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乱心绪
    烈日炎炎,亭中种种香味缠绕,引来不少蝴蝶,香味撩拨心弦,令人情难自控。

    阿树呼吸沉重,碎发黏在脸侧,钻心疼痛逼退不少心头欲念,他忽然反应过来,定是黄素作祟!

    他是心悦野萝,可亲密应两情相悦,否则便是在伤害她。

    可闻着那香味,他实在压不住心底欲念,攥紧拳头静心催动法术,忽而体内一股清气乱窜。他还是头次感受到这股力量,强大又浑浊,他用尽所有念力捕捉,清气终于受他控制,游走周身。

    欲念渐渐熄灭,他却又喷出一大口血,只觉心肺都要碎裂,靠在柱子边,闭眼调息。

    野萝像被架在火上炙烤的鱼,热得完全受不住,耳边传来一声又一声捶地的声音,还有痛苦的闷哼,血腥味压住异香萦绕在她鼻尖。

    他真傻。

    她拉回片刻理智,扶着云桌起身,而后朝外奔去,“咕咚”一声跳入碧波湖。

    野萝速度极快,阿树赶过去时她已跳进湖中,他正欲跳时,一颗圆滑脑袋探出来,脸未对着他,手指湖边,冲他喊:“别下来,我先游过去,我们各自回屋。”说罢像条灵活的鱼儿往湖边游去。

    各自回屋?若路上碰到异性侍从该如何?

    他已彻底清醒,默默跟在野萝身后,她身姿灵巧,像只优雅的紫蝶,在湖中漾开层层涟漪。

    回屋路上还真碰到许多仆从,那些仆从看野萝像条落水狗,目露鄙夷,野萝却视而不见,径自前行。

    看来野萝已解开黄素媚术,阿树松了一口气。

    湖水由深至浅流了一路,鲜血亦滴了一路。

    野萝进入自己屋子后,“嘭”一下关紧大门,阿树鼻子差一点点就要被夹扁,他敲了一下门,担心道:“野萝,你还好吗?”

    他能看到野萝就靠在门上,只听她说:“我好多了,有些累,想自己休息会,你,你快些去包扎伤口。”

    而后就见她身影越来越远。

    他放心不下,但还是听她的话先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坐在自己门边,静静望着天边暖阳。

    脑中却反复涌现八角亭的记忆,心跳越来越快,脸也烧了起来。

    其实阿树猜错了,野萝身上媚术并未消散,她进屋后迈入浴桶,桶中水冰凉舒服,她靠在桶边,慢慢下滑,桶水淹没发顶,气泡“咕噜噜”上涌,几息后法术终于恢复。

    野萝钻出浴桶,将黄素心头血强行逼出,而后根据记忆中狐族媚术解法,调动周身灵力破了黄素媚香,身体灼热随之退却。

    她跨出浴桶,捏诀烘干浑身水渍,想起方才之事,心中复杂万分,靠着墙缓缓下坠,最后坐在地上,以手掩面。

    身中媚术,简直像饿狼扑食,居然对阿树做了那样的事!

    日后该如何面对他?

    她松开手,望着窗外斜阳,心乱如麻。

    太阳渐渐下山,她就保持这个动作,一直坐到繁星漫天。

    “野萝,我能进来吗?”敲门声响起,传来阿树清冽声音,只是那声音沉闷,似乎含着万千思绪。

    野萝撑着地面站起,坐太久浑身酸麻,她揉了揉肩膀,抿着唇过去开了门。

    门外立着高大俊朗的翩翩青年,玄衣着身更显肩宽腰窄,他从头到脚,从容颜到气质,甚至声音,仿佛都被精心打磨,无不完美。

    她一眼看到他破了的嘴唇,面上一热后退数步,躲避他的目光道:“怎么了?”

    阿树长腿一跨走到她眼前,鼓起勇气道:“小仙女,今日之事,我会对你负责的。”

    野萝抬起眼眸:“因媚术所起,阿树,我们忘记今日好不好?”

    阿树羽睫一颤:“忘记?野萝,我……”

    野萝打断道:“你是不是想说你喜欢我?阿树,我知道你很善良,今日之事确实超出控制,你不必因此自责,要说也是我的错,是我先……”

    “我想了一下午,都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我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我很慌乱,也很害怕。阿树,拜托你了,我们先不要提这件事好吗?眼下情况混乱,我们先解决幻境,解救大启受困百姓好不好?”

    她注意到阿树包扎伤口有多敷衍潦草,心中无奈叹了口气,手下一转为他治疗伤口。

    野萝居然以为他想说喜欢只是给负责找的借口,她眼中的躲避太过明显,难道她就对他无一丝感觉?

    如此,他又何必逼迫她?

    右手恢复如初,疼痛消失殆尽,可他心中却一阵钝痛,他苦涩一笑,点头道:“好,既然你不愿提起,那就先不说。夜已深,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阿树说罢转身就走,脚步虚晃,背影融入无尽夜色,外面群星璀璨,而他像颗孤星,在月光下竟显得落寞。

    野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头忽然一揪,一股莫名的情绪游遍周身。

    他那样子,怎么感觉自己像个负心女?

    也是,纵然受异香影响,也是她先主动拥抱,推倒他,还咬他亲他,如今翻脸不认账,是显得有些混账?

    野萝脑中混乱异常,她盘腿打坐,念诀清修,可脑中全是阿树的脸,完全静不下心修炼!

    如今身涉险境,她脑子里居然还想着这种?

    果然任何不可控的就没好事!

    想到沉睡不醒的夏珠,想到慕广勋口中越来越多沉睡的百姓,想到这些被困在幻境中的自己和同伴,野萝终于撇开愁思,进入修炼。

    今日之事,是她活了这么多年唯一一桩不知如何解决,只想暂时逃避的事,它再如何扰她心绪,都不及那么多条性命重要。

    竖日庆生大典,城主府所有人员都得随范诚到主城。

    野萝和阿树同时开门,视线方一触碰就离开,路上很有默契的对昨日之事绝口不提,就好似压根没发生过一样,可虽如此,二人之间氛围却有了微弱的改变。

    主城繁花盛放,百灯齐亮,烟花不断在空中炸开,绚烂璀璨。

    清欢城热闹喧嚣,城民兴奋愉悦,立在两旁迎接城主。范诚黄素执手站在花车之上,夜风微凉,范诚贴心为黄素披上披风,引得城民一阵欢呼。

    野萝望着花车,黄素深情凝望身边范诚,满脸露着幸福。这两日下来,她发现黄素并无演戏作假,而是真的深爱幻境中的范诚。

    范诚不受父母喜欢,幻境中的双亲无比疼爱,当心肝呵护;弟妹不敬,幻境中的弟妹万分尊崇,摇尾巴讨喜;同窗欺辱,幻境中的同窗极其爱戴,趴地上奉承;他人冷眼,幻境中的城民当做神明,奉其为信仰……

    现实中的范诚得不到的,幻境中的他加倍得到。

    黄素甘愿沉溺在这样的幻境中,就像她说的,这里无世俗束缚,无人妖禁忌,可为所欲为,随心所欲。

    野萝正想得出神时,只见主街中央搭着舞台,游船从天空洒下花瓣,舞台上舞姬背着花车动作定格,舞姬中间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

    阿树指着那身影,传音道:“是大鸟妹!”

    台下城民围绕,淇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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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星姝、危无厌、危芷、鬼母都站在一处。

    花车靠近后乐师奏响乐曲,舞姬开始扭动身姿。

    野萝目露期待,眼巴巴看着前方,幼箐能让舞坊丞一下选中领舞,她听说彰遗族能歌善舞,不知幼箐舞姿如何绝世!

    孟婆极爱跳舞,闲暇时分搜罗各处舞步练习,她要将接下来场面记在脑海,之后画下送给孟婆,想来孟婆一定会很高兴。

    本以为幼箐会领着舞姬跳一支优雅又仙气飘飘的慢舞,或是一支灵动又俏皮的快舞,可谁知下方场面着实有些令人惊讶。

    她明明穿得像九天神女,动作却大张大合,一会像喝醉了闹事,一会像被雷劈了,一会又像在水中挣扎……总而言之,台上可用群魔乱舞形容。

    野萝和阿树愣在原地,此舞确实惊人……

    孟婆,你还是自己潜入无上山学习正宗彰遗舞吧。

    野萝咽下口水,这么跳不会被扔石头吗?

    可她想错了,清欢城城民激动不已,随着音乐晃动身躯,还朝幼箐扔花,掌声此起彼伏,甚至压过烟花。

    野萝怎么忘了,这里的眼光和外界不同。

    幼箐一脸自信,受到鼓舞肯定后先是一愣,而后满面春风,跳得越发卖力。

    阿树眼睛都不眨了:“大鸟妹不愧是大鸟妹,跳得像鸵鸟一样,不过也挺可爱。”

    野萝忍俊不禁,想到什么秀眉微蹙:“这话你可别让她听到,看她样子,得到肯定很开心,想是以前总被否认。”

    阿树侧头看野萝:“嗯,我会将她夸上天。”

    野萝越发想笑,转头对上阿树星眸时心头一紧,连忙转移视线。

    一支舞罢,群民恭贺范诚,范诚迎风而立,笑逐颜开,心满意足,黄素在旁紧紧牵着他,眼中全是他。

    野萝使用追踪之术搜寻,发现在场城民中并未有夏珠,也没有玉溪村中她嗅过的村民。

    她脑中闪过什么,青黛当日说搬砖梦,夏珠在梦中搬石砖像奴隶建造宫殿,可这里的宫殿不是石砖打造,而且这两日打探消息,侍女仆从说城主娘娘对下人很好,不会苛待,也不会将他们当做奴隶,他们倒像是领俸禄干活的。

    所以沉睡的魂魄不在此处!

    那会在哪里呢?

    淇奥他们逆着人流朝他们走来,戚星姝跟在淇奥身后,幼箐一声姐姐,猛地扑在野萝怀里,眨着大眼睛望她,一脸求夸奖的模样,野萝摸了摸幼箐脸蛋:“跳得很有趣,继续加油。”

    幼箐得野萝夸赞,高兴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姐姐可真好,她知道自己跳得奇怪,但姐姐不会扫她兴,不像那里……

    阿树竖起大拇指:“此舞只应天上有,幻境哪有几回闻。大鸟妹一舞倾城,绝世之作!”

    “鬼大哥,你也太假了!”幼箐撇嘴,又看到阿树破了的嘴唇,怼道,“鬼大哥,你嘴被狗咬了?”

    这话一出,野萝和阿树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野萝一副想解释又难说出口的无奈,幼箐骂她是狗?

    阿树摸着嘴,一脸痛苦:“可不是,一只小疯狗,我也不知会不会得病。”

    野萝冷眼一扫,呛道:“会,马上长尾巴,化成走兽,逢人就咬!”

    危无厌眸光犀利,看了眼野萝和阿树,问道:“美人,守阵者何人?”

    野萝望向黄素,意思不言而喻。

    危无厌额间图腾一闪,唇边勾起一抹笑容,甩甩衣袖,冲野萝眨了眨眼:“美人,接下来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