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散财
    大年初四一整天,虞近寒只要有空就呆在屋子里练习开锁,直到第二天凌晨四点,她终于能把开锁时间缩短到十分钟以内了。

    她再也熬不住了,上床睡了三个多小时,又被她妈叫了起来。

    “快起来了,今天要去迎财神。”

    虞近寒根本没睡够,还是挣扎着起了床。吃了早饭,大家都准备出门了,她忽然说她有点头疼,不想去了。

    沈霜露看她脸色有些憔悴,不知道那是她熬夜熬的,只当她真的身体不舒服,便没有勉强,让她一个人在家好好休息。等家里人都走了,沈春燕过来了一趟,把她的钥匙给了虞近寒,便跟她的家人一起去财神庙了。

    此时是上午九点半,村里人陆陆续续都去了财神庙,整个村庄安静了许多。虞近寒走出院子,想去开沈春燕家的大铁门,却看到她家铁门外的大树下坐着一个阿婆。她只得回院子等了十几分钟,然后出去看了一下,那位阿婆居然还坐在那。

    虞近寒问:“阿婆,你今天不去财神庙吗?”

    “你说什么?”阿婆大声问。

    虞近寒又提高音量再问了一遍。

    阿婆:“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就在村子里晒晒太阳就行了。”

    这得晒到啥时候去啊。虞近寒叹了口气。

    她不愿再等下去了,只能放弃从大铁门进入沈春燕家,改成从姥姥家院子翻墙进入沈春燕家院子。虞近寒没有多少翻墙的经验,好在她个子高,围墙又偏矮,三两下就翻过去了。咚的一声落地后,她心惊胆战地看了一眼铁门外背对她坐着的阿婆,还好这阿婆耳朵背,没注意到院子里的动静。

    她拿出沈春燕给的钥匙,打开一楼防盗门,来到二楼,一眼便看到了那间被挂锁锁着的杂物间。

    虞近寒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问:“你醒着吗?”

    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谁?春燕?”

    “我是春燕的朋友,我来带你出去。”

    “太好了!”门里传来女人喜极而泣的声音。

    “你别激动,也别出声,大门外有人。”

    “好,好。”女人立刻低声应道。

    “我现在要开锁,会费点时间,你耐心等一等。”

    虞近寒拿出曲别针,放进锁眼里,开始集中注意力去够锁内部的栓子。这把锁跟她练习用的那一把又有点不一样,摸索了好一会儿都没打开。

    虞近寒急得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此刻她只觉得人生的际遇真是莫名其妙,一个月前她还在国内最繁华的城市,读最好的学校,跟一帮少爷千金做同学;现在她却在一个小村庄里,跟个贼一样翻进别人家,试图用曲别针开人家的锁。

    时间过去了快半个小时,锁终于打开了,房间里站着一个衣着单薄,瘦得皮包骨的女人,正激动又紧张地看着她。

    “走吧,去拿你的东西。”

    虞近寒带着她去了一楼一间卧室。沈春燕说,那女人来的时候有一个背包,被她父母放到一楼卧室的大柜子里了。

    虞近寒让那女人自己去翻找,对方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背包,打开一看,里面的证件都还在。

    两人轻手轻脚来到院子里,那阿婆还背对院子坐在那,她们只能翻墙。这女的个子目测不超过一米六,翻墙有点困难,虞近寒拿了把椅子过来让她踩着,先让她翻进了姥姥家,然后她把椅子擦了擦放回原处,自己也翻了过来。

    她听沈春燕说,她家里人为了防止这女的逃跑,每天只给她很少的食物。虞近寒怕她半路上低血糖,便让她进屋先吃点东西,自己则出去四处观察了一下,除了那位在沈春燕家门口坐着的阿婆,这会儿村里还有好几个老人在四处闲逛。

    村里的老年人传播八卦信息的能力非常可怕,绝不能让他们看到那个陌生女人。

    虞近寒找来她舅舅的黑色行李箱,问这女的:“你有幽闭恐惧症吗?”

    女人一脸茫然:“什么症?”

    “我是想说,你可以藏在这行李箱里,让我把你运出去吗?”

    女人连忙点头表示同意。

    这行李箱尺寸特别大,村里人买行李箱都爱买大的,可以在出门打工时装很多东西。女人体型瘦小,带着她的背包钻进行李箱里,空间居然还挺富余。

    虞近寒不敢耽搁一秒,立刻拖着行李箱往村口走。在村里闲坐着的老头老太们见她拖着个行李箱,纷纷问:“这么快就走了?”“不多玩几天?”

    虞近寒笑着回道:“今天不走,只是去县城逛逛,买点东西。”

    出了村,她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一直走到四下无人的草丛里,才打开行李箱把人放了出来。两人一起往前走了一小段路,便到了一个路口。虞近寒之前下了个村村通之类的APP,可以在乡下打车。她打的车此时也刚到这个路口,两人一起上了车,来到了县城。

    “你现在是先去报警还是?”下车后虞近寒问。

    “我想先回家。”女人冻得哆哆嗦嗦地回答。天气太冷,她身上穿的还是秋天的衣服。

    虞近寒便去取了一千块钱,给她买了件棉衣,然后把人带到县城客运站,剩下的钱都给了她当路费。最后虞近寒交代了一句“以后别跟任何人说是我和春燕把你放出来的”,便转身要走。

    女人忽然叫住了她:“等一下!”

    “怎么了?”

    “留个联系方式吧,我回家以后把钱还给你。”

    虞近寒想了想,还是说了句“不用”。谨慎起见,她不想留下任何信息。

    离开客运站后,她在县城里逛了逛,买了很多瓜果零食,把行李箱填了个半满,便拖着行李箱打车回村了。

    回到村子已是中午十二点半,沈霜露他们都已经从财神庙回来了。

    “刚要打电话问你去哪儿了呢,大中午的,拖着个行李箱干嘛去了?”沈霜露问。

    “睡了一觉后头就不疼了,我就去县城逛了逛,买了些吃的。”

    虞近寒把行李箱打开,把她买的那些瓜果零食拿出来,堆了满满一桌。

    没过一会儿沈春燕和她家人也回来了,虞近寒悄悄把钥匙还给了她。又过了片刻,沈春燕家的人在村里到处问村民们,有没有见过一个三十岁左右,身材瘦小的女人,大家都摇头说没见过。

    虞近寒坐在门口一边磕瓜子,一边看着他们忙来忙去的找人,心想这会儿那女的估计都到省城高铁站了。

    沈霜露的雇主回老家过年了,要元宵节以后才回申城。因此沈霜露打算在老家多呆几天。

    虞近寒在这儿呆得有点烦了,想提前回去,便借口说集训队要开始集训了,打算后天就走。

    第二天,沈春燕急匆匆地拉着她来到湖边。

    “怎么办啊小虞,我家里人开始怀疑我了。”沈春燕看起来一脸焦虑。

    “怎么会?”虞近寒回忆了一下整个行动过程,应该没什么破绽啊。

    “不知道啊,他们也没什么证据,但就是觉得我很可疑。今早我一醒来,我妈就坐在我床边盘问我,问我有没有说漏过嘴什么的。我都快吓死了。”

    虞近寒想了想,给她出了个注意:“那要不你别在家呆了,出去打工吧。反正在家呆着也没什么意思,赚的钱都被你父母拿走了。”

    “可是我现在身上只有几十块钱,连手机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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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那。”沈春燕哭丧着脸。

    虞近寒叹了口气,心想这下又得破财了。她这个寒假真是破财不断,要不待会儿她也去财神庙拜拜吧。

    第二天,虞近寒收拾好行李,便独自出发回申城了。她在村口打了个车,车子开到第一个路口时,她让师傅停一下,接上了早就等候在此处的沈春燕。

    一路上都由她给沈春燕买车票,就这么把人带到了申城。

    沈春燕第一次来大城市,做什么都怯生生的,不敢单独外出。虞近寒只得每天陪着她外出找工作,教她怎么坐地铁。春节快结束了,这会儿很多店都在招人,沈春燕很快找了个饭店服务员的工作,包吃包住。虞近寒陪她办了新的手机卡,把自己的旧手机拿给她用,又取了两千块钱给她。

    安顿好沈春燕后,开学前一天,沈霜露也回来了。

    “最近沈家村发生了好多事。你走的那天,沈春燕离家出走了,她父母气得不行,说这闺女是白养了;我走的时候,又看到好多警察去了沈春燕家,不知道是在干嘛……”沈霜露一边归置行李一边絮叨。

    虞近寒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头也不抬:“这是遭报应了吧。”

    “你别乱说……”

    虞近寒放下游戏机,默默计算了一下自己这个寒假花出去了多少钱。算完后她叹了口气,只能自我安慰,千金散尽还复来,今年她绝不放过任何一笔奖学金。

    第二天开学,清晨一来到教室,童梦缘便迫不及待地跟虞近寒分享她的寒假见闻。

    “我把潜水证考下来了,今年我们去的是斯米兰群岛,那里的珊瑚礁好壮观啊,我还看到了好多鲸鲨和小丑鱼……小虞你这个寒假过得怎么样啊?”

    “过得相当的刺激。”虞近寒单只手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翻着新学期的教材。

    “诶?你都干嘛了?”

    “学开锁,当散财童女。”

    “啊?什么意思?”童梦缘一脸迷惑。

    “给你看看我的新技能。”

    虞近寒从书包里掏出那只练习用的挂锁和曲别针,将曲别针放进锁眼里轻轻转动。现在她开锁的手感已经相当好了,仅仅花了几十秒钟,便成功将锁打开了。

    “哇!可以啊小虞!”童梦缘一脸惊叹。

    “这是怎么做到的?可以让我试试吗?”跟她隔了一条过道的谢明轩也看到了她刚刚的操作,很有兴趣地问。

    虞近寒把锁和曲别针递给了他。谢明轩拿着曲别针,在锁眼里怼了半天也不得要领。

    “怎么打不开?你刚刚是怎么打开的?”

    “这需要长年累月的练习,非一日之功啊小伙子。”虞近寒无聊地打了个呵欠。

    谢明轩笑了:“你练习这个做什么?”

    “兼职当锁匠啊。”

    锁匠?一直默默听着两人对话的陆熔岩忍不住转过头看向虞近寒。她寒假就一直在学开锁,当锁匠?真是神奇的职业选择。这样也挺好,只要她多多地把精力浪费在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上,而他继续专心致志地搞学习,胜过此人指日可待。想到这里,陆熔岩提前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谢明轩始终打不开这个锁,转头向虞近寒求教:“你教教我,这个到底是怎么打开的。”

    虞近寒当场指导了起来:“你手得放这,把这里压着……对,慢慢转动曲别针,去找里面的栓子……”

    两人面向过道侧坐着,一个虚心求教,一个耐心赐教,俩脑袋凑在一起嘀咕了半天,看起来还挺亲密。

    陆熔岩脸上的胜利之笑缓缓消失了。

    这两人好吵啊,干扰他学习。啧,要不还是把座位换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