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知愉掏出手机,想当场质问谢宴洲,原先没有备注他的号码,只能到短信里翻找。
屏幕拉至小狗寄养那天,她盯着沟通字眼,手指顿了顿,退出编辑。
其他人不让她去的项目,说不定他会更加阻拦。
万一这就是他所说的“危及生命事情”,那她不就自投罗网了,还是先别打草惊蛇。
霍蓝生眼看对面攒眉沉思,就给时间让她冷静,他招呼跟上来的人先去忙别的事情。
舒葵瞅着自家艺人还算安分,便带着其他人去隔壁茶水间等待。
晏知愉敛着眼睫思忖很久,还是很想演,她抬头找寻霍蓝生的身影。
回眸看到他窝在一张羊羔绒沙发椅上翻文件,她学马丁路德金,给他宣讲“Ihaveadream.”【注1】
“霍总,你就偷偷同意嘛,我真的很想演,而且导演亲自给的角色,这回要是放鸽子的话,我以后在业界的名声不好。”
她倚在沙发椅旁,低头好说歹说,“而且这部电影也是大制作,是个很好刷脸机会。”
霍蓝生放下文件,抬眸看她,嘴唇抿了抿。
早前他看过《追望》的剧本,这是一部资本联合投资,政府扶持的作品,会很快过审且在全国巡播,确实是很好的刷脸机会。
只是,他眉端微微发皱,说出担忧,“香港那边真枪实弹的表演和国内的花拳绣脚有所不同,你还是歇歇心,别没苦硬吃走hard模式。”
“演得好你就只是惊鸿一瞥的配角,演不好就会受到群嘲,观众会把你这个大陆新人和那些老戏骨对比,嘲讽你被秒。”他摇摇头,真诚建议,“Aurora,你是聪明人,该算好账。”
晏知愉硬顶不放弃,继续鼓惑。
“可演员作为公众人物,无论怎样都会招惹诽议,除非她/他不红。被人群嘲,至少我知道输在哪里,后续可以针对性恶补。”
“就让我去嘛,霍总,这事只要您压下来,帮我瞒着,谢董就不可能知道,以后公映,木已成舟,我会担全责。”她一求再求,柳眉弯曲,生憋硬憋出泪光盈眸。
霍蓝生听着她软绵的语气,又瞧了瞧她急得快要哭了的小可怜样。
他沉下呼吸,心软得像泡水的海绵,在她身上看到自己初入社会的影子。
那时他也是愣头青,想到好点子就加班加点干,完全不走表哥铺设好的路。
明明能少走十年弯路,却偏偏要靠自己独闯,后来捅出篓子,被罚手抄公司日常守则一万遍……
想起来现在还手酸,霍蓝生搓搓手指,看女孩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委屈样,他咬咬牙,“舍命陪君子”陪她搏一回,反正表哥肯定会帮他们兜底。
“行,”他站起身,垂目对视,“明天你请假,我假装出外务,我驾车带你偷偷过去。”
晏知愉假哭到一半,嗦嗦鼻子,赶紧点头同意,“我们先串下口供,你哥会去找老吴问我的吃饭情况,我就说我们一起吃行吗?”
霍蓝生从茶几桌上抽张乳液湿巾给她擦眼泪,他想得更全面,厨师好骗,关键是如何甩掉她的经纪人团队。
两人鬼鬼祟祟商议一通,分头行事。
半小时后,晏知愉从办公室出来,鼻尖微粉,她假装被训一顿还不服气的模样,气鼓鼓走人。
在茶水间久等的工作团队倒是安心了,一堆人跟上去哄她。
第二天,晏知愉一大早就和经纪人请假,理由是状态不佳担心影响工作。
发完微信,她照角色要求穿得很朴素,简单搭了件黄蓝格子衫配条浅蓝牛仔裤。
舒葵回忆昨日哄了半天,她还是垮着一张小脸,也就同意了她的任性,暂时掩护她和霍蓝生发生矛盾的事情。
而此时,银澳酒店地下停车场负一层,霍蓝生开出银蓝色西贝尔,不会儿,副驾驶坐上了人。
他转头看去,邻座戴着鸭舌帽和黑口罩,脸部遮得严严实实。
霍蓝生递过去一袋豆浆,“你……”
本想劝女孩不要太拼,但在看到她拿起写满小记的剧本出来钻研时,他闭上嘴。
“我怎么?”晏知愉摘下口罩饮豆浆,两眼好奇地回望。
“没,你加油。”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穿越深圳罗湖口岸进入香港,又辗转去尖沙咀。
片场安设在繁华闹市,沿路摆着多个追踪机位,路途还有很多行人驻足高处等待拍摄。
晏知愉下车就去找海霁对流程,导演拿着沟通耳麦给她戴上,让化妆师给她扎个丸子头和化上干练妆容。
海霁很满意她的衣着,很守本分也符合角色,“我叫人往地面洒水了,等下翻滚不会太痛,别怯场,争取一条过,今日是本剧最烧钱的一场戏。”
“好,我会全力以赴。”晏知愉表面信心满满答应,手心却渗出汗,隐约有些紧张,昨天那股牛牛劲完全消弭。
十分钟后开拍,她的心跳伴随倒计时愈发加速,血液沸腾得皮肤发烫。
香港的行车规则与国内有所区别,她要驾驶右舵车靠左行驶,先提前5分钟上去适应,后座也上了一位摄影师随同拍摄。
时间到,耳机传来“action”的讯号,晏知愉立刻化身朱璃,踩下油门,追踪前面的贼车。
车仪表盘的红针迅速往上攀跑,朱璃蹙眉瞥了眼后视镜,毒贩的同伙驾车从后面追上来,超车绕到她车子左上方,方向盘打满,撞上来。
她猛地觉得头晕,方向盘失控半秒,又屏了口气回直。
对方继续撞击,一次,两次,车身颠簸,毒贩每次都是往死里撞,她的车头被蹂躏得半边塌陷。
而她本人就像行驶在海啸中的孤舟,明知可能生命难保,却仍握紧方向盘搏命抵抗。
这场戏比试戏时难上千倍万倍,实打实地撞击让她心生恐惧,每一帧都惊心动魄。
可她现在是朱璃,缉毒警察怎能退缩。
晏知愉完全入戏,慢下车速,拉开一点距离,打死方向盘往左撞回去。
毒贩的车由着惯性撞上前头同伙,两车紧急刹停,街道拉出刺耳的刹车声。
紧接着,支援赶到,数量警车鸣起警铃从后面追上来。
朱璃率先开路,临近毒贩车辆前极速踩停,打开车门,侧身翻滚下车,举起手枪对准嫌疑人车辆,“不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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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机传来导演叫停的声音,晏知愉蹲在原地,松下紧绷的肩膀,胸口剧烈起伏。
终于,拍完了。
站在沿街看完全程的霍蓝生立马赶上来,搀扶她双臂拉她起身,满脸惊慌,“没事吧,我后悔了,呜呜呜,好危险,以后不来了。”
晏知愉仰头望着他青到发白的颜面,看来真的被吓到了。
她嘴角浮起浅笑,刚想安慰,脑袋却突然眩晕。
她单手捂住脑袋,摇摇头,肠胃翻山倒海,喉管有异物上涌,一时没忍住,临街吐了出来。
海霁远远看到这一幕,急忙朝她跑来,“医护呢?快过来啊,有人脑震荡啊!!”
*
傍晚,夕阳熟成苹果红,慢慢沉没云际。
京市CBD区域高楼耸立,今也集团隐在寸金寸土的地带,公司外层的玻璃反射万道霞光。
事务繁多,谢宴洲无法按时回花都,中午就提前和小表弟交代,对方回了个单字“好”,不像平时磨磨唧唧地寻根问底。
他稍感讶异,但也未深究,疑点如浮烟,转瞬飘散。
处理好集团业务,他揉揉眼角,坐在旋转摇椅上翻看私人手机。
“三餐吃什么”的微信群里,小兔子一大早就@老吴说今天不用准备她的饭菜,她要和蓝生出去外面吃。
可这两人,明明口味不一样,一个偏咸,一个清淡。
中午轻飘略过的不对劲重新涌现,谢宴洲收紧下颚,翻出小兔子的电话,拨打过去。
晏知愉躺在床上补觉,听到手机铃声,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摸出来看。
北京的陌生号码,不听,划掉。
今早在片场呕吐,医护人员上来检查。
所幸有惊无险,她没有脑震荡,只是情绪波动太大造成的精神紧张,还有手肘擦破点皮。
回到酒店后,霍蓝生仍心有余悸,亲自给她送餐,叮嘱她多休息,压压惊。
于是,她吃完午饭就睡到现在。
手机再次响起,举起来看,又是北京号码,她仍旧划掉。
刚挂断,又响起,还是同一个号码,她忍无可忍,拉进黑名单。
这年头,诈骗号码好嚣张!
头脑逐渐清醒,她觉得不过瘾,转头点开反诈app举报。
谢宴洲被连挂三次,握着手机的指骨蜷蜷缩紧。
他眸底阴沉,接起内线电话,“安夷,进来一下。”
李安夷接到指令走进董事长办公室,抬眼就见老板脸色晦暝。
晚霞渗透进落地窗,照得他的面容半橙半暗。
“舒葵那边有没有汇报什么异常?”谢宴洲头仰靠在皮椅,目光泛冷地看着秘书。
“没,没有。”李安夷抬了抬眼镜,“是晏女士出什么事吗?”
谢宴洲十指交叉放在大腿上,低眸盯了会,缓缓开口,“调出这两天银澳停车场的出入监控。”
“好。”李安夷应声记下,直觉肯定是老板的小兔子出事了,不然他不可能莫名去查这么琐碎的事情。
安排完,谢宴洲微微抬眸,声线泛开无机质的冷,“还有,帮我准备明天最早的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