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鸿闻堂堂登场,奈何同僚们都是这样的反应,使他深深觉得自己被排挤了,激动道:“怎么了?!我这要不是为了任务,我会把自己弄成这样像是在脂粉堆里洗了个澡?我又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他特别委屈,觉得自己劳心劳力,四处奔波,这一次从外面回来,连洗漱都没来得及就赶回驻地,结果大家竟然都一副嫌弃的样子,对他真是虚情假意。
然而百里鸿闻若只是干嚎还好,他偏挤出了几滴眼泪,俊俏公子眼尾飞霞,反倒越来越像是被蹂躏了的模样。
宁三轻咳了一声,道:“同知大人,这儿还有孩子呢。”
被点名的萧霄却看的很是津津有味,她这并非是少女慕艾,而是百里鸿闻这模样着实可人的很,所以她一点也不脸红,反倒是双目放光,就差流口水了。
百里鸿闻就一噎,心道是谁带坏谁啊,好像是我更危险一点吧?
不过有他打岔,百里鸿闻也嚎不下去了,一抹脸,装作方才什么也没发生。
冯敏才摇着扇子,绕着百里鸿闻转了一圈,这仔细看了才发现他身上的各种细节,比如头发虽然杂乱,但发丝里夹带的是花瓣和香粉而不是灰尘,脸上的红痕是姑娘的唇脂,还好看起来像是手指抹的,衣服上的脚印不是踹人的发力习惯,是特意拿沾了香粉的足尖轻轻地留了个印子……
百里鸿闻警惕地看着他,问:“你想干嘛?”
若说他自负聪明头脑,看世人总觉多数都痴愚,自诩在麒麟卫里也寻摸不出几个能与他比肩的人物,但冯敏才这个与他作风相似的人就是头一号需要防备的对象。百里鸿闻太了解聪明人的某些手段了,也不想别人往自己身上尝试。
冯敏才没说话,只微笑着摇头,又走远了。
跟着是萧霄捂着鼻子问他:“这究竟是去了何处,都腌入味了,老冯打从你那边转一圈,身上都带上了味道。”
百里鸿闻身上的脂粉味其实并不庸俗,也不过分甜腻,怎奈何他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重,就很能折磨人,宁三都根本不凑过去的,他说铸造兵器就已经很伤眼睛了,别一不留神把鼻子也给废了。
百里鸿闻道:“我这样子还能去了哪里,自然是青楼了。”
“所以你何时从江南回来的?”孔宿问,“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在原定的计划里,百里鸿闻应当在中秋节前押着江南那些人抵达京城,但看他这个样子,起码已经在温柔乡里游荡了两三日,孔宿可不记得自己给他安排过别的任务。
“事急从权,我来不及和你说。”说到这个百里鸿闻就来劲儿了,他道,“本来我也是按部就班北上回京的,但是在路上有个人松了口,同我交代他其实是被人用家人威胁才会参与到贪腐案中。他虽然只是个小喽啰,也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但这人已经秘密查到了自己家人被扣押在何处,因为担心去了京城就会错失救人的机会,所以选择交代。我顺着他提供的线索摸过去,好家伙,那是个山匪寨子,而山匪这条线又延伸到了云州的青楼。”
说着他捞起旁边的水壶喝了两口,继续说:“青楼与匪徒勾结买卖人口,其实不算罕见,但我去云州继续查线索,又发现那座青楼只是一座分楼,他们的主楼就在京城,你们猜是哪家?”
冯敏才假笑着回道:“线索太少了,我们哪里知道。”
孔宿道:“别卖关子,继续说。”
百里鸿闻暗道本公子难得这么积极地去干活,竟然都没人说几句夸奖,真是冷漠!
他冲他们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又道:“彩幸楼,京城四大青楼排行第三。我快马加鞭从云州提前赶回京城,潜伏进去查了四日,才摸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刚刚才呈上给陛下,正好陛下也有手谕给我们的孔大人,我这不就连忙回来了。”
青楼楚馆,在场的人里面可能只有冯敏才了解的多一些,不过萧霄曾有几次任务也需要潜伏到那边,所以她也有些印象。可他们两人记忆中,彩幸楼应当只做文人生意,清倌人书墨唱曲,与客人之间绝无更近的联系才对。
百里鸿闻知道他们的疑惑,便道:“你们瞧我这样子就知道彩幸楼不单纯了。我自然是用捏骨的法子改了面容去的,金银开道,又透露了一些在云州查到的事情,让她们觉得我是知情人,才把我拉进纸醉金迷中去了,不过试探就没停过,那些姑娘们还真是挺难应付的。”
能让百里鸿闻说“难”,可见他这几日劳心费力,是真的疲了。
孔宿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你就不能先把自己拾掇好了再过来,你该不会是用这副模样去宫里领旨的吧?”
只是想象,孔宿就难以忍受,只不过百里鸿闻好像是能干得出这种事的,这么多年他的脑袋还好好的放在脖子上,也是为难旁人对他宽容了。
“想什么呢?”百里鸿闻看这四个人脸上都有相同的疑惑,顿时激得像是百里家养的那只狸花猫,就差跳起来了,“你们真的是……能不能盼着我点好,我就这么不像个正常人吗?”
他没好气道:“我本是托王公公送的折子,但他让我等一等,便等来了陛下的手谕,我顺路帮他带回来而已。这副尊容我自己都受不了,哪里敢进宫去伤了陛下的眼睛。”
为了保密和抢时间,百里鸿闻都没有和孔宿通个气,权衡利弊之后,他选择单枪匹马去做事,还做了这么多,实属难得。
除了孔宿,冯敏才等人异口同声,十分有眼力见地说:“同知大人辛苦了。”
百里鸿闻听了有些开心,但更多的还是嫌弃:“你们啊,一点都不真情实意,不然凑过来大家一块抱一个。我这么累,我很需要一个依靠的。”
虽然很多时候,很多人都会觉得冯敏才和百里鸿闻是一样的人,然而真正相处过就会发现,冯敏才那是蔫坏,是嘴上缺德,百里鸿闻却更像个浪子。虽然他做起事情来也不会让大家失望,可他这个人就是缺少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像是飘起来的柳絮。
这样的百里鸿闻与人颇有距离,今日这样的狼狈样,反倒让大家亲近起来。
不过拥抱就不必了,那身脂粉味,沾了怕是得洗脱了皮才能去掉。
孔宿打断他,道:“行了,陛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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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手谕?”
百里鸿闻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玄黑卷轴,这是祈安帝亲笔手书。
“陛下有令,命我前往中都……”孔宿打开手谕,看到开头先是微微皱起了眉,但后来又冷了脸色,“江南的案子,竟然和泷南郡主有关?”
冯敏才和萧霄还没反应过来,宁三说话了,他惊讶道:“怎会是她?”
百里鸿闻也知道昔年旧事,所以此刻他对孔宿并非幸灾乐祸,而是轻声安慰:“我查出来时也觉得冤家路窄,不过陛下决定让你过去,而非派我,倒也是有道理的,毕竟你孔宿一露面就赢了三分。孔大人,此去中都,我估摸着中秋节后你都不一定能回来了,麒麟卫由我主管,你放心吧。”
要说孔宿和泷南郡主的孽缘,也是十多年前的故事了。
昔年泷南郡主的父兄都战死沙场,其母亲病故后,祈安帝做主加封县主为郡主,封号泷南,并将她接来京城扶养。
这位郡主时年二八,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纪,祈安帝本有意为她寻一位才学品行俱佳的郡马,怎料她初到京城就看上了孔宿。
一面之缘,哪就能这样深情,或许当时泷南郡主看上的更多还是孔宿天子近臣的身份,但孔宿不愿,祈安帝也不许,泷南郡主求赐婚未果,竟然在数月后下药绑走孔宿,想要先得夫妻之实。
故事若停在这里,也不过是郡主刁蛮任性,可助她成事的帮手别有用心,趁孔宿受制于药物难以抵抗,他忽然出手要取孔宿栋性命。
那一次,孔宿惨胜杀手,自己则被割喉,险些死了。
祈安帝因此勃然大怒,虽然不能动功臣孤女的性命,但泷南郡主再不能留在京城,被祈安帝远远贬到中都,此生不可离开半步。
百里鸿闻查到线索,彩幸楼为泷南郡主开设,为她敛财而不择手段。京城里的自然是清白,起码表面清白,但各地的分楼中的姑娘,多是强买来的、拐来的,甚至还有她看上男子抢夺为面首之后,把人家的妻子送入青楼,真是令人发指的行径。
祈安帝的旨意已经明说,这次孔宿过去可以先斩后奏,泷南郡主则可以生死不论。尽管孔宿肯定会把人活着带回来受审,但有了祈安帝的旨意在手,他就不用因为郡主的身份束手束脚了。
只是这一去,中都与京城之间路途遥远,光是在路上的时间都不止十日,孔宿确实可能中秋节过了也回不来,把麒麟卫交给百里鸿闻他是放心的,但如今有了戚颖这个变数,他就难免有些顾虑。
冯敏才这个人精就说:“你担心小姑娘啊?没你成日虐待人家,我们这日子过的舒心好吧。我们会把她照顾好的。”
百里鸿闻其实不是很想带孩子,更别提戚颖身上还有一层遗孤的身份,很是麻烦。但一想到他是从孔宿手上抢孩子带,那还是有些乐趣的,于是他也说:“你也不能天天守着人家吧,她既然来了麒麟卫,那就什么都学一学,总不能真想老冯嘴里说的,还是个需要人处处照顾的孩子吧。”
戚颖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日子是如何的多姿多彩,她回到桂枝巷,也收获了一个不太寻常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