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气氛一时变得冷凝,周遭暗潮汹涌好似有什么要发生。
女人眉梢扬起,手搭在谢昭肩上,“爷,别气,都是那女子不好,奴家给爷教训她。”
“诶,你哪家的小娘子,没脸没皮拦车,你家父母便是这般教养你的……”
话未讲完,谢昭出声打断,“滚。”
女子振振有词,指着江蓁道:“说你呢,快滚啊。”
江蓁何曾受过如此大辱,脸色难看极致,但还不放作揖,“是,臣女这便走。”
谢昭又低呵一声,“孤要你滚。”
女子咚一声跪下,“爷息怒,奴家滚,滚。”
她跌跌撞撞从马车上下来,越过江蓁时还冷冷白了她一眼。
“上来。”谢昭沉声道。
江蓁手指搅着,迟疑少许后上了马车。
刚进去便被谢昭锁住了喉咙,她抓上他的手腕,吃力说道:“太子您这是作何?”
“作何?”谢昭冷哼,“为何这般久才来寻孤,怎么,难道是想找其他人帮你?”
“臣女没有。”江蓁后背死死抵马车上,肩膀不知被什么硌得生疼,最让她难捱的还是窒息,她拍拍谢昭手,“殿下快松手,臣女要不能呼吸了。”
谢昭就是要她尝试濒临死亡的感觉,不然她永远学不乖。
“要死了是不是?”谢昭如疯魔般笑得瘆人,“你不是说死也要离开孤吗,今日孤便让你尝尝死是什么滋味。”
他脸贴到她脸上,手上力道不减反增,指骨桎梏着她纤细的脖颈,只要再微微用些力,江蓁美丽的脖颈便会断。
江蓁一直以为谢昭说的要她死只是说说而已,岂料他是真的想杀她。
可她现下还不能死,父亲尚未救出,她只能活,哪怕是苟且活着也要活。
“殿下,殿下我疼。”江蓁泪眼婆娑道,“阿昭,蓁蓁疼。”
那声“阿昭”将谢昭从狠戾中唤回,他突然惊醒,凤眸大睁,倏地松开了手。
看着江蓁脖颈上刺目的红痕,他一把把她揽进怀中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江蓁重获新生,喉咙一阵撕裂般的疼,她用力咳起来,几乎要把肺咳出。
谢昭沉浸在要失去她的恐惧中,没注意到她的异样,手上力道加重,险些把她的肩膀勒断。
“殿下,殿下,松手,松手。”江蓁用力推他,没推开,情急之下她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谢昭脸上映出鲜红的五指痕迹。
谢昭松开手,江蓁凝视着刺目的红痕,心悸袭来,她提裙屈膝跪下,“冒犯了殿下,臣女该死。”
谢昭纵使有再多的不是,但他是太子,除了帝王外谁都打不得,更何逞是她。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江蓁腿软的几乎要跪不住。
谢昭垂眸,看着她苍白的脸,眉梢蹙起,“江蓁,抬头。”
江蓁哪里还敢抬,头垂得越发低。
“你要抗旨?”谢昭道,“抬头。”
江蓁颤颤巍巍抬起头,杏眸泛着红,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她哭的梨花带雨,仿若惊弓之鸟般战栗不已。
“臣女有罪。”
“你确实有罪。”谢昭轻抚脸颊,“孤你都敢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江蓁额头重重磕下,“今日之事是臣女一人之错,求殿下不要迁怒臣女的家人,臣女愿一力承担。”
“这么想孤治你的罪?”谢昭轻甩衣袖,“好啊,那孤便如了你的意。”
大手一捞,他扣住她的腰肢把她压在怀里,不由分说吻上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蹂躏、磋磨、啃噬。
他惩罚似的咬上她唇瓣,直到流淌出血渍才松开牙齿,舌尖轻舔,趁她喘息时探进了她口中。
即便纠缠过太多次,但每次的感觉都不一样。
他肆意汲取着她口中的甜美,不给她任何退缩的机会。
“江蓁,你是孤的,也只能是孤的,你能求的也必须是孤。”他咬上她侧颈,“若是让我知晓你去求其他的人,我会撕碎你。”
狠戾的眼神让人心颤。
江蓁明了,他真的会这样做。
“臣女…臣女不会。”她脖颈后仰,唇微张,轻喘,“臣女只求殿下。”
谢昭扯了下唇角,微微退开些,冷白指骨沿着她侧颈弧线游走,若有似无触着,“孤暂且信你一次。”
他拂到她耳畔低语,“今夜早些过来,孤要给你子嗣。”
江蓁指尖抠上掌心,“殿下,臣女有个不情之请。”
“讲。”
“臣女想去看看父亲。”
谢昭未曾言语,江蓁压下心悸,佯装镇定道:“看不到父亲,臣女今夜没办法好好侍奉殿下。”
她在用子嗣做要挟,谢昭掀眸打量她,“好,孤来安排。”
江蓁闻言提着的心放下些许,“谢殿下成全。”
“孤是成全了你,可你也要成全孤。”
“殿下要臣女做什么?”
谢昭松开桎梏着她脖颈的手,拍了下大腿,“自己坐上来,吻孤。”
江蓁精通四书五经,知晓何为礼义廉耻,如此大胆的做法她是断不敢的。
“殿下何苦为难臣女。”她哽咽道。
“为难?”谢昭手指抵着下颌,挑眉,“孤便是要为难你,怎么?你不愿?”
江蓁忍下屈辱,低头颔首,“臣女…愿。”
-
江蓁如愿见到了父亲,只是他人在昏迷中,未曾交谈半句。离开前她把手中银两交给狱卒,求他照拂父亲。
狱卒不知授了谁的意,竟然没收,摆手道:“丞相大人犯得可是重罪,这银钱小姐还是带回吧。”
江蓁落寞离开,手中钱袋仿若千斤重。
回到相府后,宋氏已经转醒,见她来,忙不迭追问事情办的如何,当江蓁摇头说没有办法时,宋氏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
江蓁捂着脸呆愣住,“母亲为何要打孩儿?”
“为何?你说为何?”宋氏和平日判若两人,咄咄逼人道,“你连你爹爹都救不了,我要你这个女儿何用,还不如咱们一起死了。”
说着,她再次朝江蓁扑来,抓上她衣襟作势要勒死她。
江蓁连着唤了几声母亲,宋氏仿若未曾听到,江蓁心死,低喃道:“好啊,那便一起死了吧。”
左右她活在世上也是为了家人,如今这样也挺好。
死吧,死了便一了百了了。
两人推搡时下人来报,说成世子来了。
宋氏清醒过来,对着下人说道:“快请。”
下人离开后,她对江蓁说:“赶快去梳妆打扮,你无法救出你爹爹那便让成海救。”
她冷声道:“今日哪怕是要你委身与他,你也必须照做。”
闻言,江蓁如遭雷击,身子战栗不已,“母亲,你知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同成海的婚约已经没了,他现下有了婚配之人,我们怎能如此。”
“自古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宋氏道,“只要能救出你爹爹,牺牲你的幸福又如何,蓁儿,用你换整个相府安虞,这笔买卖值得。”
买卖?
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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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买卖。
“母亲当真不顾女儿意愿吗?”
“眼下除了救出你爹爹,其他我都无暇顾及。”
江蓁踉跄后退两步,杏眸沁着泪,一副生无可恋,“好,女儿知晓了,女儿这便去梳妆打扮。”
海棠见她红肿着脸回来,吓得半死,“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江蓁:“海棠,给我梳妆。”
海棠扶着她坐在铜镜前,“奴婢知道小姐担心相爷,但这事急不得,小姐可要保重身子。”
江蓁自嘲轻笑,“我这身子还有什么可保重的,阎罗要是喜欢便收了吧。”
海棠吓得跪到地上,“小姐可别说胡话,海棠害怕。”
“起来。”江蓁道,“客人还在等着,快点为我梳妆。”
这话听着不太对劲,海棠站起,“什么客人?”
江蓁:“成世子。”
海棠瞪大眼睛,“成世子疯了吗,竟然还敢上门来。”
江蓁嗤笑,“是呀,大家都疯了。”
不疯的话,母亲为何要她去委身与成海。
不疯的话,她为何真有了如此的念想。
恍惚,脑海中闪过另一道身影,男人舔食着唇瓣说:“江蓁,你是孤的,你的所有都是孤的,这副身子也只能给孤看。”
他的狠戾无人能及。
她若是敢踏出那一步,大抵会被他杀了吧。
但,无所谓了,反正她求的不过就是一死。
……
有多少年没同成海见过面了?
三年了吧。
自她委身与谢昭后便同成海一刀两断。
如今他再度出现,当真是为了救人么。
江蓁收回游离的思绪,屈膝作揖道:“成世子,安好。”
“蓁蓁妹妹,安好。”成海欲伸手扶起她,江蓁见状后退避开。
成海尴尬收回手。
江蓁:“听闻成世子婚约在即,应该忙着筹备婚礼才是,为何会出现在相府?”
“我为何来,你猜不出吗?”成海走上前,带着热意的指尖触上她手背,声音发颤,“蓁蓁,我想你了。”
这般深情话语实在不该唐突说出,江蓁后退,“成世子逾矩了。”
成海开门见山道:“我能救出相爷。”
“条件是什么?”江蓁问道。
“你嫁给我。”成海喉结慢滚,“做我的妾室。”
妾室?
他竟然要她做妾室?!
如此把她踩在脚下,到底是真的想求娶,还是想报复她悔婚之事。
“你真要娶我?”
“要。”
“哪怕我不是完璧?”
“……”
成海一脸错愕,“你说什么?”
江蓁淡声道:“成海,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回吧。”
心底的厌烦涌上来,她只想眼前人快点离开。
成海见她要走,拦住她,“你方才的话是何意?”
“什么叫不是完璧?”
“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不必当真。”江蓁杏眸里再无一丝亮光,就是像厌倦了尘世的种种,她推开成海的手,“成世子,请自重。”
成海怒瞪:“江蓁,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江蓁真乏了,转身欲离开,成海再次伸手要拦,忽地,门外传来响动。
“呦,还挺热闹。”戏谑声在偏厅散开,那人裹挟着光影而至,慢挑眉梢,“成世子如此无理怕是不妥吧。”
江蓁看向来人,杏眸倏然大睁,低喃道:“……殿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