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箭矢卷挟着红光，呼啸而至。
空气中的杀意，仿佛凝成了实质，顺加你朝着周然袭来。
“周然！”庞仆的嘶吼震动了整个战场，他的鳞片在光线中闪烁，伤口渗出的血液正逐渐染透他那被撕裂的身躯。
周然没有回头，他的眼神紧紧盯着那篇红光。仿佛命运此刻与他交织成一线，心跳声在耳边放大，他能感觉到那箭矢划破时空带来的震荡。
周然眼底的蓝光升起，
他清楚，这一箭，是他今天最关键的一环。
箭头越来越近，周然的呼吸平稳，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动摇。他知道，他必须挡下这一箭，必须让伊瑟尔看到他的决心，只有这样——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底掌控伊瑟尔的信任。
“不用管我。”周然的声音在仿佛穿透了时空，直接进入伊瑟尔的意识。那一刻，时间似乎缓慢下来，周然感受到伊瑟尔，不可思议的目光。
周然的思绪瞬间回溯，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冷冽的箭光刺破了他的意识。
“这是唯一的办法。”
箭矢终于到达，撕裂开周然的血|肉，精准无误地刺入他的身体，瞬间，他感受到了一股潮水般涌入的剧痛，尖锐、猛烈，但周然脸上依旧是平淡的。他的身体微微向后倾斜，手指隐约颤动，体内的疼痛像是无尽的波浪拍打他的神经，却没有让他退后分毫。
这一刻，伊瑟尔那双金色的瞳孔微微颤动。
毫无预兆地，他要替自己而死。
“为什么？”伊瑟尔的声音中透着不解和震怒。
周然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因为你必须离开。他们今天的一切，根本是冲你来的。”周然缓缓道，声音低哑，
“你死在这里毫无意义。伊瑟尔。”
体内的箭头仿佛穿透了周然的灵魂，每一寸移动都带着撕裂的疼痛，但他不在乎。
如果用自己的痛苦，换来伊瑟尔从此的信任。
周然的眼底沉了沉。
这笔交易，很划算。
【系统提示：你已经使用道具[传送卷轴]，请选择使用对象。】
一行字出现在周然的视野中。
这是他在矿渊，大开杀戒后，从那群玩家身上摸来的。
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选择了伊瑟尔。
“你……”伊瑟尔的声音突然凝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他已无法阻止。
周然的身体微微颤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渗入破损的衣领，染红了脖颈的皮肤，灼烧般的疼痛却并没有让他表露出任何痛苦。
他看着伊瑟尔，仿佛那股超越人类的力量在包裹着自己。
“庞仆，带伊瑟尔大人走。”周然的声音在伊瑟尔耳边回荡。
“啊？！”庞仆大惊。
伊瑟尔的身体在瞬间被传送卷轴的力量包裹，逐渐消失在战场的混乱之中。而就在最后一秒，伊瑟尔眼前的最后画面，是周然从空中倒下的身影。
周然最后一次抬眼，看向战场的远方，目光穿过弥漫的烟雾和火光，依旧能清晰捕捉到林允熙。
她手中紧握着那把杀机四溢的弓箭，正自己身后伊瑟尔逃走的方向飞冲而来，她大喊着：
“周然，你在干什么？！你会死的！！”
【-9！】
系统提示的数字出现在周然的视野中。
“死？”周然心中闪过一丝自嘲。
黑暗中，周然感受到自己的一时开始模糊，但在那模糊的尽头，依旧保有一丝清明。他的身体在疼痛中微微战栗，鲜血顺着指尖低落，他看向伊瑟尔的方向。
更令庞仆震惊的是，此时此刻的伊瑟尔，反而瞬间接受了周然的安排，像是一种诡异的默契。
“周然，你的死亡，我不会让它白费。”伊瑟尔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深邃的力量回荡在空气中，刺入周然的意识。
他的声音从未如此冷静，但那冷静中藏着滔天的怒火。
“调查局……会付出代价。”
血色弥漫，战场的嘈杂声在伊瑟尔耳边逐渐消散，时间仿佛定格在了周然那瞬间的“死亡”。
……
飞行器内，沉重的寂静和窗外的硝烟弥漫形成鲜明对比，周然被紧紧束缚在座位上，视线扫过狭窄的舷窗，那昏暗的天空下方如网般交织的城市街道，逐渐靠近。
“可以松开我了吧？”周然轻声说道，神色从容慵懒。
林允熙站在一旁，红发在灯光下微微闪动。
“松开你？”林允熙转过身，双手抱胸，眉头轻蹙，“你确定你不会再放出毒雾？”
周然的目光淡淡地从她脸上掠过，轻描淡写地回道：“不会。”
毒系基因碎片早就被他激活使用过了，尽管此时战斗早已结束，那雾气依旧挥之不去。
然而，正当他说完这句话时，他的背后依旧缭绕着那若隐若现的毒雾，丝丝缕缕的烟气在他周身盘旋，像是某种控制不住的力量，也像是他刻意营造的某种气氛，还有一股诡异的好闻气息。
攻击力不高，氛围感极强。
“……”林允熙。
“没办法，它毒雾非得跟着我。”周然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淡淡道，“不然林警督威胁威胁它试试，看它能不能散了？”
“幼稚。”林允熙瞪了周然一眼，转身不再搭理。
虽然他们已经是合作关系，但是当初绑了周谨的事情，周然好像一直心里没过去。
沈颜打破了这短暂的僵局，她推了推眼镜，平静道：
“你太鲁莽了，周然。怎么能真的为伊瑟尔挡那一箭？你知不知道那是吗？弧刃序列，它的威力，一箭穿十个你都不成问题。”
周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低头看着自己被束缚的手腕，像是随意打量着。
“你们行动前也没提醒我啊。”
他的语气漫不经心，但心里却觉得暗自觉得有趣。
人类真是虚伪的生物，不管是调查局还是污染物，两边都不过是想把自己当做这次行动的棋子，没有人在乎他是否会死。
周然的嘴角微微勾起。
还好我有锁血挂，不然真要被这一箭射成筛子了。
沈颜闻言略微蹙眉，冷静的眼神中也闪过一丝复杂。
片刻的沉默后，她推了推眼镜：“幸好你及时通风报信，否则我们的行动走向34区，那样的话，损失就不仅仅是现在看到的这些了。”
周然闻言，靠在座椅上，嘴角轻轻翘起。
“那些污染物……行为逻辑是很奇怪。虽然他们强大，但感觉他们依赖的是某种古老的力量，而不是现代科技。”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沈颜和林允熙，
“你们应该庆幸他们对科技的了解还不深。如果他们真的懂的如何掌控科技，那我和你们的通讯系统早就被黑掉了，我也不会有机会传信。
“科技？人类的科技他们永远也掌握不了。那些低贱的怪物。”
林允熙轻哼一声，眉头紧锁，虽然语气带着不满，但显然认同了他的观点。
周然没有回应她的嘲讽，只是淡淡一笑，继续说道：“但他们比我们想象得更聪明，他们不仅强大，还有某种……让人无法完全理解的东西，就像暗影帮之于人类。今天，我看到的那个'银刃'，并不是真的银刃。”
“什么？”林允熙眉头一皱，显然被这句话惊到，连一旁的沈颜也将目光从数据终端商移开，转向了周然。
“你是说，那个'银刃'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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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沈颜问。
周然微微抬起头，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没错。”他缓缓说道，语气平静得令人不安。
“我看到的那个银刃只是一个影分身。这只不过是污染物对我的测试，但我猜测，真正的银刃确实在他们手上。”
周然回忆起当时的场景，那个所谓的“银刃”根本没有展现出应有的战斗力，血条甚至只有1点，但外形已经十足十的相似了。
林允熙的脸色变得凝重。
“他们掳走了暗影帮的人……”她低声说，“看来这件事还没有完。”
她转头看向周然，眼神变得犀利。
“不过，看来你现在已经获得了他们的信任。这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大有帮助，你明天就可以去和他们接触了，继续完成任务。”
周然闻言，微微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不行。”
“不行？”沈颜挑眉，惊讶道，“你又改变主意了？”
毕竟之前谈合作的时候，周然的态度就暧昧的可以，异常调查局许下的承诺周然照单全收，但不主动不负责，接到任务芯片时也没给任何反馈，传来的第一条信息，就是零界矿渊的地址。
沈颜实在不知道，这个周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明明是他自己想进调查局，怎么现在整得，像是调查局在给他打工……？
“你不想继续合作了？”沈颜蹙眉。
“不是。”周然解释道，抬眼看了她一眼，声音依旧平静，“但我现在刚刚被你们'杀死'，就这样出现在污染物面前，你觉得合理么？”
周然停顿了一下，看着眼前两人惊讶又不解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如这样，你们先把我'抓'起来，研究几天，再放我出来。”
林允熙显然对这个提议不满，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你认真的吗？”
周然淡然一笑，没有回答她的质疑，反而继续往下说，“而且我还有一个要求，我要去调查局等级最高的污染物监牢。不能有任何其他人知道我关押的具体位置。”
“……啊？”林允熙反应如预期，直接嗤笑了一声，然后道，
“你当异常调查局是哪里，你想进就能进？你怎么不挑总统套间？”
周然一脸乖巧地眨了眨眼睛，朝她伸出被束缚住的手腕，无辜诚恳道。
“那倒不用。我觉得，异常调查局地下的羁押区就不错。”
此刻，沈颜终于出声，语气比林允熙要平和得多，但同样又饿不解，
“等等，什么意思……要我们真的把你们关起来？关进等级最高的监牢不让人知道为什么？”
周然波澜不惊地抬眼看了她一眼。
沈颜似乎怕他误会，又补充说：“你不要误会。问题不在于我们想不想做。主要是那种监牢，并非什么人都能被送进去的，我们的权限等级不够……如果你想让污染物以为你被捕了，我们只需要向外放出风声就可以。其实，你甚至都不需要真的被关。”
她预期理智，分析有条有理。
“不，这次不是简单地'放风声'就可以的。”
周然眯了眯眼睛，微笑着说道，
“很简单，因为……异常调查局里有污染物的内鬼。”
他的话音刚落，飞行器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沈颜和林允熙对视一眼，眼中都透着一丝不可置信和惊疑。
周然看着两人惊讶的反应，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毕竟，以时邈的心思和能力，很难被人轻易发现。
但现在……
这个游戏很有趣，而且会越来越有趣。
周然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地说道：
“怎么？你们不会……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