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离职的动作称得上是迅速,晚上在手机里写好辞呈,早上打印出来就递了上去,避开所有人,明晃晃的就摆在冯远的总裁办公室。
做完这一切,她甚至连下午的班都没上,直接收了东西走人,干净利落。
李木若出了趟外勤,中午回来的时候看着空空如也的工位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是吧!!走那么急?出什么事了吗家里?”
她知道她家里有两个老人,还有个前些日子出了点事,状况不太好,下意识的为她担忧。
“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
公交到了站,苏棠握着电话随着人群挤下车。
“真没事,李砚店里忙不过来,打算过去给他帮忙。”
苏棠完美的找了一个借口,同时也为她的热心肠愧疚。
视线里,苏兆民坐在院子里身边蹲着小博美,整理渔网算是零活,这些小鱼几乎没有人吃,渔民一般也看不上,他收了过来,全部取下来,平时有饲料厂的人过来收购,最好的时候,也有将近一块钱一斤。
虽然比不上出海,但有劳作有收获总比没闲着强。
刚顺手丢给小狗一条小鱼,偏头就看见人提着个文件袋过来,心里有些诧异。
“怎么回来了?东西忘家了?”
老人和蔼的冲她笑,苏棠愣了一秒才慢慢的走过去。
“没。”
她下意识的找了借口。
“在附近出外勤,顺便回来看看,放点东西。”
苏兆民手里一顿没说话。
这小孙女这半年来心事格外的多,当初他一出事,不管不顾的就从京北回来,还告诉她不再读博,虽然嘴上没承认,但他很清楚,她是在担心他和简素芳年迈没人照顾。
他看着她买的那些财经的书,心里门清,她现在做的工作和她的专业并不对口,非她所爱,更不喜欢。
她抛弃了理想,在努力适应留在他们身边的生活,意识到这些的苏兆民心里十分清楚,也十分苦涩。
他断了一只手臂,不仅成了一个废人,还把大家的生活都搅乱套,以前他每天一睁眼,就是一家人靠着他,现在每天一睁眼,却是他靠着她们,这种落差很玄妙,总之,他很难受。
“奶奶呢?”
苏棠在他身边站定。
“屋里呢,做午饭。”
苏棠语气俏皮。
“正巧~,饿了。”
苏兆民刚好理完一张网,从凳子站起来,宠溺的看着她笑。
“进屋吧,应该快好了。”
简素芳正巧听到声音从厨房探出半个脑袋。
“什么快好了?”
刚说完就看见苏棠,愣了一秒后,眼底全是慈祥的爱意,暖心的怪罪。
“回来怎么不说一声,没煮你那份呢。”
她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个铲子,有饭菜香袅袅从厨房的窗台飘出来。
苏棠看着她笑,老人瞬间心化作一团。
“站着干嘛!赶紧进屋支桌子,我再给你加个虾酱炒鸡蛋。”
她最爱吃的。
简素芳的偏爱从来都这样。
她速度很快,苏棠几乎没怎么等。
三人围坐在木桌旁,勺筷你来我往,苏棠看着加的那盘菜,心底全是最简单又最沉稳的幸福。
饭后她拖地,简素芳洗碗,分工有序,有条不紊,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
地板一圈光亮的水渍,苏棠边拖边往后面退,逐渐退到门边来。
苏兆民饭后又来了院里,几乎一刻不得闲,身后摆着那辆他骑了十几年的自行车。
很老旧,自从苏棠读高中后,就没再用过。
小学他会每天早上骑着单车送她去学校,碰上天气好的时候,放学还会买串雪糕给她拿着,顶着明晃晃的太阳,打着车铃从人潮里路过,带她去环海路兜风。
初中了还是这辆车,送她去上围棋课、钢琴课、补习班。
再后来苏啸远夫妇有了孩子后把她退回孤儿院,还是用这辆单车,老人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夜晚又把她接了回来。
车子跟记忆一样泛着陈旧,轮胎后面的挡板都起了一圈铁锈。
苏棠鬼使神差的走过去,拨动了两下铃铛,顿时响起两声脆响,跟记忆中一模一样。
苏兆民回过头,看着孙女长久的站在单车前发呆。
他愣了愣看着她。
“下午不去公司吗?”
苏棠回神,眼神避开他。
“要。”
人却还站在单车前久久不动。
苏兆民笑了一下,打趣的话语有些自嘲。
“想坐车?”
“爷爷现在断了手,是个废人喽~可载不动你。”
苏棠鼻子猛然一酸,回过头看他,似乎是对这个说法不满,哽咽着声音叫了声‘爷爷’。
苏兆民站起来,接过她手里的拖把,催她走。
“快去快去~我来就好,晚了别被领导骂。”
苏棠红着眼不情不愿的离开。
有瘟神,公司自然是再也去不得。
她兜兜转转的走,习惯性的上了城区公交,最后莫名其妙的居然来到了李砚的诊所。
药房小妹妹性子活络,看见人愣在门口,有一瞬间的诧异,以为他是来找李砚的,扭头就往里面洪亮的喊了一声。
“李医生,你女朋友找你!”
李砚正在给一个烫伤的病人做应急处理,伤势太重,还得去医院,他嘱咐了几句才让对方离开,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人呆愣愣的坐在大厅的座位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有了昨天的前车之鉴,他以为又是伤着哪儿了,一颗心立马悬起。
“怎么了?!又是出什么事了?”
他快步走到身前,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圈人,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苏棠有些赧然。
人总会下意识的来到觉得安全的地方。
她没想来这,反应过来就听见那小姑娘的喊声了,一时又走不掉,却又没想好用什么借口搪塞过去,挣扎一番,最后还是实情告知。
“我.....我辞职了。”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李砚,她可以坦然的、无负担的说出这件事。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眼底有些红,像是哭过,李砚心里泛疼,心里只道她在公司肯定受了委屈,皱着眉温温柔柔的开口。
“我早说你那公司老板匪气重,天天应酬社交的,工地还到处出事,辞了好,让你一个女孩子去劝架,迟早出事。”
他挨着她坐下来,态度认真,也不过问理由。
“你就来我这先呆着,用不着什么专业知识,就管收银,先做做看,如果还是不习惯,你就当过渡,再重新投简历,慢慢来,不着急。”
她有个好学历,不在他这里屈居着,也大有别的去处。
苏棠沉默,没说话。
李砚暗自瞧了她两眼,想了想又开口。
“当然,不工作休息一段时间也行,反正订婚和装修婚房的事也要忙一阵子,你干脆就忙完再找。”
或者....他养她也行,但是他知道这话她不喜欢,他不敢讲。
喜欢了十几年的女孩子,见不得她掉一滴泪。
李砚拉过她的手轻柔的捏了捏,变戏法般的塞给她一颗玻璃糖。
“你别哭,只要你开心,怎么样都行。”
苏棠鼻头一酸,眨了下眼,两滴泪挂着睫毛上,有些哭笑不得,捏了捏手里的东西看他。
“你哪来的。”
他还真把她当受委屈找安慰的小孩子了。
李砚叹了口气,拇指一撇,给她抹掉眼泪。
“患者带的小孩谢我的。”
她能在第一时间过来找他,说明她内心是倚靠他的,他喜欢这种给她安心的感觉。
“爷爷奶奶知道吗?”
苏棠摇头。
“行,那我帮你瞒着,我说的建议你考虑下,怎么样都可以,不是什么过不去的大事儿,不值得哭,开心些!再怎么样,还有我嘛~”
他从来都是直接给出处理办法。
“明天我照常去接你上班,别让爷爷奶奶看出来,暂时到我店里来,留在这里还是找工作,都随你。”
苏棠乖巧的点点头。
*
沈逸清下午到坤和开会,身后依旧洋洋洒洒跟着一群人。
路过那个空空如也的工位,一下顿住。
她知道女人向来说一不二,什么事情一旦打定主意,执行力比他还变态,只是动作如此迅速,他想不到。
“人呢?”
模样还是那副不咸不淡,但问出的话令冯远心里一抖。
他咽了咽口水。
“提了辞职.....”
“你批了?”
男人横眼看他,没打没骂,简单的三个字却带着震慑和压迫,冯远冷汗直冒。
“没....压着呢。”
冯远还巴结着说点什么,沈逸清已经抬脚往会议室走了。
察言观色的十几年从商生涯,他第一次碰到了看不透的事情。
要说沈逸清对苏棠没想法,那晚宴看到的怎么解释,说沈逸清对苏棠有想法,那今早的敲打又是个什么意思。
他那套投机打靶的办法在男人面前彻底失效,无头苍蝇似得找不到出口,只是无助的着急。
会议还未正式开始,他想了想还是先把人找回来,给自己吃颗定心丸,有没有意思的,至少不能让人给不见了。
来了病人,李砚已经离开,苏棠坐在位置上还没缓片刻,兜里的手机就震起来。
“你去哪了?”
冯远劈头盖脸的就质问。
“你那份辞职报告我没批你知道吗?给我回来,继续上班!你这算什么?旷工?”
苏棠觉得有些好笑。
“我不管你批不批,我只是告诉你一声,我走了。”
冯远还要说什么,苏棠直接没给他机会。
“绩效和上个月没发的工资我也不要了,冯总那么喜欢送礼物,怎么不把自己送出去,毕竟有钱人的癖好都挺猎奇的,我这样的,别人不一定能看上,倒是冯总这样的人才,奇技淫巧,懂得讨人欢心,比女人还女人,他们说不定很喜欢,那些钱留着给你自己多买几个套吧,别到时候染了一身病。”
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她这话一个脏字没有,却骂得很毒,冯远差点一口气没提上,举着电话‘你你你..’个半天,对方已经挂了,电话里一阵忙音。
沈逸清看着他在门口打电话,只不过不知道是打给谁的,进来的时候一张肥脸气得通红,不断喘着粗气,着实被气得不轻。
陈主任今天没有来,因为他接到了一个滨海市里下发的通知,一场前所未有的扫黑除恶专项行动一夜之间暴风似的席卷而来,各个单位一大早就收到了文件,忙着出方案,忙着接待上面要来视察的领导,总之,上下齐心,却又手慌脚乱。
那个昨天他没意会到的诚意,以一种出其不意的方式砸到了头上,措手不及的同时也为沈逸清背后的权势感到心惊。
想起瑞安那条地头蛇心头病,终于到了可以敲打的时候。
连他们想立的项目,他们都敢明着搞乱,不给好处就掀锅的行为,着实让他意外。
冯远这人虽然匪气中,身上有江湖气,但总之打起交道来讲礼数,懂路子,知进退,比瑞安那种只顾蛮干的好掌控得多。
沈逸清的到来,再加上面的有意扶持,等度假村的项目一完,以后滨州这小地方,整个商会估计要改姓了。
主位上的人还是奉行那一套行事准则,到了六点就雷打不动的站起来,会议室的人一看,就都知道,这就是要终止会议的意思。
沈逸清到了门口,那工位还是空空如也。
周秘书打眼一瞧,就知道老板今天心情不好。
到了车上,破天荒的问了一句。
“回酒店吗?”
他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问出这一句,只是直觉告诉他,沈逸清会有其他的想法。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一向没错。
沈逸清破天荒的问了一嘴。
“那个姓李的,诊所在哪里?”
周秘书心里一抖。
这是要直接找上门的意思,不太像沈逸清的行事风格。
私心里,还是不想明面上闹得太难看,不然最受伤的,还是苏棠一个女人。
“这样会不会过分?”
周平犹豫了半天,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沈逸清抬头,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但警告的意思却十分明显。
周平垂了眼,不敢再僭越。
*
苏棠在诊所呆了一下午,也想了一下午,辞职的事还是依着李砚的处理办法,避免两个老人担心,还是不告诉为好。
大家都知道两人马上即将订婚,是诊所的准老板娘,有点什么小事也就不客气,忙不过来的时候毫不生分的就让让她帮忙,而且她性子温吞,和李砚一样,对着人总是一副和气样子,一下午就和李砚的几个员工打成一片。
那辆银灰色的迈巴赫刹在门口时,她正忙着和会计对这天的收费单子,丝毫没有注意。
沈逸清进来的时候还是药房柜台的小姑娘反应过来。
男人气度不凡,矜贵异常,一身笔挺的西装怎么看不太像是这个海岛小城里的人物,长腿一迈,身后还跟着个秘书,与这病患稀少的小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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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格格不入。
小姑娘傻愣愣,一下有些看呆了。
——‘叩叩’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叩在柜面,她猛地回神,有种做了傻事被人当面戳穿的尴尬,她窘迫得涨红脸,脸红心跳硬着头皮看他。
“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沈逸清沉默不言,只是亮出那只因为捶墙满是伤痕的手。
周秘书扁扁嘴,沈逸清疯起来,他真的叹为观止。
在车上的时候,眼看着他将那包裹着皮肉的绷带拆下来,最底下一层血淋淋的,刚结疤的伤口再度重创,男人却浑不在意,像是不痛。
他实在想不通,苏棠都捅他一刀跑了,难道还会在意他这点伤,这苦肉计也卖不成嘛。
然而......这次他没再开口,沉默看着自家老板发疯。
沈逸清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碰上个苏棠,做起事来毫无逻辑,毫无规则,毫无下限,他摸不到半点路数。
那小姑娘看着血淋淋的手背明显愣了一下,扭头就冲里面的休息室喊——
“李医生!有患者!”
这个点不上不下,通常病人是最少的,李砚刚打算换下衣服送苏棠回去就听见门口的喊声,应了声就出来。
一墙之隔的财务室,苏棠也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
刹那间愣在原地,连呼吸都停了一秒。
男人站在大厅直勾勾的盯着她,明目张胆的眼神毫不避讳,她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惊得连桌边的计算器都掉在了地上,把路过的李砚吓一跳。
“怎么了?”
“没。”
苏棠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
李砚疑惑的看她一眼,转过头来,下一秒就有些惊诧。
他和这男人真是有缘,三天之内,居然每天都以各种形式碰面。
“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面上假装淡定,步伐沉稳。
沈逸清将眼神从苏棠身上收回来,受伤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李砚瞟了眼血肉模糊的手背。
“和人打架了?”
联想到苏棠说过他是他们度假区项目的甲方,加上今天苏棠辞职的事,他本能的就把事情扯到坤和的工地不太平的事情上来,但再扫了男人一眼,一身打扮一丝不苟,又不太像。
沈逸清看了他一眼,余光瞟到他身后那抹慢慢走过来的白色身影上。
“没。”
苏棠站定,四目相对,男人耐人寻味的声音就慢慢传到耳朵里。
“被人气的。”
气得砸墙?这男人怎么看都不是那种沉不住气的人。
心下好奇,李砚盯着伤口,随意的开口。
“工作的事?”
沈逸清很意外他为什么这么问,目光依旧在那抹白色身影上没离开。
“女人、感情的事。”
身后的周平冷汗直冒,生怕他下一秒就报出苏棠的名字,好在李砚没再继续追问,眼神扫过去,对站的女人面色冷漠冷漠,紧张中带有一丝戒备。
他说什么。
苦肉计就是没用嘛。
心里腹诽着,下一秒就和苏棠冰冷的眸子撞上,只得尴尬的先避开了。
拿棉签的手在慢慢游走,吸饱了血又利落的丢掉,立刻换上一支新的,面前的人低着头,动作小心翼翼,手背不断有细密的痛感传来,像蚂蚁在咬。
沈逸清好整以暇的盯着人,饶有意味的开口。
“你怎么不继续问。”
李砚愣了下,错愕于他的健谈。
“什么?”
“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吵架。”
果不其然,沈逸清刚说完,就瞧见那双水灵灵的杏眼恶狠狠的瞪向他,警告意味呼之欲出。
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有趣极了,他依旧带着笑,不以为然的看她,挑衅意味十足。
血迹已经清理干净,李砚低下头仔细看了下伤口,明明被人细心处理过,却还有撕拉的伤口,他有些疑惑,但没开口问。
“我还没那么好奇。”
他对着他笑道。
“进来吧,我先给你拍个x光。”
话虽这么说,李砚心中其实很疑惑。
这男人这种身份,不去医院,怎么来他这个小诊所。
两个大男人坐在会诊室,门口站在苏棠和周平,两个门神似得,脸上的神情都十分严肃。
苏棠从刚开始起就一直板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
沈逸清能追到这里来,她很吃惊,相较于两人关系的暴露,她更担心李砚的安危。
她记得林睿也记得项文。
跟她沾边的男人,在沈逸清这里都讨不到半点好处。
她胆战心惊,如临大敌,从头到尾眼神都不敢从两人身边移开,拳头不自觉的攥紧,要是沈逸清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她会第一个冲上去。
李砚低着头在调机器,沈逸清面朝门口坐着,视线下垂落在她紧握的拳头上,一副他敢乱来就跟他拼命的样子。
这男人到底有什么好,斯斯文文,弱不经风,出了事还要她挡在前面。
有什么值得她喜欢。
他想不通。
比财、比势、比貌。
他自认都不会输。
可她偏偏弃了他,头也不回。
她想要安稳生活,他不答应,也偏不想给。
嘴边浮着若有若无的笑,四目相对,暗潮汹涌,偏偏一旁的男人一无所知。
“掌指关节有轻微骨裂,最好还是去医院门诊看一下,我这边简单给你包扎处理,再给你拿一点抹伤口的药,恢复期可能会有点痒,得忍着别挠。”
虽对他不喜,李砚还是尽职尽责,把人带到会诊室,见绷带没了,又出门进了药房寻,屋内霎时间只留下三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棠冷着脸,语气不近人情。
沈逸清撇了眼屋外的瘦弱身影,又低头看了看她紧握的拳头。
“怎么?怕我打他。”
他看着她,笑得耐人寻味,笑得不可一世的嚣张。
“我要是真把他怎么样,你觉得你拦得住吗?”
不可一世的嚣张。
女人死死盯着他,一张脸苍白,应该是被他气的,当真是厌恶极了他。
既然她笑着的样子看不到,那就哭着来求他吧。
沈逸清叠着腿,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转头盯着药房找绷带的背影。
无人看见的桌下,苏棠手背上一截冰凉的指尖若有若无的游走,两指撑开她紧握的拳头,不动声色又姿态强硬的往她掌心塞了一张房卡,下一秒——
“最后一次,我们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