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出炉的烧饼焦香扑鼻,柳清拿了大半,不想再耽搁时间,边走边吃。
沈之衡见她吃得香,嘴角也不自觉带上一丝笑意。他目送柳清推着平板车,渐渐走远,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街角,才敛起神色,转身走进喧闹的秦家酒楼。
柳清回到豆腐铺的时候,果然已经过了午膳时间。
王婆见她回来得晚,一脸不悦,将手里一块硬邦邦的冷馒头扔给她,嘴里嘟囔着:“死丫头,跑哪儿野去了?还不赶紧去推磨,磨完了一天的豆子才能吃饭!”
柳清接过馒头,心中叫苦不迭。早知道就不等那烧饼了,好吃归好吃,但不顶饱,都怪自己嘴馋。
她啃了两口冷馒头,认命地走到石磨旁开始推磨。一圈,两圈,三圈……机械地推着磨,思绪却飘向了别处。
秦家酒楼分明出了事,看当时的情形,似乎还挺严重,难道是查到私盐了?
正闷头走神,她忽然感觉衣角被人轻轻扯了几下,回头一看,原来是先前送货的小厮,鬼鬼祟祟立在她身后。
“嘘,翠花姐,”小厮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问,“那收据,你可是送去了?钱庄可有为难你?”
柳清摇摇头:“开了十两的收据,就给了俺一贯钱,说是辛苦钱。”
小厮闻言,瞪大了眼,脸色顿时变了,“怎么才一贯钱?他们也太黑心了!我之前送货,少说也能拿个半两银子呢!他们就是看你是个女子,欺负你!”
柳清心中一惊,不动声色问道:“能给这么多?那聚财商会不管吗?”
小厮撇着嘴,“咱们这些跑腿的,吃点回扣算什么?聚财商会,上上下下都不干净,上梁不正下梁歪,谁还管得了这些?”
他顿了顿,又道:“翠花姐,听我一句劝,这钱你赶紧花了,也省得日后犯了业障。”
柳清敷衍地点了点头,那贯钱早就变成烧饼进了肚,要说犯业障,沈之衡得和她对半分。
小厮还想再说什么,磨坊外突然传来王婆尖利的声音:“翠花!”
小厮慌忙跑了,柳清也赶紧抄起磨杆,装模作样继续推磨。
然而,王婆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斥责她偷懒,而是语气平淡地吩咐:“去店前一趟,有人找你。”
说罢,便侧过身去,浑浊的眼珠却在柳清身上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那眼神古怪,意味不明。
柳清满腹狐疑,硬着头皮走到店前,却见秦暮手摇折扇,正温文尔雅地站在那里。
见到柳清,他立刻露出和煦的笑:“阿柳姑娘,明日就是舍妹的及笄宴了,今日想请姑娘去府上一趟,帮忙准备一二。”
秦暮竟然还记得这事。
柳清不禁将目光投向王婆,心中暗盼她能帮自己婉拒,毕竟今日推磨的活计还没做完,哪有闲暇去帮人操办及笄礼?
谁料,王婆非但没拒绝,反而满脸堆笑地将柳清往前推了一把,那殷勤的劲头,仿佛秦暮是什么天大的贵人一般。
柳清满心疑惑,王婆见状,忙附到她耳边:“傻丫头,秦老板这是看上你了!这可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老婆子我!”
柳清听得云里雾里,王婆又接着说道:“那可是秦家酒楼的东家,攀上了他,你后半辈子就吃香喝辣,无忧了!”
说罢,王婆还用力扯了扯柳清的衣袖,示意她别扭捏,热情些。
柳清这才知道,原来秦暮不仅是码头茶馆的掌柜,连秦家酒楼也是他的。
想到适才官差搜查秦家酒楼,柳清心中正自好奇,如今正好跟秦暮打听打听这事,便应了下来。
路上,柳清忍不住问:“敢问秦老板,酒楼里究竟出了何事?”
秦暮不以为意地摇着折扇,答道:“不过是一个贪财的账房,私下克扣酒楼银两,给别人开假收据,被我发现了,便报了官。谁知那账房抵死不认,竟一头撞死在柱子上,这才闹得满城风雨,引来了许多官差。”
柳清听闻此言,心中一惊,肚子里那半个烧饼顿时像烧起来一般,灼得她心慌。
她暗自思忖:那一贯钱,还好是花在沈之衡身上了,毕竟邪不压正,那死掉的账房应该不敢来找她索命。
穿过热闹的街道,柳清跟着秦暮来到一座府邸前。
朱漆大门敞开着,两侧石狮威风凛凛,门内影壁上雕龙画凤,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
跨过高高的门槛,只见院落深深,假山池沼,曲径回廊,景色优美,精致华丽更胜柳清之前住过的柳府数倍。
一路行来,柳清暗暗咋舌,心中对秦暮的财力又有了几分估量。
看来,这秦家酒楼的生意比她想象的还要红火许多。
秦府的管家是一位和蔼的老者,他将柳清带到一处长廊,指着廊下的红绸彩带说:“姑娘请看,明日小姐及笄礼,还需多添些喜庆装饰,这些就有劳姑娘了。”
说罢,管家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递给柳清,“这是十两纹银,姑娘先拿着用,若不够,老朽再取来。”
柳清见秦暮出手如此阔绰,心中暗暗敬佩,更不愿白白受人恩惠,于是点头应下,开始用心装饰起长廊。
她将红绸带在廊柱上绕了一圈又一圈,却怎么也系不出好看的样式。
正发愁时,眼角突然瞥见远处两个身影并肩走来,定睛一看,竟是沈之衡和秦暮。
柳清心中一惊,这两人怎么凑一块儿去了?
再仔细一瞧,那两人有说有笑,看起来竟是十分熟稔。
不想被沈之衡发现,柳清慌忙闪身,躲到一根朱红廊柱之后,心中暗暗祈祷他们莫要往这边来。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沈之衡和秦暮偏偏就要经过这长廊。
沈之衡一眼便瞧见露出半截身子的柳清,先是愣了一愣,随即转头问秦暮道:“秦老板,在下这未过门的夫人,怎会在你府上?”
未过门的夫人?
秦暮剑眉一挑,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梭巡。
柳清羞愤难当,恨不得地上裂开一条缝,让她钻进去躲起来。
沉默片刻,秦暮转头望向柳清,似笑非笑道:“阿柳姑娘,你不是说你的未婚夫婿在乡下吗?怎么如今又成了沈大人的未过门夫人了?你这是……在欺骗秦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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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只觉脸上火烧火燎,心虚地“嘿嘿”两声,不知该怎么解释。
沈之衡面沉似水,厉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柳清羞愧难当,却又不敢像往常那样和沈之衡呛声,毕竟还有秦老板在场,若是让县太爷丢了面子,恐怕她得吃不了兜着走。
她咬了咬唇,支支吾吾道:“回大人,民女……民女只是在秦老板府上做些活计,赚些银钱……您二位有正事要谈,民女就先退下了。”
说着,柳清便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然而她还未转身,便被秦暮拦住了去路。
秦暮深深看了她一眼,问道:“阿柳姑娘,既然沈大人是你的未婚夫婿,为何你还要装作穷困潦倒的模样,来我府上做工?莫非……是沈大人待你不好?”
秦暮热心肠柳清是知道的,但眼下分明是要逼她入绝境。
若是承认沈之衡待她不好,岂不是平白让沈之衡难堪?
可若是否认,又该如何解释她为何要隐瞒身份,在秦府做工?
柳清心乱如麻,眼珠骨碌碌转着,竟盘算着,要不用怀里没吃完的半个干馒头,把眼前这两人砸晕算了。
沈之衡见她这般模样,忽的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有礼却又冷淡道:“秦老板,这是在下和内人的家事,就不劳您费心了。今日公务繁忙,改日再来叨扰。”
说罢,便拉着柳清匆匆离开了秦府。
柳清一路被沈之衡紧紧攥着手腕,动弹不得,也不敢开口挣扎。
行至僻静处,沈之衡才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柳清,语气严肃:“你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秦府做工?”
柳清忙摇头解释:“不是的,我今日才刚来,秦老板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帮忙布置明日的宴会……”说到此处,她又有些迟疑,“我现在离开,是不是不太好?要不,我把银子退回去?”
沈之衡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厉声喝道:“以后不许再来找秦暮!”
柳清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头上的火苗“蹭”地一下冒了出来,梗着脖子反驳:“为什么?秦老板他人挺好的啊,给的工钱也多,我为什么不能来?”
“你若缺钱,我给你便是,无需你抛头露面去赚这些。秦暮是什么人你根本不了解,贸然就到别人家去,若是传出去,你的清誉还要不要了?”从语气中听得分明,沈之衡已是动了真怒。
可柳清是谁啊,平日里最讨厌别人说教,更何况还是沈之衡这个总是抓她、凶她的人。
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什么传出去?我不过是想自食其力,赚点辛苦钱,你倒是管东管西,你凭什么管我?”
她越说越气,下定主意要跟沈之衡对着干,转身就要回秦府。却不想下一瞬,身子骤然腾空,竟被沈之衡拦腰抱起,扛在了肩上。
柳清惊呼一声,在他怀里挣扎起来,活像一条离了水的鱼。
沈之衡按不住她,混乱之中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柳清顿时变成一条死鱼,不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