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夭夭!”他又咳血了,抬手擦了把唇角,连忙又追了她过去,“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我杀了你的恩人?”
脑中急速思量着,她的恩人……沈因初吗?
他怎么会杀了沈因初?
她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吧?!
“你杀了我义父。”沈月说,“从始至终,你从来没有在意过我在意的人。当初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我没有!”他说,“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呵。”她冷笑了声,“你自己当然不会承认了。”
“……我没有做,为什么要认?”
“江湖上能有这个本事和能力杀了义父的又有几个人?‘飞鸟投林’的招式又是从谁那里出来的?你不会说你不知道吧。”
君琰的脑子一下转了过来,“夭夭,这是栽赃!”
“谁有那个本事栽赃到你头上啊?”她扭头看着他的眼睛,嘲讽笑道:“皇上吗?”
“我没有这样做的必要。星月阁倒了黑布组织也不能独大,况且沈因初还是你的靠山和恩人,我不会这样对你的。”
“那你当年下令屠山的时候也这样想吗?”
“当年的事是别无选择,现在不是,你在意的人当然也是我在意的人,就算是为了得到你,我也不会用这种会让你难过的手段……”他忽然回过味来,“必定是有人刻意引导你的,是谁引导你认为我是凶手的?”
“这需要人引导?若你是我,又会怎么想?”
“是不是司云?!”他的目光骤然犀利起来,“听我一句劝,这个人不能再待在你身边了,你得即刻将他赶走!”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君琰,收起你那套霸道的样子,你怕是忘了自己现在还是我的仆人吧!”
“夭夭,你根本不了解他!人是会变的。”
她不以为然,“我从小和司云哥哥一起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要说对他的了解,你自然是及不上我的,我相信他,这就够了。”
她的话再次刺痛了他。
“因为有了之前的事情,所以无论怎样,你都不肯再信我了,是吗?”
“我确实没法信你。”她转身往外去,“先走了,你自己记得喝药吧。”
……他竟不知自己何时背了这么大一个锅。
“对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司云,我一定和你没完!”——她回眸又补充了一句。
心在滴血。
从前又怎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会为了别的男人,与他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