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在很小的时候,白许就展现出了一种不应该属于孩子的天赋——她很擅长骗人。

    不是指她的说谎技术多么高明,又或是演技有多好,而是她拥有近乎诡异的,能够让人轻易相信她的奇特能力。

    她可以凭借乖巧无害的外表赢得所有人的喜爱,然后借机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但她也很清楚没有人能获得全世界的喜爱和信任,所以她一定是生了什么病,就像新闻里常报道的那些拥有特异功能的人一样。

    在那个时候,异能者还不叫异能者,他们和没有理智的怪物一样被称为异种。

    年幼的白许从母亲那里得知,异种是“神经病”,是怪物。

    所以,她知道了自己也是“神经病”,也是怪物。

    于是她拼尽全力对自己的病症守口如瓶,直到有一天,她窥见了父亲的记忆。那并不美好,父亲在和她不认识的女人拥抱、接吻,平时冷漠的表情在其他人的体温里融化,像红蜡滴在洁白床单上。

    她说出真相,妈妈说她是怪物,尖叫着,哭泣着,却比她更像怪物。

    接着,她从奢华却破碎的城堡里离开,被送进了黑森林的大楼。

    “从黑森林来到达莱之后,你就找到了郑思良吗?”白许站得腿酸,微微往后,让身子靠在墙壁上。

    “不是,是他找的我,”郑骁语气很不耐烦,说:“你不可以用这种方式进入他的脑子,听见没有!”

    “除非他足够特殊,否则,我想进入,只需要我自己同意。”她大言不惭,仿佛完全没有什么合同约定。

    “反正不行!会要了他的命的!”

    白许双臂环胸,歪了下头:“原因?”

    郑骁在巴掌似的牢房里走来走去,紧紧捏着拳头,“他的脑袋动过手术,不能受刺激。”

    白许一愣,蹙眉,详细询问了手术的事情。

    最终结论确实是不能轻易对他使用精神控制,否则很可能导致精神错乱,甚至危及生命。

    “为什么他的档案里没写?”安葵打开光屏,又看了一遍郑思良的档案。

    郑骁听见了,说:“早年在小地方的医院做的,如果写上了,可能达莱科技也不会要他。”

    说完,他忽然神色一动,透过铁窗,盯着白许的脸。

    “我记得,你们异管局,是不能随便处置普通人的,对吧?就算他犯罪,也不归你们管,是吧?”他慢吞吞地说着,语调逐渐上扬,好像又找回了主场。

    白许默然两秒,随后对他说:“但我们有权利管你。”

    他忽然冲上前,鼻子和脸贴着铁窗,阴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挑衅道:“我已经是个死人,是个异种了,你们还能把我怎么样?”

    “待在这里感觉如何?”她移开目光,说。

    郑骁盯着她,不回答。

    “很不好,对吧?”她依旧从容,情绪像是没有一点波动,“这种让身体和精神都极度不适的环境肯定会加快精神阈值的下降,意思也就是,会让你更加容易异化。”

    “无论我们能不能找到郑思良,往后他带着那些玄金过得好还是不好,你都不会有机会看见了。”

    她重新看向他的眼睛,“二十五千克玄金,包括你做的一切,对你的父亲来说究竟是报恩还是惹祸,你不会知道。”

    一阵沉默。

    “你想说什么?”

    他的情绪一直在失控和冷静间反复横跳,已经隐隐察觉到是这个女人在让自己的大脑保持清醒。

    “做个交易,”她说,“我让你清醒着再见到你父亲,你说出他的下落。”

    他一口回绝:“除非你保证你能治好异化病。”

    “谁都不能保证。”

    “那就别谈条件,”他阴沉地说:“医生,你以为我有多在乎那个老头,还是说,你觉得世界上所有异能者都像你一样单纯?”

    白许头一遭被用单纯两个字形容,还挺新奇。

    “别跟他废话,”许重枷在一旁听得打瞌睡,已经睡醒两次了。终于开口,不耐烦到了极点,“这样耗下去,什么都得不到。”

    里面的郑骁表情忽然变得仓皇,眼珠转动,大声嚷嚷:“谁!许重枷?!操,我真是操了!你们异管局是疯了吗!跟这个……”

    “闭嘴——”

    许重枷直接走上前,动作迅猛而狠厉,一只手伸进铁窗,掐住郑骁的脖子大力将他往前扯过来,“砰”的一声响,伴随着郑骁凄厉的叫声,他的鼻梁狠狠撞在铁窗上。

    除了金属口枷和铁制品的碰撞声,似乎还有脆骨断裂的声音。他的鼻血瞬间涌出来,拼了命地挣扎过后,糊得半边脸都是血。

    郑骁半个身子都在抖,吱哇乱叫,凄惨的哭声有种响彻天地的气势。

    警卫们也惊恐万分,全部围上来,对着传说中的许重枷严阵以待:“赶快松手!你这是扰乱纪律,听见没有!”

    许重枷凑近他,渐渐收紧力道,一字一顿:“人在哪?”

    他叫不出来了,喊声被卡在嗓子里,满脸涨红,憋得眼球往外凸,双手在铁门里乱拍。

    白许出声警告:“再不松手要出人命了,郑骁的命是你亲口许给异管局的。”

    一秒后,许重枷将人往里一甩,手收了回来。

    郑骁被他扔进去,后脑勺撞在床脚,发出闷响,一边猛烈地咳嗽,一边捂着鼻子大叫。

    白许看了眼许重枷,轻轻拉过安葵,转身说:“走吧。”

    安葵被刚才那一幕吓得不轻,努力平复心跳,想不通事情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白医生,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要找机会再来吗?”

    白许摇头:“许重枷这么一闹,郑骁知道黑庭和异管局合作,不会多说一个字了。”

    安葵明白了。

    郑骁原本就是因为极度忌惮黑庭的惩罚才自首入狱,如今被他知道这么一层关系,只会想到黑庭和异管局联合,一方为那袋玄金,另一方只能是要他的命。

    “那个……郑骁的鼻梁骨是不是断了?”

    白许“嗯”了声,语气有点冷:“这样刺激,他的异化肯定要加剧。”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接到通知,急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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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往牢房里去。

    三人进了电梯,白许没有说话,许重枷也始终没吭声。

    走出电梯后,在值班人员处登记完时间,门卫给他们打开了地堡的厚重大门。

    仅瞬间,许重枷陡然大喊:“趴下!”

    他飞扑上前,在爆炸之前将白许箍在怀里,猛地朝大厅一角滚去,把她严严实实地护在墙壁和他的身体中间。

    轰然巨响震耳欲聋,地堡的一半大门被炸得摇摇欲坠,火焰燃烧起来,往里直冲,霎时间烟雾弥漫,警报声尖锐刺耳。

    门卫被炸得体无完肤,几个值班人员被炸伤,不断发出尖叫。然而在下一刻,消音手枪的枪声忽然响起,尖叫声戛然而止。

    许重枷迅速起身,抓着白许移动到值班台下面,脱了外套扔在地上,把背上的微冲取下来握在手里,从腰间取出弹匣飞快装弹。

    白许不敢乱动,把气喘匀,闭了闭眼,平复了心跳,在他身后低声说:“门外面有五个人——现在进来了。”

    滚烫的烟雾大得骇人,把整个大堂填满,完全阻隔了视线。

    “什么人?”

    “不是异能者,但,”她皱起眉,“不太对劲,精神和普通人类也不一样。”

    她问:“他们用什么炸的地堡?”

    “黑庭的玄金能量弹,还没公售,”许重枷舔了舔唇,“挺会玩儿的。”

    白许深深吐了一口气,冷静道:“我把准确位置告诉你,不准要人命,多久能拿下?”

    许重枷回头看向她,眼睛黑得发亮,隐隐闪烁着兴奋。

    他带着不着调的笑意,低声说:“阿许,你亲自数数?看我有没有退步。”

    她扭过头,避开他的目光,直接闭上了眼睛开始精神感应。

    “一个人领头,后面两个并排,沿着我们出电梯的那条道,贴着墙,三秒之后,他们会移动到电梯门口,记得那个拐角的垃圾桶吗?领头的人已经走到那了。其他警卫还有五秒——”

    话音未落,枪声响起。

    白许睁开眼睛,身边已经没有人。

    间隔六年,她终于看见许重枷使用异能。

    警卫从电梯里冲出来,举着枪和盾牌,却只看见一片狼藉和五个中了枪的壮汉倒在地上抽搐,以及提着一把微冲,脚边散了一地弹壳的黑衣青年。

    白许立即从台后出来,把许重枷拉到身后,简单解释了这场闹剧的始终。

    五个壮汉每个中了三颗子弹,都打在不致命但足以剥夺行动能力的位置。把人全部铐起来,联系了达莱警局那边之后,警卫长才走过去,谨慎地对两人点了点头:“谢谢你们。”

    白许扶着伤了腿的安葵,给他看了异管局督察证,说:“我们能知道这五个人的身份和突袭目的吗,他们用的是黑庭未贩售的武器,很可能想嫁祸到异能者头上。”

    警卫长点了点头:“当然,等查出来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异管局。”语毕,又看了眼一旁戴着口罩和手套的青年:“这位是?”

    他把枪收回背后,捡起地上的空弹匣,回答道:“黑庭,许重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