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的气氛非常愉悦,甚至略有些轻狂。
大约是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太需要一个宣泄的口子。
但凯文和维罗妮卡却发现了加拉格一家的异常之处——他们似乎不像以前那样“有趣”?
***
今天在学校的时候,利普依旧没有看到凯伦。
第二门课是考试,他很快交卷,然后来到了教务处,找到了和自己关系不错的霍兰德太太,“霍兰德太太,请问凯伦·杰克逊最近来上课吗?”
“哦,是你啊,加拉格先生,怎么?你今天没课吗?”霍兰德太太从放满书的课桌中抬起头,“凯伦·杰克逊,我记得,她是个很不错的姑娘,我来看看。”
“谢谢,今天考试,我提前交卷了。”利普尽量让自己更耐心一点,不去催促实在不太会用电脑的霍兰德太太。
“抱歉,她好像这段时间都没来上课。”霍兰德太太终于调阅出了凯伦的出勤记录。
利普又同霍兰德太太聊了一会天,同她再三保证自己会好好地去读大学。
从教务处出来后,利普躲在卫生间里,一边抽着烟,一边给凯伦打电话。
只是,凯伦依旧没有回他的电话。
也许是这几天一直没有凯伦的消息,又被裹挟在这些事情中到处忙碌却什么也做不了。他不喜欢面对自己的“无力感”,只是手触碰到酒瓶的时候,他又想到了弗兰克。
他一直以为自己和弗兰克是不同的,自己足够聪明、足够有责任感、足够有良心。
而今天意外得知弗兰克曾经就读于西北大学后,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智商不过也是弗兰克的“遗产”。
在“最终成为弗兰克”的道路上,他不想只是比弗兰克“迟了一步”。
今晚,他没有选择酒精。
艾德琳有时候会对伊恩喝酒“指手画脚”,但很少对他这一行为有过任何干涉,似乎只有一次。他找到坐在楼梯上“喝闷酒”的她问,“为什么不管我喝不喝酒?”
她似乎有些疲惫,说起话来总感觉带着漫不经心,“开始害怕了吗?害怕成为弗兰克?”
利普坐在她的身边,“你在我们第一次去大学的时候对我说,我总是过分的相信了自己现在的聪明,又总是过分的否定了自己未来的价值,为什么?”
她没想到利普一直记得这句话,“我现在知道,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有多奇怪了。抱歉,我有时候总是把握不好分寸感。算了,你就当我就是这样冒失的人吧。利普,你太聪明了,只一眼就看透了这个社会的大部分规则。可是,贫穷的聪明人,是要受伤的。”
“就像弗兰克?”利普问。
“不,你不会是他。哪怕你辍学、酗酒搞糟一切,但至少,你不会让你的孩子成为你。”
“你可真会安慰人。”
“菲利普——”艾德琳叫住了要离开的利普,“你猜我为什么喜欢重复看同一部电影?”
“因为熟悉感让你放松,因为你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所以你有安全感。”利普回答。
“是的,你就是这样看穿了一切。”艾德琳把手里的空啤酒瓶递给他,“我的酒量的确不好,我抽烟的时候胃也会有些不舒服,这都是我摄入了酒精和尼古丁的代价。我了解我的身体,我了解这些代价对我的影响,我也从不赋予它们任何多余的寄托意义。听起来有些自欺欺人了,但是,如果哪一天,我发现它们从一种助兴的点缀变成了我寻求帮助的依托的时候,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彻底地远离它们。”
“那如果发现得太迟了呢?”利普接过空酒瓶。
“无痛成长几乎是不可能的,我长身体的每一刻都是极其强烈的痛苦。对了,你觉得,伊恩还好吗?”
他们看向在客厅圈出来的舞池里,拉着菲奥娜教他跳舞的伊恩。
***
伊恩在今天下午之前,并不知道弗兰克还有一个叫克莱顿的兄弟,更不知道,可能这位克莱顿会是他的亲生父亲。
但这样的事情,谁会真的完全无动于衷呢。
他把这些告诉了菲奥娜,菲奥娜见过克莱顿叔叔和他的妻子,“他们其实现在过得还不错,而且,我突然发现,你和他长得也有几分相似。”
“菲奥娜!”伊恩找菲奥娜倾诉可不是在等这样的答案。
菲奥娜问自己,如果伊恩再小一点,那么她会在得知他的亲生父亲的时候,会把伊恩托付过去吗?
不,他们从不是弗兰克和莫妮卡的孩子。
在她一次又一次地承担起原本属于父母的责任后,他们就已经是她自己的孩子了。
“伊恩,你觉得父亲这个概念,在我们家里,有什么作用吗?”菲奥娜拉着伊恩,跟着音乐,教他舞步。
“麻烦?”伊恩实在找不出别的词来形容弗兰克。
“不,我们家里没有父亲这一个概念。所以,作为家庭的一分子,我重要的顶梁柱之一,不要为了不存在的概念浪费时间。”几次尝试后,菲奥娜放弃了这个舞步,她捏了一把伊恩的脸,“去换个更适合我们的音乐。”
听到新的音乐声,凯文重新复活,“这才是真正的派对应该有的音乐!”
***
吉米看着舞池里的菲奥娜,想到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像今天这样,旁若无人地跳着舞,不费吹灰之力就用她的世界圈住了自己。
里士曼夫妇,吉米的父母对于自己儿子的女友的家人,同时是自己的邻居也感到惊喜。
只是让人困惑的在于,他们的邻居放着好好的房子不住,一定要守着贫民窟一样的南区,而更加让他们感到惊吓的在于,吉米已经从医学院退学了,现在几乎是无业的状态。
但对于里士曼医生而言,至少这次吉米没有躲避问题,没有动不动一两月才有一条敷衍的邮件或者一通证明他还活着的电话,他拿走妻子手里的酒,“坎蒂丝,你需要友善一点,而且你喝得太多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也好,我的吉米也好,你们总是要决定做自己,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别试图教育我。”坎蒂丝看着满桌子的昂贵食物和那些来自南区的满身廉价的客人们,“人若是奇怪,肯定不会只在一个地方奇怪。”
她从侍应生那里取了另一杯酒,走到落地窗前,“天呐,这糟糕透了的花园。还是说,华国人的审美欣赏这些?”
她看着花园里,站在寒冷中的舒家人。
***
人们常说,要宾至如归。
可有几个人,会喜欢“反客为主”呢?
对舒然而言,应该沾自己光成为客人的大哥,就突然成了别人家的“主人”?
刚刚科林来提醒他们该去隔壁了,然后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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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恐地看着沙发上的弗兰克,火急火燎地打电话叫了几位侍应生把他扛走。
好在,科林懂事的,在舒然的提醒下,把弗兰克衣服兜里的支票留下了。
科林一边替自己的老板道歉,一边说,“差点忘了,你大哥让我给他找几件换洗衣服,我正好送过去。”
得,现在助理都共用了。
舒然和舒津南已经没有了什么吃饭的心思,但是礼貌还得维持下去,只是一来到隔壁,一个白人小男孩就来和舒然打招呼,“你哥哥可比你有趣多了,他说他可以带我去开跑车。不是卡丁车,是真的跑车。”
舒然可还记得,当时大哥信誓旦旦、神情严肃地警告自己离艾德琳远一点,理由是什么?
理由是对方年龄过小,他说不对等的感情是一种犯罪,他们双方年龄差距大、经济差距大,自己的行为和“犯罪”没什么区别。
真是好一个年龄差距和经济差距!
舒然问卡尔,“你看到我大哥了吗?他在哪里?”
卡尔点点头,“艾德琳说他在倒时差,不让我们打扰他。”
于是到现在,他依旧没有看到自己那位倒时差的好大哥。
这里的环境,对姑妈来说,可能有些吵闹,于是他陪着姑妈站在院子里,“为什么感觉一下子,什么都变了,没有任何征兆,没有左眼皮跳右眼皮跳,就是很突然,一切都不一样了。”
“傻孩子,我去同他们谈一谈,不管怎么样,都是一家人。”就在刚刚,舒津南已经接到了华国舒家打来的电话,老爷子质问她为什么念安跑去了芝加哥不肯回来,芝加哥到底有什么,一个两个的都不回来。
回去?
舒津南看了看月亮,都说“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可是——
***
回到客厅,舒津南走向那个似乎要拥有一切的女孩。
年轻,这不足为奇,美丽,这也并非稀缺。
她身上那让自己迫不及待去毁灭的,到底是什么呢?
那种自由。
那种,可以在招待客人的时候毫不顾忌形象坐在楼梯上喝闷酒的自由。
那种,可以穿着50块钱的牛仔裤和化纤毛衣,再去支付昂贵的鱼子酱账单的自由。
那种,既享受了家族的供养,又可以随心所欲的自由。
凭什么呢?
她的一切来源于继承,甚至来源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继承。
而自己呢?
作为自己父亲唯一的亲生女儿,却从不被允许接触家族事务。
毕业那年,自己给父亲写信,希望他能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父亲的回复是,“如果这是你的婚礼,我会放下一切前来参加。”
要同前夫离婚的那一年,自己又给父亲写信,希望他帮忙劝说执意要走的丈夫,父亲的回复是什么呢?
他说,“这是你挑选的男人,好的也是你的,坏的也是你的。”
所以为什么?同样的月色下,要有这样的不公。
不过,老天爷终究是偏爱自己的。
时光的磨难里,自己早就学会了,该如何像月光一样,柔和地把一个人毁灭得恰到好处。
舒津南拉起了坐在楼梯上,已经有些醉醺醺的女孩,看着她眉眼里的肆意,“好孩子,姑妈有些话要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