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华国回来的时候，班纳博士就准备搬到芝加哥同艾德琳离得近一些。
艾德琳主动提出了让班纳博士住到自己北边的房子，同时，作为唯一的知情者，班纳博士也明白这座房子对艾德琳的重要性，尤其是独特的花园和书房里的那张绿沙发。
在B市舒家的时候，舒念安也曾经提出要赔偿艾德琳一张一模一样的绿色沙发，但是艾德琳拒绝了，她希望这张沙发，尤其是那个弹洞能很好地提醒自己敬畏自己的力量。
但艾德琳敬畏自己的力量，克制自己的力量，可不代表着那只臭耗子能欺负到家里来。
“那是蝙蝠侠，或者，你可以叫他臭蝙蝠。”班纳博士只是觉得，臭耗子多少有点对不起老鼠了。
“对我来说，长得都一样，而且他也不会飞。”艾德琳停好车，拿出手机，一下子打开了家里所有的灯，很好，“这个狗东西居然坐在我的沙发上！”
“狗也是无辜的。”班纳博士再次提醒艾德琳，“咱们得有话好好说。”
***
从隔壁走到艾德琳这里，阿福算过，不到五分钟，再准确一点的话，四分三十六秒。
四分三十六秒前，阿福的电话响了，里面是温柔到诡异的女声，“阿尔弗雷德先生，您知道我很尊重您，所以，请过来带走您不懂事的小少爷。”
看到艾德琳挂断电话后，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韦恩少爷对全程袖手旁观的班纳博士控诉，“如果我有一个侄女，我会让她成为一个淑女，而不是——你究竟是什么，艾德琳·陈？”
“是让你接受挫折教育的好心人。”艾德琳找了块布，很有可能是女佣过来打扫卫生时用来擦灰的布。
她替韦恩擦着伤口，主要是怕他的血脏了地毯，平白无故给女佣增加工作量，“小少爷，你得了被迫害妄想症了吗？我说过，我们可以好好地聊一聊，你想要韦赞，我把韦赞给你，你不想让我挡你的路，给我一份名单，我离得远远的。可你做了什么，凌晨闯入我家？我记得你在哥谭是正义使者，怎么到了芝加哥，开始体验反派了？学习将心比心？还是学习知己知彼？
“我能闻到这块布里的灰尘味儿。”韦恩试图推开那块脏抹布，“如果说，我想聊得更深入一些呢？比如，T国那片被你封闭的雨林里藏着什么？比如，你为什么对一家医院感兴趣？又比如，为什么布鲁斯·班纳博士突然在芝加哥南区和你一起‘重新开始’？”
“所以，你也和我玩起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艾德琳算是知道韦恩这一出是为了什么了。
“想了解一个人，就得了解她的文化。你们华国文化，博大精深，我最近还在读三十六计。”韦恩看着神情严肃的两个人，“我可以理解你们的担心，就像你们应该也能够理解我的担心，但我觉得，我们应该不至于成为敌人。”
“我不会踏入任何战场，所以，没有战场也就没有敌我之分。”艾德琳打开书房门，阿福恰好赶到了。
“小少爷，我说了你打不过她。”阿福看着地上的韦恩少爷，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触碰他。
“你们可以信任阿尔弗雷德，就像信任我一样。”韦恩同样严肃地看着艾德琳和班纳博士。
“你只是个普通人。”艾德琳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班纳博士没有离开，他打量着艾德琳的这间书房，尤其是，这张绿色的沙发。
他看着上面的弹孔，“韦恩先生，你不应该用这样的方式。她有她的固执，而且，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她对你足够手下留情了。至于你想知道的答案，我们的回答并不重要。我想，你心里对于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应该早有结论。否则，你也不会留在芝加哥折腾。”
“班纳博士，那你呢？”韦恩问。
艾德琳拿着一杯热水回到了书房，她把水递给班纳，然后对韦恩说，“别打他的主意，布鲁斯·韦恩，你想知道什么？让我来告诉你。哥谭市，一个上千个蝙蝠侠都拯救不了的地方，你消灭一个企鹅人，就会有另一个企鹅人，可能换了个别的更炫酷的名字，但是他们源源不断。因为你解决的是问题，而不是产生问题的原因。你富有，你有正义感，哥谭需要你。所以，回到你的哥谭，你的秘密在我和博士这里会得到最好的保全。”
“如果说，我很需要你的帮助呢？陈小姐。”韦恩在阿福的帮助下站起来。
“她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学生，让她有正常的普通人的生活。”班纳毫不犹豫地替艾德琳拒绝。
“那么为什么，你面对绑架案要以身作饵？为什么面对要你命的人，你不选择用自己的方式解决，反而把她交给法律？以你的能力，没人会发现。陈小姐，无论你试图多么冷酷，你始终是个保护者，你无法做到袖手旁观。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扩大你的保护范围？”
“我说最后一次，从我这里出去。”艾德琳坐在沙发上，“你没有任何资格，评价我的选择。韦恩先生，我很敬佩你。出于对蝙蝠侠的尊重，我原谅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但我更相信，绝大部分时间，你可以自己处理好你的事情。”
“那如果我告诉你，像你、像班纳博士这样的人，不止一个呢？”韦恩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那你可以去找他们，韦恩先生，你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才有现在的生活。你觉得我自私也好，没有道德也好，总之，请你离开。”艾德琳依旧平静，这大大出乎了韦恩的设想。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原谅我今天的鲁莽，我们会保持联系的。”布鲁斯·韦恩留下了那只蝙蝠飞镖。
***
“你怎么想的？”看着趴在地上刷地毯的艾德琳，班纳博士问。
“什么怎么想的，我想我需要重新买一块地毯了。”艾德琳看着怎么也刷不干净的地毯。
“我知道，你非常讨厌这些，相信我，我也很讨厌。但他也许说得对，我们两个的力量太小了，我们甚至没办法躲开监管做一次实验或者给你拍一张CT。但如果在哥谭那个地方？”班纳博士看着书桌上的蝙蝠飞镖，“他值得信任。”
“原来，他这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得到的不是我，是你啊？”艾德琳总算反应过来了，“就说他怎么表现的如此不入流，和一个脑袋空空的花花公子一样，原来他现在打着你的主意了。”
“考虑一下？”班纳博士知道，艾德琳不会轻易离开芝加哥。
“你说的，我还要好好上学，而且我答应过很多人，要把高中读完。我不会离开芝加哥，何况哥谭要真的危险到需要我们两个过去，他会放心离开这么久？”艾德琳意识到，她得好好地了解一下这里的地理知识和文化知识，“布鲁斯，我可能有些刻板印象，我觉得我现在要重新学习的东西又变多了。所以，你去和他交涉，你知道我的原则是什么的。”
班纳博士拿着蝙蝠飞镖出门，“有没有一种可能性，你也恰好需要找这么一个势均力敌的人，打打架？”
“他打不过我。”艾德琳躺在地毯上，“趁我还没后悔，还有，我再过一个小时就要上学了。”
***
伊恩拿着艾德琳的校服在学校门口等到了她，“发生什么事情了？”
“和你一样，喜欢半夜溜出去。”艾德琳看着伊恩的黑眼圈，“我和你说过，米奇没事情。只是我们需要监测他的身体状况，这需要一些时间。”
“我昨天没去看他。”伊恩还是决定和艾德琳实话实说，“我可能把他逼得太紧了，那天我们有点争执，他可能也是被我气糊涂了，随手摘了点蘑菇。总之，我昨天去了一家俱乐部，你猜我遇到谁了？”
“可真有你的。”艾德琳整理着衣服，“对了，我胳膊好了。”
伊恩看着艾德琳极其敷衍地解释，有些事情他只是有大致的猜测，但他愿意配合艾德琳保持伪装，“要不，你还是继续装一段时间。”
他把绷带继续套在艾德琳的胳膊上，“里士曼医生，吉米的爸爸。”
“你去的是？”艾德琳很希望伊恩去的是正常的俱乐部。
“你觉得我们应该告诉吉米吗？” 伊恩也只能和艾德琳说这些。
“他看到你了吗？” 艾德琳问。
“我刚准备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他了。然后我就回来了，所以应该没看到。”伊恩庆幸自己没有在俱乐部里面看到里士曼医生。
“忘了这件事情，伊恩，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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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还有，别在半夜跑出去。我今天晚上可能有个场合需要一个伴，你愿意陪我去吗？”
“如果你和我一起写作业并且适当指导的话。”伊恩把书包还给艾德琳，“先上课吧，希望你上课别打瞌睡。”
***
放学后，科林来接他们，“好久不见，伊恩你是不是长高了？”
“你有没有发现，她好像也长高了。”伊恩和科林打完招呼后，突然发现似乎艾德琳的确长高了。
“谢谢你们在百忙之中，抽空关心我。”艾德琳不否认这一点，根据班纳博士的推测，她目前处于“二次发育”中。
伊恩不是第一次跟着来公司了，圣诞前的那段实习经历，他是受益匪浅、感触颇多。
换好科林准备的衣服后，他问，“她还没告诉我晚上是什么事情呢？”
帮伊恩检查作业的科林叹着气，“你似乎在几何学上遇到点麻烦，我的建议是，多刷题。你不需要像利普那样解决高难度问题，你需要的是足够多的练习。”
“你也可以直接说，她没告诉你。”伊恩也逐渐觉得，也许科林的确更适合当一位老师。
***
“你应该多穿一些这样的衣服，很漂亮。”伊恩还是第一次看到艾德琳穿礼服裙。
“穿着这个在家给你们做早饭吗？”艾德琳挽着伊恩的胳膊，“听着，今天晚上，你会遇到上次我们露营时遇到的那个韦恩先生。他很狡猾，别轻易地和他说话。他要是说了什么你不理解的事情，你可以直接来问我。”
“我还以为你们是朋友，你一般不会轻易带人参加我们的活动的。”伊恩对韦恩先生的印象不深，毕竟那天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米奇身上。
***
看到艾德琳的男伴，韦恩更加头疼了，现在已经是“合作”关系的话，该怎么告诉她那件事情呢？
他走过来和艾德琳打招呼，“陈小姐，还有加拉格先生，晚上好。对了，那位米尔科维奇先生怎么样了？”
米奇的各项身体数据还在检测中，艾德琳只是浅浅地略过，“晚上结束后，我们还要去医院看他，怎么，你也想跟着凑热闹？”
韦恩也不知道要不要凑这个热闹，他领着两个人到了一个相对偏僻的场所，指着人群中的一个女人问艾德琳，“眼熟吗？她是韦赞制药新聘任的一位研发人员。”
艾德琳请伊恩帮自己取一些果汁，伊恩知道，自己得去的时间久一点。
“你们的关系很亲近？”韦恩看着伊恩离开的背影问。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艾德琳看着人群里的那个女人，这何止是眼熟，“理论上，韦赞不是处于——”
“看来，你的确在很多地方需要补课。陈小姐，你和舒家的协议，包括韦恩的收购，都很复杂很低调，这里面有巨大的工作量。所以，这家公司还在延续之前的模式正常经营，舒家的那些顽固不知道怎么想的，把她招进来了，还是个假身份。”韦恩看着困惑的艾德琳，难得有了自己处于上风的“优越感”。
“理论上，她应该在监狱。”艾德琳在对方发现自己前转过身，那是伊莎贝拉·阿隆索，那个试图给自己下药、试图开车撞死自己、试图开枪打死自己、试图绑架自己均未遂的，应该好好牢里蹲的伊莎贝拉·阿隆索。
韦恩同侍应生说了什么，又对艾德琳说，“我让人带加拉格先生先离开，我们也该走了，换一个更适合我们的地方。”
离开的路上，韦恩对艾德琳解释，“你可能没留意，她当时被关在了哥谭的一所监狱里。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来找你了吧，她应该也是你的遗留问题之一。不过，你不用担心，她现在也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之一。至少在哥谭，我说了算。芝加哥的陈小姐，准备好你的第二份见面礼了吗？”
夜空里，盛大的烟花开始燃放。
“对了，陈小姐，你还得学习一下，什么叫做花天酒地。”
五分钟后，这位芝加哥的陈小姐对沉浸在绚烂烟花中的韦恩少爷说，“我得去医院看米奇了，你慢慢欣赏。”
韦恩觉得，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和陈小姐好好的谈一谈这里面的“道德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