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七一口气把荷叶里包着的荷花糕吃完,掏了掏自己耳朵,望着还在碎碎念的无叶,一脸无辜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无叶:“我说,你帮我问越公子要点痒痒药……
云七忽然打了个哈欠:“不行了,不行了,好困好困,再不睡觉我会死的,等我睡醒了再说吧。”
无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云七吗,吃光了他拿来的糕,就翻脸不认人了?
连推诿都推诿的如此敷衍,连个像样点的借口都不愿意找!
云?纯良?七撇下满脸震惊的无叶,一溜烟跑回自己房中。
无叶看着云七紧闭的屋门,挥了挥小拳头,如果你不是个小女娃,今天一定揍到你把吃进去的荷花糕都吐出来。
他气哼哼地走了,决定三天之内绝对不会再搭理云七。
如果云七主动来给他道歉呢?
那他是把她晾在一边不理她,还是接受她的道歉,原谅她?
无叶陷入深深地思考中,最后决定,除非云七来道歉的时候拿着双倍的荷叶糕,否则,他绝对不接受她的道歉!
……
云七回到自己房中,取出那一袋金珠和断成三截的透明柳叶刀,并排放到床沿上,心中暗觉庆幸。
那诡异的莲池小天地,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她从八岁小女娃变成少女,年龄和服饰都变了,但在她离开小天地,重新变回八岁小女娃后,随身物品都还在。
否则单是玄元瑧这袋子金珠,她都赔不起。
她拿出一颗金珠,细细打量,黄豆大小的珠子,金光灿灿,果然比银子看上去炫目许多。
要找个机会问下季临,金珠和银子之间是怎么兑换的,确定了金珠的价值,她才能确定,相应价值的短刀,该用什么材料和工艺铸造。
云七曾经铸过不少短刀,从高碳钢到花纹钢,凡是适合锻造短刀的材料,都一一尝试过,对每一种材料的价值和优缺点,都了如指掌。
但在这个世界,她连有些什么可以用来铸刀的材料,每种材料的价值和特性,都还不知道。
正好从铸这把刀开始,去了解和学习这个世界铸刀的一切知识。
总之一个原则,尽量让这袋金珠的价值发挥到最大,毕竟是她的第一单生意,口碑比赚钱更重要。
在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铸刀的流程,她确定,这事必须得找吴有合作,就她现在的小身板和力气,一个人肯定搞不定。
铸刀第一步,要先用泥巴做出短刀的模具,称为泥范,泥范做好后要放到火里烧制成陶范。
第二步是选择铸刀的材料,譬如铜铁铅锡之类金属进行配比,各种金属的不同比例,会直接影响刀的强度和硬度。
第三步是熔炼调配好的材料,在熔炼的过程中去除原料中的杂质,让合金更精纯,这个过程,火候最为重要。
第四步是把熔炼好的液体灌入陶范,冷却成型。
最后一步是去除陶范,打磨刀身,砥砺开刃之类的收尾活儿。
每一个步骤,至少都要花费七八天时间,这么算下来,最快也得四十天才能完成这把短刀,而且云七白天还得学习辨识草药。
还好没有和玄元瑧约定交货时间。
云七在脑子里迅速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列出日程表,就把铸刀这件事放到一边,拿起断成三截的透明柳叶刀,仔细端详,琢磨着怎么能把这刀修复好。
她手头没有任何工具,无法确定柳叶刀的材质,从硬度和透明度来看,显然不是水晶玉石之类,用力捏一捏,还能感觉到一点弹性。
哎,如果能再见到那个金色衣袍少年就好了,可以问问他。
不过五色神莲既然六十年才开一次,看来六十年内肯定见不到那少年了,至于六十年后这么遥远的事情,不在云七的考虑范围内。
她放下透明柳叶刀,俯身拉出床底下的一个木箱,掀开盖子,取出叠好的衣服,最下面放着的,赫然是那被拆得七零八落的落蔷鞭。
她把透明柳叶刀和金珠放到落蔷鞭旁边,重新放好衣服,盖上盖子,推进床底,直起身体,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困倦如潮水般袭来,再加上同白额君的那场拼斗,虽然没有外伤,但那种大力对大力的硬碰硬,内伤着实不轻,脏腑隐隐作痛。
她往床上一倒,却被腰间的短刀咯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忘了把短刀还给季临。
算了,等睡醒再去还给他吧。
云七闭上眼睛,摸索着解下短刀,扔到床边,随即昏睡过去。
……
云七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睁眼一看,阳光从窗外斜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这一觉,居然睡到日影西斜。
她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只觉神清气爽,就连内伤似乎都好了许多,顿时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拉开门一看,外面站着季临和高田繇两个人。
“咦,怎么就你俩,吴有呢?”
云七探头往院子里看了又看,没见到吴有身影,她还想找他商量铸刀的事情呢。
季临心里有些不得劲,云七和吴有,统共相处的时间,也不过是从画舫甲板走到此处院落,怎么第一时间就问起他来?
明明他才是认识她最久的那个人。
高田繇:“他先回镇上了,我们是来叫你一起去镇上吃饭。”
云七:“吃饭?季临你彻底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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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好了,你才发现啊。”
云七怎么觉得季临的眼神,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哀怨。
错觉,错觉,一定是错觉。
“等下,”云七转身去床边取了那把短刀,递给季临,“喏,还给你。”
季临接过短刀,握住刀柄,想起那个松绿衣袍少女曾经握着这把刀,苦战白额君,就为了冲上峰顶,去给他拿五色神莲做解药。
手心似乎能感觉到刀柄上残留着的少女体温。
他脸上突然开始发热,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短刀揣回怀里:“对了,云七,有件事一直想问你,湖上浓雾裹住你以后,你到了哪里?我们都没看到你。”
云七心里默默说,我其实一直跟你在一起,只不过你不知道那是我罢了。
她早已经决定,把自己进入小天地后,莫名其妙变成少女的事情,做为一个秘密隐藏下来,不会告诉任何人。
一来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二来如果说出来,以季临的性格,必然会在心里觉得对她有所亏欠,留下心结,那又何必。
云七仰脸一笑:“吃饭的时候再告诉你,去镇上吃什么?”
说到吃,高田繇顿时一脸兴奋:“吴有说镇上有一家食肆,碎剁野鸡是一绝,他在铁匠铺里等咱们,带咱们一起去尝尝。”
云七往牧风越的房子那里看了看:“越去吗?”
高田繇桃花眼一下子瞪大:“越怎么可能去,他可是九境符修,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啊。”
云七虽然被牧风越灭霸一般的实力给震惊到了,但她毕竟跟他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天,见他该吃吃,该睡睡,倒是没有高田繇对九境符修的那种谜之滤镜。
“不食人间烟火?他好像从来没有错过一顿饭……”云七诧异。
季临搔搔头:“要不我去问问越?”
高田繇:“我同你一起去。”
云七:“那你们先去问,我拾掇一下。”
她重新束了头发,换了一身干净道袍,出门的时候,看见季临和高田繇从牧风越的屋子走出来,朝她摇了摇头。
云七耸耸肩膀,虽然有灭霸的实力,却还是一颗宅男的心啊。
三个人走出院子,往坐忘观大门走去,穿过一道回廊时,看见一个少年蹲在回廊尽头,仰头看天,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听到脚步声,那少年回过头来,正和云七三人目光撞在一起,四个人俱是一怔。
这少年分明是峰顶大殿里的金色衣袍少年,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穿着一身淡青色道袍,头发也挽成了道髻,上面插着一支鱼儿形状的黄金发簪。
云七回过神后大喜过望,看来不用等六十年了:“原来是你,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