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沈建总是鬼鬼祟祟出门,叶舒绘虽然担忧,但大抵没放在心上。
如今与象棚的联合演出即将开始,沈建依旧神龙见首不见尾,这让她这个当班主的有点慌了。
尽管沈建这次在剧本中只是客串了一下,就合了几遍也确实不行。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班主,我们要不要……?”
谢清时放下帘子,面露担忧。他正准备回头和叶舒绘商量,只见叶舒绘直接披了个外套就出门了,见他不懂地方还侧了侧头:“不是说出去找人吗。”
……好强的行动力,谢清时大受震撼,也赶紧披上外套出去了。
这边叶舒绘和谢清时一拍即合,决定跟着沈建溜出去,看看他到底在瞒着他们操心什么事;而另外一边,沈建全然不知情,正在坊市的点心摊上挑挑拣拣。
“真的假的,我们就这么跟着他?”
正午的太阳悬在头顶,两人出门时为了遮掩身形,都裹了厚厚的袍子,如今俱是大汗淋漓。
“哎,叶姑娘,小谢?”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一嗓子叫住了他们,声音无比耳熟。
原来是阿云。
“嘘——”
阿云这一惊一乍的,已经把身边不少的视线吸引了过来,叶舒绘连忙捂住她的嘴往墙后面拖。沈建似乎也听到了声音,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
叶舒绘和谢清时立刻屏住呼吸,等确认沈建走了才彻底松了口气,贴着墙边继续跟上他的脚步。
“……你们这干什么呢,怎么跟做贼似的。”
见他们两个这么认真,阿云也不好意思打扰,只是小声问道。
“跟踪。”谢清时言简意赅地说。
阿云一脸惊恐,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去报官。
叶舒绘两眼一黑,心想谢清时这孩子怎么忽然这么实在。
她揉了揉太阳穴,尽量语气柔和地和阿云解释:“阿云,如果一件事让你觉得十分困扰,想要查清真相,但涉及的人恰好是你身边十分亲近的存在,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偷偷调查……哦,原来是这回事!”阿云渐渐回过味来,左手握拳狠狠叩击了下右手。
她这句话声音有点大,害得谢清时又左顾右盼了一番。
叶舒绘欣慰地看着阿云:“懂了吧,所以我们应该……”
“当然要让我也加入了!这么有意思的事,怎么不叫上我!”阿云摩拳擦掌,眼睛一亮。
叶舒绘:……
无奈之下,她只好又和阿云解释了一番他们跟踪沈建的目的。
阿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沈建人挺靠谱的,感觉也做不出翘训练这种事,难怪你们两个觉得奇怪。”
叶舒绘无奈,但带着阿云怎么说也是个助力,至少被发现了可以伪装成他们在逛街,所以也就由她去了。
三人一路吃吃喝喝,要装作逛街不管怎么说都得装得像一点,所以一路上吃的倒是买了不少。
阿云也在叶舒绘的极力推荐下尝试了那家枣糕,觉得确实非常好吃。
叶舒绘再一次看见沈建是在洞天茶楼。
说起洞天茶楼,倒和雁亭戏班有一段缘分。
茶楼的老板与老班主义结金兰,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当年雁亭戏班的表演,也大多在这座茶楼举办。
后来茶楼的老板说要勇敢追爱,和某个世家的公子哥私奔了。兜兜转转,这茶楼如今是她的侄子在经营,与雁亭戏班的关系也断了快十年了。
她这个侄子名为朱井,是个闷葫芦,对于戏剧方面的事一窍不通,近些年也就是偶尔请个说书先生过来撑个场子,生意自然也是一落千丈。
期间那位老板回来过一次,对于自家侄子这种暴殄天物的做法一笑置之,只说别倒闭就行。
对于老板这般豪爽的态度,京城一直众说纷纭,可信度最高的猜测是她婚后与丈夫在江南做茶盐生意与官府合作,大赚了一笔。
洞天茶楼这点小钱她自然是不太在意了,但这里毕竟承载了她的一部分回忆,比起把店铺盘给别人,她更希望能够留在自己家人手中。
茶楼生意不怎么好,那新老板也不是个擅长招待客人的,三人撩开帘子进来时他光顾着擦自己手里的茶壶,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们。
楼下的说书先生还在讲着先前叶舒绘去茶楼见谢凌时的那部,“话说到那女侠和狐妖彼此结识后,两人一同冒险。却未曾想,在宗门大比上,狐妖的身份被女侠的兄长设计识破了。那位兄长说起来倒也是位狠人,嫉恶如仇斩妖除魔,一直以卫道人自称。两人无奈,只好再度逃亡……“
……合着这剧情和上次听的还能接上。
叶舒绘听得汗流浃背,心想现在的潮流早就换了批新话本了,最近流行的分明是阿云和阿敏姐弟情深的那套公路文学合集,没记错还是钟灵亲自操刀,找他俩打听完直接改编的,感觉阿云怎么也得找她讹一笔版权费。
三人见沈建径直上了二楼,便也一路跟了上去。
二楼全是简单的包厢,受到条件限制,每一桌四周用屏风围上,形成一个个单间。
叶舒绘三人借着屏风形成的视觉死角,见沈建的身影消失在靠墙边的一间凤凰图案的屏风后面,便也找了个和那儿比较近的位置坐下。
老板看在眼里,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菜单递给了他们一份。
整个点单过程依旧是无声进行,三人掩耳盗铃只用眼神交流,老板又是个闷葫芦,让他们三个培养出来了一种莫名的默契。
一回生二回熟,受到谢凌的影响,叶舒绘果断点了壶果茶,又看着一旁谢清时和阿云欲言又止的表情,想了想加了壶龙井。
至于点心……叶舒绘把菜单翻了一遍,实在是没翻到,最后要了盘李子和花生。
不过做点心的开销也很大,这里能够一直保持营业已经很不容易了,叶舒绘觉得不能苛责太多。
而另外一边的交流也开始了,三人喝着茶,纷纷竖起了耳朵。
“好久不见。”
是沈建的声音,仿佛是在与老友相会,语气十分放松。
他的这种语气对于叶舒绘而言并不陌生。在记忆中,沈建在昔日的雁亭戏班一直是脾气最好的一位,对所有人都和颜悦色的。
“我们在茶楼光明正大见面,为什么不能有话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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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说?我是无所谓。”
叶舒绘恍然,对方似乎十分擅长手语或者唇语一类,也是个业内人士,却没想到沈建这么不配合他。
但他不怎么配合,倒也便宜了一旁偷听的这三位。
“一切都很好,你放心好了。”
似乎对方的态度充满怀疑,沈建又强调了一遍。
叶舒绘则皱了皱眉。
或许也有一种可能……
联想到他们一路作过的死,叶舒绘觉得以自家师兄的聪明才智,怕是早就发现他们搞的小动作了。
“叶舒绘是师父选择的人,你难得出来找我一趟,就是为了说这个?”
沈建的声调拔高了些。
“但雁亭戏班起死回生了不是吗,她不可能一辈子都是小孩子,长大了性情大变的例子也不算没有。”
叶舒绘在一旁听得有些汗流浃背了。
对方似乎很敏锐,即使不是他们的熟人,至少也是一直有在留意雁亭戏班的情况,所以有感觉到她和原本的叶舒绘的区别,并且干脆利落地指了出来。
其实叶舒绘也一直有这个疑问。无论是原主的回忆还是她和沈建的相处,沈建其实是个颇为敏感和细心的人,应该早就发现她和原本的叶舒绘的区别了吧,何况她压根就没有隐藏的意思。
但沈建一直是无所谓的态度,对她相当配合,这让她有些摸不透对方的真实想法。
“你们都走了,我除了她还能信谁?雁亭戏班不能毁在我们两个手里。”
沈建有些不耐烦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沈建的情绪波动这么大,也不知道对方到底说了什么。
不过她倒是也有些理解了沈建,对他而言似乎保住雁亭戏班才是首要目的。
也不知道叶凉老班主在托孤的时候对他说了什么,让他这么信任叶舒绘。实话实说,叶舒绘对自己都相当有自知之明,不太信任自己动不动就异想天开的脑回路。
“我走了,你就抱着你的那些纠结过一辈子吧,你这个叛徒!”
对方似乎又说了什么,这一次彻底惹恼了沈建,两人不欢而散。
叶舒绘偷偷把屏风推开了一个缝,见沈建黑着脸直接下楼了,而另外那人没有出来的意思。
一旁的阿云已经完全傻了,她偷瞄着谢清时和叶舒绘的表情,生怕他们两个把自己这个刚吃到惊天大瓜的外人灭口。
谢清时皱了皱眉,与叶舒绘简单地进行了眼神交流,俱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虑。
——能辨认出对方是谁吗?
——不能,范围太大了。
——我们继续在这儿盯着,等对方出来?
叶舒绘摇了摇头,面露担忧。
如今沈建已经出去了,估计是直接回雁亭戏班了。如果他回去看到他们没人在,肯定会怀疑,何况在场的另外这位看上去十分谨慎,一直藏头露尾的。
她干脆敲了敲桌子:“老板,结账——”
那位闷葫芦老板看了他们一眼,罕见地对他们开口了:“几位客人这桌……刚才已经有人替你们付过了。”
三人对视一眼,俱是看见了对方眼中的疑虑与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