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云的诺言没来得及实现,她刚踏进议事堂时,就被拉去一同讨论战术。
总之议事堂里分为两派,一派想休养生息,勤加练兵,一派打算乘胜追击,趁他病要他命,林青云进来时,两派正吵的激烈,萧蔷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看见她眼睛一亮,问道:“林副将怎么看?”
众人的目光齐齐扫到林青云身上,她说道:“我赞成陈晨的观点,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萧蔷本就偏向乘胜追击的一方,听到这话立马点头,说道:“林副将所言不假,即可以提升战士们的士气,也可以打对面一个措手不及。”
于是便叫林青云整队准备出发。
花费五日,军队赶往由曲梁国占据的云城,如同黑云压城般,矗立在云城城下,在萧蔷的指挥下发起进攻,打对面一个措手不及。
云城易守难攻,曲梁国虽刚开始有些慌乱,吃了些亏,但迅速整顿起来,开始回防。
夜幕降临,城墙上立起火把,赵坦并未出现,不过他们的战术依旧猥琐阴险,萧蔷见久攻不下,便下令撤退,在距离三百里的位置驻扎下来。
次日清晨,军队再次攻城,刚行到城门门下,就听到赵坦的叫嚣声,他拿着类似于号角改成的喇叭,喊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林青云应声望去,只看到城墙上挂着两颗黑糊糊的东西,距离太远,她看不太清,只是前面那几排顿时骚乱起来。
她骑着流星,移到前方,这才看清那是什么。
那是两颗头颅,一张脸双目紧闭,一张脸面目狰狞,即便糊住血污,也依稀可惜看出主人曾经的风华绝代,林青云咬紧牙关,浑身发寒。
那张任谁来评价都可以称得上绝色的脸,脖子的断口处狰狞不堪,一双漂亮的凤眸不甘地睁开,双目圆瞪,头发乱糟糟地散落下来。
林青云的双眼再看不下其他的东西,几月前,秋狩宴上头颅的主人还曾亲手为她射下一只大雁。
赵坦在上面叫嚣道:“武月国的皇太女和四皇女又如何?还不是被我斩于马下,劝你们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束手就擒吧,我还会留你们一个全尸。”
武月国跟来的将士大乱,乱糟糟的声音响起。
“就连皇太女和四皇女都没了,我们又能做什么?”
“怎么办?”
“武月国是不是真的要亡了?”
林青云面颊一凉,紧握缰绳,一只炙热的手从旁边伸过来,按住她的肩,她抬头望去,是萧蔷,萧蔷的眼睛盯住她的,从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中她看到自己的倒影,双目赤红,脸上坠着泪珠。
她霎时冷静下来,萧蔷握住她的肩,回身吼道:“那不是皇太女和四皇女!皇室子女皆有胎记,皇太女殿下的在脖颈,四皇女的在耳后,可这二人并无,定是冒牌货!”
众人皆抬头望去,赵坦也打起了嘀咕,叫人查看萧蔷所说的位置有无胎记,竟真如她所言,皮肤光洁,空无一物。
他大怒,伸手将这两颗头颅扔到一旁,见此情形,底下武月国的军队便对萧蔷所言信了七分。
萧蔷高举手中的宝剑,如同出征那日般,大声喊道:“助我擒住曲梁大小官员者,赏银!杀赵坦者,赏金!”
“随我攻下云城,冲!”
“冲!”
众将士听令,举起武器,投石车开始运作,城门被打破,将士们攻进云城,皆杀红了眼。
赵坦被副将掩护着就要撤退,林青云捡起地上的银枪,如同运动会投掷标枪一般,嗖的一声命中副将。
银枪插在副将的胸口,鲜血喷涌而出,他双目圆睁,应声倒地。
副将一死,其他的小兵不足为惧,林青云手中的青霄剑捅进一个又一个围在赵坦身边小兵的胸膛中,青霄剑上的鲜血还未凝固,又添新血。
林青云对于杀人没有实感,她以为自己会想呕吐或者崩溃,可当她第一次将剑捅进一名砍下陈晨手臂的男兵胸膛时,她的内心格外平静,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
解决掉赵坦身边的亲卫军后,林青云拎起剑一步步走向赵坦。
赵坦正匆忙逃跑,林青云长剑一落,扎进了他的膝盖处,使其不能用双腿行走,而这穿越男的求生欲格外的顽强,用胳膊撑起身体接着往外爬,鲜血洇在地上,留下一串红痕。
林青云看着他如同一条蛆虫一般在地上扭曲,只觉得没意思透了,她抓住赵坦背后的长发,拖着他往城楼顶上走去。
赵坦不停地哀嚎,甚至双手作揖,企图用二人同为穿越老乡这件事来绑架她,说道:“大人,大人,你我皆来自于后世,何不与我共做一番伟业,你今日放过我,待我如同秦始皇般一统天下,定叫你做我的丞相?”
林青云置若罔闻,不理会他做的春秋大梦,抓着他的头发接着往前走。
路上若有阻断的敌兵,便提剑杀敌,虽一力降十会,可在交战中难免受伤,肩膀、胳膊、腰腹等等,几乎成了一个血人。
赵坦见了,不由心中生寒,这女人被砍了也不呼痛,反而是趁对方的剑捅进肩膀之际而奋力反攻,而他则会趁机逃跑。
可他无论爬出多远,这女人都会在结束后的第一时间将他拽回来,力气大的惊人,头皮拽得生疼,腿也因为血液流失没有了知觉,赵坦放弃挣扎。
那女子的脸和头发被血浸染看不出本来的模样,双眼赤红,手中的剑锋处滴滴答答落着鲜血,仿佛如同从地狱追来的撒旦。
赵坦虽动不了,嘴上却还在不甘地诱惑着说道:“你想不想当摄政王?若你能放过我,我定当千金,不,万金的报答你。”
他被拽着上了城楼顶,林青云将他一抛,他便被扔到了边上,楼下是正激烈交战的的士兵。
这城墙被赵坦加固过,足有二十米高,此时一阵风吹过,他的身体被吹的颤颤巍巍,而那个女撒旦则用力将他的头按在了墙边,抵着粗糙的石块,问道:“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脸颊被磨的生疼,赵坦往下一看,曲梁的军队被武月国的打的溃不成军,他已经可以预料到武月会如何大获全胜,张口说道:“武月的将士们个个高大威猛?”
林青云嗤笑道:“你再看?”他皱眉往下望去,又看见攻城时站在头列的萧蔷,违背本心夸赞道:“武月的皇女殿下有勇有谋。”
女人按着他后脑勺的手逐渐用力,赵坦连忙开口陈述道:“曲梁的军队被打的落花流水,武月此战必能威震天下。”
林青云笑了,拽住他的头发,令他往右看,那个位置正站着一位面容稚嫩穿着武月战袍的士兵被曲梁的逼到角落,眼看就要身首异处,而那男子的身后突然猛窜出一位女子长刀一砍,便叫他人头落地。
赵坦顺着林青云的手指,还看见了一名断臂仍奋勇杀敌的女子,把后背交予对方的一对女兵。
林青云手下用力,拽着他的头发迫使他上半身扬起,说道:“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吧,这是女人的天下。”
这是他听见的最后一句话,身后的女人一个用力,那锋利的剑尖便被戳进了心口,他的身体好像漏了一个大洞,所有的生机随着那剑锋逐渐消失。
赵坦张开口,手指抬起,又无力地垂下,林青云将他的身体一推,城楼上便落下一抹黑色的身影,如同蒲公英般落到了地上。
骑兵踏过,扬起灰尘,再看不出来痕迹,林青云转身下楼,接着投入到战场中去。
后世称此次战役为曲梁之乱,这场战役中皇太女萧凤泽和四皇女萧煜英勇牺牲,遗体在战后被带回,移进皇陵,而那些战死异乡的士兵的尸体也一同被带回。
她们回京城的当日,道路两旁站满了前来哀悼的百姓,众人皆泣不成声。
文真皇帝因失去爱女而大恸,身体每况愈下,立萧蔷为皇太女,一年后便退位。
萧蔷登大宝后,改年号为永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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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官制,减轻赋税,整顿吏治,知人善任,实行对外开放政策,出兵征战,一统天下,后世称其为武高宗。
而林丞相的功绩也被记录于史册,她辅佐武高宗平天下,消灭天花,解决水患,一生清廉,两袖清风,一同开创武月盛世,于四十岁时辞官,归隐山林。
林青云其实在平定曲梁国后便想直接离开,可三六总说男女主的幸福指数还未达到及格线,她就这么耽搁下来。
萧蔷的后宫比起文真皇帝来说少之又少,每一位充进后宫的侍君都是为了平衡朝堂的势力,林青云开始明白为何萧蔷的幸福指数如此之低。
她开始殚心竭虑地辅佐萧蔷,见证了萧蔷起于微末,最后成为一名良君。
林青云看萧蔷从孤身一人到儿孙满堂,直到有一天三六叮的一声出现,告诉她男女主的幸福度已到阈值,她便辞官,带着杜子笙和谢鸣知归隐山林。
杜子笙较林青云先走一步,他走的安详,嘴角挂着微笑,只是拉着林青云的手指不肯松开,林青云将他葬在了家附近的竹林里,每天都会去他的坟头找他聊聊天。
两个人从黑发走到白发,林青云已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她是在落初雪的夜晚走的,呼吸微弱前,让谢鸣知将她背到屋外看雪。
林青云趴在谢鸣知的背上,她的白发与身下人的银发交缠在一起,她笑着问道:“鸣知,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啊?”
身下的人摇头,清亮的声音响起:“怎么会,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类。”林青云攀住他的脖颈,雪花一片片地落在二人的头顶和身上,她替谢鸣知拂去几片。
谢鸣知听见她说道:“我走以后,你把我同杜子笙葬在一起,若是你空闲了,便来找我们聊聊天,春天来要记得给我樱花,夏天要带荷花……”
她的声音逐渐微弱,雪花落在谢鸣知的眼睫,格外冰凉,他开口呼唤着林青云的名字,渴望得到回应。
可女人缠在他脖颈的双手无力的垂下,谢鸣知知道从此以后,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一个揪着他耳朵喊他小狐狸的人了。
雪越下越大,他背着林青云向竹屋走去,谢鸣知唱起了歌谣,那是曾经林青云无法入睡时最喜欢听的安眠曲。
歌声响彻在竹林里,最后响起了狐的悲鸣。
狐妖是一个极具悲剧色彩的物种,他们面容昳丽,长寿且一生都会保持着年轻时的花容,曾经谢鸣知以为这是祝福,直到他爱上了一个人类。
随着岁月变迁,爱人的脸上增添皱纹,身体也每况愈下,他才发现这是最恶毒的诅咒。
谢鸣知将林青云葬进竹林,之后渡过的每天都是凌迟,竹屋里还残存着林青云的气息,令他无法忽视。
最终在一个雨夜,他带着林青云的衣物离开。
谢鸣知去过山川湖海,去过乡村小镇,才发现人间处处都是他爱人的影子。
他回到竹林,给林青云的坟头洒上桂花酒,用细碎的桂花装点小小的土包,回到竹屋前,抚摸门上挂着的木板,上面刻着“欢迎来到谢&林&杜的小家”。
那痕迹被风雨侵蚀,依稀可以看出之前的痕迹,谢鸣知还记得他和杜子笙因门板中间谁的名字挨着林青云的吵的厉害,后来还是林青云给了他们两人一人一个脑瓜嘣,想出的这个办法。
谢鸣知咧起一抹笑容,将剩下的一坛桂花酒饮尽,醉倒在二人坟前,银发铺散在土包上,嘴角渗出鲜血。
他闭上眼睛,忆起了林青云的样子,年少时漂亮的,年老时布满皱纹的,如此鲜活,最后停留在了初遇时,病怏怏的少女眼里含笑,大袍拢住他的身体,那么温暖。
回忆中的林青云似有所察,朝他望过来,笑得像春日的樱花,朝他伸出手,他奔跑着握住她的,谢鸣知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带我走吧。”
少女应好,寺庙的窗口透出阳光洒在二人的身上,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