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繁确实不满意眼前的饭菜,就这些只够她自己塞牙缝的份量,还得加上一个四爷,两个人吃的话怎么看都不够。
不过,这会子是半下午,已经过了正常人吃午膳的点儿了,按理来说四爷这个时候应该是已经吃过了吧。
再说了,她这几乎没什么油水的病号餐,四爷也许根本就不稀罕吃呢。
可是四爷就在那儿,又不好跟他不招呼一声直接吃,显得不礼貌...而且四爷没开口提要走的事,她也不可能直接赶四爷走不是?
宋时繁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到底该怎么办。
四爷见宋时繁愣在那里不动筷子,以为她没胃口,便关怀性地问了一句:“怎么还不动筷?是不是菜式太油腻了?没胃口?若不然还是让她们去给你换成清淡点儿的菜如何?”
宋时繁回过神来,决定还是跟四爷客套一下先,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
于是,宋时繁冲着四爷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不用麻烦了,这些挺好的,只是...四爷,您要不要一起吃点儿?不过,我这里的饮食不一定能合四爷您的口味就是了,而且这会子也不是午膳的点儿了,四爷您应该不饿吧...”
说完以后宋时繁对自己十分满意,因为她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得真是相当有水平了,既委婉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又不会让四爷太过难堪,嗯,真不错。
奈何,四爷完全理解错方向了。
四爷瞧着宋时繁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还以为宋时繁是想叫他留下来一起用膳,却又不好意思明着求他,这才作出一副可怜样来。
其实宋时繁想得没错,四爷这会子根本不饿,毕竟才吃了午膳呢,而且他又不是小孩子,午后还得吃个点心什么的填填肚子。
再说了,四爷虽然年轻,却一向比较注重保养自身,虽然不讲究过午不食,但就算到了晚上,四爷吃得也很少,否则夜里积食了,人也不好受。
不过现下宋时繁眼巴巴地看着四爷呢,四爷又觉得有些不忍心了。
宋格格应该很想他能留下陪着一块用膳吧,是呢,宋格格还病着,这会子最需要的就是旁人的关怀了,父母亲人不在身边,她自己病着也不能去见大格格,可不就想他这个做爷的能陪陪她嘛?
而且小格格这样是不是在跟自己变相求和好呢?
也是,昨日里两人才闹了一场,这宋格格还被他给狠狠罚了一通,这会子她肯定是知道自己错了,又拉不下脸来跟爷认错,所以今天又看见爷,才会说这么多软和话呢。
罢了,既如此,还是给宋格格一个台阶下吧,谁叫爷大度呢,大人不记小人过嘛,四爷在心里默默思索着,殊不知他的想法已经全然跑偏了。
所以,当四爷大手一挥决定留下来陪着宋时繁用膳的时候,宋时繁的表情险些绷不住,差点当场龟裂。
“四爷...您...您是说...要留下来...是吗?”宋时繁急得有些结巴了,这个四爷怎么听不懂旁人的画外音呢。
四爷想得却是,瞧瞧,一听说爷要留下,宋格格都快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看来自己决定留下来还真是一个英明之举啊,宋格格这会肯定在心里偷着乐呢。
“偷着乐”的宋时繁见四爷已经老神在在地坐到饭桌前了,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只得认命抓起筷子。
不过,跟四爷同桌吃饭的规矩有哪些来着?
好像是说四爷动了筷子她才能动,还不能将盘子吃空,也不能比四爷吃得慢之类的...貌似还有很多,怎么她都记不起来了呢?
明明上次差点惹怒四爷以后,白薇给她科普了很多关于和四爷一同用膳时候的规矩,亏她当时还觉得自己记住了,这会子事到临头了想抱佛脚都抱不着。
哎呀真该死,就说不想跟四爷这个祖宗一起吃饭嘛,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
宋时繁一边在脑海里抓耳挠腮地回忆着白薇之前说过的细节,一边偷偷观察着四爷的表情,生怕自己又错了什么规矩,再被四爷拿住把柄。
这一幕落在四爷眼里就是:宋格格紧张又娇怯怯的看着他。
哎,看来昨日真将她给吓坏了,宋氏本就胆小,事后又病了这一场,可不是要被唬住,不过难不成他是什么喜怒无常的爷吗?宋氏为什么这么害怕?四爷表示有些无奈。
想到这里,四爷吩咐苏培盛给宋时繁盛了一小碗鱼片汤。
“先喝点汤吧,你肚子空了这么久,也不能急着吃东西。”说完,四爷又怕宋时繁仍是感到拘谨,还率先夹了一片冬笋放进嘴里。
宋时繁见四爷先动了筷,料想她自己应该可以开动了,加上四爷刚刚也吩咐了一句,她便端起面前的小碗三两口将汤喝了下去,
站在一旁伺候着主子的白薇以及竹苓见宋时繁这样,差点当场捂脸遁逃,格格呀,这又不是喝药,您急个什么劲呢,干嘛喝这么快呀,在主子爷面前可不兴这样啊!
可惜宋时繁没能听见她们二人的心声,把汤喝了个精光以后,宋时繁又对着四爷问道:“现在可以吃菜了吗?”
而坐在宋时繁对面的四爷还震惊在自家小格格豪迈的喝汤方式里,就又听见宋时繁问了这么一句,四爷下意识便接道:“可以。”
宋时繁想得简单,既然她记不住那些规矩,就只能靠嘴问了,反正只要四爷允准了,自己干什么应该都没问题吧,想通以后她便放下心大快朵颐起来。
她也不客气,先向自己馋了好久的盐渍鸡架下了手,呜呜呜,昨夜饿着肚子晕了一夜,一醒来又被白薇灌了一大碗苦药汁子,这会儿她的嘴里一丁点儿味道都没有,感谢盐渍鸡架让她找回了味觉。
古人真诚不欺我,确实是一顿不吃饿得慌呀,这会子饿极了的宋时繁完全不存在病中没胃口这回事,把每一道菜都吃得特别香。
一旁的四爷见状,本来只打算陪着宋时繁坐一会,算是给宋时繁留足了面子,现下也被宋时繁的吃相勾起了兴致,跟在她后面下起筷子来。
还真别说,虽说都是府里膳房做出来的饭菜,也是从前吃惯了的口味,但今天四爷尝着就是比平常可口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眼前人吃得太香的缘故。
一餐饭罢,宋时繁有个七八分饱了,不过面前的盘子几乎吃差不多了,若是真吃光了确实不好看,这毕竟是在清朝,她又身处皇子府中,可不是讲究光盘行动的时候。
而且宋时繁琢磨着现如今才是下午,等到了晚膳的时候,她还能再吃一顿呢,于是就没继续纠结下去了。
四爷吃了个半饱,但对于四爷来说倒是有些多了,因为他向来不会在两餐之间加餐,就更不用说他还吃了这么多。
不过看着眼前宋时繁吃得一副餍足模样,四爷又觉得偶尔陪着她任性一次好像也无妨。
于是四爷喊来苏培盛:“今日膳房伺候得不错,你去,赏他们。”
苏培盛忙应下,转身出了宋时繁的院子,风风火火朝着膳房走去。
路上苏培盛还在心里思索着,这已经是主子爷最近几日第二次赏赐膳房了吧,唉哟,两次可都是因为宋格格呢,府里的风向怕是要变了呢,这宋格格也真是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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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这么不声不响地就叫主子爷看在眼里了。
这头的屋里,宋时繁和四爷已经喝上了茶。
经过这顿饭,两人之前吵架的风波好像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过去了,又恢复到刚开始和谐的相处方式,二人之间像是糊了层浆糊维护着表面的和平。
不过,叫宋时繁来说,能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否则她一个漂泊在异世的人,又能怎么办呢?
当然有些事情在她的心里是绝对不可能妥协的,比如她会把四爷当作是自己上司,却绝不会当成是依靠。
她这种孤魂野鬼,一旦觉得有了依靠,那等待她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不是吗?
想到这里,宋时繁的嘴角扯出一个笑来,四爷只当她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随口问了一句:“想什么呢?”
宋时繁闻言又朝着四爷温柔笑了笑,才缓缓开口道:“想着快过年了,新的一年就要来了,日子也有盼头,不是很好吗?”
“你盼着过年?年节里忙得很,爷倒不觉得有什么趣儿呢,你从前都是怎么过年的?”四爷抿了一口茶,接话道。
而宋时繁却因为四爷的这句话陷入到回忆里。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从前我也不认为过年有什么好玩的,总觉得无非是那些活动,白日里走街串巷地拜年,到了晚间,还要帮着我妈...额娘她们做年夜饭,吃过饭小孩子们就可以去放鞭炮,然后一家人坐在一起守岁...”
宋时繁说不下去了,这些平常的事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恍如隔世,不,确切地说,就是隔了一辈子,光想想就觉得遥不可及。
面对宋时繁突然的沉默,四爷有些措手不及,但他看着宋时繁的脸,无端觉得此时的宋时繁虽然就在自己眼前,但实际上仿佛离他很遥远的样子。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四爷不愿意再继续体会下去,于是四爷开口道:“看来从前你在家中与父母亲人的感情颇好,不过如今咱们也有了大格格,等大格格再大一点儿就能陪着你守岁了,你若愿意,等今年过年的时候也是可以在花园里放放烟花的...”
说到这里,四爷有些语塞。
因为不管他给宋时繁安排什么样的活动,都只能她一个人,最多有奴才们陪着,按例,过年的时候他必须要和福晋一起进宫给皇阿玛和额娘拜年,就是到了夜里,他也得陪着福晋才行...这都是历来的规矩了。
好在宋时繁没有太沉湎进情绪当中,反而笑着对四爷道:“多谢四爷体贴,我只是一时想起了从前和父母相伴在一起的时光,突然有些感怀罢了,四爷您说的对,有大格格陪着我呢,我高兴还来不及。”
虽然四爷感觉到了宋时繁的言不由衷,但总归宋时繁身上那种可望而不可即之感已经消散大半,四爷也略略放下心来,不再纠结此事。
不过既然聊起了大格格,四爷便问:“你今日还没见着大格格吧?”
宋时繁想到女儿也有点儿担心,冲四爷摇了摇头道:“没呢,我身上有病毒,不敢去见她。”
四爷对宋时繁突然冒出来的词汇有些一知半解,病毒?倒也是,既是病,也可以叫毒嘛,宋氏这样说也不算错。
“你要实在担心就唤了奶娘在门外跟你说说大格格的情况,不过,病好之前还是别见得好。”四爷怕宋时繁忍不住对女儿的思念,又叮嘱了一遍。
“我省得,四爷放心,病没好全我也不敢去西厢的。”
宋时繁话音刚落,就听苏培盛在外喊道:“主子爷,福晋派人来请,说是有事找您商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