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府衙赴宴
    崔鸿雪闷哼了一声,自觉这样下去不妥,便把她扶正站立,只使她微靠着自己走路。

    “你看清楚我是谁?”

    那人眼睛盯着他,逐渐清亮起来。

    “我知道,你是崔波,你别说,你长得还真好看,真不愧是我第一眼就看上的男人。”

    崔鸿雪梗着脖子回头,趁她喝醉了酒,一只手拎着她的脖子往回提溜。

    陶采薇皱着脸蛋儿嘟着嘴抱怨个不停:“你干嘛!”

    她好不容易喝醉了酒,他当然要趁机好好教训她一顿,把她像小鸡崽一样拎回了鸠无院。

    说起来,他倒一直疑惑,陶府里仅有她的院子名字没那么直白,倒像是用了些心思提的。

    看了眼正浑躺围帐里打鼾的圆润女子,他摇了摇头。

    第二天清晨,陶采薇从床上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怎么莫名感觉后脖子有些疼呢,像别人捏过一样。

    “许是你昨晚酒喝多了的缘故吧。”

    陶采薇闻言点了点头,酒喝多了确实会有使身上酸疼的效果,便不再多想。

    随着她起床,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她挥了挥手道:“早上好啊,崔波。”

    崔波颔首:“小姐好,小姐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

    小夏带了消息回来:“汪生荣家的求上门来,说他现在已经大不好了,大夫虽给开了药,可都是些名贵药材,他家负担不了,特来求老爷呢。”

    陶采薇点头:“你去回了老爷,就说这件事情我来打点,让他不用管。”

    小夏走后,崔鸿雪见她嘴角仍噙着笑,便说道:“好久没见小姐这么笑过了,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

    陶采薇哼笑道:“那此事便交由你去办吧,去找些碎药渣子应付过去就行。”

    崔鸿雪没有忙着接话,也没反驳,只多劝了一句:“小姐,救人命可是大功德一件。”

    却见陶采薇一眼瞥了过来:“你再乱说话我就不喜欢你了。”

    已经习惯她如此说话的崔鸿雪:……难道你喜欢我是什么好事吗?

    安青这时捧着一个匣子走了进来。

    陶采薇一看到她的表情就知有事发生,便起身接道:“怎么了?”

    安青让她打开匣子,小声道:“小姐,这是杨知府派人送来的。”

    陶采薇打开盖子一看,见里头是一方红艳艳的手帕,绣着一对彩绣鸳鸯,便猛地合上,问道:“此物是何人送来的,还有何人知道?”

    安青道:“是杨知府身旁最亲近的那个小厮,不曾有旁人知道。”

    陶采薇松了口气,也在意料之中,杨知府不可能大剌剌地做这样的事,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名声比她的还重要。

    安青焦急道:“小姐,该如何是好?杨知府还递了口信来,说在府城设宴款待。”

    安青知道小姐的脾气和谋算,也知道她定能想出法子解决这件事,却总是为她担心。

    陶采薇平静地拉着她坐下:“别急,他既让我赴宴,我去便是了。”

    崔鸿雪心道不好,想阻止她去,却又没有立场开这个口,他既然不会帮忙解决她的困局,自不用尽说些废话。

    嘟囔了半天,他憋出来一句:“杨濮存不是好人,你去赴宴时要小心。”

    陶采薇愣了愣,看向他,噗嗤笑出声来:“你一个无知村人,哪里还懂这些。”

    崔鸿雪彻底闭上了嘴。

    知他是好心,她便也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就别管啦,凡事有我撑着呢,只要我陶府支棱一日,你们这些下人就能跟着过一天好日子。”

    崔鸿雪默默别开头,她颇有些大家长那股味儿了。

    他以前在崔家也承担着这样的角色,却把全府上下带入了深渊。

    他躲到一旁她碰不到的地方,垂首侍立,淡淡说了句:“那你最好是。”

    陶采薇特意嘱咐安青:“此事千万保密,不可告诉父亲母亲我去赴宴这回事。”

    安青连忙点头道:“放心吧小姐,奴婢知道轻重。”

    晚上,小夏给她套了马车,安青给她换了件绣云纹的绿色衣裙,特意精简了头上的钗环。

    陶采薇却说道:“安青,给我再多簪上些。”

    “小姐,那便太过花枝招展了,怕是不好。”

    陶采薇朝她眨了眨眼道:“你忘了我接触杨知府的目的了?若不用心打扮,好好讨好他一番,怎么让他帮持咱们家呢。”说完又看了眼崔鸿雪,他正站在一旁看着门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又拍了拍安青的手,让她放心。

    安青自然知道自家小姐是个有主意的,尽管再担心,可为了不让小姐多操心,只得安下心来。

    崔鸿雪却皱起了眉头,什么叫为了让杨濮存帮持自己家就要去讨好他?那杨濮存打的什么心思她看不见?这人就蠢成这样?

    眼睁睁看着那女人登上马车走了,他下意识伸手,那人却一个眼神也没留给他,莫名有些心慌是怎么回事?

    那杨濮存以前不过是他身旁一条狗,如今竟也爬到这个位置上来了,竟也有调动一整个河首府百姓的权利了。

    终是在家坐卧难安,几番辗转。

    却说陶采薇这边,杨知府宴请的并不止她一个人,还未进到席上,她隐约只见那主位之上一席赤红色衣摆,是个贵人。

    在她进席之前,杨知府十分敲打了她一番。

    她自是万分笑意回应:“知府大人放心,民女自然是知府大人的人,愿为大人效劳。”

    这位巡盐御史是刚巡到河首府来的,打了杨濮存一个措手不及,只得把他供起来接待一番。

    “全大人,这位是河首府首富家的千金,今日特地前来拜见。”

    陶采薇端端正正行了个礼,没敢直视上头那人。

    全修杰皱着眉头,一路盯着眼前的小姑娘行礼完坐下。

    “你我二人的聚会,你叫女眷来做什么?”

    杨知府拱了拱手道:“全大人,陶家女乃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早就仰慕您的威名。”

    全修杰方没再说什么。

    陶采薇展开了微笑,在席上一番演说,直把杨知府夸得昏天黑地,又顺便帮他拍了拍全御史的马屁。

    若要论讨人喜欢这一行,她是行家。

    不一会儿就把全御史敬得连连称赞,夸杨知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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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治下的河首府真是人杰地灵啊,瞧瞧这小姑娘,可真是生得冰雪玲珑。”

    陶采薇便也举起酒杯:“今日得见全大人,才真是让我们省蓬荜生辉了呢。”

    全御史很是欣赏这个女子,便抚了抚胡须问道:“你父亲叫什么名字,家中可有官职在身。”

    陶采薇心里咯噔一声,小心看了眼杨知府的脸色,答道:“小女父亲名叫陶富贵,一家子大字不识、粗鄙不堪的,哪有什么官职在身。”

    全御史琢磨了一会儿,道:“那陶富贵我好像听说过,在你们河首府这一代可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呐。”

    听闻陶家之名,全修杰对眼前这个女子愈发欣赏起来。

    当着杨知府的面儿,她不好跟全御史过于亲近,只得道:“家父受杨知府照拂颇多,便有些多余的散给平民百姓罢了,算不得什么大善人,倒是折煞家父了。”

    全修杰“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一场宴闭,全御史率先一步被恭送离开,杨知府便看着陶采薇哼笑了两声。

    “你倒是机灵得很。”

    “小女不才,还不都是帮知府大人说话。”

    巡盐御史全修杰是天子近臣,一应公差事务直接向皇帝汇报,像杨知府这些地方官员不敢得罪他,就算品级上二人不相上下,杨知府也是要点头哈腰讨好的。

    若是全修杰能在圣上面前说他两句好话,比他勤勤恳恳在位上干二十年也有用。

    偏生全御史对陶采薇起了兴趣,话题间任陶采薇如何褒奖于他,全御史始终不接茬,倒是对陶家各种颇有一番探讨。

    一想到这,杨濮存对陶采薇多少有点不满,偏生她一点也没露出马脚,倒叫他不好怪罪了。

    陶家作为河首府的首富,对他的作用很大,他不容许陶家生出往上爬的心思,脱离他的掌控。

    若是全御史偏偏看上了陶家,要提拔一二,他须得早做准备。

    陶家女陶采薇温顺听话,向来以他为尊,有什么孝敬讨好的,她都是上赶着的。

    如此,还是将她彻底收入囊中为宜,一个女人,一旦跟了男人,便一辈子也逃不出这个男人的手掌心了。

    只是此事须得从长小心计议,以免影响官声。

    陶采薇自然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她陶府必然是要往上爬的。

    眼下姓杨的还死死压在他们头上,陶府动弹不得。

    转念间,她已盈盈笑着,朝杨知府敬酒。

    “知府大人之威,小女仰慕不已呢。”

    左右无人,杨濮存噙着笑握住了她端着酒杯的手。

    崔鸿雪翻身下马,刚到此地,虽说祖父不让他再弄权谋势、涉及朝堂,他本身也早对这些官权相争厌恶透了,但也不代表他从此就做个眼盲耳聋当真什么也不知、什么也不懂的乡野村人。

    他的知觉还在,尽管刻意不去关注了,但朝堂之事,远在这河首府发生的大小风声,他总能察觉到。

    他甩了甩脑袋,感到烦躁,多年以来养成的对局势的灵敏嗅觉,让他躲也躲不掉。

    既然已经知道了,何不再将全局纵览得更清楚一些,只要管住自己的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