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林青云和谢鸣知也是加班加点地温书复习,时不时还去城里和余姚、唐锦绣二人一同探讨考题。
众人纷纷拿出挑灯夜读的架势,引得三六一阵感慨。天气越来越冷,林青云反倒放慢了学习速度,用她的话说就是考前一定要放松一下才行,人的精神如果一直紧绷,反而不好。
随着一阵阵寒风袭来,林青云和谢鸣知开始置备过冬物资。
七零年代的北方是极度寒冷的,室外的温度可以达到零下三十多度,风寒雪大。
正好这几日,她听余姚说南方纺织厂最近新型在棉袄里添加鹅绒,林青云便托余姚在城里的纺织厂给二人订做了两套。
又找时间和谢鸣知去城里买了些棉衣棉裤,虽然看上去臃肿了些,但想到在冬日里瑟瑟发抖的场景,倒是心安了不少。回来路上,林青云想到冬天的菜不易保存,购置了一袋又一袋的萝卜、土豆、白菜、地瓜。
谢鸣知当时建房子时倒是没想到菜窖的事,还是建房子的村民们有经验提醒了他一句。
两人回到家,谢鸣知领着林青云往厨房去,走到了柜子旁,挪开了上边的水缸,这才看见菜窖的把手,里面黑黢黢的,搁着一条长长的梯子。
林青云提灯给谢鸣知照亮,他顺着梯子爬下去,让林青云窥到了全貌。
菜窖约10平方米,大概两米深,长方体状。林青云看谢鸣知站定后,从上方传菜给他,谢鸣知接住,一袋一码,把菜整整齐齐地落在菜窖角落。
等二人将菜都归入菜窖后,谢鸣知还没怎样,林青云身上倒是出了一层薄汗,不过看地窖里满满当当的一堆菜,有种仓鼠囤粮的满足感。
忙了一天,夕阳西下时,谢鸣知拿出了他传男不传女的看家本领,在厨房里声称要露一手。
林青云乐得不用做饭,在旁边看谢鸣知大展厨艺。他把鸡蛋打入盛有四勺面粉的大碗里,用筷子搅拌成絮状,锅内热油将葱段爆炒出香味,放入提前切好的番茄丁和调料,加适量的水,熬制到水开。
把面疙瘩和打散的鸡蛋、葱花齐齐下进锅中,稍等一会,一碗热腾腾的番茄珍珠汤就好了。
月色当空,北风呼啸着打在门窗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林青云双手捧住大碗,碗里的汤往外散发着热气,她喝了一口,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她看了眼旁边鼓捣火盆的谢鸣知,心下暗叹,这个冬天,应该不会太难熬。
十一月的某天,万千学子走进了考场,余姚、唐锦绣、林青云和谢鸣知都是其中一员。
等难捱的三天结束,几人终于松懈下来。
前些天,余姚把家具厂的食堂外包给了和唐锦绣一起逃出来的姐妹,毕竟二人要复习,再加上后续考上大学就更没时间了,经过多番考虑,余姚做出了这个决定。
所以此时,二人倒是也闲下来。
某天,林青云和谢鸣知被余姚叫到城里,本来以为是一次普通的聚餐,直到餐后,余姚神神秘秘地掏出了绿绿白白红字的方块——麻将。
林青云是真被惊到了,也不知道女主是从哪做的,麻将摸起来边缘圆润,手感极好。
余姚担心几人没玩过麻将,耐心又详细地给她们讲解规则,四人刚好一桌,大家磕磕绊绊的上手,越来越娴熟。
她们也不赌钱,赢家往输家脸上贴一个长长的纸条。林青云从开始的信心满满到后面的怀疑人生,打了没几圈,她的脸上就贴满了纸条。
余姚和谢鸣知也就罢了,小世界的气运之子,得天道偏爱,可唐锦绣是怎么回事?林青云忿忿不平地看向了这把的赢家唐锦绣。
唐锦绣笑眯眯地拿起一张纸条,蘸了水在林青云脸上找下手的地方,最后轻轻点在了少女的脑门。
林青云对着垂下遮住眼睛的纸条吹了好几口气,才能勉强看清眼前的牌面,准备的所有纸条几乎都在她脸上了,她是真的非啊,抓的不是烂牌就是破牌。
她的脸气鼓鼓的,三人对视了眼,接下来林青云的牌运突然就好了起来。
这三个人打的每一张牌都是她可以吃的,桌子上除了码牌的声音就是她的“碰”声,又摸到了一张牌,林青云眼睛放光,“自摸!”她总算是赢了一把。
她拿着赢家的纸条犹疑不决,最后还是一把贴在了偷偷笑的唐锦绣脸上。
唐锦绣那张被她贴到了额头正中间,这张纸条又长又宽,衬得唐锦绣像一只Q萌的萝莉小僵尸。
这副样子被余姚和林青云get到,余姚一边说着好可爱一边捏住唐锦绣脸颊上的软肉,唐锦绣挣扎着逃离余姚的魔爪,一逃一追。
林青云也上前去凑热闹,趁乱摘下自己脸上的纸条,胡乱地往二人脸上贴。余姚正闹着,脸上忽地一凉,摸了一把,纸条一掀,也摘下来往林青云脸上贴。
三人闹作一团,屋子里充满快活的气息。
谢鸣知端起旁边的茶杯,饮了一口绿茶,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这茶也不知道是谁泡的,好像还加了红糖,苦甜交加,他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就在这时,怀里一沉,林青云猫进他怀里,看见余姚和唐锦绣冲过来,往谢鸣知身后躲,这口茶就这么被他咽进口中。
一时也顾不上舌尖难以形容的味道,谢鸣知把茶杯往旁边一放,坐在椅子上,悄咪咪地给林青云提供庇护。
*
伴着初雪的雪花落在大地,新年的钟声也越来越近,在某个林青云出门扫雪的早晨,门口的大路上传来了送信员自行车的铃铛声。
她和谢鸣知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到了!
两个人从送信员手里接过信封,谢鸣知的脸上还带着些恍惚感。送信员是个不大的少年,此时冻得直哆嗦,林青云把人请进屋里倒了杯热水,少年的祝福语就一句一句地往外冒。
听到了消息,生产队队的大队长也从家里赶来了,芦花村还是第一次出大学生啊!这可是件大好事,政策刚下来,他们村里就出了大学生,十分有利于他们工作的开展啊。
生产队队的队长接到消息时,好好准备了一番贺礼,等到二人家门口时,就看见村里的好几十口人把林青云和谢鸣知团团围住。
他费劲力气挤进去,才看见村民们正把家里拿的鸡蛋、红糖、红薯等等粮食往二人手里塞,手上塞不下就往院子里一搁。
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村民们如此热情,不仅带了一大堆东西,祝贺的话语也是一轮接着一轮。
林青云和谢鸣知看到这个场景,也是有些不知所措,就听张婶开口,“林丫头啊,你看你们能不能教教我们家柱子,他可聪明了,一教就会。”
村民们眨着求贤若渴的眼神,望着二人,他们家可也有上初中/高中的孩子啊,要是被大学生指点一番,岂不是也能平步青云?哪怕随便上个什么大学也好,反正只要别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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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样过地里刨食。
林青云看着这一张张面带沧桑的脸,这些村民平时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一个个脊背微弯,看着比后世的同龄人老上好几岁。
她从屋里取出二人的教材还有笔记,分发给众人,“我们平时就是这么学的,里面有详细的学习计划还有心得,如果有什么不会的直接来问我们就成,上大学之前,我们都不会离开芦花村。”
村民们接过东西,急匆匆地回家了,有人直接和生产队大队长讨论起来,“什么时候村里才能建个小学?”
芦花村没有小学,林青云和村里的孩子都是走到另一个相邻的村落上学,有嫌麻烦和觉得不安全的,就直接让孩子待在家里,反正只要认几个字就好了。
可现在,村民们望向了林青云和谢鸣知,这可是大学生啊,上了大学就能走出大山。
这个时间的室外是极冷的,林青云看到有好些人穿的单薄,露出的手和脸都被冻得通红,可他们的精神却分外的高涨。今天,二人在村民们心里种下一颗小小的种子,林青云盼望着它能生根发芽。
时间匆匆流过,林青云和谢鸣知不留余力地教村里的小孩读书认字,不过其他的村民们也没闲着,调动剩下的知青,开出优渥的条件,只等春天到来,冰雪融化,开建学校。
除夕夜,谢鸣知在院子里用柴垒成塔状,里面堆上煤炭,带着裹成球的林青云烤火。
火光映在青年的脸上,眼神温柔,他的双手包住林青云的,火舌几乎快舔过谢鸣知的手背,林青云左眼一跳,开口问道,“这是在干嘛?”
青年揉搓少女的双手,靠摩擦生热,“这边的习俗,烤火可以驱除邪气,百病不侵。”林青云没说什么,二人烤了一会进屋。
谢鸣知就开始忙起来,剁饺子馅、擀面皮、包饺子。林青云则是在旁边用大锅做其他的菜品:红烧草鱼、红烧肉、辣子鸡丁、油焖大虾等等,凑齐了九样菜,年味十足。
林青云和谢鸣知把菜端上饭桌,打开新买的黑白电视机,这个年代没有春晚,她随便播到一个栏目,也看得津津有味,右手夹起一只饺子,牙一酸,把硬物吐到手心。
一枚银色的贰分硬币,林青云抬头看向谢鸣知,青年凑过来端详,“青青,你吃到了硬币!运气好好!明天你会财源广进的。”
林青云点点头,又夹了一只饺子,这回没咬实,里面亮闪闪的放着一枚硬币,接着是第三枚,第四枚……
看着心虚低头的谢鸣知,林青云有些好笑,她说她怎么突然转运了,原来全靠某人给她作弊啊。
饭后,二人坐在外面烤火,屁股下坐着的是谢鸣知的练手作,凳子不长,两个人挨在一起,似融化的雪糕粘连在一起不分你我。
月亮卡在光秃秃的树干间,星星铺满头顶,汇集成银河,林青云靠在谢鸣知的肩上,听他指着两颗挨得很近的星星说那颗亮的是她,暗的是自己。
三六突然出声,“男女主的愿望已达成,即将脱离世界,开始倒数,十、九、八……”
林青云在最后的几秒里看向谢鸣知的侧脸,嘴唇轻启,下一秒化作白光消失不见。
谢鸣知看着空荡荡的怀抱,感受着残存的温度。他面带迷茫,身上一轻,无数记忆涌入,再睁开眼,一串又一串的数据流从他的瞳孔闪过,身上的非人感越发强烈,他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可惜,没听到她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