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去多久，意识混沌里车门终于打开。
苏棠被人轻轻一扯搂进怀里，然后打横抱着走出来，一路上迷迷糊糊，只大致分得清似乎上了电梯又出来。
电子锁的声音响起，沈逸清抱着人往客厅走，下一秒，苏棠整个人被沉稳的甩到沙发上。
男人动作谈不上温柔，还带着怒气，苏棠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单手扯下领带欺压过来，忽的缠上了她的双眼。
世界顿时黑暗一片。
她连挣扎都透露着惊慌，却不敢擅自拿下。
还想说什么，嘴也被男人封住，似乎是胶布又不太像，她不太确定。
刚才，她还天真的以为，这事已经过去。
吞了吞口水，不敢乱动，失去平衡感和安全感使她慌不择路，双手胡乱的在身前抓，最后勉强摸到男人健硕的腰，溺水的人倚靠浮木一般，抓住他衬衣边就不敢松手。
沈逸清看着她这幅模样愣了一秒。
黑暗中一声低笑，苏棠的下巴被人挑起。
“你看，意识到我是你的唯一并不困难，只需要蒙上眼睛，堵住嘴，是不是？”
沙发上一重，似乎是男人脱下来的外套，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苏棠内心越来越慌，却什么也说不了，只一个劲儿的摇头，泪水浸湿了蒙眼的领带。
她被他抱着上了楼。
似乎进了卧室，没有开关的声音，不知道男人有没有开灯，领带下还是一片黑暗，苏棠听见沈逸清打开密室门。
她站在屋子中央等待，又或许是床边，她不太确定，也不敢走动，想起那个房间里的各种东西，她内心燃起一股绝望，她此刻像极了一个罪犯，这个房间就是她的刑台。
煎熬的等待一阵后，男人的脚步声很快回来。
他手里拿着东西，应该是那把伤不了人的道具鞭子，流苏慢悠悠扫过她光滑的肩颈，四处弥漫的危险感让她浑身颤栗。
她看不到任何东西，只听见男人声音出奇的冷。
“跪下。”
或许因为这个动作太伤害尊严，从合约那天起苏棠就没做过，男人也对她一直纵容，并不硬来。
“怎么？不愿意？那换成那个男人来跪。”
这种时候提起项文，简直是种明晃晃的威胁。
像是意想不到，沈逸清看着女人闻言呆了几秒，看样子是在挣扎，最后还是弯下膝盖。
这条规则，是她第一次遵守，也是他第一次没有纵容。
他挑起她的下巴，但女人眼睛绑有领带，没法与他对视。
“我送你东西就拿姿作态这不要，那不要，这不喜欢，那不喜欢，别的男人一给你就接住，欢地喜地的穿，你把我当什么？”
苏棠愣了下，有什么东西像河流一样慢慢往外淌，她紧绷的心居然柔软起来。
突然的，没经过同意，她摸索着拉起他的手。
屋内寂静，纤细葱白的食指尖在掌心慢慢划动，沈逸清认真的分辨着，她问他——
“你....是在吃醋吗？”
一下，面前的男人安静如死。
苏棠凭直觉感受到他僵了一瞬，又很快恢复正常。
“吃醋？不至于。”
男人声音里没什么情绪，下句话把苏棠深深打入地牢。
“你忘了，我们是合约关系。”
苏棠脸渐渐白下去，诡异的沉默里，沈逸清清冷严肃的声音不间断在耳边响起。
“今晚穿的红裙，好看，很衬你。”
“就穿着它跪下吧。”
“真的漂亮....我很喜欢。”
苏棠的脖子突然冰了一下，是他的指腹。
“你的项链我不喜欢，不适合，我给你换一个。”
下一秒，choker在脖子上扣进最后一个扣。
“还是这样好看，手背在身后，不准动。”
“还抿嘴，生气了？那就保持这个姿势气消了再说。”
沈逸清看着她，一字一句。
“你好像忘了一件事，合约上说过，你只需要我，只听我的话，只服从我。”
屋里没开灯，今晚的月亮格外的亮，洒在女人绸缎似的肌肤上，荡人心神。
他捏住她下巴，用力极大，指腹深陷入脸颊压出暧昧的红痕。
“你给我重复一遍，说，你说谁的？”
模糊不清的挣扎声有些急，沈逸清猛然惊醒，自责一般。
“哦，对不起我忘了，你现在说不了话”
他温柔的语气里透露着一股懊悔，但苏棠知道，这下面压着一股狂暴不羁的情绪。
惴惴不安里，她嘴上的东西被撕开。
“现在可以了。”
男人坐在床沿，低下头来凑近，占有欲达到一个空前的高度。
“说你只爱我。”
.......
毫无预兆的，屋里死一般静下来。
苏棠咬着唇长久的沉默。
这让她想起第一天两人在这个房间的相处，她问他。
——那么合约之外我们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这就是沈逸清的答案。
合约之内，支配和服从。
合约之外，互不干涉。
他们不是情侣，一切相处，全凭自愿。
既然如此，他何必越界，何必又问这个问题。
这段时间，男人的所作所为，她越来越看不懂。
屋里静了半分钟，漫长得像过了一个世纪。
沈逸清冷笑一声，震惊又悲凉的发现自己是真的等不来答案了。
他坐在床沿眼光发沉。
眼前的女人似乎混不认识。
她跪在他面前，可乖巧全是装的。
为了个微不足道的男人死不认输、跟她犟命的样子格外的令他愤怒。
女人的心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逐渐脱离他的掌控。
认识到这一点，后知后觉作为一个感情的主导方，他第一次尝到了被动的味道。
怎么可以呢。
他怎么允许。
没有一丝光，苏棠听见打火机的声音，鼻间随即传来一股浓烈的烟草味。
男人不再问问题，屋里陷入一种窒息的安静。
或许他还在等自己的答案，可她就是不想说。
她现在仍然记得男人说过的话，协议内外可以做一切想做的事，牵手拥抱亲吻上/床，现在她才彻底回过味来，这其间并不包含有喜欢和爱。
这段时间以来，无数次缠绵沉浸于快乐、无数次意乱情迷的时候，她都会猛然想起，他们所做的事和她所要期待的情感是不匹配的，但是男人的所作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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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让她一次次的对这段关系抱有幻想。
她曾无数次的想带着侥幸问出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但又一次次三缄其口。
心里无比清楚，她害怕听到男人的答案。
若近、若远。
若即、若离。
他不爱她，她似乎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不爱她，又非要听她说她只爱他，苏棠反感这种情感霸凌。
他们只是搭档，不是吗。
提什么爱。
就算男人心里不爽快，他的命令这次也永远得不到答案。
她也不想说，有点赌气的成分，依旧双唇紧闭，像拉皮筋的两端，就看谁先松手，那受伤害的就是对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男人抽完了烟，苏棠听到他从床边站起来，脚步声往密室去了，没一会又回来，停在她身旁。
不知这次又会用什么东西罚他。
苏棠跪在地上，心里猛然一紧，浑身紧绷。
下一秒她耳边传来打火机清脆的响声，玫瑰香薰的味道瞬间弥漫屋内。
特殊的低温蜡液，不伤人，却柔软炽热。
“痛吗？”
男人问她。
苏棠摇头。
“所以这还算不上惩罚。”苏棠感觉到男人在她面前坐了下来，“所以，再问你一遍，你只爱谁？”
他似乎对这个答案格外的执着。
两人在这个问题上长久的僵持，像是今晚翻不了篇一样。
两分钟后女人突然开了口。
轻轻的、试探的嗓音。
“你是不是把我认成了谁？”
这话匕首似的，猛然将昏暗的屋子撕拉条大口，不该存在的光透进来，沈逸清不肯承认的心慌了一瞬。
女人梗着脖子，隔着领带看他，劲儿劲儿的表情令他又爱又恨。
幽暗的房间顿时鬼蜮般死寂，火苗还在烧，灯芯爆出一声脆响。
苏棠明显感受到他因为这句话愣了几秒。
不知过了几秒。
“你胆子真的大了。”
男人哼笑一声，终于失去耐心。
“啊！——”
没了视觉，触感就会被百倍放大。
一字肩的裙身突然被人狂暴的扯下。
“双手并拢，放到身后。”
苏棠被他抱在怀里，后背贴着他滚烫的胸膛，分开的动作。
压在眼眸的领带被取下后，她才发现自己此刻是一个多么令人羞耻的姿势。
主卧的投影仪不知何时被沈逸清打开了，微弱的散发着声音，可信号连接点却是他握在掌间的手机上。
小小的镜头隔亲密的地方近得不能再近，成百倍的放大在雪白幕布上，清晰又靡丽的画面令人心跳失控，头皮发麻。
她涨红脸，偏过头去。
“不是要去看电影吗？”
沈逸清不肯放过她，掐住她下巴扭过来。
“幕布上不好看？为什么不抬头。”
苏棠挣扎不脱，干脆羞耻又认命的闭眼。
下一秒，下面传来片危险的冰凉，是手机镜头。
“不喜欢？那我们换个角度好不好。”
男人的指尖拨了拨两片脆弱，说得话令苏棠脸颊红得能滴血。
“这儿行吗？离你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