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是半木半石的结构,进去就是一排向下的台阶。
台阶连着一个下沉式的巨池。
池中有盈缺提到过的“上香”机关。
“哗啦啦——”
随着咔嚓落锁,有水流注入巨池。池水上涨,一点点侵吞着台阶。
仿佛在告诉进入这间屋子的人,如果不及时解密逃脱出去,就会被淹死。
温温:“……”
温温:“呃,这也是剧本设计的一环?”
“这水应该只是做做样子,营造紧张的氛围感,不会真的淹到我们吧?”
温温还呆在原地,盈缺已着手找起屋内的监控摄像头。
屋内四角各有一个摄像头。
但指示灯皆是灰的,很显然,不在运行中。
盈缺脸色很差。
温温也反应过来了,心惊肉跳道:“这屋子里的设备出故障了?!”
她推门,电子门锁亮起,却纹丝不动。便是拿她那肉墙般的身形,用尽力气去撞,也撞不开。
盈缺沉声道:“退后。”
温温依言照做,捏着冷汗看盈缺如法炮制地踹门。
“砰!”
“砰!!”
踹不开。
门是一整块实心木材所制。
为了契合密室主题,贴了中式风格的镂空格子纹装饰纸,只在门锁处镶嵌了电子部件。
门很坚固,和方才的棺材机关完全不同。
屋内也没有什么可以撬门的工具。
——位置偏僻,四下无人,门打不开,池水还在继续上涨。
最坏的结果……
温温慌得两腿发软。
屋内没有窗,温温提了提气,铆劲向外大喊,“中控室,中控室听得见吗?!我们被困在屋子里了!”
没有任何应答。
方才进来前,温温见距离屋子十几米处,是有监控摄像头的。
但眼下,外边的摄像头可能也坏了。
这还不是最糟的。
还有个可能是,密室内的广播喇叭也出问题了,哪怕中控室想回应他们,都做不到。
“滋啦滋啦——。”
屋内的红色灯光,如电量不足般忽明忽灭。
温温看向盈缺,他面容罩了一层严霜,估计也是觉得情况棘手。
温温开口提议道:
“试试机关。”
“试试机关。”
话出口,发现盈缺说了同样的话。
两人皆是一怔。
温温莫名有些高兴,旋即,又不得不收敛心绪,“死马当活马医,试试解密,把机关打开,万一有转机呢。”
“嗯。”
上香机关分为两部分。
一是巨池中的桌案。
案上有一座黑色无字牌位,一个鎏金香炉,三根线香模样的塑料道具。
另一部分是台阶边的显示屏。
巴掌大小,像素格,类似多年前电子宠物的屏幕。播放着三道数学题。
谜题是高中难度,温温心算一下就能解出来。但谜题是有时效性的,每隔几秒就会变换,温温解的速度,赶不上它变的速度。
雪上加霜的是,和灯光一样,显示屏也在断断续续地卡顿,一下令解题难了好几倍。
盈缺看了眼显示屏,道:“交给我,你去‘上香’。”
情况争分夺秒,温温没多废话,“嗯!”
巨池中,停着一只温温先前乘过的同款红莲船。
温温划至池中央的案桌前。
细看之下,原来鎏金香炉也是道具,内部有并排的三个孔。
温温扒住案桌,踩稳飘飘荡荡的小船,拿起线香,看向盈缺。
盈缺点点头,扫了一眼显示屏,快速报了答案,“二,一,三。”
温温按顺序将线香插入三个孔。
“啪嗒啪嗒啪嗒。”
线香被弹了出来。
温温第一次弄这个,动作堪堪慢了一拍。
机关的密码变换成新的一轮了!
盈缺没有给温温气馁内疚的时间,“再试试,一,三,二。”
“啪嗒啪嗒。”
这次是显示屏卡顿,谜题残缺了一半儿,盈缺报慢了。
“啪嗒。”
“啪嗒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
几经尝试,终于,二人默契一致,线香被弹出的声音不再响起。
机关解锁成功了!
温温双眼一亮,满怀期待。
塑料线香尾部亮起红光,形同燃烧。
黑色牌位上,显现出几行字。
由于是密室逃脱,提示写得很直白,生怕玩家看不懂:
「每旬红月之时,河神苏醒。」
「献祭一人,可保一日风调雨顺。六日之后,河神重新陷入沉睡。」
献祭、六人、风调雨顺。
看来祭品指的就是作为“外乡人”的玩家们了。
温温先前一直以为的“夕阳”,也并不是夕阳,而是红月。
温温思考道:“所以,现在池水上涨是河神的力量?只要献祭一人,就能平息水流?”
“可应该在哪儿献祭?除了献祭,就没办法了么。”
盈缺结合先前他与怦然在民宿那儿获得的线索,道:“祭祀地点应该在祠堂的另一头,先前棺材聚集之处。”
现在考虑这些也没用了。
除非他们能对外面的人发射脑电波,让他们去完成相关的祭祀流程,不然是阻止不了这屋里的水漫金山的。
“碦啦碦啦碦啦碦啦——”
牌位显字后,一阵沉闷的齿轮声响起,案桌连同香炉渐渐下降。
盈缺忽道:“小心。”
温温心口漏了一拍,低着头,忍着脸颊微热,划桨远离案桌。
“碦啦——”
线香灭了,整个案桌下降到一半,停住。
温温又划了回去,试图用体重将它下压,急得满头大汗,“怎么不动了呢?!”
盈缺唇线紧抿,判断道:“断电了。”
话刚落,啪嚓,显示屏、闪烁的红灯彻底熄灭。
屋内陷入一团浓黑。
静谧中,唯有水声潺潺,水流还在上涨,很快就要淹没所有台阶。
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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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没忍住惊叫了一声。
盈缺:“别怕。”
他声音也有些发紧,“你待在船上别动。”
随着黑暗渗入眼球,其余感知被放大。
霉味、潮气、寒意……挤压着心脏,令人几欲晕厥。
温温蜷缩着身体,慢慢蹲下,惴惴道:“那、那你呢?”
盈缺喘息了几下,有些虚弱道:“别管我。是我把你牵连进来的,这次若是……不,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他顿了顿,艰涩道:“对不起。”
阒黑中,少年的呼吸回荡在偌大的屋内,一点点传到温温耳畔。
他的嗓音听着与平日有些不一样。
像摔碎的晶莹美玉,教人明知不可能,却还要一粒粒捧起来,一次次试着拼凑。
温温五脏六腑都像被狠狠攥了一把,疼得人打颤,“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盈缺却只是压抑着喘息,重复道:“我没事,别管我。”
这怎么像是没事的样子呢?
温温忍着惧意,抖抖瑟瑟地重新握住船桨。
黑暗中难以掌控方向,温温费了很久,累得脱力,才将船划回了台阶边。
“砰。”
小船磕着石阶,温温下船时差点摔倒。
“盈、盈缺?”温温踉踉跄跄地唤着,努力寻找盈缺所在的方位。
水已淹到膝盖部位。
每走一步,重逾千斤。
过了好久,才响起回应。
盈缺挤出一点儿力气,命令道:“回船上待着。”
温温迭连摇头,想起盈缺看不到,又赶紧道:“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了。”
她从未以如此强硬的态度对待盈缺。
话出口,自己倒唬了一跳,内心充满犯罪感。
温温本以为盈缺要生气,却听他似是极轻地叹了口气。
他淡声叙述着,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当年被绑架时,他们把我关在浴室里。没有开灯,水龙头是坏的,水一直在流。”
黑暗、冰冷,耳边永无止境的水声。
和眼下一模一样。
盈缺没说的是。
他的手指也是在那种情形被斩断的。
温温惊愕得半晌没能说出话。
所以,盈缺怕黑?!怕有水的地方?!
刚才他好几次看闪烁的红灯,其实是在担心陷入黑暗?
夏滢知道这些么?
还有,盈缺这样身份的人,为什么没请心理医生干预?
没能根治?还是另有隐情?
忽地,温温想起传闻中铁血手腕的盈氏掌权人盈瑱。这种封建式大家长,往往掌控欲极强,指不定就对盈缺做过什么。
温温一颗心油煎火燎的,趟着水,终于靠声音找到了盈缺。
她告了一声抱歉,伸手摸索着。
素日里那道松竹一般高大挺立、风雨难摧的身影,蜷身靠在角落。
脸颊潮热,呼吸轻不可闻。
感觉到温温的触碰,盈缺也只是无力地重复那一句:“你回船上去。”
随后,意识彻底断线,歪倒在温温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