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好不容易上了电梯,门还合拢,外面的两人八卦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来。
“哎~这女的谁啊,怎么沈总把那张总卡交给她,姜小姐来都没这待遇呢,总要人接。”
另一人也好奇。
“我也想问呢。”
苏棠若有所思。
.....
一出电梯就撞上要下楼的周平,对方见她随即一愣。
“沈总在开视频会议,提前吩咐了你要来,我也没你电话,正打算下楼去等你。”
苏棠松口气的笑了一下,举起手。
“好在有这个,不然当真要你去接我。”
周平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没说话。
之前沈逸清说自己的卡掉了,从他这里顺了一张走,让他去重新办,没想到是给了苏棠。
周平忙,苏棠肉眼可见。
他给招待处的秘书打了声招呼,扭头就去了会议室,那女助理将苏棠带到了沈逸清的办公室又很快退出去。
沈逸清这人心思繁复,颇有城府,这类人似乎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对家居装饰要求都不太高,心思重了,对环境的要求反而简单。
无论是家里,还是办公室。
男人长期待的地方氛围都有一种肃穆的冷,一点都不温馨,死板得没有人气,一度让苏棠很不习惯。
很奇怪这样的人,却在家里养了两盆小雏菊,甚至还养得不错。
她小心翼翼有好奇的打量着一切。
长阔的办公桌严肃,除了摆放的文件外没有任何装饰,连照片也没有,栗色的皮椅后是一整面墙柜,放着很多书,很杂,还有些英文名著,苏棠挨着看过去,看不太懂。
她与男人之间总有一些无形的鸿沟。
此处位于京北城中心,位置又高,交通主干道穿底而过,像是一把锋利的剑身,斩向远处的气势磅礴逼人。
站在落地窗边俯视,苏棠有一种站在利刃剑柄上的错觉,有些恐高,慢慢退了回来,腿弯处碰上皮椅边缘,想也没想就顺势坐上去。
桌面下的抽屉没有合拢,隐密的位置,不坐下来根本发现不了,这地方一般人进不来,锁扣上的钥匙还挂着,男人显然毫无防备之心。
没有刻意窥视,只是那东西太过扎眼,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映入眼帘,让苏棠躲都没法躲。
那个她耿耿于怀的相框竟然被拿来了这里。
封胶照片上,女人穿着件蓝色上衣,半个身子隐在抽屉里看不见全貌。
苏棠楞了一秒,下意识弯腰去拿,才摸到抽屉边,办公室的门突然从外头推开了。
她心里猛地一惊,抬起头来,做贼心虚般缩回手。
刚才那女助理愣站在门口,手里端着冒热气的茶,看向苏棠的眼神恐惧又震惊。
那模样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小偷被当场捉住,十分难堪和羞愧,无地自容。
僵持两秒,女人惊慌失措的走进来,声音十分激动。
“你怎么坐那里了!沈总有洁癖,不爱别人坐他的椅子。”
原来因为这个,苏棠松了一口气。
“你快过来,不然待会儿被发现我又要被骂了!”
女人的声音透露着害怕和慌乱。
又要被骂,说明曾经被骂过,有其他女人坐过这里。
苏棠捏着手里那张卡,突然想起圣诞节在楼下和沈逸清亲昵告别的女人。
她恹恹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换个地方,办公室门口却风风火火走来了个高大人影。
助理慌张回头,沈逸清黑着脸立在身后不发一言,眼神死死的盯着苏棠,样子像是要吃人。
完了。
秘书欲哭无泪。
这个月的绩效就要被扣了。
苏棠因为紧张咽了咽口水。
她不敢看男人,偏开头只等着他骂。
煎熬了片刻,男人过来了。
没动嘴,动手了。
苏棠以为他要打人,下意识的后退,却又被男人一把扯过来。
“躲什么!站好!”
口吻有几分生气,苏棠的心忽的抖了一下,怎料他只是弯下腰来,伸手拍了两下她的裙边,依旧冷着脸。
“这么大个人,怎么坐没坐姿,裙边翻了没看到?”
这是条膝盖以上的半身裙,本来就不算长,要是卷边的话,就快到大腿根部了。
意识到这点,苏棠脸一下爆红。
那女助理呆在原地。
没被骂,有些意外,趁着沈逸清还没转身赶紧走了,临别时看苏棠的眼神十分耐人寻味,狡黠的目光闪烁着好奇。
毕竟这位老总从来没什么花边新闻,也没听说结婚,平时一张脸更是冷得吓人,根本没有女人敢明目张胆往上凑,那点勾引的小心思还没露头就彻底死在摇篮里。
可这女人又是谁。
苏棠跟着沈逸清出来的时候,总裁办外面一片安静祥和,看样子两耳不闻窗外事只顾工作,可两人刚一走,立马就闹山雀似的吵起来,七嘴八舌的八卦。
沈逸清很久没说过陪他去个地方这种话了。
苏棠以为又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聚会或者酒吧ktv之内的,没想到车子兜兜转转,居然来了一个拍卖行。
地方十分隐秘,不像那种商业化的大拍卖场。
上下两层,楼下多是些散客。
苏棠被他牵着坐到了二楼。
今天拍的大多是些古董,苏棠听着一轮轮的价格,心里暗暗心惊。
沈逸清拍了个花瓶和一套古币。
她从来不知道沈逸清对收藏也有兴趣,两人住的地方根本看不见任何古玩,无论装修和摆设都十分简洁。
现在看来,男人应该还有其他的住所。
苏棠对古董没有研究,最多认识的,就是拍卖牌上令人眼花的一串数字,零头多到她已经没有兴趣去数,不过那花瓶是真好看。
传世的青花瓷古典高雅,就像一个江南美人,光远远看着都令人心醉。
沈逸清的眼光一向很高。
还有那套古币。
是一串花钱,这东西因为作伪、断代等诸多因素,市面上成套的很少见,上面还印着字,她仔细看了看拍卖手册,勉强认出来——
江山并老、日月同春。
都是些诸如此类的话,一共六枚,小巧玲珑用黑绳串在一起,做成了一根古色古香的手绳,东西看起来不太起眼,却贵得离谱,拆开一个古币都价值百多万,六个一串,就是小千万的价格,令人心惊。
那花瓶沈逸清令人送走了,却留下了那手串,差人送上楼来。
他接过东西拿在手里把玩一阵,突然偏头看向苏棠。
“手伸出来。”
态度漫不经心,说出的话却令她浑身一震。
苏棠看着人愣了一秒,随即照做。
他应该是想看一看这东西戴上的效果。
苏棠浑身紧绷,将手腕稳稳的放到桌面,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穿戴的过程一个不小心就出什么意外。
古币冰冰凉凉的贴在手腕,男人拉紧了结,随即半拉住她手掌抬起来,左侧右侧的晃了晃,看了又看,表情十分满意。
“好看么?”
男人又问。
苏棠一怔,点了点头。
昏暗灯光下,男人直勾勾的盯了她两秒,似乎在确认她说的是不是真话,下一秒——
“补给你的生日礼物,喜欢么?”
他语气轻飘飘,没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苏棠心脏停了一秒,随后就慌了。
“我不要。”
口吻生硬,几乎是没过脑子,本能的就张口拒绝。
不仅是贵重,这样的东西给她没有任何意义,她就算带着成天也是胆战心惊,下意识的担忧磕着碰着,根本享受不到那种戴首饰时随心所欲的感觉。
是一种束缚。
她反而这么认为。
真是油盐不进,沈逸清没由来一股烦躁,太阳穴突突的跳,声音沉下来。
“为什么不要。”
“不喜欢。”
“你刚才还说好看。”
苏棠顿时有些后悔。
她不再接话,只是兀自去解那东西,手却冷不丁被人按住。
“你就不能乖一点,别和我怄气。”
男人语气平静,又因为太过平静,所以透露出一股无奈。
“我送出去的东西还没有谁敢给我递回来,不要,出了这栋楼,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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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垃圾桶。”
说一不二的人十指交叉,端坐回椅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苏棠咬着唇不说话,隔了半晌开口差点把沈逸清气死。
“这就是我在你这里的价格吗?”
啧,又是那条狗。
狗这件事是不是定死了这辈子就过不去。
沈逸清烦躁,摸过桌上的打火机,当着苏棠的面点了根烟。
青雾朦胧里,男人半晌没接话,似乎在平复心里的情绪,烟烧了小一半才开口,目光沉沉。
“你生日我在德国出差,没赶回来,礼物我是诚心的,至于那条狗,我确实做得不对,但是我也给你找回来了,这件事咱们今天说开,以后能不能翻篇。”
他认真求和,苏棠低着头不说话。
沈逸清伸出手,指尖拨弄她手腕上的古币,散漫的动作一股子慵懒劲儿。
“别再跟我闹,乖点好不好,嗯?”
男人的态度软下来,嗓音低沉磁实,向她求和的同时又带着一点诱哄。
苏棠愣了好半晌,最后才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暗红色的绒布窗帘一路倾泻下来垂在地面,周平站在旁边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老大低三下气的哄女人,大气也不敢出,最后干脆偏过头去,眼观鼻鼻观心,生怕下一秒就看见不该看的惹祸上身。
苏棠最后还是收下了这根价值不菲的手链。
回家的路上总想取下来,每次都被男人制止。
“送给你就是给你戴的,不戴我还送你干嘛。”
“那根什么幸运硬币,丢了吧,怪丑的。”
他一看见那东西就膈应,浑身难受。
苏棠没接话,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戴着,至于那枚硬币,没提一句。
他不说,她都忘了,应该还在那件外套的口袋里。
不知道是坐车太久,还是晚饭多吃了几口辣菜,苏棠一路上胃里都犯恶心,一进门就冲进了卫生间。
沈逸清倚在门框上看女人撕心裂肺的吐,却什么东西都没有。
看了一阵,突然间想起什么他眸子一紧。
男人皱眉撑在门边,指尖无节奏的敲着墙面,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你那个....是不是很久没来了?”
蹲在地上的人闻言浑身僵硬,犹如五雷轰顶。
按照正常的日子算,应该从两周前就该来。
可那时候她因为赵谦的死精神恍惚,直到这时候都没注意到这事,经男人一提,才猛然想起。
苏棠回过头一脸震惊的看着沈逸清,满是惊恐和慌乱。
空气诡异的安静,两人沉默的对视了整整半分钟。
沈逸清先反应过来,他摸出手机,想让周平去买验孕试纸,随即又反悔,扯过外套准备亲自出门。
“你等我,一会儿就回来。”
关门声猝不及防的响起,把苏棠的游魂拉了回来。
她已经忘记了呕吐,更多的恶心已经被担心怀孕的恐惧压住。
她扶着墙面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脑中嗡嗡嗡的响。
想去客厅,出门却下意识的左拐,走去了玄关,额头撞上门才发现走反了方向,又跌跌撞撞的转过身,等重新站在卫生间,呆了半分钟才又想起,自己刚才是要去客厅。
又游魂似的出来,终于在沙发坐下,脑海重新燃起灭顶的恐惧。
不会。
应该不会.....
她这么勉为其难的安慰自己。
可转念又想,自己的月事一向雷打不动的很准。
除了这种可能,没其他的原因。
心里彻底陷入绝望,惊慌和恐惧排山倒海的袭来,惨白一张脸僵在客厅,犹如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塑。
不知道过去多久,玄关才又响起开门的声音。
沈逸清手里拿着个药盒,神情严肃的进来,两条眉毛扭得能打结,一脸的阴沉。
苏棠木然的看了一眼递到眼前的东西,好久才伸手去接。
到了卫生间门口却迟迟不敢进去,转头看着客厅站着的人,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问出口。
慌乱无助的声线抖得不像样,满是哭腔。
“要是真的有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