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着荔枝味果酒的易拉罐跟盛了个半满龙舌兰的高脚杯实在不登对。
不知道是谁先加了阵推力的,两个人坐着的双人竹秋千不知不觉开始晃晃悠悠,虽然弧度并不高,后脚跟落地随着荡着。
姚盏年觉得喻羽书大概率只是尽一下地主之谊,麻痹着神经硬性猜测最起码等喻羽书手里的这个酒杯空了之后,小叔就该去招待其他来客了。
但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两个人过于亲密的秋千位置上,抿紧唇,心底不自觉泛起涩意。
小叔为什么突然跟“陌生人”这么热络,还刻意就这么毫无顾忌的坐一块了。
但不久,姚盏年紧接着就看到上了年纪的管家端着几瓶新的酒和饮料,且动作无比迅速地稳稳放在了秋千旁的圆形高脚桌上,赤裸裸的直白送酒目的地清晰明确。
……姚盏年把自己窝在秋千一角,试图当缩头乌龟。
喻羽书反倒神情自然地随手拿起新的一罐口味的果酒晃了晃,弯着漂亮眉眼仪态姿势做足,目光久久留在旁边人闷闷不乐的侧颜上:
“招待不周,不知道您更喜欢喝荔枝味的,家里人说临时采购的同品牌果酒只剩下青葡萄味的了,希望您不要介意。”
姚盏年才发现手里的果酒在他走神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空罐了,更让他诧异的是咫尺距离的小叔能更早察觉到:“……没关系,都可以。”
喻羽书又兀自倒了杯挺高度数的酒跟他碰了碰。
姚盏年大概印象喻羽书的酒量好像并不怎么好,每次应酬前都会事先准备好醒酒丸,直到喝到散场胃疼吐得昏天黑地回不了家宿在酒店,嗓子因为烈酒过度当夜就上火发炎,第二天喉咙肿胀失声。
所以后期的姚盏年都会死皮赖脸地跟着人,想着自己可以随时给酒醉难受的小叔搭把手带回家,说自己可以在后座点外卖吃等你出来,又不进去捣乱给你添麻烦云云。
被喻羽书无奈揉了把他的脑袋:“我不在乎你给我添不添麻烦。”
在此之前,姚盏年不知道这回事,只以为是喝了酒不能酒驾,也被小叔敷衍过几句他酒品不好所以才宿在外面让姚盏年不用担心。
姚盏年细想,好像还真从未直面见识过喝到烂醉如泥神志不清的小叔是什么模样,但心底不以为然,只觉得清醒时候就惯常稳重内敛的人,再表现出格又能出格到哪里去。
在胡思乱想之间抬眸,他蓦然发现旁边的喻羽书已经自顾自灌了半酒瓶的龙舌兰了。
“!那个。”
姚盏年下意识出声制止,在还在屋内时就注意到小叔已经在迎客时喝了不少酒了,天色也逐渐漆黑,再喝下去不仅今晚上会睡不着,估摸着还会头疼的很难受。
在对方不明所以地看了过来,看姚盏年视线落在他酒杯上,思绪已然不自知的有些迟钝,下意识把手里的酒杯往姚盏年方向递了下,又倏然收回,迟疑道:
“你也想喝这个吗,但太辣太苦了,不适合小……”话语一顿,“……您不会喜欢这个味道的。”
“……我是说,我会调点简单的酒,偏饮料性质的甜的,您想试试吗?”
姚盏年目前作为一个不苟言笑的一米九几霸总设定,总不能冒昧拉着人家跟他一起喝草莓味摇摇奶昔,绞尽脑汁间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副本里随手练的当时觉得没啥大用处的技能。
姚盏年错觉喻羽书腰板都挺直了一些,眼眸微微睁大,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之间回应:“好啊。”
姚盏年虽然本意就是少让人喝点高度数的烈酒,但也终于能火烧屁股般从与小叔排排坐着的秋千上解脱。
在场内外都转了几圈后去小孩桌上抱了一堆五彩斑斓的瓶瓶罐罐回来,道具齐全姿态做足,且故作镇定成技术炉火纯青的架势站在桌子旁,俨然一副专业模样。
喻羽书一直在原地等他,左腿放松地搭在竹秋千座椅外围边框上,双手交叠在上面撑着弯腰落下来的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但调酒毕竟不能不加点酒,姚盏年选择性忽略小叔在他私心往杯子率先灌了八分满半糖椰奶后怔然的目光,从一堆里勉强挑了个度数不那么烈的英文名称标签的白酒,盛量了30ml进去摇壶,从甜品桌上薅的15ml的蓝橙力娇酒,最后重新开了瓶柠檬味果酒倒入少许,添进去杯子里一些冰块,轻轻沿着杯扣打圈倒入。
不知名的酒杯从底到顶头,呈现倒置的皑皑雪山与蔚蓝海洋景况,层层剔透冰块向上冒气翻涌,与玻璃杯壁轻敲出“铛铛”脆响。
喻羽书小心翼翼接过来,姚盏年调着另一种,余光假意是不经意的扫过来的,眼巴巴等着人喝一口后的专业评价,但喻羽书却只是抬高到与眸间齐平,格外维护的一只手托着杯底静静的转着看。
最后,喻羽书甚至左摸右掏出手机来,把酒平稳扶放在膝上,艰难地找合适比例布景拍了几张照。
?
姚盏年莫名觉得现在的小叔有点像当孩子家长的炫耀自家幼儿园大小的宝宝第一次送自己亲手做的母亲节礼物,并库库拍照往朋友圈发的即视感。
直到姚盏年调完了另一杯虽以红葡萄酒为基调,实则抿一口口腔会瞬间弥漫酸甜红提风味的红黑色彩藕断丝连情调的新酒后,喻羽书才小口小口地抿完手里的这杯,眼睛落在姚盏年手里的那杯上。
新的这杯被姚盏年额外点缀了朵小点的玫瑰,只是刚隔着桌子递到对面人手里,喻羽书手机响了。
姚盏年自觉后退几步去拿点心回避通话内容,直到听到身后人挂断电话渐近的脚步,轻轻拍了下姚盏年的肩头,迟疑道:“抱歉,主场那边我可能需要……”
“不用抱歉,您作为主人家请便,很感谢您喜欢我的酒,有缘分我们下次再聊。”姚盏年摆了摆手,终于等到了把人送走的机会,几乎是瞬间始终提着的心吊着的胆哐当掉进了肚子里。
——
人前脚刚走,后脚姚盏年就哐哐哐从后门轻车熟路地回到了楼上卧室反锁起了门,换回去衣服依靠着门框缓缓蹲地上。
出门以防万一被认出来所以他带出去的是备用机,如今床上被藏进枕头底下的手机接连有收到消息的提示音,解锁打开屏幕,果然好多都是小叔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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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他想吃什么一会儿让管家给他送上来,甚至在还在主会场的那段功夫,但因为他始终没回复,后面估计是觉得他已经休息了,就没再有动静。
姚盏年甚至一直在人面前,都没注意到喻羽书他什么时候得空给他打了通电话。
系统给他重新调整回体型,姚盏年静静靠着门板坐了会,双手捂着脑袋,感觉半掉马又不掉的感觉真的让人有些崩溃。
下意识又去摸索衣兜,只摸索出来了个荔枝味棒棒糖。
……他真的是这辈子都不想再碰荔枝味的所有东西了。
想是这么想,他觉得嘴里泛苦的难受,还是勉为其难服拆开包装含进了嘴里。
目光瞥见了就在刚才给即将摔倒的喻尧缓冲了下力度的同时,他眼疾手快地一脚把地板上尚未掩藏好就踹到了床底下去的背包。
原本床铺底下,里面整齐摆放的纸箱和鞋子之类的塞得满满当当的,多但条理整齐。他翻找了半天才终于把床底深处的背包给拖了出来,已经沾上了蜘蛛网和厚厚的灰尘,他蹙眉指头勾起肩带倒出里面的东西,单单把包扔泡进了洗手台。
【管理员管理员,我刚才已经按照你说地把想要往旅游方向发展的公司给找出来了!你看这个,今天的这一家企业一直在接近咱小叔,谈的是野外开发旅游度假区的投资,还有这个!本家在沿海城市,但海景房项目做得稀巴烂所以一直在介绍新规划和新开发的产业链给咱小叔画大饼……】
“我知道你说的前一家,后发力不足,加上他们家独生子不争气没接得过来家业,在我大学还没毕业时候就破产倒闭了。
后一家擅长盖烂尾楼,拖欠了不少工人工资,唯一成型的几套房地产还都是串串房,质量严重不达标也被举报彻查了,都没怎么成气候,打不到小叔的主意。”
姚盏年卡蹦卡蹦地咬着糖冷静下来,耐心听了阵,否定道:“那笔生意起码是在我上大学那一阵儿才开始谈的,我之前找人去调查过包含这两家在内的一些往来接触频繁的公司企业,那时候的结果却是各个背景无辜,手段干净利落。
但现在想来未尝都清白,如果人家早就是蓄谋已久,我那时候连真正的社会环境都没接触过,能抓到那群披着人皮的老滑头的辫子才怪。”
【……那刚才跟你搭话的那个,喻尧?你觉得他有助纣为虐的嫌疑吗?毕竟电视剧里都有演这种老板家继承人间难免会互相残杀争公司归属权,咱小叔那家业也的确挺招人的。】
姚盏年鼓着腮帮子,摇了摇头:“不像,他的手段我知道,之前交过手,最大的胆量也就是连监控摄像头都没注意到,在地下车库明晃晃地扎破了小叔的车轮胎卸掉了反光镜镜片,哦,我是刚才才想起来,原来是这货。”
系统:【....啊?】
姚盏年:“然后第二天我就买通了他们分公司的保洁在他们开会期间拔了他们分公司的网线,雇了个假意去实习的大学生偷偷潜入把他分公司柜台上供的财神爷像,偷偷换成了粉红色吹风机小猪雕像。快,夸我。”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