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仁图雅最近有些烦心事,她的父母想把她接到B市生活,但祖父母坚持要留在草原上。她听说B市很大,要比草原大很多。但爷爷又说,B市连拴羊的地方都没有。
晚上,爷爷依旧在埋怨着,他不理解连羊都不让养的地方有什么好的。
乌仁图雅偷偷从自家的毡帐里跑出来,她警告一直跟着自己的小白狗,“你要是叫了,我就,我就——算了,我也拿你没办法。”
她抱起小狗,在黑夜里奔跑着。
乌仁图雅的奶奶看着依旧抱怨个不停地老头子,“别说这些了,这孩子又偷跑出去了。”
“还能去哪里呢?那个女人会把她安全送回来的。真是奇怪,草原里的人要去城市,城市里的人要留在草原,为什么人们不在出生的地方待着,从生到死都一个地方,多好。”
“你生在换草场的路上,现在没人说得清是哪块儿,等你死了我要怎么埋你?”
***
乌仁图雅的普通话说得很好,她是学校里每周一主持升旗仪式的小主持人,她的语文成绩也很不错,老师总会把她的作文贴在教室后面。更好的是她标准的英语,英语老师很喜欢让她念课文。也正因如此,她的父母想把她接到城市里生活,他们想让她拥有更好的教育资源。
只是,乌仁图雅有一个秘密。所有人都以为她所学的那一部分得益于父母送来的书本和英文录音带,而真正教她这些的,是两年前突然出现的一个年轻女人,那个女人姓陈,据说是一个自由画家。
草原并不适合任何人独自生活,作为一种交换,这位姓陈的年轻女画家承担着乌仁图雅的教育工作,而乌仁图雅一家会定期给她提供一定的生活必需品。
唯一奇怪的是,乌仁图雅发现,似乎除了他们一家,没人留意到这个女画家的存在。哪怕第一天碰巧提到了,第二天人们又忘了。
小白狗依旧很不听话,快要靠近小陈姐姐的毡帐的时候又叫了两声。
果然,小陈姐姐提着一盏灯走了出来,“我说过的,不允许夜里偷偷跑出来,会很危险。”
“我带了狗。”乌仁图雅举着怀里的小白狗,就像举着未来的狮子王。
小陈姐姐拿她没办法,“进来吧。”
而乌仁图雅走进毡帐才发现,今天里面居然多了一个人。
两年了,她从没见过有人来拜访过小陈姐姐,她好奇地看着这个把自己快要裹成一只熊的人,她问,“你是人吗?你从哪里来的?骑马?不对,外面没有马。难道是汽车队的人带你过来的?也不对,如果汽车队的人来了,我们肯定是知道的,奶奶拜托他们带东西的。那你总不能是走过来的吧,哈哈,你一定是走过来的,你看,你快冻僵了。”
小陈姐姐没有纵容乌仁图雅的胡闹,她拿着一本书轻轻地砸了一下小姑娘的脑袋瓜儿,“他是来给你送书的,你看,是不是你想读的那本。”
“啊,原来你是邮递员叔叔,奶奶没说换人了啊。”乌兰图雅依旧打量着坐在炉子边的人,她真怕这个人一不小心把小陈姐姐的毡房给烧了。
好在,小孩的注意力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兴致勃勃地翻着那本《格列佛游记》。
“我这么跑一趟,就是为了给你带本书,哄小孩开心?”这位陌生的客人总算在寒冷中缓了过来,“你不知道,我刚刚绕道去了一趟南极,我——”
小陈姐姐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对方及时收回了话头。
客人又说,“最近有很多异常,我想,你要多小心一些。你看这里,虽然荒无人烟,但是政府做个人口普查就能发现你是多出来的一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一点。你们这里的话怎么说的,大隐隐于市,你也该回到正常的社会生活中去了。”
“光是外来人口登记这一点我就解决不了,你觉得我能去哪里呢?”
“总会有办法的,我相信你能够解决这些小问题。我该回去了,对了,差点忘了正事,我给你找了个新住处。哈哈,我可真是个合格的魔术师。”
“演了一回就上瘾了吗?”
“两年了,你都不愿意问我叫什么。”
“不重要,你当时说了,你只是个跑腿的,新住处在哪里?”
男人站起身,看着坐在地上啃着肉干翻着《格列佛游记》的小女孩,“青少年啊,太可爱了。”
他留下一个小包裹,走出了毡帐,“你得多沾染些烟火气,我更喜欢吃薯条时候的你。”
“不要以为我忘了就可以胡编乱造我的经历,再见李先生。”
“我就知道!你绝对是在按照百家姓的顺序猜我的名字!”毡帐外似有火花扬起。
“小陈姐姐,你的朋友去哪里了?”乌仁图雅好奇地问。
“变魔术去了。”她把书从乌仁图雅的手里抽走,“走吧,我送你回去。”
两边离得并不远,乌仁图雅的问题却很多,“小陈姐姐,你也要离开了吗?”
刚刚两个人的对话并没有回避这个小姑娘,小陈姐姐也没有欺骗这个小姑娘的意思,她反问乌仁图雅,“你还记得我送给你的那本《德米安》吗?扉页的那句话你还记得吗?”
“那是当然,我的记性可好了。”乌仁图雅拉着小陈姐姐的手,“我所想望的,无非是依我自发的本性去生活,为何如此之难。”
“为什么呢?”小陈姐姐又问她。
乌仁图雅看着趴在小陈姐姐怀里快要睡着了的小白狗,她说,“我是个小孩,我怎么会明白这些大道理。我只是读过,然后就记着了。”
走到乌仁图雅家的毡帐后,小陈姐姐把小白狗放下,弯下身子轻吻了乌仁图雅的脸颊,“在无忧无虑的时候记下这些文字,以后在你需要的时候,它们会重新出现,给你度过一切的力量。”
乌仁图雅依旧不明白,她看着小陈姐姐的背影消失在草原的夜色后才走进了毡帐。
奶奶问她,“你刚刚跑去了哪里?”
“我还能去哪里,我去小陈姐姐那里了。”
“什么小陈姐姐,调皮的孩子,快些睡觉,明天你爸爸要接你走。”爷爷翻了个身,不一会儿就开始打起呼噜。
乌仁图雅发现,似乎爷爷奶奶的记性也不好了,似乎他们也忘了小陈姐姐。
夜里,小白狗悄悄地趴在她的手边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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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仁图雅摸着小狗的肚子,她想,爷爷奶奶不会得了那种会让人失忆的阿尔茨海默病吧。
只是第二天,她看着家里的书,她很好奇,她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的书。
***
匡提科,加西亚终于赶在午夜前关上了电脑,她取下了眼镜,揉了一会儿眉头,手机又开始震动了,她闭着眼睛祈祷着,“千万千万,不要是案件,不要是案件。”
今天,运气很好,没有邪恶到惊动BAU的犯罪事件,是凯文·林奇,她的前任男友。加西亚没心情去看短信里的内容是什么,把手机扔进包里,锁上了办公室的门。
只是她没想到,大厅的办公区域里,还有一盏灯亮着。
“斯宾塞·瑞德,这很不对!你刚刚才结束一个案子,你看看你的黑眼圈!”加西亚把她的包扔在瑞德的桌子上,一不小心就打翻了桌子上的水杯。
“抱歉,我来帮你收拾。”加西亚也顾不上自己的包,手忙脚乱地帮瑞德拿开桌子上的文件。
“没关系的加西亚,只是一些复印件。”瑞德抽着纸巾,试图拿回加西亚手里被水打湿的文件。
“你这是——”加西亚只是看了一眼,就把纸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斯宾塞·瑞德,如果我举报你,你会被革职的。”
“那你在举报我的时候,又该怎么解释你知道这是违规的内容呢?”瑞德把被扔在地上的纸团捡了起来,细心地铺展开,擦干水渍夹在了一个文件夹里,又收到自己的公文包中。
他抱着公文包,“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瑞德问加西亚,“其实,你也没有停止找她,不是吗?”
加西亚摸着手腕上的那条彩虹手链,“一个好好的人,突然说不见就不见了。而且,我一直不能够理解,为什么霍奇和罗西对这件事情避而不谈。”
“我倒是能够理解这个,我不能理解的是她的反常。她怎么会一方面自我回避,让罗西尽可能地保护她的回避机制,另一方面又给我给利普留下唤醒她的提示。”
“似乎有两个她。”
“不,永远只存在一个她。我想,我只是不了解她。我只是在有空的时候才会顾得上她。你知道伯尼是她的代号吗?你应该也都猜到了。威妮夏·伯尼,一个小女孩,冥王星是根据她的提议命名的。也许,她在冥王星的命运里看到了她自己。”
“别这样瑞德,停止你的胡思乱想,你已经快把自己榨干了。你总不能在和她重逢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一个干瘦猴子吧。”
“我应该更乐观一点,是吗?”
“不知道,但是什么也改变不了我作为乐观主义者的立场。”说完,加西亚把手腕上的手链取了下来,“瑞德,也许现在你比我更需要它。我想,她也会翻着白眼让你少往咖啡里加糖,多注意休息的。”
“已经两年了,我一直假装她会和吉迪恩一样,关在一间小木屋里寻求内心的平静,也一直告诉我自己,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是啊,两年了。
又到了夏天,离上一个艾德琳消失在无尽夏花瓣中的夏天已经过去了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