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功夫已经斩钉截铁打完了退堂鼓的。
但是被仙人平静揽抱在怀里,脑袋搭在面前人一尘不染的肩膀上的时候,曲缭半阖着眼,思绪放空地任由被安稳庇护在怀抱里。
手紧紧揪着尤姒月衣衫,不知不觉,眼前又是愈发不甘心地汇聚成模糊一片光影,委屈无力的胸膛起伏剧烈。
“老师……”
仙人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间,如春风化流水般淡淡曲解掉他心如死灰的言外之意,把七零八落的小孩耐心重新拼凑成往常漂漂亮亮的模样。
“在呢,老师一直都在。”
仙人宽大衣袖上是不甚娴熟的密密针脚绣成的落桂和飞鹤。而此刻,飞鹤落在了曲缭发间、胭红眼眶前。
“只是学习一把剑而已,怎么还这般把自己学恼了,家都不愿意回了。”
曲缭不说话逃避般用尽全身力气往面前纯白身形怀里钻,同时分神感觉到尤姒月的头发垂落在他脖颈,有些不经意钻进他衣领,挠得有些痒,条件反射瑟缩了下。
尤姒月却误以为怀里人是在悄然委屈地抽噎着,于是更贴近地抱着人轻晃着人:
“可不能哭,千万别老师还没把未来的剑仙如何得神武飒利给教出来,外面就先开始四处传谣老师是如何如何待孩子冷心冷情,剑仙小时候是怎么在老师怀里哇哇哭鼻子的。”
尤姒月一只手在曲缭身上不动声色游走,敛眸,反噬回曲缭身体内部断裂掉的筋脉,腐烂肺腑状态渐渐和缓复苏回来。
他的年纪小,所以还未经尤姒月为其量身定做,但该点到为止的劫难塑炼,还是实打实的肉身。
人大概率是浑身难受得紧的,却硬生生不吭一声疼,忍不住难过的点还在他练不出来剑上。
耳畔留意听着曲缭的虚弱鼻息逐渐从像被异物堵塞般卡卡顿顿,喘不上来,到后面才逐渐流畅开来,呼吸力度有些鲜活气力,终于能稍稍安下心来,故意逗人。
“.....我学不会剑,怎么都学不会,他们说,连不周山脚看门的那条大黄狗师长都会短暂驱剑,就我一直不会,就只有我一直在给你丢脸。”
肩上的人完全没领会到尤姒月的言外之意,只是把头埋得更深更紧,嗡里嗡气自怨自艾。
尤姒月听着带着明显孩子气的说辞,抱着人轻轻晃晃:“你就瞎听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师兄师姐们的胡言乱语,应该是守在入山阵门那种大黄狗?
几百年光景,白长老看着它逝去又牵回来,估摸着现在已经是第不知道十几只了,连毛色斑点位置都不一样,结果没一个认得出来的.......就你这个娃娃实诚,还敢把偷听来的他们的胡言乱语往心上放,要老师带你去它们的埋身之处挨个认认师长吗。”
曲缭眨了眨眼,因为入山晚,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于是神情茫然,却也终于肯坐起身望着尤姒月。
有几条长生辫被扎了上去,余下的则顺势落在肩上,高马尾摇晃。
迎面就被尤姒月顺势抬手摸了一把睫羽上残留着的、似落不落的挂在上头的泪珠,又把遮挡住曲缭蔫蔫眉眼的碎发撩到他的耳后,曲缭憋着泛白唇瓣,抬头任由他揉捏着。
“……那我也不想学剑了,老师会失望于觉得我没上进心,所以嫌恶我、要赶我走吗?”
“世间安得总相宜?不想学剑咱们就学别的,你喜欢什么老师就教什么。
我们的阿缭是个好孩子,所以你觉得自己学不会什么东西,该骂的是老师我没本事把你教会。而不是你小小年纪的,自己背负起这么重的东西,承担莫须有的心理负担……个头也会长不高的,等到了年纪,不得人家小姑娘家家的喜欢,那时候你才该哭。”
曲缭的嗓子现在自我感觉像个漏风的破风鼓,只敢用虚声、特别低的音量,耷拉下眉眼沮丧道:
“……可是,仔细想想,我待在你身边,不跟着老师学剑我还能学什么……别的功法的话,不就是歪门邪道吗……”
“诀窍不同而已。存在即合理,是不是该被打上歪门邪道的名声,该看的是运道人的修炼本心,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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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事,将做何人。”
尤姒月弯着眉眼:“阿缭未来有想要做的事吗?”
曲缭静默几秒,摇了摇头,迟疑了会,又点了点头。
“……我想跟着您,老师一直都是一个人,但那些书阁里的书记载着的,传说中的那些德高望重的仙人们的身旁都有……呃。”
曲缭蓦然呆滞住。
尤姒月被逗得没耐住笑意,枝头摇曳抖落下嫩叶花瓣。
好不容易收敛住过于肆意的情绪,笑着去揉人脑袋,但小心注意着没把刚刚才给人整理好的编发给弄散掉:“人家那是天道给孕育护法的灵兽,你是想干什么呀。”
“……那老师你就跟天道求求情嘛,老师你不会舍不得我嘛,老师你不喜欢我了嘛?你就说你之后已经有人陪着了,不需要额外的灵兽……
反正,反正我就是要跟着你,你知道的我肯定听话,绝对不会碍着你什么的,而且我还能帮你的忙,你让我干什么我就能干什么。”
在尤姒月耳畔,曲缭像只围着人吵吵闹闹扑腾着翅膀,又叽叽喳喳着只知道喊“老师”的麻雀团子。
曲缭垂眸嘀嘀咕咕着揪着自己的手指,又纠缠着自己的衣袖布料,过于用力的揉出沟壑痕迹:“老师实在嫌我碍事,反正仙人长生,所以算下来也就是被我缠一段时间而已。
……我又不是修仙的料,按照世人寿命来看,我大概率也就活个几十年光景有余,到时候不知道在哪一天一口气没喘上来,人就没了。
老师就可以把我骨肉一把火烧成灰烬,随便找个有山有水有树林的地儿把我当肥料撒撒,也算是积累福报了……”
他絮絮叨叨罗里吧嗦一堆,直到说到嗓子彻底发不出声音来,才烫着嗓子咳嗽着歇下声音。
半晌,不见尤姒月有别的动静,困惑抬头。
却见人似乎是在神游,情绪淡了下来,不知道想着什么,丝毫没注意到曲缭已然安静了下来。
目光焦距分散在他发旋那处,没有落在实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