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睁开眼睛,见一中年男子对着我说,“你可醒了,你已经睡了整整十天了。”
我疑惑着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说,“十天前有老农在北郊的树林里发现了你,去你宅第找你父亲,却发现你家已经举家迁离,知道我与你父亲是世交,便告知了我。”
“不知叔翁如何称呼?”我问道。
“你怎会不知我呢?你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呀。”他说道。
“叔翁有所不知,我前阵子从悬崖掉下,伤到脑部,失去了记忆。”我说道。
“怎会如此,我想来你也是聪慧过人,待人温和,从不惹事,为何遭遇如此?”他问道。
我无从说起,便语罢。
他说道,“你可称我为魏叔父,我乃甸州通判,与你父亲乃是世交,你且在这里住下,安养身子,前些日子接到一封你父亲给我的书信,说他思虑再三,想要回图南安度晚年。”,说着,便把一封信件递给我,我接过书信一看,信中确实如此说来。
什么?我心中不禁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就算老翁要举家迁移,也必定会将我这宝贝女儿一块带走,他可是说了要护我一世无忧的。
我顿时陷入了混乱,如果我所见之事只是梦境,那我怎会在北郊的树林里,我又怎么昏睡如此时日?但这一切该从何说起呢?我顿时失了主意。
就在当晚,我喝了药之后又顿感昏昏沉沉,便在卧榻上休息,闲来无事,我便开始琢磨。
突然我记起令家是名门之家,他家寄信一直有专用的信封,我记得我见过仆人拿过要寄的信件,信件上有梅花图案,可是今天见到的信封并没有。
莫非,这封信是假的,思来想去,终觉得此事不简单,加之,我本不是令之凝,此事迟早败露,如若我一直在此处待着,也不是个事。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恢复自由之身。
于是,趁着夜黑风高,我又翻墙而出。
回到市井之中,我第一次站在九百多年前的真正的古道上,我一站就站了许久许久,我不知道是过了几个时辰。
我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过往的行人,看着他们背着簸箕,看着他们牵着牛羊,看着他们赶着马车,看着他们散养的小孩,我不由得流下了眼泪。
时光,终究是可怕的,这几百年前的人们,在几百年后的我们那里,他们都消失不见了,他们好似从未存在过,没有人记得,他们曾经怎样的生活过,他们曾经发生了什么,对于未来的人们,那一点都不重要。
人到底要怎样过好一生呢?明明我们都无足轻重,于历史长河中不过沧海一粟,却也都拼尽了全力,也许在某一刻能够感受到幸福,这一切便有了意义。
我突然想起来,历史上的令家,甸州首富并未曾遭遇过不测啊,它在甸州一直延续着自己的霸业直至到了大庆朝年间都有。
难道是我记错了,我的记忆发生混乱?我到底是怎么了?
回到令宅,打开门,只是空荡荡的房子,却丝毫没有一人一物,我只得离开那里。
后来,我化名孔吾,乔装成男子,很快便找到了暂时的安身之所。在这里的贫民窟里,有着散住的草屋子,偶尔有些屋子无人居住,我便住了进去。
夜里拿草堆盖一盖,拿木头垫垫就当枕头。在市井厮混了个把月,我便认识了些街坊邻里,他们偶尔给我一些吃食,都是些野菜野果,我甚是感激。
偶尔去东头菜市场捡些菜叶子,偶尔去溪里摸条鱼,偶尔借一下田头的瓜果,有一顿没一顿的,像个叫花子似的混着。
因此我终于有了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挥霍,我经常坐在东头村口的石头上,看着行人来往,经常躺在空旷的没了屋顶的草房子里看星星,经常无所事事的穿梭于这里的大街小巷,在雨天里淋着雨肆无忌惮地走在路上,像个醉汉似的躺在大树下晒太阳。
今日早早便起了身,在河边洗了把脸,正好太阳已经升起,没了城市的高楼大厦,太阳似乎离得我很近很近,我一眼就可以看到它炽热的光芒,耀眼的我无法直视,用手挡了挡,竟然落下了眼泪。
可是老翁他们到底怎么了?这个疑团一直困扰着我,那日我必定不是在做梦,我越发的清楚地觉得。
可是,如今的我,如若冒冒然去报官,一来毫无证据,二来如果此事并非如此简单,而与魏叔父有关,那我是自投罗网。
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总也会有一些让你看不惯不得不出手的事情。好在我是市队的散打冠军,对比这些个地痞无赖还是绰绰有余。
这日,有一群小叫花子在东头菜市场这一带行乞,大的才十一二岁,小的也就四五岁,他们应该是个小团伙,整日穿行于此。
这日,一四五岁小叫花子,正于小巷子中直冲而出,哪料,一个不小心撞上了一彪形大汉,大汉满脸横肉,形体彪悍,声如洪钟,一声喝下,小叫花子吓得正跌在地上。
大汉一声,“哪来的小儿,找死,”说着,便二话不说将小儿拎起,在空中一个停顿,便欲重重摔至地上。
正在石头上百无聊赖的我正好目击全部过程,我纵身一跃,一个跟斗翻越过去,稳稳地接住了小儿。
我嗤之一笑,无意与其口实之争,看其模样,也想必朽木不可雕也,还不如让暴力解决,“这弱肉强食的社会,只有疼了才知道求饶。”
我直冲上去,纵身一跃,在空中趁其不备给出一记踢腿,怎料,这厮体如庞钟,竟只是退后几步,未伤他分毫,这下激怒了他,他恼羞成怒,嚷到,“就你,也想跟我打。”
他虽力量健硕,但是行动并不敏捷,从他冲上来的气势就可以看出,他走路迟缓有力。
因此我不宜正面与之对抗,也不能被他控制住,我灵活躲开他的进攻,从侧面绕到其后,随手抓了路旁面摊上的木凳子,从背后一击,直接打中他的背部。
这下打疼了,我见状,一击飞腿,让他踉跄倒地,谁知他还不死心,爬起来,欲抓住我的胳膊。
我一只手被其钳住,挣脱不出来,一个背摔又根本扛不动他,他见状稍许得意,将拉着我的手,回旋着想把我丢出去。
我反倒不能让他如愿,就在他松开手之际,我反手将他手腕抓住,一击他的腋下,顺手将他的大肚子打了回去,一脚踢下他的膝盖,让他疼的在地上直求饶。
我拍拍身上的尘土,对着他说道,“大丈夫,却只知道欺凌三岁儿童,毫无廉耻之心,这打,就是要让你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切莫太嚣张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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