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了一辈子的滨州海岛,水神庙搬迁是件大事。
动工这天,天还没亮全,旧庙前就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烟熏火燎里雾茫茫一片人。
鼻间充斥着香灰味,苏棠离着人群站在庙檐下,身旁摆着空三脚架,看着舫舟手持稳定器,拿着相机在人群里不停穿行。
神像冗重,足足七八人抬,身后跟着游龙似的一串人,好不容易上了路边,又慢吞吞的移上货车,搬迁队伍向新庙地址进发时,天已经大亮。
明媚刺眼的朝阳在下沉广场的地面铺开,清晨的海风满是咸湿。
舫舟倚在车头打开相机图库验收成果,末了满意的扣上镜头盖,朝下面的人招手,苏棠得了示意,将东西收了提着往上走。
这些日子的相处两人已经十分默契,她主动坐去了驾驶室将车子的天窗打开。
跟拍迁庙队伍,舫舟端着相机站去后排,他身高本就不低,这下差不多整个上半身都露在外头,有汹涌的晨风带着冷气猛烈的灌进来,将他前额的碎发吹得乱飞,甚有几分桀骜不驯的味道,白衬衫扣得随意,宽泛的领口被吹得烈烈翻飞,露出下面筋脉分明的锁骨。
苏棠看得缩了缩脖子。
“你不冷吗?”
虽说有太阳,但这毕竟是个秋天的早晨。
身后的人闻言低下头来,两人猝不及防的对视。
男人有双深邃的眸子,睫毛又黑又密,比女人还长,只要他不生气,盯着人看时总是柔情倦意,天生一副多情悲悯的眉眼。
至于他生气时......
苏棠愕然,她似乎没见过舫舟生气的样子。
即便是三番两次撞上胡闹的沈逸清,他也永远是那副温吞模样,不急眼不红脸。
可苏棠清楚,这人展现出来的温柔比李砚有硬度,又没有沈逸清的装模作样假惺惺,总之,是个有棱角却不显露的人。
‘后浪’赛后她一直没去关注后事,直到孤儿院他邀请自己当助理那天她才感到好奇,上网搜了当天现场的视频,鲍柔灰头土脸离开颁奖台的画面定格在心里,现在也忘不掉。
猛地回神,见他向自己投来满眼疑惑,便笑着指了指他的领口。
舫舟垂眸愣了下,随即低笑一句。
“是有些~”
随即将相机放在车顶,当着苏棠的面一颗颗扣上,这次扣到了顶,规规矩矩,一丝不苟。
等他眼神再抬起来时,前座的人早已回头。
车子一路慢悠悠跟在队伍后面,苏棠开得小心翼翼。
新庙的迁神仪式更为复杂。
两人跟拍完已经到了中午,就近在街边找了个小餐馆边吃饭边休息。
“下午还是去拍渔村博物馆吗?”
苏棠翻了翻手机里的拍摄行程,和舫舟确定。
“休息吧,明天去。”
舫舟将视线投向远处的环海路。
“下午放假,我们出去逛逛。”
苏棠点头,某种程度上她只是陪衬,具体拍摄行程还是他来定。
“对了。”苏棠搅动着白粥的勺子抬眸,不动声色,“昨天陈主任找你说了什么?”
“交流了下拍摄内容的方向。”
“没其他的?”
舫舟的筷子停了,显然对这话满是疑惑。
“还能有什么?”
苏棠敛了神色,面色如常转移话题。
“最后谈得怎么样?”
“人文、风景、美食,我打算分元素单元,其他的还好说,美食这块我倒是不怎么了解,你从小在这里长大,有没有什么比较推荐的,最好是有点特色还有名气的,独树一帜那种。”
苏棠在脑中搜罗一阵,倒真的给他想出来一个。
“千人长桌宴!”
她声音十分激动,显然觉得这是一个比较不错的点子,舫舟一下兴奋起来。
“说说看。”
“每年开渔季过后会办谢洋节,有很多滨州的特色美食,很多游客也会来,也有不少活动,还会和非遗的民宿文化联动,很壮观的~”
“真的会有一千桌吗”舫舟有些吃惊。
“当然,就摆在下沉广场附近的那条老街上。”
“要门票吗?”
“你说呢。”
舫舟一下笑了,“行,到时候找陈主任报销。”
“除此之外呢?”他又问。
苏棠又绞尽脑汁,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顺德楼,我们这里很出名的一个餐馆,菜系都是老板自创的,很有特色,并且没有连锁,全国就这一家,上过美食节目的,但是传说老板脾气很怪,不一定会答应我们的拍摄。”
舫舟点点头,当即下了决断。
“待会儿的晚饭我们就去那儿吃。”
惊讶于他的工作效率,对坐的苏棠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应了声好。
交片的时间只有一个月,舫舟或许也想赶在那之前结束。
饭后两人去车行各自租了一辆自行车围着环海路骑行,最后苏棠蹬累了,变成两个人推着人慢慢走。
太阳暖烘烘,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对了,一直没问你为什么从京北回来,不继续拍纪录片是因为要结婚吗?”
苏棠怔了一秒,然后摇头。
舫舟莫名的想起沈逸清,虽然不清楚原委,但直觉两人之间发生的事肯定不算愉快,更甚者,或许给她带了巨大的伤害也不一定。
“那是因为躲他?”
苏棠一愣,仿佛心照不宣一样,他知道舫舟说的是谁。
“不是。”
“所以我猜的没错,是因为‘后浪’那个视频对吧,因为业内没人敢继续用你?没人接受你?”
这回苏棠没说话。
午后的太阳照得人慵懒,两人的步子逐渐慢了下来。
舫舟向苏棠摆起去年他在南极拍企鹅的经历。
“你知道吗,企鹅也有抑郁情绪,当它们感觉到自己生活无望的时候就会离开广阔的湖面和紧密的族群向冰川附近的远山走去,不再觅食也不会停下脚步,即使被人发现,强行带回栖息地,它也会立刻掉头离去,如此反复,锲而不舍,它似乎知道自己在做一件怎样的事,也知道自己半路或许会死,但是它还是一路磕磕碰碰的前行,平静又疯狂的完成这场向群山的献祭。”
舫舟偏了头看向女人。
“人们不知道企鹅为什么向山走去,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不想你做这只企鹅,你有天赋也有才华,凭什么浪费。”
男人沉静的眼眸带着一股谁也不能阻挡的倔强。
“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不肯再从事这个行业,所以只能靠猜,但现在我想问你,如果这个问题我没猜错、如果这些问题不存在,我答应你我能解决,这次拍摄结束以后,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远处的海浪一波波被风卷到岸边,发出阵阵沉闷的涛声。
苏棠一下停了脚步,呆愣愣的看着人。
真挚诚恳的言语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突如其来的邀请让她瞬间乱了阵脚,有些受宠若惊,也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作何反应,张了张嘴好半晌也没出声。
舫舟耐着性子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盯着人,生等着她嘴里的答案。
两人就这么僵持,过了十几秒,苏棠正要开口,身后却猛地窜过来一股劲风,偏头,就撞行双阴冷发沉的眼睛。
“想答应?”
沈逸清不知何时站在了两人身边。
苏棠手腕被他紧紧捏住,红了一圈,男人力度大,直把她往身边扯,防贼一样的戒备。
眼神毫不客气,沈逸清把舫舟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
就知道这小子成天不安好心。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眼前明晃晃的抢人。
“跟你走?好大的口气。”沈逸清毫不留情的贬低着人,“赖上了,真想让她当你女朋友?你配吗?”
话音刚落,身旁就传来一声呵斥。
“沈逸清!”
苏棠从他手中挣脱出来,搭上自行车头,作势要离开。
“小舟老师我们走,别理他。”
小舟老师。
几天没见,连称呼都变了。
沈逸清气笑了,看着女人的背影想也没想,大手一扣拉住她自行车后座,强硬的姿态盛气凌人,一双冷眸更是锐利。
绷紧的手背遍布青筋,骨节分明,一看就用足了力气。
苏棠骑不动,回过头时声音立马冷了几分。
“放手。”
沈逸清不动,僵持几秒苏棠干脆把车子丢给他。
“行,那你骑回去还。”
她起身,十分自然的往舫舟的后座走,却被人一把拉住。
“不准过去。”
长期健身的效果今天终于发生了作用,沈逸清口吻自信。
“我载得动你。”
可很意外,抓住她小臂的五指被一根根扳开。
他最终还是没留住人。
看着摇摇晃晃即将消失在路边的背影,一咬牙登上车,恨恨的追了上去。
他一大早冲去小渔村没看见人,发了微信不回,打了电话也不接,折腾了好半天,才从陈仲文那里要来一份拍摄行程单,想着过来碰碰运气,老远就看见两人在环海路柔情似蜜的散步,谁见了会不生气。
接下来,苏棠和舫舟无论去哪里,身边都跟着沈逸清这个尾巴,大喇喇的站在两人中间,有他在,两人连沟通都变少了。
尽管去得够早,晚上到顺德楼的时候门口还是排起了长队,苏棠取了号,看着手里五百多号的数字有些惊讶和无奈。
正要开口跟舫舟讲今晚可能吃不成,要不要换一家,店里面有穿着工作服的人迎出来,直直的走向沈逸清。
“您今天来早了些,菜应该还没上齐。”
领班模样的女人看了看沈逸清身后的人,今天似乎换了,不再是那个姓周的秘书。
“这两位也是一起的吗?”
沈逸清自然的拉过苏棠,撇开了舫舟。
“这位是,那位不是。”
他刚说完,掌心的手就挣脱出去。
“小舟老师不吃我也不吃了,没事,我们换一家。”
苏棠往舫舟身边走,独留一脸阴沉的沈逸清和搞不清状况的女领班。
眼看两人结伴而行就要走,沈逸清终于忍无可忍。
“站住!”
......
睨了眼人,还是妥协,终是一行三人上了二楼的雅座。
酒店的饭菜不合胃口,他又长期呆这里,周平找了这家当地餐馆,长期包了餐位,但沈逸清不常来,倒是送上酒店的时候居多。
舫舟对身旁不对付的两人视若无睹,吃起东西来大快朵颐,丝毫不受影响。
沈逸清夹了一只蟹,拆了壳挖出蟹黄,慢条斯理的摆完盘推到苏棠面前。
这种事他以前从来不做,一惯是别人伺候他。
苏棠看了眼那东西,始终没动筷子。
“巧克力不吃,蟹总要吃吧,别告诉我你也不喜欢,你以前吃过。”
苏棠看了他一眼,淡笑。
“不想吃,不行吗。”
沈逸清不紧不慢的擦了手,没接话,眼光却飘向一旁从未停筷子的舫舟,语气揶揄。
“胃口挺好。”
“还成。”
“注意一点,别什么该吃不该吃的都下手,小心被撑着。”
“都请客了还这么小气?”
沈逸清看着人哼笑一句。
“谁说我要请你了。”
舫舟笑。
“那算我请你。”
“我用得着你请?”
......
汤勺突然掉在碗里一声脆响。
苏棠坐在中间深吸了一口气。
“没事,我请。”
下一秒两道男声同时响起,一柔一刚。
“用不着。”
“不用。”
舫舟放了筷子,桌上的菜他几乎每一样都夹了。
“拆骨鱼羹味道有些淡,雪花牛肉有一股陈皮味,倒像广粤一带的做法,煎焗鲍鱼也可以,摆盘讲究,总体来说味道确实不错,是很值得一拍。”
苏棠起身。
“那我去问问他们老板。”
舫舟闻言站起来。
“我和你一起。”
沈逸清坐在位置上,他这个做东的人倒自然而然的被人遗忘了,没人招呼,只得自顾自的捞了椅背的上的外套跟上去。
临走前扫了那只剥好的蟹,当真一口没动。
前台的领班一脸抱歉。
“不好意思,老板今天备完菜就走了,明天你们可以早些来,他一般上午都在店里,下午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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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棠一脸失望,舫舟想拍拍她肩膀安慰,被人一掌撇开,盯着空落落的手掌怔怔了一秒。
“没事,明天我们再来。”
“明天还有其他拍摄任务。”
“往后推推也行。”
苏棠点头,刚转身,不知走廊上从哪里窜出来两个疯玩的小孩,手里端着饮水机刚接来的开水直直的就往她身前撞。
“小心!”
舫舟眼疾手快将那水挡开。
开水一股脑擦着他手背全倒在了下腹处,滚烫的水流蜿蜒而下,腾升起骇人的热气。
小孩知道闯了祸,风一样的跑了。
苏棠盯着舫舟红肿一片的手背,呆了一秒连声音都变了色。
“你、你没事吧!”
惊慌的声音满是担忧,舫舟手背攥紧捏成拳,声音有些发沉,因为太过平静反而让人知道他是在忍耐。
“没事。”
沈逸清高高挂起,不屑的扫他手背两眼,还不忘讥讽两句。
“装什么,皮都没破,是不是男人。”
破了才好,破了端不动相机,就没空成天带着她乱跑,人都给他晒黑了。
苏棠没理他,视线落在舫舟被泼了开水的衣服上,下腹的衣服连着卫裤系带湿了一片,还在冒着热气。
“还烫到哪里没有。”
苏棠心急,根本没想到那个位置是有多么特殊。
下一秒,沈逸清低垂的视线里伸过一直嫩白的手,他眼睁睁看着女人去扯舫舟卫裤的系带。
“给我看看。”
.........
沈逸清喉结滚了滚,一刹那,太阳穴青筋直跳。
看看?
看什么。
她要看什么到底!
指尖松开,猩红的烟头掉在地上。
指尖刚摸到系带,苏棠的手腕猝不及防被人狠狠地捉住。
苏棠抬头,冷不丁对上双几欲抓狂的眼睛。
“你要干什么?”
男人有几分咬牙切齿。
她愣了一秒,刹那间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是有多么出格,蹭的一下红了脸,慌里慌张的松开手,看着舫舟起了泡的手背,舌头几乎打结。
“对、对不起!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我.....”
她不解释还好,一开口越描越黑,舫舟哑然失笑,忍者手背传来的剧痛声音嘶哑的开口。
“嗯、我知道。”
他表情隐忍,至少看起来很难受。
还未完全消散的难堪令苏棠头皮发麻,她红着一张脸转身往店外走,想暂时逃离,也是真的要去买药。
“你等着,我去旁边药店给你买药膏。”
女人风风火火的离开,转眼间就只留了两个男人在原地。
沈逸清眯着眸子盯着他,一脸不善。
“故意的?”
他看得分明,明明可以避开,他却偏偏挡过去。
舫舟不解,疑惑的看他。
“拉她一下就可以,你为什么非要伸手挡过去?就那么喜欢看他为你心疼的样子?贱不贱?”
这话攻击性极强,舫舟闻言愣了一下,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不甘示弱的迎着他的目光撞上去。
“我的人,不就该我护着?可没你想的那么多,我只是不想这水泼到她身上,一滴也不行。”
下腹一团灼热,虽是隔着衣服,也烫得不轻,要是溅到那截白皙的手腕上,就算是一点,估计也会起泡,舫舟眸子暗了暗,当真那样,自己就只剩下心疼了。
他的人。
沈逸清重点落在这几个字上,内心反复咀嚼,嘲讽的声音里有了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妒意。
“怎么,喜欢她?”
舫舟没再理人,提高了半截袖子,小心翼翼的不让衣袖碰着伤口,一言不发转身往店外走,那副态度,和苏棠对待他的样子一模一样,一点都不把他放眼里,漠然极了。
这两天真是见鬼,谁谁谁都不把他放眼里。
熟悉的身影也从对面药店出来,急匆匆的往男人身边跑。
苏棠顺势买了包棉签,扭开药膏的盒盖沾了些,让舫舟把手背递到她面前,两人就着店前的路灯开始上药。
顺德楼门口坐满了排队等号的人,叽叽喳喳炒成一片。
“哎,你看那边那对情侣还挺般配的,长得都挺好~,上药那女生看起来好温柔呀~”
“男的看起来好酷,狼尾好帅啊~也不一定是情侣,万一是姐弟呢,我觉得也挺像的。”
另一个女生怂恿和调侃。
“那你去要个微信试试~看他给不给,成功了还顺便把家长也见了,不亏。”
沈逸清刚从店内出来就听到门口几个小女生叽叽喳喳的八卦,眼神不时的往苏棠那边飘。
视线中的人小心翼翼的摸完一层药,又撅起嘴往男人的手背吹气,那动作就像大人在哄受伤的小孩一样。
苏棠自认这样会带有抚慰效果,可舫舟显然不这么认为。
女人温热的呼吸打在手背,吹出的风是凉的,舫舟的心却有些热,他往回缩了缩手背,语气有些不自然。
“你上药就上药,别吹。”
“啊?”
这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苏棠压根没注意到有任何不妥。
“不舒服吗?”她问,“那我不吹了。”
话虽如此,上第二道药的时候她又打算低了头凑过去,条件反射一样,只是这次刚有苗头,头顶就突然按上双大掌,将她的脸扭开了,动作满是霸道,透露着一股嚣张的不满。
“沈逸清!”
入眼一张凶神恶煞的甩脸,苏棠气的拿眼瞪他。
手上的棉签被夺走,下一秒就到了沈逸清手里,意识到不妙的舫舟想收回手,却猛一下被人擒住,手背上药的力度突然加重,他皱眉吸了一口冷气。
肿胀的水泡突然一下爆开,汁水四溅,看得苏棠心脏一紧。
“沈逸清!你干什么!”
男人冷着脸,一脸的坦然自若、不慌不忙,那模样倒像是真心为舫舟着想。
“挑破了能好得更快。”
“你瞎说。”
“没骗你,不信你去问医生。”
苏棠将信将疑,舫舟不由分说的抽回手,忍着剧痛,脸上没什么表情。
“是这样。”他冲苏棠笑笑,“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