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次日,天刚蒙蒙亮,柳清睡眼惺忪地踱到豆腐铺来上工。

    还未踏入门槛,便闻王婆中气十足的吆喝声传来:“你这丫头,怎的今日来得如此迟?瞧瞧人家,日头还未升起便来做活了!”

    柳清顺着王婆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一排磨盘前,她那“驴同事们”正吭哧吭哧埋头苦干,压根儿没分给她半个眼神,不由心中感慨,人和牲口,果然还是有壁的。

    王婆见柳清杵在原地,没好气地将她一把拉到堆满豆腐的板车前,数落道:“今日你来得迟,便罚你去送豆腐!莫要说你推不动这车,老婆子我昨日可是瞧见你的本事了!”

    王家豆腐铺每日为清河县各大酒肆供应豆腐,数目极大,需得来回几趟方能送完。

    以往都是店中小厮赶着驴车送货,今日却让柳清一个人推着平板车去,王婆美其名曰“能者多劳”,可这分明是变着法儿地“压榨”她!

    不过这对柳清来说倒是好事,她本就是来此做卧底,接触到的工作内容越多,越方便她摸清这豆腐铺的底细。

    于是柳清二话不说,撸起袖子便推着板车出了门。

    原先负责送豆腐的小厮见柳清如此逆来顺受,于心不忍,偷偷追上她提点道:“翠花姑娘,你去秦家酒楼送豆腐时,可以让掌柜的多开一张收据,凭那收据可去聚财钱庄换钱,你也能落得些辛苦钱,不过这事你可千万别往外说。”

    还有这种操作?这倒是闻所未闻。

    柳清感激地朝小厮笑了笑,心想这小厮倒是热心肠,看来这豆腐铺的生意,果真如她所料,没那么简单。

    推着一车豆腐,柳清依次前往清河县各大酒楼送货。

    一路上,不少人对柳清独自一人推着如此沉重的平板车而感到惊奇,纷纷侧目。

    有些好心的酒楼掌柜见她一个姑娘家,做这样辛苦的活计,心中不忍,便会多赏她几文辛苦钱。

    柳清倒也不推辞,笑着谢过,一路下来,竟也攒下了不少。

    送完几家酒肆的豆腐,柳清按照小厮的指点,来到秦家酒楼后门。

    车停在门口,却不见掌柜的身影,只一个账房先生模样的中年人走出来,点算豆腐数量。

    柳清按单搬运,来回几趟,将豆腐搬到后厨时,偶然发现前堂角落里坐着一个食客有些眼熟,那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似是有话要说。

    柳清不动声色地走近几步,仔细一看,才发现那食客竟是乔装打扮过的捕头,杨观。

    “杨捕头,你怎会在这里?”柳清压低声音问道。

    “柳姑娘,我们怀疑这家酒楼涉及私盐交易,今日特来此暗访。”杨观面色凝重,低声解释道。

    随即,他又语带疑惑:“沈大人知道你在这里做工吗?他似乎对你格外在意,应该不会舍得让你做这种粗活吧?”

    柳清本想说她作何活计,跟沈之衡毫无关系,但又觉得没必要解释那么多。

    恰好此时账房走过来,催促道:“你这丫头,磨磨蹭蹭做什么呢?还不赶紧搬,这豆腐要是坏了,你赔得起吗?”

    杨观见状眉头一皱,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帮忙,却被柳清一把拉住。她摇了摇头,示意杨观不要轻举妄动,免得暴露了身份。

    待豆腐全部搬完,她来到账房面前,“劳烦老爷开一下收据,俺好回去跟王婆交差。”

    那账房瞥了她一眼,从柜台里拿出三张收据,熟练地写好递给她。

    柳清接过一看,两张是正常的豆腐收据,第三张数额较小,但也有十两银子,显然是给她的“辛苦费”。

    十两银子可都抵得上沈之衡的月银了!

    柳清暗自咂舌,心想这挣钱的手法怎能如此容易?这秦家酒楼必定有问题。

    不过豆腐收据为何会有两张?方才送的别家酒楼,都只给了一张啊?

    柳清心中虽是这般作想,却不动声色地将三张收据收入袖中,朝着账房福了福身,便推着空板车离开了。

    她此刻归心似箭,决定去钱庄一探究竟,看看这收据是否真能兑换现银。

    临走时,她想跟杨观打声招呼,却发现大堂里的人已不见了踪影。

    离开秦家酒楼,日头已升至中天。

    柳清抬手遮了遮有些刺眼的日光,只觉得初秋的天气,竟有些燥热起来。

    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心中暗道:若是再耽搁下去,恐怕就无法按时返回豆腐铺了。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阿柳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啊?”

    柳清闻声回首,只见身后之人竟是秦暮。

    “秦老板,”柳清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我正要去办点事。”

    秦暮的目光落在那辆空荡荡的平板车上,笑着问道:“这是要去买菜吧?豆腐铺的仆役工人不少,怎么偏偏让你一个姑娘家出来做这些粗活?”

    柳清淡淡一笑,却并未做任何解释。

    秦暮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再多问,只笑着道:“若是买菜,不妨去秦家酒楼的后厨看看,那里每日都有固定商贩前来送菜,姑娘报我的名字,可随意挑选一些。如此一来,王婆给的买菜钱,姑娘便可自己留下。”

    “多谢秦老板好意,只是我今日还有其他事要办,就不去叨扰了。”柳清婉言谢绝,心中却暗暗记下了此事。

    简单寒暄几句后,柳清便告辞离去,留下秦暮一人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柳清紧握手中收据,快步来到城西的一家钱庄。

    这钱庄乃是聚财商会名下,虽规模算不得宏大,却自有一番气派。

    柳清定了定神,迈步跨过门槛,将手中收据递与了柜台后的伙计。

    那伙计漫不经心地接过收据,随意扫了一眼,便从柜台下摸出一串铜钱,“哗啦”一声扔在柳清面前。

    柳清眉头微蹙,这一串铜钱,至多也不过一贯,与收据上十两银子的数目相差甚远。

    “伙计,这收据上明明写的是十两银子,为何只给这么一点?”柳清质问。

    那伙计斜睨了她一眼,不耐烦道:“就给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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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你待怎的?不想换就滚出去,别耽误老子做生意!”

    柳清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其中还有这般猫腻。

    想来这一贯钱才是给自己的“辛苦费”,真正的银子,怕是被这钱庄和那酒楼私下分吃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柳清把那一贯钱揣进怀里,转身打算回豆腐铺。

    谁知刚走到街角,就瞧见秦家酒楼门口,被一群身着官服的衙役围得水泄不通,更有不少百姓聚于外围看热闹,喧嚣异常。

    柳清心中好奇,也想去瞧个究竟,无奈人群实在太过拥挤,她难以近前,只能远远观望。

    但这么看总是不得劲,她索性把平板车停在路边,足尖一点,便轻盈地踩上了平板车边缘,试图登高望远。

    谁料想,乐极生悲,板车轱辘在青石板路上毫无预兆地一滑,柳清惊呼一声,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有力的手稳稳接住了她。

    柳清惊魂未定,抬起头,正对上一张熟悉的脸——沈之衡身着皂色官服,剑眉星目,神情严肃。

    “你这丫头,毛手毛脚,冒冒失失,若是摔破了脑袋可如何是好?本来就不聪明……”沈之衡忍不住开口训斥。

    柳清被他说得有些赧然,手忙脚乱从他身上下来,待站稳身子后,摸了摸鼻子,小声问道:“沈大人,这秦家酒楼发生什么事了?你和我说说?”

    沈之衡却避而不答,只是板着脸道:“不要妨碍本官办案,赶紧离开!若是真想知道,晚饭时来县衙,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三碗饭,一碗都不能少!”

    柳清本还想再问问清楚,但沈之衡确实公务在身,不好再多打扰,便乖乖地转身要走。

    沈之衡看她单手就把那平板车推得飞快,整个后背都被汗浸得湿透了,到底还是忍不住伸手拦住了她。

    日头逐渐攀高,眼看着已近午时,沈之衡关切地问:“你午饭可吃过了?”

    柳清摇摇头,王婆管她午饭,此时回去正好赶上饭点。

    沈之衡见状,轻叹了口气,领着她来到街边一处烧饼摊前。

    那烧饼摊的炉子里,刚贴上新一炉的饼,香气四溢,只是要等上一会儿才能吃上。

    沈之衡作势要掏钱买饼,却被柳清一把按住了手。

    柳清心中惦记着豆腐铺的免费午饭,怕等久了误了时辰。

    单纯的沈之衡还以为她不愿白吃自己的,便贴心解释道:“本官也还没顾得上吃饭,正好饿了,一张饼也吃不完,你我分食了吧。”

    说罢便伸手入怀,似要掏钱袋,却在怀中摸了半天,也没摸索到熟悉的分量,脸色顿时一僵。

    他这才想起,自己出门时竟忘了带钱袋。

    柳清见他窘迫的模样,当即猜到缘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却也知他公务繁忙,不好在大庭广众损了县太爷的面子,便十分大度地开口道:“既然沈大人饿了,那便由民女来请吧。”

    说着,便掏出刚从钱庄取回的那串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