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将军,今日为何兴致这般好?”
柳叶舒看着祁余从府中大步走出,衣袍迎风而动,气宇轩昂。祁余走到马前,动作娴熟地一跃而上,轻轻扯动缰绳。
柳叶舒则牵着汗血宝马,一人一马都乖顺地伫立一旁。原本见赵管家神色慌张,还以为有何要事,岂料至马棚后,祁余不过问了几句年夜饭的菜谱,随即便说要带她去打猎。
祁余回首望向柳叶舒,嘴角微扬:“今日天朗气清,正是狩猎良机。你身子骨比以前好了些,不该整日闷在灶房,既会骑马,不如一同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虽听说将军带着下属们出去打猎,但她倒是从未参与过。见祁余已上马,柳叶舒也不再推辞,翻身骑上汗血宝马。她握紧了缰绳,脚下微微一蹬,马儿立刻轻快地迈开步子。
“打猎不是打仗,不必如此紧张。”祁余策马在前,回头却看到柳叶舒若有所思又紧绷的表情,忍不住低声笑了笑。
柳叶舒吐了口气,慢慢放松身体,顺着祁余的指引,马儿渐渐适应了她的动作,速度也逐渐平稳。两人一前一后,向城外的林间飞驰而去。
马蹄轻踏雪地,发出细碎声响,空气中夹杂着凛冽寒意与淡淡松香。宁安郡外山林覆盖皑皑白雪,冬日景色分外苍茫壮丽。远处时见野兔雪中跳跃,或有小鹿灌木中出没。
“今日打猎,你可有什么目标?”祁余策马回头,带着几分戏谑地问道。
柳叶舒抿了抿唇:“将军,我不过是跟着出来凑凑热闹,哪里有什么目标。”
祁余闻言一笑:“既然今日带你出来,便不会让你空手而归。”他说着,扬起手中长弓,目光扫过林间,随即轻拍身下的马匹,马儿立刻顺着他的方向前行。
柳叶舒也学着他的样子,轻轻扯动缰绳,跟在祁余的身后。林间的积雪未化,马蹄踏过时扬起片片雪花,两人策马行进,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和轻微的马蹄声。
不远处,一只灰色的野兔突然从灌木丛中窜出,快速地向前奔跑。祁余目光一凛,立刻张弓搭箭,动作快如闪电,长箭破风而出,带着凌厉的劲风直追野兔。箭矢划破空气,准确无误地射中目标,野兔应声倒地,身影消失在雪地中。
柳叶舒扯了扯缰绳,策马向前赶去。祁余早已下马,走到那只野兔旁,将它提了起来,拍掉它身上的积雪。他抬头望向柳叶舒:“还不算难吧?”
柳叶舒赶到他身边,笑道:“将军的箭术果然精湛。”
“今日你也来试试。”祁余说着,走至她身侧,将弓递至她手中,“无须紧张,瞄准时屏住呼吸,放松臂膀,动作要快准狠,切记,犹豫是最大的敌人。”
柳叶舒接过长弓,心中略有忐忑,毕竟她从未射过箭,要说类似的东西,也就玩过柳小弟制作的弹弓。正好对上祁余沉沉目光,她心中突然一股力量升起。深吸一口气,回想祁余刚刚的动作,屏息凝神,双手稳稳地握住弓弦。
“握弓时不要过于用力,力气应该集中在拉弦的手上。”
远处又见一只鹿在林间跳跃。柳叶舒目光一凝,拉开长弓,紧盯小鹿身影,心跳加速,放开手指,箭矢破空而出,划出优美弧线。箭矢擦过小鹿背脊,带下几片鹿毛飘落,却终未能射中目标。
“不错!”祁余毫不吝惜地称赞,又补充道,“你要用余光来感知箭尖与目标的对齐。目标在心不在眼,你刚才盯着箭尖太久,手抖了。”
柳叶舒面露惭色,拉弓的手还有些发抖,只得笑道:“小女愚钝,难以拿捏此中分寸。”
祁余大步走到她身后,轻轻俯身靠近,温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他没有过多言语,而是自然地将自己的手覆盖在她握弓的手上,指尖轻轻调整她的姿势。
“以前方那棵树为靶。”
柳叶舒感到一股微微的热意从他靠近的距离蔓延至全身,尽管冬日的寒风依然凛冽,她的手心却不觉间出了一层薄汗。
“放松心神,莫要紧张。”祁余的声音低沉而柔和,似乎带着一股安抚的力量。他的手稳稳地握住她的手臂,微微用力,让她的姿势更加稳固。
柳叶舒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不让自己过多注意到身后的温度和靠近的距离,但心跳声却仿佛要跳出胸膛,思绪也有些飘忽不定。
“不要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箭上,要相信自己的感觉。”祁余低声道,他的手指轻轻扶正她的手腕,“如此,力量更均匀,箭会射得更稳。”
柳叶舒努力跟随他的指引,可祁余的呼吸就在耳边,近到让她难以忽视。她咬了咬唇,心里暗自告诫自己:专注,不要分心。
“现在,屏住呼吸,放箭。”
柳叶舒按着他的指示,轻轻松开了弓弦。箭矢瞬间飞出,稳稳地扎在树干的中央。她心虚地转头对祁余笑道:“成了!”
“这把弓对你而言太重了。”祁余松开手,后撤一步。身后温度骤然消失,弓也一瞬间重了许多,柳叶舒低下头,心里又认不准自己到底学会了没。
祁余看着柳叶舒:“你太瘦了,以后须得多吃点,才拿得稳弓。”
不是做饭铺后赚了不少银子吗,到底花在哪里了?祁余暗自纳闷。
柳叶舒点头,冬天到了,前两日王寡妇也说自己手脚冰凉,确实应该去系统里再兑换些强身健体的药。积分已经过万,但她总是不舍得用,怕再次遇到紧急的事情,没有足够的积分可用。
两人继续前行,穿过林间的小道,阳光透过树梢洒在雪地上,映照出斑驳的光影。到了中午,两人猎到了一些兔子和飞鸟,祁余兴致看起来很高,却基本策马在柳叶舒身后鲜少出手,大部分都是柳叶舒猎到的。
柳叶舒望着背后猎物,心中顿生成就感。祁余策马在前,带她缓缓回城,阳光洒在二人身上,为他们背影镀上一层金色光芒,远处的山峦在这光影中若隐若现,如同一幅精美的水墨画卷徐徐展开。二人并辔而行,虽一时无话,却不觉尴尬。寒风中夹杂着松柏的清香,马蹄踏在积雪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忽然,祁余开口打破了沉默:“马叫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柳叶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略显困惑地回道:“什么?”
祁余转过头来,目光中带着一丝戏谑,耐心解释道:“之前给骆驼还挺会起名的,怎么,马没有名字吗?”
柳叶舒闻言,面颊顿时微微发烫,一抹淡淡的红晕悄然爬上她的脸庞。她低下头,轻声答道:“尚未思虑周全,还请将军赐名。”
祁余笑道:“我可不给你起。”话音未落,他已然一声"驾",胯下骏马瞬间加速,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前方蜿蜒的林间小路上,只留下一串清脆的马蹄声回荡在寂静的山林中。柳叶舒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愣神。
回过神来,柳叶舒轻轻拍了拍身下马儿的脖子,柔声笑道:“咱们可不能落后,走吧。”随着她的一声轻呼,汗血宝马仿佛听懂了主人的心意,四蹄腾空,飞快地向前奔去。柳叶舒的身影在林间闪烁,渐渐融入远处苍茫的山水之中。
*
大年三十,将军府里洋溢着浓厚的年味。院子里银装素裹,雪花轻柔地飘落,给庭院铺上了一层洁白的毯子,屋檐下的红灯笼随风轻轻摇曳。柳叶舒忙碌了一整天,终于将年夜饭准备妥当。灶房内热气腾腾,火焰跳跃着舔舐着锅底,灶台上煮着一大锅浓郁的骨头汤,蒸汽在空中氤氲,香气弥漫了整个房间,透过门窗飘散到院子里。
春杏忙完了大锅饭,和春桃正在院子里打扫。两姐妹一个拿着扫帚,一个提着簸箕,动作娴熟地将庭院中的落叶和积雪堆到一旁。
“今年的雪比往年都要多,连扫了几天都扫不完。”春桃笑着说道,双手搓了搓冻红的耳朵。
“是啊,昨儿刚扫完,这下了一夜,又铺了一地。”春杏回头望了一眼灶房,忍不住说道,“柳姑娘还在忙呢,咱们得赶紧收拾完了去帮她。”
元宝从角落里窜了出来,灵活地跳上了扫好的雪堆,舒展着身子懒洋洋地躺了下来,仿佛是将军府里最惬意的主子。它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两姐妹的打扫工作,反倒是悠然自得地享受着难得的清闲时光。
“元宝,你就知道偷懒!”春桃看到元宝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抬起扫帚拍了拍雪堆,作势要打它,“别在这里捣乱了,这些雪得被扫走!”
元宝懒洋洋地抬眼看了看春桃,摆了摆尾巴,却依旧赖在雪堆上不动。
“柳姑娘疼它得紧,就这么任由它撒娇。”春杏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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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元宝不愿挪窝,春杏只好蹲下身去,用手轻轻抓弄着它圆滚滚脑袋上的橘毛:“元宝,大过年的,你也该懂事点了吧?今晚可是年夜饭,你好歹给个面子。”元宝眯着眼睛发出轻微的呼噜声,显然只想享受被摸脑袋,对劝说却是充耳不闻。
柳叶舒忙完最后一道菜,从灶房里喊道:“春杏、春桃,等下别忘了给元宝也准备点好吃的,年夜饭可不能少了它!”
春桃气得跺脚,用扫帚指着它说道:“听见没?今晚你也有份了,赶紧起来吧!”
元宝这才懒懒地站起身,优雅地甩了甩尾巴,迈着小步子慢悠悠地向灶房走去。柳叶舒蹲下身,给它的头上包上一个红色棉线织成的头巾。
仆役们端着菜到了前厅,柳叶舒抬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满意地看着桌上已经摆好的年夜饭。一大盘红烧狮子头,炸得酥脆金黄的春卷,香气扑鼻的东坡肉,清香的蒸鱼,外加几道精心制作的小菜,还有一锅热腾腾的汤圆……摆得满满当当。
柳叶舒正忙着整理桌上的碗筷,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回头一看,只见祁余从厅堂走来,身着一袭黑色绣银边的锦袍,浓密剑眉下眼眸如墨,鼻梁高挺,五官轮廓分明,唇角虽微微抿着,却不见沙场征战后的肃杀之气,反倒透出几分世家公子的风雅。
“将军,年夜饭已备妥,您可入席了。”柳叶舒恭敬地说道,随即俯身准备为祁余布菜。
然而,祁余却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这么拘谨。他走到桌旁,拉开一张椅子,轻声说道:“柳姑娘,不必如此拘束。来,坐下陪我一起吃饭。”
柳叶舒闻言,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抬头望着祁余,那双平日里威严冷峻的眼睛此刻却流露出几分温柔与期待。她犹豫了一下,心中有些忐忑:“怎敢与将军同席,这不合礼数……”说着,她扭头看向一旁的赵管家。
赵管家上前笑道:“既然将军开口,柳姑娘不必再推辞。”
柳叶舒本还有些犹豫,但祁余这时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饭桌,意思是“坐”,便也不好再推辞,只好轻轻点头,缓缓在桌旁坐了下来。
见柳叶舒坐定,赵管家便领仆役和丫鬟们退下。
两人对坐而食,桌上的年夜饭温暖丰盛,色香味俱全。祁余夹起一块狮子头,放在嘴里细细咀嚼,点头赞叹道:“味道很好,今天这顿年夜饭,你可真是下足了功夫。”
柳叶舒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笑意,轻声答道:“多谢将军夸奖,都是些家常小菜,不值一提。”
祁余却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家常小菜,最难的便是做出家的味道,”他顿了顿,“你的手艺和我母亲很像。”
柳叶舒愣住了,手中的筷子微微一抖,轻轻放回了桌上。
“将军……”柳叶舒轻声唤道,但却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她本想说些宽慰的话,却又怕触及他心中的伤痛。
祁余回过神来,察觉到她的犹豫,随即摇了摇头,轻笑一声:“无妨。”他语气平和,似欲掩饰心中波澜。随后,他放下酒杯,眼中重现往日冷静与坚定。
想到祁余独自一人在边塞,过年时也无亲人相聚,柳叶舒觉得他可怜,又不敢表现出来可怜他,只好一直给祁余夹菜,不一会儿,祁余面前的饭碗里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祁余想叫停,却见柳叶舒认真而执拗地夹起了鱼肚子上最嫩的一块,放到了碗中的已经颤颤巍巍的小山尖上。他只好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随后他把酒杯放在柳叶舒面前,微微举杯打断:“今日岁除,与我同饮一杯如何。”
柳叶舒有些惊讶地盯着酒杯,酒香四溢,热气袅袅,仿佛能驱散这冬日的寒意。
“怎么,怕我下毒?”
窗外雪花静静飘落,火红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两人的酒杯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柳叶舒轻轻抿了一口酒,酒液微微辛辣,带着淡淡的甜味,酒是好酒,喝下后身上发暖,她用左手握了握右手指尖,竟是热的。
“祁将军,”烛光的映照下,柳叶舒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羊脂玉,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几杯酒下肚,后劲爬上头,她面上透出几分红晕,眼波盈盈如一池秋水。
她用手指了指祁余,又指了指自己,“你是不是喜欢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