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多月以来,戚颖就如同正常在麒麟卫上职一般,每隔几日便来回于桂枝巷和麒麟卫之间。
起初她也为贺槿他们的安危担忧,想过要不要减少或者干脆住到麒麟卫驻地,但桂枝巷有孔宿的布置,戚颖亲身试探过,之后就不担心幕后之人对贺槿他们动手了,来人便是自投罗网。
然而可惜,她越是光明正大地行走在人间,背后的阴影越是藏匿,那人根本不肯咬钩。
大概是认为戚颖手中的密信落在孔宿手上,她便毫无价值了吧,这样对贺槿他们来说倒也不错。
这日回来,贺青说是结识了附近的同龄好友,约着一起去市集玩耍了,他这个年纪,纵使拘在房间里,也是不肯安分的,倒不如放出去,反正本来就是带他来京城长见识的。所以家里只有贺槿和杨骕在。
杨骕依旧没有收到正式的任命,据说不只是朝廷要考虑新改的官制,也是因为江南大案使得江南地区缺官缺的厉害,他们这一批考中的学子大部分可能都要南下,但具体如何分派,还得等罪官抵达京城之后才有新的进展。
“已经有人去上下活动了,只是可惜,正撞上严查,虽然没有被革除功名,但前途尽毁,这辈子不做出些大的成绩,大概是永远不能升迁了。”杨骕摇摇头,又问戚颖,“虽然这理由充分,但我还是觉得这背后有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你那边有什么消息是能说的吗?”
贺槿就笑骂他:“难道知道了你还能做些什么?”
他们搬了四张躺椅放在院子里,戚颖回来以前,两个人正惬意地看着头顶的白云。戚颖回来后,贺槿赶忙招呼她一块坐下。
戚颖往躺椅上一躺,长舒了一口气。贺槿在两人中间,这一下变成“左拥右抱”的局面,谁见了不说她享受啊。
关于杨骕的问题,戚颖仔细想了想,遗憾的是她并未在麒麟卫得知关于科考的消息,知道的只有九年前的舞弊案,但杨骕赶忙打断,说他听不得这个,不吉利。
杨骕也并不纠结,他道:“咱们这样的平头百姓,玩是玩不过那些大人物的,但想来只要我能耐住性子,安安分分地等消息,应该就不会卷入到麻烦中去吧。”
他本就不是为了没有官做而着急,不过就是问一问,戚颖能不能说都不要紧,反正他能保证自己不走歪路,外头有麒麟卫保护,怎么也不能让他们卷入到麻烦中去无法脱身。
反倒是贺槿和吴家的纠葛,因为麒麟卫有言在先,不让他们现在把事情闹出来,所以他们本就要在京城逗留的。
他没了疑问,就被贺槿赶去厨房准备今日的饭食,杨骕的眼神里带了些幽怨,拖拖沓沓地去了厨房,贺槿则和戚颖凑在一起,说起了璃娘送来的信。
她们两人离开吴家不过月余,除了璃娘有心维护这一段友谊,偶尔写信过来,吴家的其他人就跟忘记了“贺七娘”这位表小姐一般,没有任何交集。当然了,这对贺槿来说也不错,省了她维护假面的力气。
“只是将来有机会,咱们得好生和璃娘道个歉,只是不知她能否接受了。”贺槿苦笑,“起初我还真以为吴家都是一丘之貉,满心满眼都是仇恨,现在知道我家那时是怎么一回事了,也能有机会和吴家算账,我的脾气反倒平和很多。”
无望的等待容易让人心中滋生邪念,走上歪路,但贺槿不是,而且最初她就能控制住情绪,如今又怎么会让自己被仇恨驱使。
她们这一路走来,有蓄意,也有偶然,对吴家,贺槿是生不出什么歉意的,但她们对璃娘确实不诚心,是该给她一个道歉的。
戚颖道:“未卜先知的能耐,咱们两个是没有了,与璃娘的缘分,唉,如若不能继续下去,那是也没法子的事情呀。”
无论如何,那也是将来的事情了,两个人都不耽于过去和未知,于是贺槿拿来璃娘的信给戚颖看,又道:“我总觉得有点不对。”
是很不对才是。璃娘以前的信件,无非是写一些在书上看到的趣事,或是寻摸到了一些有趣的女工图样,分享过来,只是闺中友人的交流罢了,内容也不多,写出来不过几张纸而已。
可是今日的这封十分厚,戚颖打开一看,写的竟然还是吴文珃的事情。
“这小少爷能有什么事情,让璃娘写了这么多,也不担心秦夫人……”戚颖想着,一目十行,快速翻阅了这封信。
本来这个时候,吴文珃应该还在江州,等度过中秋节,吴家人才会启程北上。但因为戚颖和璃娘被徐夫人“撮合”,友情渐深,吴小少爷闹着要加入,反倒惹了秦夫人不快,令阖府提前入京。
到了京城,秦夫人也不肯让吴文珃一直呆在家里,就怕他松懈了,恢复到原本不成器的模样,于是让吴侍郎运作一番,又把人提前送进了国子监。
看到国子监三个字,戚颖便马上想到了已死的郑济,他正是国子监祭酒。
人啊,若遇到太多的巧合,难免会变得敏感了些。戚颖看到这里就马上起身,走到厨房门口,问杨骕:“杨兄,郑济死后,可有人新任国子监祭酒?”
虽然杨骕还没有正式的官职,但他的交友圈子里对官场的消息最是灵通。
杨骕从灶台间回神,想了想,道:“应是一位姓魏的大人,不过听说他在翰林院供职,只是暂时兼任国子监祭酒,平时不常过去,所以国子监实际上是由司业代为管理。但你要问我国子监里头的事情,我就不太说得上来了。若你有事,倒不如去问问麒麟卫的人。”
戚颖同他道谢,又坐回到贺槿身边。
贺槿问:“阿颖可是想到国子监有什么问题?”
戚颖摇头,道:“我不知道,只是之前才去处理了国子监祭酒的案子,有些敏感罢了。”
她继续看着璃娘的信。
写关于吴文珃的事情时,璃娘的笔触可见几分犹豫,但还是她对弟弟的关心占了上风,才让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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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如此长信。
璃娘在信中写道,吴文珃自从进了国子监读书,每旬回家一次。他自江州开始的那股劲儿到了京城也不曾松过,虽然在学问上还有些笨拙,但也得了一些进步,而且他在国子监遇到的博士和学正们都十分平易近人,并不如江州书院的老师们,因他学的不好就瞧不起人,这着实令吴文珃心情舒畅。
到这里为止,内容都挺正常,戚颖接着往下看。璃娘提到吴文珃在国子监交了个朋友,还带来家里做客。这本是好事,秦夫人也很开心,认为这是吴文珃进入京城圈子的第一步,吴家便很热情招待了那位学子,还让他留宿。
璃娘便是从这一天开始觉得不对的,吴文珃从国子监请假回家的次数变多,但每次都只呆了一小会儿就回去。
吴文珃说是有东西忘记拿了,才回来捡拾,可璃娘分明看见他收拾的是自己的旧衣。
他们这样的人家,便是旧衣服,也没有隔了十多年的陈货,好料子和完整的衣服放到典当铺去自然能抵出一些银钱。
璃娘并非纯真无知的小姑娘了,自然知道有些人家银钱不趁手的时候,也会弄些旧物出去换钱,但吴文珃何曾需要如此,便是他要大手大脚的花钱,自然也可以去问秦夫人要啊。
还不等璃娘想好说辞去问,吴文珃又自己找上门来,开口便是问她借十两银子。
当初在江州,他为了给吴文瑜买礼物,张口便问秦夫人要了五十两,相比之下,十两银子已经不算多了。
然而,花销便是花销,不能因为银钱不多,就什么都不问。璃娘不肯这么轻易就把银子给了,一定要吴文珃说出个所以然来。
吴小少爷支支吾吾,又舍不得她这个债主,犹豫了许久才肯透露,他并非是拿钱去做坏事的,而是他和好友在国子监认识了个生活拮据的同窗,想要接济他罢了。
可是国子监内,就算有穷苦的学生,也不能是让其他学生出钱接济的,十两银子对吴家而言是不多,但若是有很多个十两,那可不是小数目了。
果然,璃娘也对吴文珃问出了这个疑问,而答案她写在后面,说是吴文珃和他那好友本来都只收拾了旧衣裳和一些物件给那位同窗,又在饭食上想办法接济一二罢了,并没有太大的花销。但那人近来生了病,实在是支撑不起药材的钱,吴文珃有心帮忙,怎奈自己在亲娘那里有了前科,他不敢再开口,这才来问璃娘借钱了。
璃娘写信来,是因为她自己不好随便出门,更无国子监的人脉,所以想问一问“贺七娘”的未婚夫杨骕能否帮忙,看看吴文珃说的究竟是真还是假。
自然,她并不强求,不过贺槿看过以后,就觉得有必要让戚颖上心去查一查。
她道:“我是不相信一方学府,真能眼睁睁看着学生因为没钱治病而病死。可吴文珃如果不是接济同窗,他拿这些东西,总不能是学坏了在外面养了人吧?那这些钱仿佛又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