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另一边,高时嘉他们回到自己说的堂口时,已经有人在外面候着等待。

    等待的人一个个靠在墙壁,脸色不虞地看着他们那边。

    杰夫仔留意到这些不怀好意的目光,紧张地走上前,抓住高时嘉的衣袖。

    “嘉哥,怎么办,权哥看来要扔我们去喂鲨鱼了……”

    高时嘉没有立即回话,他目光与那些人逐一在半空中相碰。

    “上帝会保佑我们的。”他只是这样安慰了一句。

    杰夫仔表情更加颓丧。

    可回去的路就那么长,始终有走完的时候。

    杰夫仔明白,高时嘉更加明白。

    他紧绷着身体,步速稳定地前行。

    短暂的路很快走完,高时嘉带着人刚走进仓库,就远远听见有人被打的动静声。

    高时嘉脚步一顿,随即摆摆手让杰夫仔在外边等着,他独自一人慢慢地前行,直到走到那充满血腥味的地方。

    余光瞥见高时嘉回来了,打累了的徐权停下来,脱下手上带着的铁指虎,放在递上来的用红布铺着的托盘上。

    指虎落在红布上,都看不出多少血的痕迹。

    高时嘉目不斜视,看着徐权,低声说:“权哥我回来了。”

    “嗯,回来就好了。”徐权随便将溅上衣服上的血迹抹在自己的上衣上,“我在这边等你一晚了。”

    仓库顿时变得落针可闻,只有地上苟延残喘的人在发出粗重的呼吸声。

    “权哥,对不起。”高时嘉老实道歉,“是我办事不力,没想到会有警察会来。”

    听到这个回答,徐权笑出声,他深呼吸一口气,转身正对高时嘉,脸上仍在笑,可眼神渐渐变得凶恶。

    “对不起?对不起就是像我脚边那人的下场!”

    徐权的声音忽然拔高。

    “权哥,不是我啊,不是我啊……”虚弱的声音从被打到看不清面容的人的喉咙里呕出来。

    呕。

    这是此时此刻高时嘉,唯一能想到的形容。

    高时嘉视线移到在旁边苟延残喘的人,他认出是之前的手下阿杰。

    察觉到他的目光,那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疯了一般爬过来,带血的手抓住高时嘉的裤腿。

    “嘉哥,嘉哥!不是我啊,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回来的,你是知道的,不是吗?”

    “那天你还遇上我啊……”

    徐权的视线猛地落在高时嘉身上。

    高时嘉全身肌肉绷紧。

    他表情冷静地与徐权对视,道:“是,这件事我是听到了,但是在你从别人那里听到姜庆的消息后,我才出现的,我再把你的消息转头告诉大哥,我不过也是传递消息的人。”

    “权哥,而且这件情报的由来,我当初也跟你全部透底了。”

    听到这一句,受伤的小弟疯狂大喊:“不,不是这样的……嘉哥,你要救我啊,真不是我啊,不是我啊……”

    听着边上的求救声,高时嘉故作轻松地问:“权哥,是怎么了吗?报错料(情报给错)也不用罚得这么严重吧,阿杰的情报也给我们点明了方向,姜庆当时的确在南坑村。”

    徐权冷冷地看着,想要求情的高时嘉。

    忽然,他扬起手大力扇落在对方的脸上。

    高时嘉的脸又一次被扇偏,这次脸上直接留下清晰的指印。

    “傻仔,你还不明白吗?”徐权声音轻了下来,“是有贼,进我们的家了。”

    高时嘉身躯忍不住颤了起来。

    “警方安排了卧底,要不然这次出警怎么这么快?”

    “阿杰说不定就是那个卧底,你那么紧张他,难道你是他同伙啊?”

    高时嘉眼神马上看向徐权那里。

    地上的阿杰听到这句,立即澄清:“权哥,不是我啊,我不是卧底,我都是听回来的,说不定是那些警察故意放信息出来,不是我,真不是啊,权哥你要信我才行!”

    求饶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徐权面无表情,转身快速将指虎戴上,下一秒,一拳揍在阿杰的脸颊上,被血沫包裹的断牙就这样从人的嘴里吐出来,落在高时嘉的脚边。

    “不是?不是也没办法了,这件事就是说明你认人不清,我就算放过你,你问问外面的兄弟会不会放过你?”

    这句话同样在敲打管理阿杰的高时嘉。

    高时嘉及时道:“权哥,阿杰伤得这么重,都坚决说不是,说不定真不是他。”

    “如果不是他,那你说说是谁通风报信?”

    徐权凶恶的眼神直盯着高时嘉。

    “东和社。”高时嘉脱口而出这个答案。

    他从昨天下午收到临时任务,就猜到东和那边可能有卧底。

    这个时候必须转移徐权的注意力,他是不折不扣的疯子,不能再让他打下去了。

    徐权果然表情和缓下来:“为什么?”

    “因为他们得益了,姜庆在南坑村的消息是准确的,错误的是我们晚上的行动,不止是警方来得快,他们还事先转移了姜庆,让我们扑空。”

    “一个可能是东和做局了,他们利用了警方来找我们麻烦;另一个可能是他们中藏着差佬,故意想拉我们两边同时下水。”

    “但我倾向第一个可能,因为东和社全身而退,它们完全受益了。”

    高时嘉说出一个最万全的可能。

    一个既不伤到他,又不伤到那边疑似存在的卧底的话术。

    徐权听到这个分析,眉毛挑起来。

    阿杰听到疑似有救,他连忙含糊不清地说:“权哥,没错……一定是这样。”

    高时嘉:“权哥,现在抛弃阿杰,东和那边就会看热闹,他们恨不得在我们选坐馆的时候,泼你污水,让你竞争困难,这样他们就能抢得更多市场份额。”

    徐权不语。

    高时嘉的话戳中他的内心,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坐馆的位置他要争到手。

    最终,徐权发出一道气音。

    “哼。”

    “就算是这样,阿杰的确不懂分析消息能不能用,还连累大家在警局里蹲了一晚,我这边不做些惩罚,怎么让大家服我?”

    高时嘉明白与其说是责怪阿杰连累大家蹲警局,倒不如说是徐权将抓不到姜庆这件事,迁怒在他身上。

    高时嘉知道自己该表态了。

    “权哥,阿杰一直跟我,递错消息这件事,我作为他大哥,该负一半责任。”

    “权哥,我领罚。”

    徐权嘴角扯了扯,慢悠悠地脱下指虎。

    “嘉仔,聪明和讲义气是一件好事,既然你都明白,那就跟人去仓库里头吧。”

    高时嘉身体微颤,沉声应了一句“是”。

    ……

    高时嘉被人困在最肮脏的地方,这是仓库专门给一些死缠烂打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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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友吸粉的地方,留在这里的人,多是全幅家当都抵押了给徐权,奢想能换来再快活一次,但不知自己已然离死不远的渣滓们。

    而高时嘉许久不来这边了。

    他望向布满肮脏物的牢笼里,前方俨然是吸粉吸到只剩下皮包骨的人。

    他们躺在地上,与垃圾融为一块,钻爬的老鼠和不停绕着臭味盘旋的苍蝇,萦绕在这群将死的人们附近。

    那些空洞的眼睛纷纷望着他这边,失了焦距,身上布满疥疮。

    高时嘉感觉他们已经死了,他理应不怕的。

    可看起来健壮的他,此时却因为这一幕而一动不动。

    直到那些空洞的眼睛突然瞪大,吸了长长一口气,朝高时嘉伸出骷髅般的手。

    “给我针……给我啊……”

    定住的高时嘉像是看到什么可怖的东西,失力后退,整个人坐倒在地上,浑身发抖地盯着不停向他求毒-品的人。

    那些爬动的老鼠朝他横冲直撞,就快咬上他了。

    高时嘉疯了般拿起边上的垃圾,用力砸向那些快死了的吸毒者和流窜的老鼠们。

    他退至一角,呼吸急促地抱紧自己的身体。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他止不住地呢喃。

    但噩梦从过往冲出来,不停掐紧他的咽喉。

    他只能在自己的胸前不停画十字架祈祷。

    可信仰的力量给不了他缓解,只见高时嘉的呼吸越发急促,大脑有种缺氧感,眼前令人恶心的画面如同万花筒一般在他眼里旋转。

    他紧绷的身体渐渐发软,连划动的手都痉挛了起来,抑制不了地往边上倒下,与对面骷髅般的“毒虫”对望。

    直到一声冷淡的声音出现。

    “嘉仔,这次知道错了没有?”

    高时嘉飞快伸出手,胡乱地摸向声源处。

    “权哥,我错了,我下次不会再做事失败了……”

    “我真的知错了……”

    冰冷粗糙的手,一把抓住胡乱伸出栏杆的手。

    “知错才是好孩子,这些年,我一直关照着你,知道你受你爸妈的死亡影响,但没关系的,我知道你是乖仔,你只需要好好表现,那些噩梦就会永远缠不上你……”

    “嗯?”

    徐权轻声反问。

    栏杆里传来高时嘉的喘息声,喘息声慢慢平缓下来,没过多久恢复安静。

    徐权有耐心地俯视狼狈倒在地上的高时嘉,看着他一头白发。

    直至听见高时嘉虚弱的声音响起:“我知道的,权哥,我日后都会好好表现。”

    徐权才用染血的另一只手拍了拍高时嘉的脑袋。

    “这就对了,嘉仔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的栽培。”

    “这是接下来要做的事……”

    一张纸条塞进高时嘉的手里。

    “回家好好休息吧。”

    说完,徐权松开手,为高时嘉打开了牢笼,随后转身离开。

    听见脚步声远离,乃至消失,高时嘉方艰难地坐起来。

    他闭紧眼,缓慢地撑着身体爬出笼子。

    明明没有受一顿打,但他虚弱得却像是受了酷刑。

    当高时嘉感到自己爬出来了,他才颤巍巍地睁开眼睛,任由血丝爬上眼球。

    高时嘉看着前方无人的仓库,将身后残喘的肮脏抛下,头也不回地加快速度往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