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太有意思了。
污染物，也在寻找和击杀玩家。
这个游戏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至少时邈这个污染物，和裂羽鹫、裂缝蠕虫那些低等智力的污染物不同。他不仅能够隐藏在人类的外表之下，甚至还具备一种反猎杀能力，利用玩家的失误、愤怒，甚至内讧，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周然看着时邈登上异常调查局的飞行器。
居民们的欢呼声欢送着他。
那修长的身影在飞行器前定了一定，似乎回了一下头。
周然似乎能够感觉到，夜色之中，时邈的目光，最后看向了自己。
二十分钟后。
周然站在一个高墙前，来来回回走了三次。
“左转，然后进入[钢铁密林]。”
耳边机械女声传来，周然眼前的虚浮的导航界面上，一个大大的浮空箭头，穿过了这座高墙，引导周然回家的路在后面。
“你要不要自己看看，我前面是墙，怎么左转？”周然吐槽。
“正在为您重新规划路线……”
机械女声响起。
下一秒，高墙旁边的铁丝网上出现一个虚浮的箭头。
“请在此处左转，然后进入[钢铁密林]。”
周然：……
人工智能，智能，但不多。
由于刚才邹瑞那些人的事情，那一片原生体人类居住区被暂时管制，周然想要回家，不得不绕道前行。
“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周然看了看五米高的铁丝网，还有自己9点的血条。
导航的蓝色箭头又跳回了高墙上。
“左转。”
周然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艰难地踩着铁丝网翻过高墙。
但科技再先进，导航的智商似乎还停留在上个世纪。
月色之下，他的身体虽然看起来虚弱，但行动却很敏捷，他轻盈地翻过高墙旁的铁丝网，砰得一声，落在了地上。
“已进入[钢铁密林]路段，请向前步行3公里，然后右转。”
“此路段为高频故障区，前方环境复杂，交火概率较高，请变种人保持警觉并优化防御模式，确保通过率。”
周然听着这冷冰冰的提示音，微微发笑。
周然向前走了几步，逐渐意识到这里为什么被称为[钢铁密林]。
这片区域，远远看上去像是一片原始森林，一幢幢高耸入云的黑影，如同古树的剪影，在昏暗的夜色下若隐若现。
呼……
一阵风吹过。
陈旧的锈蚀味涌入鼻腔，让人胸口发闷。
但周然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些“树”并非是植物，而是被强酸侵蚀后的钢铁结构。地上满是扭曲的金属残骸，钢铁结构上剥落的锈蚀金属碎片，密密麻麻地铺在地上，像落叶一般。
周然皱了皱鼻。
“这里以前可能是个废弃的反应堆工厂，”周然心想。
他看着那些锈迹斑斑、粗如树干的钢铁桩，可以想象曾经这里无数烟囱和浓烟的模样。
周然逐渐深入，四周的环境愈发压抑和黑暗。
他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湿冷，周围的金属，似乎在窥伺着他的一举一动。
周然身后的背包里，凛锋刃像是能够感应到什么一般，幽蓝的光芒从刀鞘微微渗出，成为黑暗中唯一的光芒。
然而，就在周然警觉前行的时候，一种特殊的直觉，在他的脑海中猛地蹿起。
这里不止有他一个人。
周然的脚步放缓，耳朵捕捉着微弱的动静。
轻微的沙沙声响起。
几乎是瞬间，周然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从背包中抽出了凛锋刃，刀身上，幽蓝的光芒瞬间明亮了几分，照亮了周围的一小块空间
“出来吧。”周然眼神一冷，轻声道。
四周沉寂了几秒。
“能知道我回家的路线，特意把我引到这里来，你也有暗影帮的植入芯片吧？”
周然淡淡说，
“跟了一路，现在还不动手？”
很快，四周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黑暗中出现了几个模糊的身影。
不出所料，周然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黑暗中，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随之出现的，是为首的一名男子，他缓步从人群中走出。
“周然，好好的大路你不走，非要往我们的陷阱里跳。”
那男子的声音中带着讥讽，
“看来，你也没有我想象中的聪明啊。”
周然冷冷地看着他，握紧了手中的凛锋刃。
他微微眯起眼，看了一眼对方的血条，浮现出的信息清晰可见：
【祁嘉赐：35/35（健康）】
这下周然认出来了，这个祁嘉赐是和自己同期开启基因锁的变种人之一。在他的身边，还站着六个小弟，个个看起来不过是普通人，血条也没超过20.
周然眼神淡漠，扫过他们，心里了然。
“在暗影帮的时候不敢挑战我，到外面倒是胆子肥了，说话这么横？”
周然语速不快，却极为嘲讽，
“不会是临时喊来的小跟班们吧？”
祁嘉赐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僵，显然被周然说中了。
但他并没有露出恼怒的神情，反而冷笑了一下：
“你不也一样？一个靠走狗屎运拿到最高奖励的人？”
祁嘉赐不屑地看了一眼周然手中的凛锋刃，嘴角带着嘲弄：“这个就是你去挑选来的义肢？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啊，你的眼光真有够差的。”
周然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周围几个小跟班见祁嘉赐开头讥讽，也很程式化地笑了起来，仿佛这是他们业务包含的一部分。
不会狞笑的小跟班不是好反派。
周然听着他们的笑声想道。
祁嘉赐见状，眼神愈发得意，继续说道：“那疯老头说的话，别以为只有你听懂了。我也很好奇，是不是真的K掉你的头，就能继承你所有的东西。”
祁嘉赐贪婪的目光在周然身上扫过。
“你小子……到底有什么好东西呢？”祁嘉赐盘算着、
周然依旧不以为然，看着祁嘉赐油腻的表情笑了一下。
就在这时，周然捕捉到了后面传来的窃窃私语。
“这NPC对话真长啊，能不能跳过？”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另一个人回应：“好像不行。那个武器看起来还挺漂亮的……一会打起来，咱们看能不能给他薅过来，万一以后武器皮肤能保存呢。”
玩家？
看来这些人只是被拉来充数的，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周然瞥了一眼祁嘉赐。
虽然说血条上周然确实不占优势，但是这些人也不过是乌合之众。
“祁嘉赐，”周然缓缓开口，“你最好想清楚。”
祁嘉赐微微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周然便冷冷笑了笑，继续说道：“你以为你把我引到这里，就真的能拿走我的东西？”
祁嘉赐的眼神变得冷厉：“你在吓唬我吗？”他向身边的小弟开始使眼色。
空气瞬间紧绷，双方的气氛一触即发。
下一秒，祁嘉赐突然从背后抽出一个拳刃，向周然猛扑过来。他的动作凌厉，却带着些明显的急躁。
而他的六个小弟中，只有两三个人跟着上前了一步，显然不是他从黑市雇来的玩家。
祁嘉赐一边冲锋，一边愤怒地骂了一句；“你们这些混蛋，快点动手！”
但他的喊叫并没有什么效果，那些所谓的“帮手”只是装模作用地站在远处，显然拿不打算真正参展。
祁嘉赐不再等他们，径直向周然冲去，眼中盯着周然手里的凛锋刃，显然目标明确。
是要抢它。
周然心中冷笑。
虽然他还没有彻底融合这把凛锋刃，无法发挥它的最大威力，但这并不代表，凛锋刃没有基础的攻击能力。
“太慢了。”周然看着祁嘉赐道。
他就站在那里，静静等待对方的靠近。
就在祁嘉赐几乎就要冲到周然面前的时候，他几乎能感觉到对方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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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起的气流。
周然突然出手，手中的凛锋刃陡然发出一声轻响，瞬间变成了镰刀的形态，闪着冷酷的幽光，像一道弯月，从周然手中飞出。
祁嘉赐眸色一沉。
他作为变种人，感知力也不算低，眼看凛锋刃的刀光向自己袭来，立即身形一偏，险而又险地避开了那致命一击。
但凛锋刃没有击中祁嘉赐，却毫不留情地切中了他身后的两个小弟。
【-10！】【-15！】
两个普通人类瞬间到底，血条归零。
他们那里经得起周然这种强大武器的攻击，鲜血顺着倒下的身体流淌出来，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系统提示：击杀人类数量x2，经验值+25】
系统的提示框突兀地弹出，周然愣了一下。
原来，他击杀人类，真的能获得经验值。
那可真是……
他的嘴角轻轻扬起，手中的凛锋刃顺势向右一扫，刀光划过，另外两个小弟躲闪不及，血条急剧下降。
【-8！】【-12！】
两声闷声。
【系统提示：……经验值+20！】
周然似乎能感觉到，鲜血也让凛锋刃变得更加兴奋。
这一切都太快了。
“草！”
祁嘉赐一声大骂，尽管他避开了正面攻击，却还是被凛锋刃的余波扫到，血条也掉了一截！
【-10！】
祁嘉赐调整好身形，捂住胸口。
眼前的年轻人，手中的镰刀泛着银色的光芒，鲜血从刀刃低落，
周然瘦弱的高挑身材，明明看着像纸片一样弱不禁风，此时却染上了血红，变得格外具有压迫感。
前面的小跟班都已倒下，凛锋刃的银光弥漫在周然周围。
刀尖所指，是那缩在最后的两个玩家。
“啊啊我草向我们来了……”那两个玩家瑟缩道。
周然能感觉到手中凛锋刃的力量已出，但他的意识，稍微停顿了一下。
几乎是刹那之间，他的心里闪过一丝迟疑。
就在他少得可怜的恻隐之心，稍有作祟的时候，忽然，其中一个玩家猛地一声大喊：
“去死吧！！！”
那名玩家手里握着一个奇怪的东西。
周然眉头一挑，竟然是赛博黑市里常见的眩晕喷雾。
玩家一脸凶狠地按下了喷雾按钮，喷出一股香味浓烈的气体，伴随着他的一声狂吼：“通通倒地！！！”
周然眸色一愣，下一秒便明白了过来——这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
刀锋仍然破开了空气。
【系统提示:检测到您与玩家发生战斗，已自动佩戴称号[薄命者]】
金色的光辉笼罩了周然。
拿着喷雾的玩家：“啊？怎么他头顶有字？薄命者？”
周然：……
拜托，这是我的高光时刻好吗？
就在这时——
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闪现在周然身后。
周然的脸上，终于有了情绪变化。
“周然，不跟你闹了，尝尝这个吧。”祁嘉赐的声音在周然身后响起。
他是比周然慢，但也不是永远。
"你这个义肢真的很帅，我真的很想要。谢谢了。"
祁嘉赐笑着，周然猛地回过他，看到了祁嘉赐手中的东西。
那是……
能源束枪！
“老大帅！！！”
瑟缩的玩家立刻为祁嘉赐欢呼起来。
周然感觉到蓝色的光束擦过他的头发，冲击中他身后的钢铁结构，尖锐的金属溶解声响起。
凛锋刃的刀尖发出一阵强大的蓝光，在周围的空气中，甚至形成一道蓝色的光弧。
但那是热|武|器……
“老大，所有的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
风声中，周然听到两个地上玩家兴奋地为祁嘉赐欢呼，
“老大，加油！！十步之外，枪又准又快！！！”
“老大！！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