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比周然的意识更快，能源子弹伴随着强大的能量，剧烈地裹挟着空气而来，直冲他的太阳穴。
高温燎过周然的发烧，灼烫他的皮肤。
周然的瞳孔紧缩。
砰——
他听到，子弹击穿了自己的头骨。
火花的灼热感，撕裂了周然的太阳穴。
“成了！！”祁嘉赐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地上的两个玩家小弟也愣了一秒，正准备欢呼起来。
那一瞬间，时间都仿佛被无限拉长。
周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微微晃动，他能感觉到子弹穿透的疼懂，尖锐的刺痛从头骨爆炸开来，脑海里似乎瞬间变得空白。
而与此同时，他看到系统的伤害提示，从他自己身上跳了出来。
【-9！】
随之而来的，是他的目光下的血条——
【周然：0/0】
周然的眼睫微微颤动，呼吸在胸腔中停滞了一瞬间。
他感觉到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被疼痛淹没。
我死了……？
他感受着自己生命值的归零，意识模糊的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真的会迎来终结。
“老大好酷！！！”两个玩家欢呼道。
人被枪|击就会死，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就算你是超级国总统也不能例外。
“那还用说！包死的啊。”
祁嘉赐本来还有些心有余悸。
论速度，他的确小瞧了对方。
但此时，已经不重要了，
他得意洋洋道，
“这可是我从黑市上，花大价钱买来……”
但——
下一秒，祁嘉赐和两个小弟脸上的兴奋，还没有绽放完，欢呼中的笑容，肌肉还没有彻底舒展，就凝固在了他们的面庞上。
一股强烈的金光，突然从周然的身体中爆发出来，刺痛了他的眼睛。
祁嘉赐惊恐地眯起眼：“什么鬼？”
光芒之中，周然隐隐约约听到系统提示。
【系统提示：检测到玩家[周然]血条归零！】
【系统提示：已激活特殊称号[薄命者]！！】
金光笼罩了周然的全身。
剩下的三人看到，凛锋刃的幽蓝光芒，突然再次爆发，它没有丝毫的迟疑，猛然飞出，瞬间划过空气，精准地穿过了祁嘉赐和两个玩家小弟的身体。
三道鲜红的伤害数字，浮现而出。
【-25！】【-8！】【-10！】
祁嘉赐和他的同伙，连最后的痛呼声都没有发出。
尸体无力地瘫软再地。
【系统提示：称号激活成功！已自动为玩家抵挡一次致命伤害！当前血条状态锁定，直至受到下一次攻击，期间无法被击杀。】
周然在金光的笼罩下，感受到子弹在自己的脑中滞留着。这是一种奇迹诡异的感觉，他在以最该死亡的方式，活着。
四周，钢铁森林像是被战火璀璨后的废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小言和焦臭味，炽热的能量将周围的金属表面，烧灼地极其不堪。
周然站在这破碎的景象中，身形纤瘦。
他头顶的金光逐渐褪去。
他微微垂下眼，看着自己的状态。
【周然：0/9 】
“认真的吗……”
周然眨了眨眼睛。
抹去苍白脸上的血污。
原来我有锁血挂。
一旁的地上，几具尸体依旧温热，
【祁嘉赐：0/35（死亡）】
【焦阳曦：0/8（死亡）】
风再次吹过，带着战场上仅存的余温和血腥气味。
少了一个。周然意识到。
与此同时，系统提示跳进周然的眼中。
【系统提示：你已经成功击杀祁嘉赐，获得经验值+35】
【系统提示：你已成功击杀玩家[焦阳曦]，获得经验值+80】
多少？
周然眯了眯眼，看着数字，眼中一瞬间露出了捕食者嗜血的狡黠。
“7点血，就给了70经验……？”他低声喃喃道。
杀玩家，经验竟然十倍？
好家伙。
黑暗的钢铁森林中，周然回过头。
在密林往里几米，一个血条正颤抖地悬浮着。
【纪先：2/10（濒危）】
是刚刚剩下的另一个玩家。
周然微微挑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没死透啊。
黑暗森林的深处，纪先紧紧贴在躲在一根巨大的锈蚀钢柱之后，整个人蜷缩着，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他的脚上，似乎有什么幽幽地蓝光亮着。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初随手淘来的这双极速之鞋，竟然真的在电光火石之间，救了他一命。
刚刚凛锋刃的蓝光骤起，纪先下意识启动鞋子的速度，竟然真的能然冲出去几米，虽然摔得满脸是血，但好歹还活着。
此刻，他捂着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只祈祷周然没有发现他。
“妈的……他到底是什么怪物。”纪先心里哆嗦着。
然而，几乎是同一瞬间。
纪先听见了背后空气撕裂的声音。
一道蓝色的弧光在夜色中瞬间绽放。
【-2！】
纪先的血条瞬间清零。
周然站在尸|体旁，缓缓收起凛锋刃。称号带来的金光已完全褪去，他的身影依旧显得纤瘦苍白，但在这篇钢铁森林的废墟中，却有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战斗时的微弱震动，那种快|感……
【纪先：0/10（死亡）】
【系统提示：你已成功击杀玩家[纪先]，获得经验值+100】
【系统提示：检测到玩家[纪先]已开启背包系统，您可以查看纪先的随身物品。】
他的目光落在纪先的尸|体上，看到那具冰冷的身体上，闪烁着紫色的光芒——
像是系统提示物品掉落的光效。
周然轻轻皱了皱眉，蹲下身开始搜寻。
纪先的背包系统被打开，周然手指轻轻一划，便看到了他留下的战利品。
【系统提示：你发现了10万代币。】
【系统提示：您发现了道具[极速之鞋]。】
周然捏着那双[极速之鞋]，眼神微微一凝。鞋面上的幽蓝光芒透着高科技的感觉，刚刚就是这个道具救了纪先一命。
他略微思索了一瞬，然后将代币和鞋子收进了自己的背包。
杀玩家，十倍经验，能摸掉落。
这才是捷径。
周然轻声笑了笑。
“这个游戏有意思起来了。”
周然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身上的金属碎屑。
而后，周然的视线一凝，朝着森林深处的阴影开口，声音不急不缓：
"你等了很久了，不出手，也不离开……是在等什么？抓我么？"
实际上，在刚刚扫视纪先血条的时候，周然的目光，也捕捉到了更远处的一道血条。
但对方的警觉性极高，瞬间察觉到自己被发现，立刻换了位置，不像是普通玩家。
周然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总觉得，对方似乎不像祁嘉赐的后手。
很快，树林中传来一沙沙声。
“我没想到……是你。”
回应声传来。
时邈从一棵高达的钢铁树上轻盈落下，动作优雅，如一只狩猎的猛禽。他的挺拔的身姿在暗色森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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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得格外冷峻，月光透过铁树间隙洒落，他的面庞笼罩在半明半暗的阴影中，血条稳如磐石——
【时邈：875/875（健康）】
周然心中一沉。
时邈这大污染物，血条一会不见，又涨了。
周然站在原地，事情好像比他预料更加复杂。时邈是他目前接触到的血条最高存在，自己刚刚经历完一场战斗，对方却是满状态。
时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观战了自己和祁嘉赐。
看人类打架，污染物的奇怪恶趣味么。
“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儿。”周然故作镇定。
然而，这句话似乎让时邈的目光更加锐利。他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随即轻轻一挥手，短刃瞬间架在了周然的脖颈上。
周然能够感觉到刀刃的冰冷贴近皮肤，稍有不慎，幽蓝的光芒，便会切开喉咙。
时邈的目光停留在周然额头上，被能源子弹击穿的伤口，眉头微微皱起，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你这皮囊……热武器留下的痕迹也太重了。”
皮囊？
周然这才恍然大悟。
时邈这是也把自己当污染物了？
原来如此。周然瞬间想通了。
刚刚自己被子弹击穿，却没有死亡，恐怕是让时邈认为了自己也是某种污染物，伪装成了人类的样子，所以时邈没有贸然下手。
毕竟正常来说，只有污染物才能被能源枪击中，才不会死亡，反而会吸收能量，变得更强。
合理合理。
周然想着。
时邈的刀刃紧贴周然的动脉。
周然挑了挑眉，淡淡接话：“我确实还不太适应，这副皮相有点太弱了。不过不得不说，你选的伪装很好，甚至能进异常调查局。”
虽然周然并不清楚，眼前这个“时邈”到底是什么污染物，但是又一代那可以确认——这个污染物的伪装已然成功，真正适应了异常调查局副队长时邈的皮囊。
“要在异常调查局里潜伏，你应该也废了不少心思。我得多学习学习。”
……不知道拍前辈马屁这套，在污染物的职场里奏不奏效？
听到周然这么说，时邈似乎放下了一些戒心，短刃稍稍移开，轻笑道：“不错，这确实花了我一些力气。本来早就可以成功……但之前那个姓江的太蠢笨，'召唤'的过程还没成功，他自己就暴露了。”
召唤？
周然内心一动。
原来江逢是因为这个才被林正熙处决的。
“不能怪你。是姓林的太敏感了。”周然回答，“稍有怀疑，直接就处决了江逢。可惜了一副好皮。”
而后，周然静静等待着时邈的反应。
果不其然，时邈听到周然说出林正熙处决江逢的事情，戒心又松懈了些许。
周然静静地看着时邈，开始琢磨这场意外的复杂程度。
他隐隐感觉到，这些污染物们，似乎在集结一个什么重要的行动。
有极强组织性的有谋略的，在渗透人类的方方面面。
时邈轻哼了一声：“的确。那老家伙太过谨慎，不过我已经摸透了他。这一次，我有把握。”
时邈此刻的气息微微变化，周然能感觉到那种属于度污染的独特气场，一种混杂着侵略性和蛊惑性的压迫感。
讲到这里，周然才试探性问了一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时邈冷冷地笑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反而上下打量着周然，缓缓道：
“我不喜欢和太弱的合作。”
他顿了顿，刚才的对话中的松懈荡然无存，手上的短刃，再一次贴紧了周然的皮肤，
“我从来没有在圣地*见过你，你看起来不夜魇*。我想知道，这次王派你来和我一起实行计划，你到底够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