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叶老板养的鸽子很好。”墨辰也当然知道叶惊语的身份。
她也知道,没人喜欢被摸清所有底牌,尤其是秘密太多的人。
“阿然姑娘,过誉了。”叶惊语的眼神渐渐没了醉意。
叶惊语足够聪明,墨辰也无需再多言。金玉堂开门做生意,拿钱办事,各取所需。她用手撑着下巴,抬起清明的凤眸含笑与叶惊语对视。
叶惊语微皱起眉,目光里闪过一丝困惑。却不是因为阿然知道金玉堂能买到情报消息,而是突然从那双琥珀色的瞳仁里看出许多旁的东西来。
不容拒绝的果决,洞悉万事的机敏,捉摸不透的神秘,还有……明明在笑,却莫名令人胆寒的压迫。
她到底是谁?
叶惊语眯起眼睛,垂眸笑着斟酒:“既然是阿然的故人,你又出得起价钱,赚钱的买卖在下何乐而不为呢?”
“叶老板痛快。”墨辰也举杯。
两只酒杯在佳肴上清脆相碰。金玉堂办事从不问来路,嘴比铁桶还严,她非常放心。
“还有酒吗?”大事谈定,魔尊大人想到自己假装对谢倾安挂心多年的酸模样,简直想把自己就地埋了。眼下还是尽快喝醉,靠断片忘干净一点比较好。
叶惊语的神色恢复微醺,冲紧闭的厢房门打了个响指:“当然有。”
时近子时。
赤焰光球在前引路,魔尊大人撑住脑袋斜倚在马车上,任由车辙晃晃悠悠往家走。她半阖双目,脑子却清醒得很,生怕周遭会有危险蛰伏。
恐怕要有很长一段时间睡不好觉了。墨辰也皱起长眉,郁闷心道。
就算现在自己是奶茶店老板阿然的身份再广为人知,她也断不敢贸然出现在云曦山,生怕身份暴露将自己、破空还有整个玄煞宗陷于险境。
如今之计,唯有等子扬从东海天罡阁回来,拜托他把谢倾安尽快送回云曦山,再说谢倾安是被扶阳村村民所救,才不会惹人生疑。
竹林小院就在路的尽头,墨辰也缓缓睁开凤眸。
大年初一没有月亮,自然无法映出雪光。院中房屋一片漆黑,灵诀还是她下午离家时的样子,完全没有被人闯入的痕迹。
她不放心地探出灵息在周围仔细搜寻一番,除了夜风声,什么都没有。
谢倾安伤得太重,三五日内是不会醒的。
墨辰也跳下马车,裹紧大氅推开院门。
子扬他们不日便会回来,再等等。
“嗷呜~~~~~”破空长啸一声,在热闹的东海大街上东奔西跑,所过之处留下一路欣喜惊呼。
“好漂亮的白狗!”
“这是狗吗?怎么长得像狼?”
“可能是品种问题,狼哪有这么一脸和善的,你看它还在傻乐呢。”
[修狗和青依姐姐一起逛街啦~~~]破空根本不管自己乐得傻不傻,开心得边跑边忍不住旋转跳跃。
[东海的大街真是漂亮啊!]
街上到处挂着造型可爱的年灯,走十几步便可看到一处人群聚集,或是在杂耍歌舞,或是比投壶木射,好不热闹。各色热腾腾的海鲜小食沿街满满当当的摆开,子扬和破空闻得口水滴老长。
街上转角便可望到冷蓝色的冻海,有空中层叠的云翳和不时飘下的雪相衬,美不胜收,与云曦竹海颇难比出个高下。生活在这里的人大多身形颀长,肌肤雪白,沾了天罡阁的灵气,更是看起来别有一番仙风,人群来往熙攘,个个穿的暖和漂亮。
沈青依从摊上买了三个海鲜饼,跑出去老远的破空看到后马上掉头,打着出溜滑停在沈青依面前,坐好抬起小狗脸,舔舔嘴巴等投喂。
子扬咬了一口,好吃到想流泪:“青依姐姐,这个叫什么?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是加了鲜虾、鱿鱼、牡蛎的葱油饼,在东海不过寻常,你若爱吃我再多买些。”沈仙修当即多买了好几个,还包了五六样别的海鲜小食,满满当当提在手里。
“嗷呜!!”破空快馋哭了。
[青依姐姐,修狗还在等着吃饼。]
“哟,倒是忘了你,对不起啊修狗。”沈青依揉揉这只嗷嗷待哺的小白狗,她把吃食交给子扬,自己掰了一块海鲜饼,放在嘴边吹凉了之后递到破空嘴边,“来,你也尝尝爱不爱吃。”
破空顿时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狗了。
在东海街上这里看看,那里逛逛,沈青依与子扬一人捧着一杯热茶暖手闲聊,不时惊叹蓝海厚云的美景。破空则寸步不离地跟在沈青依身后,随时准备着青依姐姐可能会撸自己两把,再喂两口好吃的。
大雪封住回家的路,但是子扬见识到了许多从来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儿,也是头一次在外面过年。除了除夕夜和大年初一沈青依需要留在天罡阁里与门派一同行新岁拜天礼之外,两人一狗几乎每日都在东海逛吃逛吃,到处快乐。
子扬也知道了沈青依自幼入天罡阁,到如今家中已经无人。门派里弟子多,规矩森严,她独自待在最偏最远的归风堂,平日里压根无人记起,更别提受什么器重喜爱。
所以阿然让子扬和修狗来送草莓和奶茶,沈青依高兴极了,一日接一日的挽留,说什么都舍不得他们离开。
从除夕前一日,一直到今日。
“沈仙修,明天就到了初五。”回到客栈,子扬重新沏好热茶递到沈青依手里,为难开口道,“我们在这里叨扰了这好几日,该回去了。”
“啊?”沈青依墨黑的大眼睛立刻失了大半光彩,“这才几日,东海还有好些好玩儿的地方。”
“嗷呜!”破空的蓝眼睛瞪得像铜铃。
[这才几日,修狗还没有跟青依姐姐玩儿够!]
可惜墨辰也不在这里,没有人听得懂修狗的心声。破空急得原地打转,忍不住嚎叫了好几声。
子扬看到沈青依失望的神情,心中不忍极了,但是还有一件阿然交代的事情未办。他虽不知缘由,但看破空的反应,应该比说要回家更难开口。
他纠结许久,终于叹了口气下定决心,走到窗下从木盒中拿出一个藏了多日的符囊出来,放在沈青依面前。
破空看到符囊,更急了。
[为啥还要给青依姐姐看这个讨厌老鬼?!]
“这是什么?”沈青依看着符囊疑惑,“也是阿然让你给我带来的吗?”
“也可以这么说。”子扬边思索边点头。
“阿然带符囊给我做什么?”沈青依拿起符囊。
“沈仙修,是这样的,你知道阿然姐姐每日给金玉堂送奶茶去卖的事对吗?”子扬决定从头说起。
“嗯,你告诉我了。”沈青依点头,左翻右翻来回查看符囊。
子扬继续说道:“去送奶茶的事呢,阿然姐姐太忙,很少亲自去,所以就雇了个伙计叫阿南哥。”
沈青依感觉不出这符囊有什么特别的气息:“然后呢?”
“这位阿南哥他硬要跟来说是要赔罪,阿——青依姐!”子扬瞪大眼睛,“你,你怎么……”
破空:“嗷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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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等子扬说完就自己打开符囊了!]
有股一时想不起在哪里闻到过的气味扑面袭来,被拽开绳结的符囊从沈青依手中飞出,青雾骤起,遮起人的双目,一股阴风把房间笼在寒冷之中。
“咳,咳咳。”沈青依冷不丁灌了两口冷风,咳嗽两声后,终于看清了屋中的情景。
破空伏低身子,龇起利齿冲前低吼,冰蓝的眼睛里都是仇恨。
子扬靠在一边,犹豫再三还是从怀里掏出另一封信,坚持把之前的半句话说完:“阿然姐姐叮嘱我先把这封信交给沈仙修,再由仙修定夺要不要打开符囊。”
现在好了,不用费力气定夺了。
“你……是你……你不是……”沈仙修看清符囊里跑出来的东西后,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的对面,镇南王跪得端端正正:“沈仙修,本王是来赔罪的。”
“本……本王?阿南哥……你……”子扬不知眼前的阿南到底是谁,听他如此自称,看他跪得卑微,一时也反应不过来。
镇南王继续诚心认错:“那夜在王府,是本王轻薄了你,是本——”
轻薄?子扬瞪大眼睛。
“停!”沈青依打断镇南王的话,她一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被这老鬼给亲了,于是转向子扬和破空,素手朝门外一指,“我与阿南有正事商议,你们俩先出去,不许听。”
子扬不敢反抗,抄起哭闹的破空马上起身,临出门时贴心的把门关得死死的,闭上耳朵一点不敢偷听。
“阿南哥和沈仙修……认识吗?”子扬疑惑,小小声道。
破空急得要咬人。
[怎么能把青依姐姐和那个老鬼单独留在一起!]
[老鬼对青依姐姐心怀不轨!放我进去保护青依姐姐!]
[阿娘!为什么要让老鬼过来!]
[阿娘救命啊!你不在没人听得懂修狗说话了!]
“嘘,嘘,不要吵到沈姐姐。”子扬见修狗吵闹,生怕打扰沈仙修说正事,干脆把它抱得离房间更远了。
破空:“……”
“你是还想在东海玩儿两天,对吗修狗?”子扬揉揉破空脑袋,理解得无限怜爱。
破空梗着脖子挣扎:“什么修狗,你放手!我是一匹来自昆仑墟的冰狼,老子现在要去咬碎那老鬼的七魂六魄!”
谁知子扬把修狗连拖带拽带得更远了,双臂死死圈住破空耐心哄道:“我也舍不得沈姐姐,但是你想想阿然,她给村民放假,让大家安心过年,这几日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个人做的,你不想回家帮娘亲干活儿吗?”
破空绝望哀嚎:[她行的!她自己行的!但是青依姐姐和老鬼是不行的!]
——咚!
墨辰也把装满柿子牛乳的竹筒费尽地搬到马车上,累得瘫倒在地靠住车轮:“子扬和破空明天到底能不能回来,本座真的不行了。”
她望向灵诀缠绕的西厢房。
谢倾安仍然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虽然没有要死的危险,但也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自从这位只会喘气不会睁眼的主角来了之后,墨辰也一点灵力也不敢用,防着谢倾安,也防着有可能被主角带来的危险。制茶装车全凭一把子力气生扛,三五日便浑身酸痛。
她望着堆成山的奶茶竹筒鼻子一酸,重重叹了口气候抬手抹了一把在寒风雪地里累出的热汗,咬紧后槽牙站起身继续,拳头攥得更硬了。
明天,明天只要子扬一回来,这位活爹必须立刻马上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