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梦境
    陆熔岩到底还是没能把座位换回来,因为谢明轩不同意了。

    “别换了,就这样挺好的,方便我找小虞讨论问题。”

    陆熔岩:“……你找我讨论不是一样的吗?”

    谢明轩笑着摇了摇头:“那不一样。”

    陆熔岩后知后觉:“……你不对劲。”

    “我不对劲?”谢明轩乐了,“兄弟,你更不对劲!才换了座位多久啊,现在又要换,你到底想干嘛?”

    谢明轩这一问,把陆熔岩给问住了。

    对啊,我到底想干嘛?思考数秒之后,他非常坚定肯定以及确定,他只是想赢而已,他没有任何别的心思,也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经过整整一个寒假的沉淀,经过阿尔卑斯山冰雪的洗礼,现在谁也无法阻挡他对胜利的渴望,这次开学考他一定要赢。

    而对此时的虞近寒来说,经过整整一个寒假的接连破财,现在谁也无法阻挡她对金钱的渴望,这次开学考她一定要拿最多的奖学金。

    几天后,两人就这样各自怀着必胜的决心,踏进了开学考的考场。

    考试结果出炉的当天,整个北辰高二年级又小小地沸腾了一把,只因这一次,虞近寒赢得太彻底。

    虽然上学期每次考试,虞近寒都位居第一,但那只是总分第一。六门科目中,她总有两三门科目的分数是比陆熔岩低的。而这一次,她终于做到所有科目都拿了第一。

    北辰平时考试的奖学金是这样算的:总分第一名可以获得2000元,单科第一名可以获得300元,虞近寒这次总分和所有单科都拿了第一,一共可以拿到3800元,这是单次考试可以拿到的最高的奖学金。

    虞近寒掐指一算,她整个寒假散的财大概也就三千多,这下正好就给补回来了。她颇有些欣慰地想,这应该是老天爷有意补偿她吧。

    其实她总分只比陆熔岩高了十分,偏偏每门科目不是比他高了一分就是两分,正好就把单科第一名的位置都给占了。这属实太巧合了,只能解释为是老天爷有意要把散掉的财补给她。

    这回的考试结果,对陆熔岩来说则不亚于晴天霹雳,一箭穿心。考前还以为自己这把能稳赢,结果居然输得更加惨烈了。他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去年的失败确实都留在去年了,但今年的失败可能才刚刚开始。

    中午吃饭时,童梦缘戏瘾大发,声情并茂地歌颂自己的同桌:“旧王已死,新王当立!而你,我的同桌,你就是北辰新的王!如今六大科目都已臣服于你,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立刻就挥兵南下,生擒旧王陆熔岩!”

    “哈哈哈哈,”虞近寒被她逗得乐得不行,“旧王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怎么生擒?”

    “啊这……”童梦缘卡了一下壳,很快圆了过去,“旧王走得不甘心,已转世重来,等着夺回原属于他的一切。主上,咱不可掉以轻心啊。”

    虞近寒今天心情颇好,便陪着她胡诌:“没事。你主上我乃是天命所归,自有气运护体,尔等宵小,不足为惧。”

    “话说回来,小虞,我是真觉得你有气运护体。你说这次怎么就这么巧,偏偏每门科目都能比他高一两分,好像是被精心安排好的一样。”

    “那谁知道呢,兴许我们都是电影里的角色,陆熔岩就是那个邪恶反派,再怎么挣扎也注定要被本主角拿下。”

    “哈哈哈哈……”

    两人聊得正高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罗一鸣的声音:“陆熔岩你怎么不吃了?”

    虞近寒和童梦缘回过头,看见陆熔岩冷着一张脸,端着还没吃完的餐盘走到剩菜收集桶那倒掉,然后离开了食堂。

    原来刚刚陆熔岩一直坐在她俩背后。

    童梦缘:“……他是不是都听到了?”

    虞近寒:“是的吧。”

    童梦缘:“我们刚刚是不是聊得有点过分?”

    虞近寒耸耸肩:“也还好吧。”

    接下来半天时间,陆熔岩一直没什么好脸色。下课时间,童梦缘哆哆嗦嗦地走到他座位旁跟他道歉,陆熔岩却只是说:“不用道歉,跟你没有关系。”

    童梦缘把他的话转述给虞近寒后,虞近寒愣了一下,跟童梦缘没关系,那就是只跟她有关系呗?咋记仇都只记她一个人的?

    夜里,陆熔岩入睡前又想起白天食堂里的对话,烦躁得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久都没睡着。

    后来勉强入睡了,也睡得并不安稳。他梦见黄昏时分,自己站在北辰一班的教室门口。教室里面空荡荡的,只有虞近寒一个人。她翘着脚坐在一张课桌上,姿态闲适,下巴微抬,神色倨傲而得意。

    “反派就是反派,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你这辈子注定了只能给主角当垫脚石,用你的失败衬托主角的光辉。你越是挣扎,只会越发显得可怜可笑……”

    陆熔岩看着那水红色的漂亮的嘴唇开开合合,不断冒出恶毒刻薄的言语,他怒火中烧,心急如焚。

    该死,好想把她的嘴堵上。

    这个念头一起,下一秒他便冲上前去,狠狠吻住对方,成功用自己的嘴把对方的嘴给堵上了。

    那些极度惹人烦的刻薄话语终于消失了,他既兴奋又得意,甚至还想继续体会这个吻,却猝不及防被虞近寒一把推开,然后被扇了一个巨响的耳光。

    他就是被这个耳光给扇醒的。

    醒来后,陆熔岩躺在床上足足愣了几十秒钟。

    然后他脑海中缓缓升起第一个念头:完了,他有病,他是真的有那个大病。

    接着,无数杂乱的念头像下雪一样在他脑海里纷纷扬扬:

    所以这到底是个噩梦还是春梦?是噩梦的话他为什么要去亲她?是春梦的话又为什么要被她言语侮辱还动手殴打?

    不对,重点是他到底为什么要去亲虞近寒啊!难道他喜欢她?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又立刻否决了,不不不,不可能,梦都是反的,他绝不可能喜欢上虞近寒。开什么玩笑,他又不是受虐狂……

    他拿起手机一看,现在才凌晨三点半。他躺回去试图重新进入睡眠,然而一闭上眼睛,梦里的画面又再度浮现……

    他两眼一睁,霍地坐起身,起床去衣帽间找运动服和跑鞋。

    清晨七点整,颜婉穿着家居服来到餐厅,正逢陆熔岩跑完步回来,额上的发带已经完全湿透,发梢也都已经半湿。

    她吓了一跳:“你去晨跑了?跑了多久啊?出了这么多汗。”

    “一个小时吧。”

    他没告诉颜婉的是,这一个小时是在室外跑的,在此之前他还在家里的健身房里呆了至少两个小时。不知道是因为太年轻还是平时太爱运动,他本想跑累了就回去睡觉,结果怎么折腾都不累,且一停下脑子里又开始冒出乱七八糟的画面,索性就不睡了,跑到天亮直接洗个澡去上学。

    颜婉颇有些担心:“你是不是压力大失眠了啊?要不再请个假出去玩玩?”

    “出去玩没用。”陆熔岩丢下这句话便回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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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澡了。

    寒假在瑞士和香港玩了二十多天,到处散心,以为自己已经净化升华了,结果一开学发现自己考得更差了,脑子也病得越发深沉了,这上哪说理去。

    上午课间,虞近寒在走廊里遇到了班主任李冬青。李冬青叫住了她:“下周一的班会课上,我想让你和陆熔岩上台分享一下自己的学习方法,最好是做个PPT,做得漂亮一点。其他班的班主任也想拷一份,拿到他们班上去给学生们看。你记得跟陆熔岩说一下这事,我就不专门找他了。”

    “好。”虞近寒点头答应了。

    回到教室,虞近寒一眼就看到正坐在座位上发呆的陆熔岩。这画面其实还挺少见的,陆熔岩平时在学校里的时候总是精神奕奕的,要么是埋头做自己的事,要么跟周围的同学谈笑几句,总之精气神一向是很足的,几时像现在这样眼神空茫,表情木然。

    不会吧?这次开学考对他的打击有这么大吗?虞近寒有些不理解,大哥你输给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按理说早该输麻了,输到脱敏了,至于这样要死不活的吗?

    虞近寒走到他课桌旁,把李冬青刚刚交代的事复述了一遍:“李老师让咱俩在下周一的班会课上分享自己的学习方法。最好是做个PPT,要做得漂亮一点。因为其他班的班主任也会拷一份,拿去给他们的学生们看。”

    陆熔岩抬头看向她,就听懂了开头几个字“李老师让咱俩……”,后面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他看着虞近寒的嘴唇开开合合,唇形优美,颜色恬淡,跟梦里的画面一样,但是现实的画面比梦境清晰多了……

    虞近寒说完后,他才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虞近寒:“……”

    你小子怕不是故意折腾我的吧。当我是《红楼梦》里传话的丫头呢?

    她又将李冬青的话复述了一遍,复述完以后她低下头,盯着陆熔岩的眼睛,轻声问:“这回听明白了吗?陆少爷?”

    这一句带有戏谑意味的“陆少爷”,成功地让陆熔岩又晃了一下神。

    “……咳,听明白了。”

    虞近寒在转身时不易察觉地翻了个白眼,回了自己的座位。

    陆熔岩看着她的背影,心想,他现在,迫切地,需要一些治疗。

    吃晚饭的时候,陆熔岩跟母亲提了一下:“妈,你给我找个心理医生吧。”

    颜婉顿时心疼得唠叨起来:“哎呀我就说你最近状态不太对,果然是心理出问题了。早知道当初还是让你出国好了……”

    陆家第五代孩竞王者,全家族最有出息的一个后代,百年豪门的未来继承人,现在心理出问题了,这事可大可小。

    很快,陆家安排专机,从香港请来了一位顶级临床心理学家。这位心理学家连夜乘专机到达申城,心里暗暗揣度这位小少爷病情一定相当严重,他得提前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在周六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这位头发微白的心理学家坐到了陆熔岩的书房里,耐心地听他讲述他这段时间的压力与迷惑,以及他跟他那位天才竞争对手之间的恩怨情仇。

    听着听着,这位心理学家把自己给整迷惑了,就这?你们连夜把我请来,就让我听这?

    陆熔岩讲述完毕后,只见心理学家带着温和的笑容,试探着问:“有没有可能,你只是喜欢上那位女同学了呢?”

    陆熔岩:“……”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心理学家,心想:庸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