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能听到离他距离甚远的对话，知道危机已经解除。
他轻轻地拍了拍金永曦的手臂，说：“有人出来叫住了黄铭德，我们现在安全了。”
金永曦闻言，松开环腰的手，但出于还没离开监控地带，她在心底提醒：“还是像刚才这样搂住我。”
程意听从吩咐，长手一把搂住她的手臂。
“接下来我们怎么离开？”她问。
程意看着前方的双扇铁门，道：“坐我的机车。”
话音落地，金永曦就看到了铁门附近有一辆重型机车，然而刚才这里是没有的。
金永曦知道这是程意“变”出来的东西，她不禁问：“你这次能现身多久？”
“如果没有动用能量修正记忆，我可以出现1小时，但动用后只有30分钟，现在剩下24分左右的时间。”程意没有隐瞒。
“我只能送你离开这里，回去福利院需要你自己坐巴士回去。”
金永曦眨了几下眼睛，将残酷的现实说出来：“但我的衣物被换了，我现在身上没手机和钱包，我又是一个聋人，你让我怎么安全回去？”
程意身体一顿。
“那我尽量开快点，你到时候握紧些我的衣服。”
金永曦点了点头。
“实在不行的话，我会驱动这个世界里我的意识出现，他不会知道你的身份，你假意需要他的帮助就行。”
听到这样的安排，金永曦心想今天晚上真是过得蛮有价值。
能见到系统的真身，待会儿说不定还能见到，原本被警告不要接近的程意的另一道意识。
再加上见到原身的姐姐，信的事情相当于解决了。
不得不说，今晚已经获得足够多的信息。
“好。”金永曦在心里应道。
铁门附近也有安保人员，但程意能修改记忆，他载着金永曦驾车而去时，并没有遭到拦阻。
程意似乎能预先感觉到哪条街道的绿灯可以同行，哪里的行人比较少，机车在街道穿梭时，顺利得不像话，完全没有停顿的时机。
而车速过快，金永曦不得不俯身，紧紧扶住程意的腰身。
她偏头望向繁闹的街景，风在吹刮她的裙摆，但喧嚣的风声与疾驰的引擎声都无法传入她无声的世界中。
金永曦第一次有种这个世界是不真实，仅是虚构诞生的感觉。
她变得以第三视角去看待这个世界。
金永曦难得没有细数时间的流逝，她只是在她认为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在心里说话。
“程意，你今天原本能出来这么久，是因为我这两天已经接触到潜在卧底了，是吧？”
程意没应答。
但金永曦从他的默认里肯定了自己的答案。
她勾了勾嘴角，无声地笑了笑。
“程意，我很好奇你的身份，你会跟我坦白吗？”
她忽然询问。
疾驰的机车慢慢停下，最终停在一个街巷处。
金永曦挑起眉尾，从车上下来，慢慢地摘下厚重的头盔。
挽起的头发松散，掉出发髻里面原本用来防身的薄刀片，程意下了车，垂首看着地上的掉落的刀，心中知道哪怕今晚他不出现，金永曦也能护住自己。
只是会以另一种见血的方式。
他脱下头盔，弯腰捡起刀片，将刀片归还到金永曦的手上。
程意盯着眼前只穿了一条裙摆破损的礼裙的女孩。
这具身体看起来很柔弱，但金永曦的灵魂让原身的眼睛熠熠生辉。
其实与她相处久了的人，很轻易就能发现她的与众不同。
程意想了想，还是脱下西装外套，沉默地搭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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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上。
“我的身份，你会慢慢知道，但不会是现在。”
他终于回答刚才金永曦的问题。
“我不能主动告知，要不然会暴露的。”
他再一次说出“暴露”这个字。
听到这个词语，金永曦脸色一沉，一瞬间感到这个世界竟被人注视的荒谬感。
程意看到她的神情，自然知道她忧心什么，他轻轻地笑了起来。
“离我离开还有1分钟，需要问我什么事情，要赶紧了。”
金永曦实话实说：“老实说没有，今晚事态紧急才叫你出来，原本就没想叫你出来的。”
“毕竟我很多信息都没收集全。”
“但只是叫你出来，带我离开和现在勉强算是带我兜兜风，感觉这也需要用3天交流时间来换，忽然又有些小后悔。”
听到这很“金永曦”式的，充满性价比的说法，程意忍不住笑容加深。
金永曦静静地望着这张陌生的脸，记住他那双富有生机的眼睛。
突然，她道：“等一下看来要另一个‘程意’或者是‘禾意’过来找我了……”
听到自己的假名字，程意忍不住笑出声音。
笑声一直在她脑海里回荡。
“我后续能继续接触他么？”她问。
笑声慢慢停止，程意耸耸肩，道：“建议不要。”
“你能改变的人和东西太多了，一不小心被你利用起来，又会像上个世界的结局一样。”
说完，他重新戴上头盔，抬起长腿驾在机车上。
引擎的轰鸣声很快响起。
在机车载着他即将消失在街巷前，程意偏了偏头，隔着厚重的头盔，望向边上安静披着他外套的金永曦。
他莫名说了一句。
“我对我自己，可没怎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