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便让围观的众人散去。当众人四散而去,只见有一少年站在人群中,我一眼认出那乃是我的恩人。
我摇了摇脑袋,心中默念着,他不是言清淙,不是言清淙,还只是个孩子。
嗯嗯,我点了点头,想要离开。
而此时,那少年走向我,向我作了个揖,恭敬的说道,“兄长,好武艺,竟然连那彪形大汉也轻松拿下。”
我赶紧,摆了摆手,说道,“谬赞,谬赞。”
便想赶紧离开,此时我已女扮男装,更且因为流落街头个把月,蓬头垢面,大概他已是认不出我来。
我心想,还是赶紧离开的好,省得后面发生什么事情,我就不能保证了。
那少年挡住我的去路,恭敬的说道,“兄长武艺独特,我从未见过如此打法。”
他顿了顿,说道,“能否,能否收我为徒呢?”
我骤然顿住,来不及细想,便予以拒绝,说道,“你也见我一落魄之人,怎敢收郎君为徒,实在不合适。”
少年不肯罢休,紧跟我其后,我一再婉拒道,奈何他不肯罢休。
我只能驱赶到,“这位少年,你还是走你自己的道吧,莫要跟着我,我不是什么正经人。”
“什么?”少年问道,“兄长为何这么说?”
“嗯,我吧。”我凑过去悄悄地说道,“我会算命,发现你我相克,你最好不要靠近我。”
“怎会?”少年说道,“我见着兄长眉清目秀,是一良善之人,我向来运中带水,极少与人相克。”
见劝说不动,我便随他去了,他要跟便跟,我自是走我自己的路,任他人做甚。
刚走不久,一老农便塞给我一条鱼,想起上次帮老农写了一副对联,老农很是高兴,说家里三代务农,没有人识字,因此对这副对联很是宝贝。
这次他送我一条鱼,我也就不客气的收下了,谢过他的好意。
在当前的大晏王朝,北上和西边一直都在打仗,战争不断,百姓民不聊生,自是温饱都难以为继,而我,也从一个甸州大户人家的千金成了流浪街头的乞丐。
实在是世事难料啊。
穷困潦倒之余,我也对于这个年代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感,那种无力的痛苦支配着我。
想来,我为何来到这里?为何成为了令之凝?为何历史改变了?令之凝没有死,而令家却似乎遭逢大难。
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吗?因为我的穿越,因为我的到来而发生了改变吗?历史,真的可以改变吗?
一晃之间,便到了晌午时分,少年仍然不肯离开,连同那个小儿叫花子也一同尾随我其后,他们跟随我来到草屋,乃是一露天草房,我就住在这里,已有十来天了。
见少年跟着我不肯离去,我倒心生好奇。
我不出声的自顾自处理鱼去,少年进来后环视了四周,便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他也不出声,我也不出声。
倒是小叫花子开口了“你可吃过盛德宴的烤鱼?”,见小儿说话可爱,我便答道,“不曾吃过。”
“那烤鱼甚是美味的很。”小儿说着,从兜里摸出一小瓶酱来,我看着这瓶酱也就剩下五分之一吧。
他怎会有此酱,这可不是普通百姓能随便用得的,但是我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这也许是顺手摸的,也许是捡的,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会好好教育这个孩子,但是现在的我并没有。
火星子在石头堆下吱吱吱的跳动着,铺在上面的石板子越发滚烫,鱼儿两面被煎烤至金黄,我从他手中拿过酱汁,淋至上面,随即,一股咸香的鱼香味散发而来。
我从破陶罐中取出早上剩余的残羹冷饭,递给小叫花子,又递给了少年,我问他,“可愿意一同享用这残羹剩饭?”
少年毫不犹豫地接过去,说道,“剩粥配这烤鱼,已是人间美味,叨扰兄长了。”
“这也算是一日同粥渡了。”我手中捧着磕掉了边的破碗,轻轻用筷子敲着碗沿,戏笑着说道。
话匣子既已开启,少年见我不再拒他于千里之外,便慢慢热络起来,他又再次谈到想要拜我为师一事。
我便笑笑说,“俗话说良师益友,只有拜比自己优秀的人为师父,才能有所获益,你见我家徒四壁,就是一市井草民,实在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可以教予你的。”
少年郑重地说,“兄长切莫谦虚,我见兄长武艺了得,虽短小却精悍,我生敬佩之心,我中华之大丈夫,要强国,需强身,要健民,需健己,我虽小小便开始学习学文识字,但是文攻武略同样重要。”
我见劝解不动,便说出推脱之词,“自古以来,都是拜贤能之人为师,我这等草民身份之人,还是个市井叫花子,说出去,你可是会丢脸的哦。”
少年激动到,“兄长何故如此这般自轻,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孔圣尚能常常向他人学习,更何况我,兄长莫用那套阶级陈规滥调框我,人本该平等对待,身居高位如何,市井草民又如何,有贤能之人皆可为师,兄长不必拘泥于这些礼节教条”。
这话说的我,突然一笑,甚是有道理,我心想,现代人尚且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玩都只跟身份地位差不多的玩,而这个古人却有如此的思想,其实是我该学习的才是。
所以我便爽快的答应了,其实答应做他的师父,我还有一个说来有些可耻的原因,那就是令宅到底发生了何事?我还得找一些帮手查一查才行。
我又再一次看着他愣住了神,再见这少年,依然让我觉得他便是我的搭档,我常常看着他,便会误以为是言清淙,他的相貌,他的言语,他的举止,多多少少有些相似,看着他,我恍如隔世,时光在我脑海只是一瞬间的回忆,但是却藏满了往事。
以后,徒弟每日皆来拜会于我,我照样懒散随性,先让他跑个五公里,再让他对着沙包打一千拳,先把基础打起来,可是徒弟却从不质疑我,我走到哪,他跟到哪。
看着少年意气风发,却难得的认真单纯的样子,我这个老阿姨,不由得心里很是欢喜,孺子可教也。
徒弟知道我经常食不果腹,常常从家中偷偷带了些食物给我,我就当是他孝敬给我的学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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