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箭之人似乎并不恋战,一击不中,便迅速消失在密林深处。
沈之衡不敢大意,忙招呼衙役将柳清和那工头团团围住,以防刺客再次偷袭。
他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四周,沉声问道:“可有看清刺客是何模样?”
衙役们面面相觑,皆是摇头。
沈之衡面色凝重,却一时理不清头绪。这刺客来得蹊跷,目标似乎是他,却又不像单纯的刺杀,更像是为了阻止他们抓捕那名工头。
眼看着那工头被五花大绑地押了下去,柳清这才松了口气,回身想去找沈之衡,却见他正一脸不悦地盯着自己。
“沈大人,你没事吧?”柳清自知理亏,语气也不自觉软了几分。
“你说呢?”沈之衡带着愠色看她,“下次再这般鲁莽行事,别怪本官对你不客气!”
柳清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要不是我出手及时,那犯人早跑了,你不感谢我就算了,生的哪门子气……”
沈之衡自然听见了她的抱怨,却也不反驳,拍了拍身上灰尘,准备去牵马。
柳清这才发现,他的袖子不知何时划破了一道大口子,白皙的皮肤上赫然挂着几道血痕。
“你受伤了!”柳清惊呼一声,连忙抓住他的手查看,“疼不疼?快快快!我们去医馆!”
“一点小伤,不碍事。”沈之衡想抽回手,奈何柳清力气太大,他几乎挣脱不得,只能无奈道,“案子还没查清楚,先回衙门再说。”
“你这人怎么好赖话不听呢!”柳清见他嘴硬,索性心一横,拦腰便将沈之衡打横抱起,吓得沈之衡惊呼出声,“柳清!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来!成何体统!”
柳清充耳不闻,翻身上马,也不管沈之衡坐好没,一夹马腹直奔城中医馆而去。
只是可怜了沈县太爷,被柳清圈在双臂中,只分得半个马鞍,硌得屁股生疼。
他本想和柳清保持些距离,奈何马背颠簸,他一个不查,整个人便贴进了柳清怀中。
柳清:“你坐稳些,别乱动!”
沈之衡无语凝噎,只得咬着牙在心里默念金刚经。
好在医馆和衙门离得近,上过药后,沈之衡说什么也不肯再骑马,一瘸一拐地小跑进了衙门。
柳清倒也没在意,自顾自跟在他身后,嘴里还振振有词:“沈大人,这案子我是当事人,你审问犯人,我得旁听,也好帮你参谋参谋不是?”
沈之衡脚步一顿,回头瞪了她一眼:“你一个姑娘家,成日里打打闹闹也就罢了,还要听审犯人,也不怕污了耳朵?”
“这有什么可污的,”柳清不以为意,“我爹以前常给我讲案子,我从小就对这些感兴趣。”
沈之衡还想再说什么,但见柳清一副“你不让我去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的架势,只得无奈叹气,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随你吧。”
在去大牢审讯之前,沈之衡需得去书房找些卷宗。
书房里,小衙役们给柳清奉上茶水,识趣地退到一旁,却忍不住拿眼睛偷偷打量她。
这柳姑娘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县老爷的书房里随意走动,而且看县老爷对她那般容忍的态度,莫非……
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小衙役忍不住问:“姑娘,您和我们老爷是……”
柳清眼珠一转,指着沈之衡的背影,笑盈盈道:“我是你们老爷未过门的娘子,怎么,不像吗?”
小衙役们一听,顿时恍然大悟,看向柳清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
是啊,除了县老爷未来的夫人,谁还敢这般肆无忌惮?
听到如此言论,沈之衡手中的卷宗哗啦一声滑落在地,他猛地转身,撞上柳清盈盈的目光,她眼角弯弯,眸中狡黠之色一闪而过。
屏退衙役们,沈之衡咬牙切齿道:“你又想搞什么鬼?”
柳清收起脸上笑意,“沈大人,我想好了,我要跟你合作。”
沈之衡拧眉不解,只听柳清继续道:“早些时候我对指腹为婚这事颇有微词,但现在我改主意了,沈大人为官清廉公正,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需要你在县衙的权力和资源,有了你的助力,我定能更快查清父亲的案子。”
“等等!”沈之衡像看傻子一样盯着柳清,“合作是互利共赢的事,说了这么多,怎么听着都是利于你的,我能获得什么?”
柳清:“我答应做你娘子了,这还不够吗?”
沈之衡怒瞪她一眼:“胡闹!我拒绝!”
柳清一听,坐不住了,从桌案上跳下,“那你想要什么?沈之衡,做人可不能太贪心。”
沈之衡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看似大大咧咧,实则鬼主意多得很,每句话都带着陷阱,就等着他往里跳。
若是换了旁人,他早就命人乱棍打出去了,偏偏这人是柳清,是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他还不能真把她怎么样!
柳清想要的无非是查清她父亲的案子,而他身为父母官,查案本来就是分内之事,两人目标一致,合作倒也未尝不可。
但案情凶险,柳清一介女流,若是参与其中,只怕会遇到危险。
况且以“娘子”之名作为交换,怎么想都觉得荒唐,婚姻大事岂能如此儿戏!
沈之衡心中天人交战,半晌,他长叹一声:“罢了,我可以答应和你合作,但你必须答应我,一切行动听我指挥,不可擅自行动,更不可以身犯险。”
柳清闻言,眼睛一亮,原本就灵动的眸子更加光彩照人,“我就知道沈大人最好了,你放心,我肯定乖乖听话,绝不给你添乱!”
沈之衡耳根微微泛起薄红,不自然地偏过头,轻咳一声,“时候不早了,犯人明日再审,我唤衙役送你回家。”
说罢,他便转身向外走去,不再给柳清说话的机会。
柳清在小衙役的护送下往衙门外走,心中暗暗盘算,这沈之衡看着一本正经,没想到还挺好说话,看来这桩婚事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有了县衙这层关系,自己查案就方便多了。
至于婚约,不过是权宜之计,等她查明真相,自然有办法解除。
她正想着,忽然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衙役们恭敬的问候:“大人。”
柳清随旁人退至一边,好奇抬头,只见一位身穿绯色官袍的中年男子,在一众衙役的簇拥下,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
那男子约莫四十岁上下,面容方正,留着三绺长须,不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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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威。
“这位是?”柳清向旁边的小衙役打听。
“嘘,小声点!”小衙役紧张地看了眼那绯袍官员,凑到柳清耳边低声道,“这位是当朝监察御史,胡大人,此次前来咱们清河县,应当是为了督办私盐案的。”
柳清恍然大悟,怪不得阵仗如此之大,原来是京里来的钦差大臣。
她目送胡御史进了书房,有个问题却想不明白。
这私盐案牵扯甚广,她爹生前也一直在查,却始终没有实质进展,怎么新官上任没多久,京里就派人下来督办了?
她按捺住满腹疑问,转身出了衙门。
与其在这里干等着,倒不如去探探那胡御史的底细。只是,该从何处下手呢?
柳清一边思索,一边漫不经心地走在街上,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城西一家医馆前。
她脚步一顿,拐进去开了几方外伤药,再次折回了县衙。
看门的衙役认出她来,想起沈之衡之前的交代,不敢怠慢,点头哈腰地将她迎了进去,“柳姑娘,您怎么又回来了?可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我有些不舒服,想进去休息一会儿,可以吗?”柳清捂着胸口,眉头微蹙,一副虚弱的模样。
那衙役本就是个热心肠,见她手里还提着药包,不像作伪,便不再多问,将她引到一间厢房休息。
待衙役离开,柳清悄悄来到书房外。
隔着窗户纸,隐约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胡御史:“沈大人,你也是从京城来的,应该知道这私盐案非同小可。如今那放冷箭的刺客都跑到眼皮子底下了,你竟将人放跑,这要是传回京城,你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下官自然明白此案的重要性,但敌暗我明,在场还有无辜百姓,不能贸然行事。”沈之衡语气沉稳,不卑不亢。
“哼,说得好听!什么无辜百姓,说不定与那歹人是一伙的,故意扰乱视听!”胡御史显然对此说辞并不满意。
“胡大人慎言!”沈之衡语气微冷,竟是动了怒。
当时那冷箭自林中射出,柳清第一时间就朝他扑来,若非如此,他恐怕早已身负重伤。
如此良善之人,怎能随意诬陷!
胡御史显然没料到沈之衡会是这番反应,愣了一下,一时语塞。
门外,师爷来书房汇报案情,正好撞见在门外偷听的柳清。
“柳姑娘,你这是……”
柳清反应极快,立刻做出头疼欲裂的模样,一手扶墙,一手按额头,嘴里还断断续续呻吟着:“哎哟……头疼……”边说边就要往外走,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做贼心虚”。
如此拙劣的演技,竟把师爷骗住了。
“柳姑娘,不打紧吧?要不我送你去医馆?”
柳清哪敢接话,只顾着摇头,脚步虚浮地往前挪动,恨不得自己会瞬移的功夫,好立刻消失在这是非之地。
屋内的两人察觉到外面的动静,对话声戛然而止。
“外面何人喧哗?”胡御史沉声问道。
沈之衡没说话,起身走到门边,伸手便要推门。
柳清眼看那门就要被推开,心里暗道一声“糟糕”,也顾不上装病了,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