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
    若非窗口冒出来的那几个脑袋里有他交谈过的麒麟卫大人,以及这屋子的布置明显好过澄心湖畔的废旧屋舍,徐永还真的以为自己来到麒麟卫的事情只是他忍耐太久所做的一场梦。

    久病难治,但真的耐下心来治疗,徐永身上的病魔已经被拔出大半,多日的昏睡虽然让他醒来时脑子迷蒙,但心神归位后就是久违的清醒。

    文珩也在这里,虽然脸色十分地不好看,徐永也知道这是自己应得,但眼下他还需要和麒麟卫道明情况,因此不得不向挚友回以歉意的目光。

    以百里鸿闻和冯敏才为代表的“坏家伙”,本来挺想看看这对挚友的相处,再从这些点滴中寻摸出一些别的东西来,不过他们可以暂时封存自己的同理心,戚颖和萧霄却做不到,文珩和徐永也并不想让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的猴戏。

    既然当事人不愿意配合,麒麟卫众人也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镇定地挪了个位子,从门口正常地进屋了。

    一朝坐定,徐永向他们道谢:“多谢各位大人救我一命。”

    “言重了,你本也没有得什么不治之症,不过就是思虑过重,生了病又一直没有完全根治,才会变得那般严重。现在醒了过来,有些话可以与麒麟卫说了?”

    徐永道:“自然如此。”

    他等这一刻也等了很久了。

    文珩倒是还阴阳怪气地问了一句:“现在不需要我回避了?”

    徐永苦笑道:“此事危险,倘若怀明愿意放我不管,我是求之不得,不过你是什么性子我再清楚不过。罢了,今日已经身在麒麟卫,相信各位大人能护住你我周全。只是盼望你听过以后,不要被吓住才好。”

    他竟然说的这般严重,让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文珩也微微攥紧了拳头,等待着他吐露那个惊天的秘密。

    徐永深吸一口气,道:“我受鲁王府小王爷为首的一批学子欺凌,最后被郑承文所害,沉入湖底险些丧命,想必这些事不需要我再详说?”

    众人齐齐点头,百里鸿闻道:“此事我等已经从文公子那里得知了,也审讯过郑承文,不过可惜,他并无实证证明是谁指使了他来杀你,这一点你可得有准备。”

    若无实证,最后能给徐永一个交代的也就是郑承文这个“真凶”,至于那些欺凌他的人,口说无凭,纵使有人证物证,但那位小王爷又不曾亲自参与欺凌,所以最后也不过是打倒一批不重要的跟班罢了。

    文珩冷笑:“常事罢了。”

    徐永也不觉得惊讶,如若什么事情都要大人物亲自出手,又何来旁人的阿谀奉承,只消一个眼神,多的是人为其分忧,没有证据是再正常不过了。他尽管失落,但也并不耽于失落中。

    他道:“对此,我早有准备,甚至无法惩罚那些人,我也……毕竟学子间的冲突,此时又有哪条律法能够惩处,学舍的规矩倒是能管到,可是有小王爷撑腰,谁又敢。”

    哪怕是个不受宠的公子,对上也不异于对抗整个鲁王府。何况那位虽然没有正式的世子敕封,但作为鲁王最长的儿子,“小王爷”一说已经深入人心。

    “那么,你究竟是怎么得罪了那位小王爷,最后还险些丧命。”

    个人气量,谁都说不准确,但做这种事情,还是很影响鲁王府的声誉,相信聪明人知道该如何选择。

    偏偏这种事情就是发生了。

    徐永说话之前,先是看了一眼文珩,才看向百里鸿闻,道:“百里大人,麒麟卫乃是陛下亲设,这些年来,我听闻麒麟卫惩恶锄奸,不惧权贵,但请你谅解我的顾虑,毕竟人心难辨。今日我愿意说出那个秘密,只求大人们能够保我与友人的安全。”

    文珩还想笑,说难道他这个文家子的身份还不够保险,但这些话终究是消失在徐永的郑重之中。

    “看来,还真的是一个能要命的秘密。”

    “是啊怀明,所以你现在离开,为时不晚。”

    文珩的坐姿变也不变,是铁了心要知道。

    徐永叹了一口气,道:“诸位,我之所以会被鲁王府的小王爷盯上,是因为我曾偶然碰上他与其他人的密谈。”

    既然是密谈,自然是要排除一切泄密的可能,为此杀人放火都在所不惜,徐永的遭遇有一部分也应证了这个结果。

    但是什么呢?这一瞬间,百里鸿闻和冯敏才的脑中闪过许多,脸色也不自觉变得凝重。

    徐永苦笑:“那日我听见他们在谈论鲁王幼子非鲁王之血脉,而是那位夫人从农家掉换来的孩子,男女互换,企图谋将来的富贵,小王爷知情却欲帮着隐瞒,只为了将来一击即中,顺利清扫掉这个抢他资源的孩子。”

    这这这,这可真的是一个要命的秘密啊!

    冯敏才甚至惊讶得站了起来,道:“鲁王膝下只这两子,陛下也不过才四位皇孙,皇室血脉怎容混淆,这是要牵连满门的啊。”

    而这位小王爷的选择也真够大胆,知情不报,只为将来攫取更大的利益,也是个狠人。只是他为何没有立即灭口徐永,若是担心死了人会将事情闹大,那也不该选择欺凌他啊。

    徐永道:“自然是因为我与怀明交友,不是个可以随便消失的小人物,而且他们并不确定我是否听见了全部。那日我可真是用尽了毕生的勇气,才能让自己的表情毫无破绽,只装作是刚刚路过。不过,饶是如此,他们也有各种试探和威胁,我不肯吐露半句,以为能坚持过去,可郑承文还是来杀我了。”

    那日若非郑承文第一次杀人,因为害怕提前跑走,而文珩心中不安,赶来找他,徐永今日还沉在澄心湖中,早成为一具无名白骨。

    一个疑惑解开了,还有别的,戚颖听到如今才开口问:“郑承文杀你之后,伪造你离开国子监的文书,而你有文公子相助,这时候你也算是脱离危险了,为何迟迟不来麒麟卫提告呢?”

    虽然文珩之前说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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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猜测,但还是得从当事人嘴里听到才算是真相。

    因为徐永之前的种种举动,文珩还担心他又要将危险揽在自己一人身上,也因为自己心里有气,就配合地讽刺了一句:“想必是收到了谁人的威胁,默不作声就是想偷偷做英雄了?”

    用自己的命来举大义,他也真是好样的!

    徐永听出言外之意,惊讶道:“怀明,莫非你也……”

    文珩冷哼一声,道:“有人威胁我不得干预你的选择,不得强拉着你去报官,而你百般拖延不肯离开国子监,也不答应接受我的帮助,这样古怪当我能无视?说吧,你收到的威胁又是什么?”

    左不过是拿身边亲近之人的性命,但徐永怎会如此糊涂,以为麒麟卫不能护住他们周全,这可是天子亲卫。谁敢与天子作对,是想造反不成。

    不过思及这些日子京中风云,文珩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徐永还是苦笑:“怀明,我本也不想受此威胁,哪怕是我就此死了,也知道你肯定不会放弃查清真相,还我公道,但那人之冷血和能力,犹在我之想象之上。怀明,你可曾记得有一次你做了噩梦,梦见如我一般沉入水中,醒来后便生了病?”

    顶着文珩疑惑的目光,徐永道:“其实那不是梦,是有人把你弄晕了带来澄心湖,当着我的面把你沉进了湖中。湖水冰冷,你的衣裳都浸湿了,又吹了夜风,如何能不病呢。”

    也不知那人用了什么办法,文珩在水中因求生本能挣扎,却一直不能醒来,所以他才觉得是做了噩梦。

    文珩的面色渐冷,道:“果真狂徒。”

    麒麟卫众人也面色凝重,素来京城享誉太平,虽然大家也都知道不可能全然如此,阳光下必然还有阴暗面,可在麒麟卫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确实可称一声“狂徒”。

    百里鸿闻道:“此事,是我等疏忽了。”

    徐永安慰道:“各位又不是神仙,如何能做到面面俱到呢。”

    他又和文珩解释:“他说不止是你,只要我敢妄动,他就会随机抓人,不拘是我的亲朋好友,还有外头我不认识的男女老少,他会让我亲眼见证他们的死亡。怀明,纵我敢言不屈,那些被牵连进来的人又何其无辜。”

    他非圣人,但正常人也不可能看着无辜者因自己惨死。

    “所幸那人并非要我永远保守秘密,只要求我不能擅自去找麒麟卫或者别的衙门提告,得等待他的安排。但倘若麒麟卫自己找上门来,我亦可以说出真相。”

    以前徐永还不明白为什么,因为就算麒麟卫厉害,在全无线索的情况下又要如何得知他本人未死,一直躲藏在国子监内,因此徐永一直在等待着那个神秘人的安排。

    等着等着,就等来了郑济之死,郑承文逍遥不过一时,最终也进了麒麟卫的大牢,而麒麟卫的人也在某个夜晚,出现在澄心湖畔。

    徐永知道,这就是他可以开口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