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
    既然是不怎么对付的人,那么不论挂上怎样完美的笑脸面具,心中的那点看不上都是掩藏不住的,这种客套和礼貌完全不需要呈现出来,因为那不过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

    百里鸿闻倒还是有几分作为麒麟卫指挥使同知的包袱在身上,挂着假笑接待了文珩,而文珩脸上甚至都没表情,单刀直入,开口就是问他要人。

    这委实不是适合打官腔的场合,文珩不耐烦和百里鸿闻扯那些有的没的浪费时间,百里鸿闻难道就愿意?

    当然了,徐永是不能让文珩带走的,不过百里鸿闻爽快地答应了现在就可以带他去看,让文珩亲眼确定徐永的安全。

    他们这样的人曲折起来就容易让人警惕,而变得直接,文珩也难免疑心其中是否会有陷阱。

    说到底,他对麒麟卫还是充满介怀,对百里鸿闻这个人更是意见满满。

    “我百里鸿闻虽然不是你这样的正人君子,但也不屑于恃强凌弱。”百里鸿闻翻了个好明显的白眼,道,“走吧,去见你想找的人。”

    又对从方才起就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两人道:“今日不是难得休息,你们还不出门?”

    休息虽然难得,可哪有文珩登门拜访这件事少见,闲逛何时都能去闲逛,既然人都被文珩给堵回来了,那干脆就继续跟着呗。

    百里鸿闻无可无不可,走在最前,带着文珩去了客院。

    徐永尚在昏睡之中,不过脸色已经比他刚来时要红润不少,文珩与他隔几日就见一面,对他的这种变化也看得清楚,哪怕是用最挑剔刻薄的目光来打量,文珩也说不出麒麟卫欺负了徐永的话来。

    离开徐永的屋子,一行人走到外间。百里鸿闻还贴心地找来了医师,治疗徐永的方案和开的药方都拿来给文珩看了,也别管他看不看的明白,反正百里鸿闻不怕他带走查验,药渣也都留着呢。

    他就一个意思:麒麟卫上上下下,俱是坦荡的人。

    戚颖和萧霄躲在后面小声嘀咕,说肯定是百里鸿闻记仇了,想看看文珩窘迫的模样。

    但文珩始终定如青松,就算是生气,也没有崩毁了他的形象。

    “怎么样,这下文公子可以放心了吧?”百里鸿闻背着手,胸膛挺得仿佛他的脊背正被人掰直着,正的过了头。“带徐永来麒麟卫,自然是有案子需要他配合,这也是他本人的意愿。文公子应当是看到了徐永留下的信才对,着实是不必担忧的。”

    文珩当然不怕当面说百里鸿闻的坏话,但现在却不是争意气的时候,文珩只关心麒麟卫对徐永的后续安排。

    “你所谓的案子,是……”

    文珩看着戚颖和萧霄,百里鸿闻很不礼貌地“啧”了一声,道:“我们这里,不存在不该在场的外人。”

    萧霄就不必说了,将来最可能接过他甚至是孔宿的位子,那么用更加有趣的说法,现在甚至可以喊她一声“少主”,自然是不用避开她的。

    戚颖呢,虽然不完全是麒麟卫的人,但徐永的事情和郑承文扯上了关系,谁能保证从他身上找不到与幕后之人有关的线索,那百里鸿闻就要留她。

    百里鸿闻理直气壮地回以目光,虽然在文珩心中,他没有留下任何好的印象,但既然他敢这样肯定地说话,文珩觉得似乎也不是不能交付出自己的一点信任。

    如此,文珩就直白问道:“郑承文杀人未遂,麒麟卫既然已经带回了徐永这个苦主,这桩案子就是要彻查了?”

    一句话,问了两个问题,面对文珩对麒麟卫此前毫无动静的指控,百里鸿闻笑笑,道:“查案并非一时半刻就能出结果,审讯时闭口不言或者翻供也都会发生,郑承文认了弑父之罪,案子却还有颇多疑点,因此,麒麟卫耗费了些时间钓鱼。”

    不光是钓回了吕安邦这条身上本就绑着线的鱼,戚颖带来的国子监的消息更是意外之喜。

    百里鸿闻道:“不过,徐永身体虚弱,现在还没醒来,我们无从得知更多的线索,倘若文公子知道些许并愿意帮忙的话……”

    图穷匕见!

    不过文珩真心待友,怎么可能会隐瞒下案子的线索,不如说他今日过来,本也有这个想法。

    只是面对的是百里鸿闻而非孔宿,这一现实真的很让人难以接受。文大公子多年来对他的成见很难暂时消除,因此现在哪怕是百里荆平这个傻子过来瞧一眼,也能发觉文珩的隐忍和纠结。

    萧霄对文珩也没半点好印象,因此视而不见,戚颖记得当日在国子监,百里鸿闻脸上短暂出现过的晦暗,亲疏有别,她自然也向着自己人。

    正常人或是漠不关心,或是略显关怀,对于没见过几面的人来说,疏离也不失为一种对双方的礼貌。

    但百里鸿闻不是这种正常人,他双目一亮,戚颖和萧霄甚至都没有说话没有对视,就默契地偷偷深吸一口气,抗住了同知大人过分做作的声音。

    恶心!知道他记仇了,但是为什么要敌我不分,伤敌一千,损别人八百。

    好险,外人面前,差点没兜住百里鸿闻的面子。

    百里鸿闻可不知两个姑娘背地里又在腹诽他什么,此刻他眼中唯有文珩这人亲切的身影,因此声音也越发地柔和而古怪:“文公子有线索提供,怎么不早说呀?快坐下,我们深聊。”

    真的狠下心来,他那个厚脸皮是怎么戳都不留坑的,百里鸿闻心道我为这案子豁出去了,等孔宿回来一定得敲他一个长假,落袋为安!

    心里有想法,那百里鸿闻的“高兴”就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但他高兴了,文珩却十分地烦躁,俊俏的面容上开始显露出挣扎。

    看他这样子还真有事儿,百里鸿闻也有些惊讶,不动声色地和两位姑娘对视了一眼,戚颖和萧霄会意。

    戚颖往前一步,道:“文公子,我与同知大人同往国子监,亲眼所见徐公子之模样,只是凭着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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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撑罢了,而果然,他到了麒麟卫,这口气散了,人便昏迷到现在。可见他曾遭遇的事情是那般沉重,直至今日都深深地影响着他。如果你有其他的线索,不妨告知麒麟卫,也是为了他好。”

    萧霄则说:“那日看他的样子,并非因为惧怕权势而不敢提告,但这样积极的人却拖延至今,若非我们同知大人当日去了国子监,说不定他还要拖延下去。个中缘由,不知文公子你知不知道?按理说,徐永拥有文公子你这样出身的好友,有什么能禁锢住他脚步的顾虑?若是今日文公子能给我们解惑就再好不过了。”

    是了,这就是徐永身上令人难以理解的疑点,结合百里鸿闻曾亲耳听到的、郑承文亲口供认的,虽然也能用徐永是不愿意朋友沾上来自鲁王府的麻烦这一理由来解释,但以文珩的出身,他会怕?

    文珩沉默良久,百里鸿闻观察他的脸色,忽然问:“莫非是有人插手了?”

    这话问的有些隐晦,但前有郑承文供认被神秘人威胁,戚颖马上就心思通达,急急问道:“有人来威胁?是威胁你,还是徐永?”

    倘若真能串联起来,这个人的尾巴露的越多,就越容易让他们抓到。

    文珩道:“威胁我。”

    萧霄却有疑问:“拿什么来威胁呢?”

    文珩闭目,道:“拿徐永的性命。”

    没有很好的出身,也不算特别的天资聪颖,徐永一介普通学子,哪怕有文珩这位挚友,他在文家也仅仅只是“有些价值”。

    这点价值不可能与本家公子的倾力付出对等,因此,文珩在收到不知名的威胁时,瞬息就想到了前路晦暗,家族不可能施以援手。

    抛却了文家子的身份,文珩能拿出来的庇护都少得可怜,这一点他十分明白,因此很早他就想过带着徐永来寻求麒麟卫的帮助。孔宿这人,他还算信得过。

    只是徐永本人的态度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也十分暧昧,他当然想要结束这场苦难,让这些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可他一直以担心文珩被牵连进来为理由拖延,加上时有生病,竟然让他拖到如今。

    “我猜,他也收到了威胁,大概是用徐家人或者我来威胁他吧。”文珩烦躁地说,“具体怎样你们直接问他,我是不耐烦问了。”

    但文珩也说了,他收到的威胁很是古怪,并非是让他们就此闭口不言真相,只说不许他帮着联系官府。后来他看徐永也不像是为性命忧愁的样子,便试探着鼓动他联系麒麟卫,只是未果。

    这听起来像是威胁他们的人忽然生了恻隐之心,没有直接动手而是选择让时间消磨掉徐永的恨意,但再想想就会发觉不对。

    徐永出事时,郑家还是“父慈子孝”,一派平和,郑济身为国子监祭酒,正为了自己的仕途而四处钻营。

    杀人未遂,郑承文就要被抓受审。

    有人不让徐永和文珩报官,或许就是因为那时还不到郑承文该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