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还想牵着?
    周泽言知道她要说什么,直接打断她,“大清朝都灭亡多少年了,还这么老土封建!”

    他顿了顿,转头看着那张讳莫如深的小脸,庄重认真地说:“我父母常年生活在国外,思想开明,至于我家老爷子是个无神论者的退伍老兵!这些在他们眼里都是荒谬绝伦的事!”

    红灯闪烁,周泽言踩下油门,黑色车身滑过拥挤车流,很快转进一条宽广平坦的大路。

    “许薏,你只要跟随自己的内心去做选择,我随时都在,其他的,都不重要!”

    昨晚他海外的投行刚刚拿下的一个IPO项目,事业蒸蒸日上,顺风又顺水,然后忍不住和许薏分享。

    “你是我的福星!昨晚……我拿到一个海外订单!离你越近,越幸运,所以,你很旺我!”

    许薏翻涌的思绪有慢慢被安慰到,很多年前,爷爷也曾说过同样的话,不管真与假,他是除了爷爷以外,第一个能猜透她,照顾她情绪的人。

    那些斑驳了岁月记忆的谩骂流言蜚语,在此时都被融融的暖意驱赶的无影无踪。

    午后的阳光慵懒炎烈,透过车窗投射到清凉的车厢,起伏颠簸中,迷雾般的困意袭来,许薏慢慢瞌上眼皮,浑然没有察觉车子已然偏离了既定的方向。

    直至一个多小时后,一股推背感将她从睡梦中摇醒。

    再次睁开眼,车子已经停靠在巨型摩天轮下。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还以为在做梦,忙不迭地转头求证。

    周泽言已经从手机买好了门票,“去放松一下!”

    自从父母离世以后,许薏因为当初自己的任性自责很多年,所以再也没有去过游乐园。

    那些被她遗忘在角落里的快乐,沾染着一段痛不欲生的过往,似是惩罚般地自动被她封锁。

    现在,重新归于这里,心理还是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来这做什么?”

    “带一个姑娘,来找她丢了十几年的快乐!”

    周泽言一眼看出她的情绪,抬手在她头上轻轻拍了拍,“当年并不是你的错!那只是意外,我相信叔叔阿姨在另一个世界,也希望你过的开心,勇敢做自己,而不是活在过去的自责里!快乐没错,你应该把它找回来!”

    几句话下来,眼泪已经不能自已,她只是提过只字片语,却被他放在了心上,并付诸行动。

    横亘在心头多年的那个死结,似乎在这一刻有了松动的痕迹。

    车门由外拉开,周泽言高大身躯站在那里,朝他伸手,“许小薏,从此时起,要做个勇敢的姑娘!”

    那双带着炙热体温的宽大手掌,带着满满安全感,一直悬在半空,等着她的决断。

    许薏手指微微收拢,踌躇片刻,还是满满将自己手递过去。

    被包裹上那一刻,温热感自手心蔓延开来,心墙似是再次生出嫩绿枝芽,填满荒芜之地。

    周泽言一手牵着她,另一手十分绅士地扶在车顶将人迎下来。

    淡淡清新雪松香晕染开来,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甜滋滋的暗流涌动,扰乱着雀跃心潮。

    恍惚中,许薏极不自然地缩了下手指,宽大手掌却在此时十分绅士地松开。

    傍晚的微风滑过指尖缝隙,吹走最后一丝余温,一种空落落的失落感在心头蔓延。

    两人的肩膀随着走动若有似无地轻擦在一起,骨节明晰的手背上,凸起的青筋隐匿着克制和涌动。

    许薏侧眸,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耳际掠过一声低沉的轻笑。

    “怎么?还想牵着?”

    “才……没有!”许薏瞬间收回目光,倒腾着小碎步一路向前。

    验好票入了园,行至大门口的休憩区,空气瞬间被丝丝甜味侵袭。

    周泽言停下脚步,丢下一句“等着”,便混入人群之中。

    挺拔落拓身姿即使站在熙攘街道,也依旧是瞩目的焦点。

    摊位前,几个女生娇羞的推推搡搡,其中一个拿出手机跃跃欲试上前。

    周泽言闻声微微侧身,薄唇微动,几人的目光齐齐洒向这边,女生最终失望离去。

    不用想,这人肯定又被要微信了,这才入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许薏正感叹着这张神颜有多招人时,一大朵白绵绵的小兔子造型的棉花糖占满了整个视线。

    脑海里,荒诞梦境中的某个不可言喻的瞬间频频闪现,想到那个绵软的触感,许薏素白的小脸迅速渡上一层薄粉。

    “怎么对着个棉花糖还脸红了?”

    周泽言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将棉花糖又朝前举了举,“你小时候可是最喜欢吃……”

    声音戛然而止,许薏茫然的思绪拽回现实。

    小时候?他怎么会知道她小时候的喜好?

    周泽言也察觉到自己一时失言,开始着补,“你上次自己说的!”

    什么时候的事?

    许薏茫然不解,还在回想到底是哪次,大朵棉花糖已经被塞入手中。

    “想那么多做什么!喜欢吃就吃!”

    高大身影走在前面,似是个开疆拓土的将军,将这一路各种小玩意儿搜罗了一遍。

    等两人走到中央的游玩区,许薏看着他手里满满当当的荧光棒,泡泡机和各种颜色图案的闪光发箍一阵头大。

    这是把她当几岁小孩来哄吗?

    “你买这么多,一会儿我们还怎么玩?”

    周泽言不以为意,选了个红色波点的米奇发箍帮她戴上,并接过她的肩包,挎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去!我当小弟帮你拿东西,拍照!”

    落拓不羁的高大身姿在橙色霞光中,更显颀长矜贵。

    这样的绝色当个小弟倒是可惜了!

    许薏被他推到旋转木马上,欢快的音乐声里,她似乎又看到了八岁的自己,坐在起起伏伏的木马上,不远处是爸爸妈妈,一个抱着衣服、端着吃食,另一个举着手机在帮她拍照。

    笑声和风声都带着清甜的那个夏天,是她这辈子难以割舍的幸福时光。

    被埋没了、尘封已久的记忆,重新跃于眼前,只是等在那里的人,由两个变成一个,由爸爸妈妈变成了周泽言。

    而他们的出发点,都是她的快乐!

    是他要她完事向前看!安慰她,那一切并不是她的错!

    是他,要将十几年缺失的快乐捧在手心上,一并归还给她!

    “许小薏,从此时起,你要做个勇敢的姑娘!”

    他好像无论何时,都能精准戳中她细微的情绪变化和想法。

    她以为的,这辈子无法迈过去的心结,都在起起伏伏的木马上,化作泡影。

    那些丢失多年的缺失和爱,正以另外一种形式回归!

    她不该再这样封闭心门,拒人与千里之外,毕竟,她也是想要快乐和幸福的俗人。

    酸涩自鼻腔蜿蜒而上,眸光里氤氲着淡淡水汽,朦胧中,那道高大身影此时正举着手机,记录着她的点点滴滴。

    “姐姐,你怎么哭了?”

    声侧的稚嫩童音响起,许薏胡乱抹了一把挂在脸上的眼泪,“没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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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得很快乐!”

    “哦~”小男孩似懂非懂地问,“姐姐,这叫喜极而泣吗?”

    许薏破涕而笑,点点头,“对!喜极而泣!”

    温热的晚风,柔柔吹入心田,音乐声渐止的那一刹,旋转木马缓缓降落,周泽言站在人影憧憧的边缘,目光却一刻也未从她身上移开。

    “坐个木马都能感动成这样?”他抬手,很是绅士地将她从台上牵下来。

    十指分开的刹那,许薏也似是下定了决心,极为罕见地拽上周泽言的胳膊。

    “邹哲岩!陪我去坐一次跳楼机吧!”

    清凌目光里充满了以往从未有过的期待和坚定,“我小时候就想坐,可那时身高不够!”

    所以现在,勇敢要从捡起那些遗失的美好开始!

    周泽言眉峰微不可查地挑了挑,垂眸看向抓在自己手臂上那截细白手指,沉默片刻之后,欣然点头,“好!”

    寄存好物品,两人跟随排队人流缓缓向前移动,不远处实时袭来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许薏趴在等候区的栏杆上,看着高高耸立的跳楼机,目光满是艳羡之色。

    反观身后的周泽言,自打进了这个游玩区,唇线平直,箭眉紧锁,骨肉明晰的大手紧紧握住栏杆,凸起的手臂线条,无一不透着紧绷感。

    “你没玩过跳楼机吗?”

    高空之上,跳楼机极速下降,又是一阵鬼哭狼号从头顶袭来。

    周泽言下颌肌紧绷,舔了舔后槽牙,不答反问,“你一这么文气的姑娘,怎么喜欢这个?”

    “刺激啊!”许薏眨眨眼,“你不觉得,那种失重感,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很解压嘛!”

    解压没觉得!会不会死,还不一定!

    可眼前的姑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那双清凌凌的小鹿眼写满期待和欣喜,着实让他无法拒绝。

    周泽言抬手在她脑门儿弹了一下,声音满是宠溺,“那就一起!”

    许薏满心被跳楼机精彩绝伦的刺激感占据,全然没有发现身后的人手已虚握成拳。

    随着跳楼机缓缓上升,心也跟着一点点悬起,许薏满怀紧张又兴奋地握着把手,向下眺望。

    脚下人群已经变得和蚂蚁一般大小,而身侧坐着的人已经很久没了响动。

    “你……是紧张吗?”

    眼前的周泽言,褪去往日的恣意散漫,半磕着眼皮直直坐在那里,每个微小细胞都透着抗拒和焦虑。

    升至百米高空,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地平线,视野及其开阔,就连风声都跟着有些劲疾。

    周泽言满满撩开眼皮,目光尽量聚集在那张担忧的小脸上,嘴巴却依旧不够诚实。

    “怎么会?”他勉强勾了勾唇角,玩味十足地说,“你总这么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看,让我很容易有种错觉,我比跳楼机更刺激解压!”

    这人,又开始不正经了!

    许薏瞪着他,依旧不放心,朝他手背拍了拍,“你要怕,也不用死撑!一会儿可以大声叫出来!男生也有怕的权利!”

    话音刚落,跳楼机以几乎重力加速度垂直向下跌落,似是冲入万丈深渊。

    许薏紧闭双眼,只觉得心脏要被甩出来一般,一声声尖叫声盖过呼啸风声不绝于耳,前后速度,也仅有短短几秒钟。

    如此反复三到四次,距离地面越来越近时,许薏这才惊觉,“群魔”哀嚎声中,唯独少了那道熟悉的声音。

    她转过头,看着一旁紧紧握着扶手,将头埋进臂弯的周泽言,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