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亭中香
    淇奥径自行至清欢城养马之处,内间有鼠头兵清理马房,外院有猫头兵洗马,危无厌神态悠闲趴在院外古树上,鬼母满面疲惫坐在树下望着碧空发呆,却是不见危芷。

    危无厌目光瞥到淇奥,懒散打趣:“仙君扫完大街,眼下来帮我们洗马,还是铲马粪?”

    淇奥无视此言,拱手作揖:“淇奥见过十九殿,特来此地寻求合作,想与十九殿共商出去之法。”

    危无厌勾唇一笑:“你们凭什么与我谈合作?”

    鬼母仍望着碧空,丝毫不关心身边对话,淇奥指了指鬼母,危无厌眸色一沉,翻身下树。

    淇奥不卑不亢:“吾一行只为救玉溪村村民,十九殿不必因此猜忌。今同困此地,十九殿了解此地远胜于吾,然眼下仍未脱困,想来不止休养生息,怕是摸不准守阵者,不敢轻易攻擂。吾一行虽对此地陌生,可同伴认识阵中幻影,已推测出真正的守阵者。”

    他说着,看了鬼母一眼,危无厌自是懂这一眼的含义。

    “双方合作,才可避免伤亡,共离此地。”

    危无厌面上无喜无怒,心底怒火上窜,昨夜本意是用对方打探城主虚实,可谁对方异常机敏,不但避开陷阱,最后他这边倒折损一员!

    守阵者可为权利之巅,可为石头,可为花草,可为街上任何一个路人,需闯阵者细心查探。

    然而哪怕看起来最不起眼的,一旦攻擂,只要找错,对方力量则与自己相同,此时需智取。可若始终找不到真正的守阵者,多次攻擂则消耗自己气力,届时就算找出,胜算会大大降低。

    这地方又多了这么多规则,违反则一时失去法术,无疑加重难度。

    原本他是想让这些人一个个试探疑似守阵者,那美人一介鬼差力量莫测,竟能压制此地规则释放法术,着实难以对付,认识守阵者倒非稀奇,既然眼下他们有意合作,不如给些诚意。

    毕竟这只不过是个开始……

    淇奥腹中打满草稿,还欲严明利弊,危无厌却道:“仙君说得有道理,昨夜之事全是误会,我们本就无冤无仇,沦落此地实乃缘分,就该互帮互助一起逃离。”

    他往前一步,从树下阴影走到阳光之中:“清欢城幻境,打败守阵者才能出去,届时镜门只开刹那,得在此期间穿门离开,否则新的守阵者替入,又得重开擂台。”

    “当真?”

    真难受,外族一个都不愿信他,危无厌食指轻触额间图腾:“此图腾为证,句句为真。”

    也就是说他们得在一处才能一起离开,而共在一处的机会,只有明日范诚的庆生大典。

    大典开在城中,说是与民同乐,那时侍女仆从会跟随范诚出城主府,所有城民共赴盛会,为范诚庆生。

    危无厌早打探到野萝和阿树去了城主府,他观察淇奥表情,笑道:“明日城主大典,共商攻擂者,我们一起出去。”

    淇奥将此情况告诉野萝,后者略一思索后道:“危无厌狡诈,淇奥你跟他说,明日我会告诉他守阵者,届时由他攻擂。他既然能入幻境,定然有此能耐。未免言行不一致,让他以赤炎图腾立约。”

    危无厌见淇奥望着前方,有片刻失神,自然猜到他在传音。

    “怎么,美人她怎么说?”

    淇奥面色肃然,没想到危无厌心细如发,野萝姑娘说得对,他虽言辞恳切,却不可信,答应太快,总觉诡异。漏掉一些关键不说,仍句句为真。

    淇奥将野萝所言转述危无厌,他听后先是一愣,而后朗声大笑:“让我攻擂,倘若你们随便编造一个守阵者,我都面临风险,我可以不顾及你们,却不能不考虑自己。美人不仅貌美,还聪颖,我最喜欢和你们这些聪明人打交道,简单爽快。”

    危无厌以食指触额,立下誓约。

    还未至午时,也不知幼箐姑娘在舞坊还是陋巷。淇奥与危无厌和鬼母作别后,迟疑片刻,先去了陋巷。

    白猫将幼箐住所告诉淇奥,后者趁无人捏瞬移之术,眨眼间来到天音院——所谓的上房居然是独立的小院。

    幼箐开门一看,门外立着长相俊逸的谪仙淇奥,顿时跳起来,尖叫:“淇奥哥哥!”

    “是幼箐姑娘吗?”

    幼箐手舞足蹈,连连点头说是,立马迎淇奥入院。院中有一石桌,桌上布着茶点,幼箐给淇奥斟茶,将糕点推至淇奥身前,激动道,“淇奥哥哥,快坐下吃点喝点!”

    眼前小姑娘太过热情,淇奥一头雾水:“幼箐姑娘怎知我是淇奥?”

    幼箐眸光一闪,不知道该不该说看到淇奥过去的事,只得道:“就,就猜的。”

    幼箐说这话时,戚星姝从里屋出来,看到站在院中的淇奥,尘封的记忆登时翻江倒海,眼中各种情绪翻涌,她只觉心脏停止跳动,竟忘记呼吸,手一松,捏着的帕子随风飘去。

    那是耀眼金轮,是民心所向,是她爱了一辈子的人,是她死后无数次的回忆。

    她见他的最后一眼,他剜心投河,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

    一方帕子被风吹至淇奥脚边,淇奥弯腰捡起,抬头见戚星姝站在不远处,他眉头微蹙,前有危芷,这又是谁?困惑道:“是戚姑娘?”

    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戚星姝双腿发软,强忍泪水缓缓至前:“王爷。”

    ******

    城主府。

    野萝穿上绣着大片栀子花的丁香色襦裙,和阿树一起端着佳肴入黄素寝殿。很快食物酒水摆满长桌,黄素让俩人立在一旁,却没让她和阿树服侍。

    接下来野萝便知原来另有人服侍。

    黄素与范诚坐在一端,范衡和崔怡的幻影跪在地上,范诚想吃什么一指,那俩便膝行夹菜,再膝行送至范诚跟前,手脚麻利,神态恭敬,尽显奴性。

    范诚对黄素软言软语哄着,体贴入微,关怀备至,对旁人没什么好脸色。

    有些菜他咀嚼几口便吐在地上,弟弟范时和妹妹范蕊像狗一样爬过来,毫不嫌弃地舔舐咽下。

    野萝和阿树看得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阿树忍不住传音吐槽:“幻境中的范诚,和外面的也差太多了吧!”

    野萝盯着自己脚尖:“许是黄素想让他不再被轻视欺辱,便让他站在清欢城权利之巅为所欲为。”

    阿树啧啧叹道:“再为所欲为还不都是假的,连范诚都是假的,黄素怎么想的,跟个假范诚在这你浓我浓,留真范诚在外嘤嘤嘤找娘子。”

    “不知道。”野萝一时也想不通。

    午膳过后,范诚说要陪黄素去碧波湖消食散步,寝殿狼藉由野萝和阿树收拾,范诚家人爬出寝殿,也不知跟着去荷塘还是去哪。

    野萝见寝殿内无人,捏了一指清洁诀,殿内瞬间整洁干净,连碗碟都不必手洗。

    只要清理完大殿就是完成任务,她和阿树将碗碟端到后厨,准备去看看黄素范诚。

    幻境范诚大变样,黄素还能接受这样的范诚?沉睡之事究竟是否黄素所为?观察她的举动,不知能否发现一二。

    碧波湖中央有座八角凉亭,通往凉亭的路曲曲折折,远远看去,别说黄素和范诚,连一个侍女都看不见。

    或许去湖对面了?

    若要过湖除凉亭只能飞,可飞太过显眼,她和阿树选择步行过去。

    快要走到八角亭时,只见亭中帷幔重重叠叠,隐约可见里面人影交错,传来哼哼唧唧的怪声。一阵风吹动帷幔,荷香萦绕中,俩人见到黄素躺在贵妃椅上,眼神迷离望着云桌,一双玉腿若隐若现。

    这……撞上什么了!

    野萝刚反应过来,脸噌一下烧得通红,正要施法飞离时,却发现施不了法。

    完了,看来这八角亭是禁地。

    这时身侧阿树一手捂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从后背伸过去捂住她的左耳,右耳紧紧贴在他的怀中,她几乎被他半拉半抱往外走去。

    传音道:“姑娘不宜。”

    待到湖边,阿树才放开野萝,清风拂过面颊,她脸上温度终于降了些。

    这也太尴尬了!怎么和阿树一起看到那种场面!

    她表情古怪,阿树脸色更是难看。

    两人面对面,看天看地看湖就是不对视。

    她摸摸耳垂,结巴开口:“我,我们要不,还是先待在屋,屋里修炼。”

    阿树目光闪烁,“嗯”了一声。

    正要走时,一层光圈困住阿树,一股力量吸着野萝倒往湖心亭飞去。

    阿树在里面急得大喊,用不了法术,他只能一下又一下挥拳砸去,那光圈结实如铁,强力之下居然有所碎裂。

    看来有戏!

    野萝进入八角亭后,一艘画舫飞来,范诚坐着画舫离开,他瞬间松了一大口气。随即不顾右手泛出血迹,再度用力挥拳。

    八角亭中香炉袅袅升起紫烟,野萝见黄素穿戴齐整,姿态慵懒坐在贵妃榻边,笑道:“美人难道不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吗?”

    野萝知是自己无故闯入,干笑一声,半晌又道:“黄素,你为何与范诚幻影夫妻相称,执手相伴?”

    黄素神情一怔,眸光闪了一下,她眯眼站起,身后长尾左右快速摇晃:“你到底是谁?你怎知我们名字?”

    “现实中机缘得见范诚,瞧见过他的过去,黄素,你为何要留恋此地?你可知真范诚在苦苦寻你!”

    黄素像是听到什么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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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仰天大笑:“范诚只有一个!他就在我身边!在这清欢城,无世俗束缚,无人妖禁忌!不好吗?”

    难道黄素心中方才那就是范诚?

    野萝还欲说话,黄素抢先道:“不必妖言惑众,我在这和夫君相爱相守,谁都别想让我们分开!美人,为何要出去呢?你若不想做奴仆,我可以让你做官,你可在这呼风唤雨,和那位俊俏郎君永远相伴,不好吗?”

    野萝秀眉越蹙越深:“这里都是假的!”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不重要!都不重要!只要和相爱之人永远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黄素神态近乎癫狂,她施法定住野萝,“你知晓爱情滋味,定舍不得离开这里,我帮帮你们好不好?”

    野萝忽然警觉:“你想做什么?”

    黄素双手合在心口,捏诀施法,一滴心头血飞出,钻入野萝眉心,随后一缕黄光朝着她蜿蜒游来,一股异香瞬间缠绕她的周身,她惊骇不已,强行催动神器和灵力。

    黄素疼得嘶了一声,淡淡道:“没用的,夹杂了我心头血的媚香,法术不管用。”

    野萝气得要喷火:“葫芦缠青丝,青丝摄精元,是你所为?”

    黄素坦然点头:“没错。”

    “你为何要这么做?”

    黄素往外走去,临走转头笑道:“我在人间不能待太久,所以只能吸取凡人精元。做任何事都需付出代价,她们想求子,我只要她们一点精元,各取所需。”

    “一点精元,她们都快死了!就只是一点精元?”

    黄素两手一摊:“我发誓,那与我无关。跟你说这么多,只是因你知晓我和范诚,一时开心还有人知道我们。接下来好好享受我给你的礼物,对了,你不用付什么代价哦。”说完脚尖一点,踏水而飞。

    野萝浑身灼热难忍,意识愈加模糊,她闭眼喃喃念着定神诀。

    湖边阿树砸得手背血肉模糊,“哐”一声光圈碎裂,他朝着八角亭狂奔,跑至一半见黄素飞走,心里更加紧张,加快脚下速度。

    帷幔晃动,他穿过层叠帷幔进入时,看到野萝闭眼站在云桌边,嘴里念着什么。

    “野萝!”

    这一声,定身术瞬间消失,野萝睁眼见阿树朝自己走来,鲜血从手上滴滴答答流了一路。

    他身上携来冷气,她顿觉舒服不少,大脑却越发混沌,不自觉迈步向前。

    她看他手背血肉模糊,心间一痛,连忙扯下一片帷幔为他包扎。

    她发现靠近他时身体会好受很多,于是用力抱住他,贪婪感受凉意。

    小仙女为何如此主动?阿树惊讶无比,一时手都不知往哪放。

    野萝大脑昏昏沉沉,脸颊越来越红,她推着阿树倒在云桌,见身下之人容颜盛世,星眸错愕慌乱,她俯身而下,两手捧着他的脸。

    她浑身难受得要命,眼中泛着泪光:“你怎么这么好看,我一开始应该给你取个好听的名字,阿树,这名字拖累了你的脸!对了,你生前叫什么来着?”

    一股醉人香味自野萝身上传来,他望着身前之人泪眼婆娑,脸颊烧着两团红云,素冷容颜此时昳丽非常,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彼岸花,迷人又危险。

    他心里顿时一滞,要说什么突然忘得一干二净,手不受控制,慢慢攀上她的后背。

    野萝一双眼睛湿漉漉,黑润润,静静望着身下之人,她知他一向好看,可怎么能如此好看呢?

    纤纤素手抚过剑眉,星目,沿着高挺鼻梁向下,红唇润泽,他的脸像一颗好吃香甜的蜜桃,她双手捧着蜜桃咬下,入口极软,她忍不住闭上眼睛慢慢品尝。

    他的嘴唇忽被堵住,浑身一颤,不知怎的,全然忘却一切,他眸中火焰越盛,回应越来越炽热,按住她的后脑勺用力攫取这片温软甘甜。

    两人异常生疏,但平素学什么都快,此刻无师自通,厮磨间很快掌握技巧,由生涩转为熟练。

    他一个翻身,位置调换,低头再度亲吻下去,双手紧紧抱着她的腰肢,不禁生出一丝困惑,女子怎如此柔软?

    野萝浑身灼热因紧密贴合而缓解不少,她本极力控制,可从一开始一切就已失控。

    黄素凭什么玩弄他们!一股强烈的气愤委屈交织涌上心头,泪水倏忽间汹涌而出,划过脸侧滴在云桌。

    他将唇移到野萝眼角,想吻尽泪水,浑浊大脑忽然落下一点白雪,瞬间扫去一分旖旎。

    他在做什么!

    将她欺负哭了?

    他用这瞬间清醒,强行逼迫自己不再沉沦,重拳挥地,白纱瞬间渗血,而后因撞击变得破烂,他想用疼痛挥却心头无名欲念。

    一口血喷出,他腿一软,半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