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贺槿此刻身在吴家,说白了是机缘巧合才有了机会,是临时想出的主意。

    也因为是远房亲戚的身份,并不被吴家看在眼里,吴家也没有认识真正的“贺七娘”的人,这才能够使她们瞒天过海,平稳度日到如今。

    起先,贺槿只想着去京城找到杨骕,两个人一起想办法。让她中途改变了主意,想出换身份这种有些荒唐,细细想来却好像也能说是有急智的办法,则是因为她于山间狼狈时遇见了戚颖。

    贺槿寄给杨骕的信件没有详细说明她们的情况,但采用了“贺七娘”和丫鬟“槿娘”的说法,以杨骕和她的默契,以及对贺家的了解,就知道她有了一位同行的友人,并且在身份上有异。

    这也是杨骕担心的理由之一,等他到了江州亲眼一见,确定了贺槿和她的那位友人置换了身份,杨骕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从哪认识的朋友,如何就能这样信任,竟是连自己的身份都能交出去,带着她藏身在吴家。然而他一听戚颖是江湖人,且被人追杀着,心中就暗道不好。

    江湖之事过耳一听,多是欲壑难填、腥风血雨,一个江湖人怎么就和贺槿认识了。若是想法阴暗些,他一定会认为这是戚颖花言巧语蒙骗了贺槿,目的是想要占据贺槿的清白身份来躲避追杀,等到贺槿用处不大了,也将会有性命之忧。

    但亲耳听到贺槿提及那次遇险,杨骕一颗心就像是在被人随意揉捏,又像是被扼住了咽喉,令他不能喘息,一张脸煞白如纸。

    这时候,他又万分感激戚颖出手相救,对她的不信任感也减弱了些许。倘若一个人自己也身处险境,却能为了一个陌生人甘愿承担暴露行踪和令伤势加重的风险,怎么不能称之为侠义呢。

    贺槿觑着他的脸色,心里了然,就说:“我知道,你不满意我主动掺合到阿颖的麻烦中去,但是除了我想帮她,还有个原因便是追在她身后的那些人,是宁可错杀不肯放过的狠辣手段。不管她救不救我,我都是危险的,为了我的小命,也只能掺合进去了,换身份的主意反倒令我们安全了。”

    当日,贺槿是使计逃出了山匪手中,但她还是走不出那山林,只能和对方周旋。戚颖不出手,她支撑不了多久,戚颖出手,她们也就有了交集,危险便如影随形。

    杨骕一震,当日情形竟凶险至此!

    贺槿又说:“倒也可以是她做我的丫鬟,只是我对吴家的情况委实是心里没底,不如阿颖身负武功,若是遇到什么问题,还能拼一把。而我做丫鬟,又比她会打探消息多了。”

    戚颖本人,身负绝密,遭人追杀,对贺槿,本是想着萍水相逢,今后再无交集,然而贺槿说动了她。收信人在京城,不会轻易走动,戚颖要北上,一路却是危险重重,有了贺槿的身份做伪装,又有吴家开路,怎么不能说是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两个姑娘就这样相互帮衬着,在吴家落了脚。

    贺槿只说是自己想到的办法,威逼利诱才让戚颖同意。杨骕是何等的了解她,知道她会这样说,就说明是很喜欢那位戚娘子了。

    杨骕并不怀疑贺槿看人的眼光,然而世人待人总有亲疏远近,站在杨骕的立场上来看,戚颖就是个陌生人,还是个处于危险境地的陌生人。

    不是不让她行侠仗义,也不是责怪她冒冒失失,然而,总要让杨骕也亲眼见一见这位戚女侠,才好知道要如何帮忙,要如何把贺槿从危险境地中解脱出来。

    而且他……也有些吃味。

    贺槿见了亲近的人,心思也轻松起来,知道他还不信任戚颖,不由得笑道:“吴家改期,将要北上了,我还想着要如何提前和你联系上,才能不在京城露馅,你现在来了倒是正好,咱们两个的脑子加在一起,一定能想出好办法的。”

    对从吴家脱身这一点,杨骕也是认同的,他无比迫切地希望贺槿能够早日离开吴家,回归到安全的环境中来。

    等回了吴家,贺槿和戚颖提起晚上要去赴约,也没有隐瞒杨骕对这件事的态度。

    戚颖反倒还挺赞同他:“我看他比你谨慎多了,就该这样。”

    哪有人只见一面,就敢拿自己的身份出来给一个被追杀的人呢,也不怕是穷凶极恶的恶人。

    贺槿说:“那是他不曾亲身经历,他若是在场,想不出别的法子来,也得认同我的主意。再说了,哪有人成天说自己不好?哦,我知道了,你又想说去了京城咱们就各奔东西是吧,哼,别想,哪能让你这么轻易就跑了呢。”

    这说的,仿佛她是个负心汉一样,真是来了亲人,就“嚣张跋扈”起来了啊。

    戚颖不置可否,去找了两件黑色的劲装出来。

    待到入夜,过了大部分人休息的时间了,就连吴家值夜的人都开始打盹,巡逻的队伍离开附近,戚颖就揽着贺槿登上了吴家的院墙。

    贺槿有些兴奋,小声说:“可惜我错过了习武的年龄,不然这飞上飞下的,委实有趣啊。”

    戚颖道:“还有更有趣的。”

    她带着贺槿,踩在小巷的影子里,跑动间仿佛乘着风,时而从某家的院墙上借力,翻上屋顶,几个起落犹如飞鸟轻盈,复又落在地上,如常人般走过门口点了灯的人家。

    一路走到杨骕落脚的客栈,戚颖从后院翻入,疾行到他定下的独院。

    由于江州来往客商很多的缘故,江州的客栈,尤其是位于北市的,多是有这种独院供人租用,方便一些货物不多的小商队,或是货品价值太高,不便存于货栈的。当然,也可供普通行人落脚,最是不受人打扰了。

    杨骕是出于谨慎才定的独院,今夜一直点着灯,煮好了一壶热茶,等着来访的客人。

    等他看到戚颖带着贺槿毫不费力地从墙上翻下来,他还庆幸自己住的是独院,不然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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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颖待人攀援他的窗户,怎么也不可能不发出任何声音,到时候左右邻居就得出来看看了。

    戚颖落地,放开贺槿,向杨骕行了一个江湖礼:“鸣威镖局戚颖,见过杨大人。”

    杨骕赶忙回了一礼:“只是侥幸过了殿试,还未着官服,当不得一声大人。”

    贺槿在一旁等着他们干巴巴地认识了,就说:“先进屋吧。”

    进屋后,杨骕先为她们两个到好了茶水,自己也落座,才稳下心情。

    见到戚颖的第一眼,以及之后的打量,杨骕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眉眼清正的人。相由心生,他自诩这点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总也不可能他和贺槿两个人都看走了眼。

    尤其是戚颖并未隐瞒,而是主动提到自己身上还有大麻烦。

    她说:“鸣威镖局上下,只我一个活口,追杀我的人或许此刻已经离开江州,但我要去京城,终究会和他们碰上。前路迷茫,我之生死犹不能自主,遑论我身边的人。改换身份是迫不得已的险招,我已经受贺槿帮助良多,日后若有机会,一定回报,但到了京城,还是分道扬镳比较好。”

    杨骕能听得出来这是她的真心话,不由得看向贺槿。

    当事人主动划清界限,贺槿都听腻了,反正她一贯我行我素,早就打定主意,一定要继续帮忙的,不过,若是真的会妨碍到戚颖,她自然会主动退后。

    可现在不能退啊,她就说:“难道我是什么贪生怕死之徒?”

    杨骕张了张嘴,还未说话,就听戚颖道:“生死之事,不得轻率。”

    “我并非轻率。”贺槿挪了挪凳子,做到杨骕身边,一拍他的肩膀,说,“难道我不知道危险?我也并非是一定要跟着你,只是想着,在京城你有什么朋友能帮上忙,我这边可是有个考上官的呀。”

    戚颖很认真,贺槿也很认真。她不是被行侠仗义冲昏了头脑,而是真切地认为自己已经掺合进来,不是个无辜路人了。说句难听的,倘若戚颖最后败了,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任何与她有过接触的人的话,贺槿还是危险呀,倒不如一直掺合呢。

    她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两个人听,杨骕因此而倍感苦恼,可是哪能责怪当时戚颖出手相救呢,她不出手,贺槿早没了性命,只能说是缘分如此吧。

    戚颖一下子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转而看向杨骕:“杨……妹夫,你不劝劝?”

    杨骕苦笑:“倘若是知晓内情之前的我,一定会不满你将阿槿牵扯进来,可是是非对错,并不能由你一人扛起。唉,罢了,便如阿槿说的那般,去了京城,能帮得到你的,你不需犹豫,帮不上你的,我们自然会以自己的安全为先。这样,你能放心了吧?”

    贺槿跟着重复了一遍:“这样你放心了吧?”

    “不放心!”戚颖气的吼出了声,又被两人以“不宜被人发现”的理由给镇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